無歸的迷途之路
無歸的迷途之路
她為了氣他,想要變成一條真正的狗,不論何時何地都要學(xué)著狗叫,時常惹的惱怒,她的確成功了。 連胤衡想把她的嘴縫起來!掐著脖子對她的威脅毫無作用,即便脖子上已經(jīng)被掐的淤青深紫,秦學(xué)義前一天給她抹了藥,還沒好的徹底,又添上新的傷口。 不知道他們兩個到底誰更像一個瘋子,宓卿大笑出來,才終于知道為什么連戈雅那么喜歡笑了,釋放著一切悲哀和快樂,還能看到他氣急敗壞的臉。 連胤衡拿著碗的手在抖,勺子里的粥也全部被抖了出來,她的笑聲頻率越來越大。 閉上嘴,吃飯。 汪汪。 男人的眼睛好像是快要?dú)饪蘖?,宓卿拽著手腕上的繩子,笑聲猖狂極了。 下一秒,他手中的碗摔掉了,所有的粥都撒在了地上,與之而來的,是他的一個巴掌。 宓卿的臉被扇歪在了右邊,發(fā)也亂了遮擋住,她坐在那里,沒冷靜一秒鐘,便又開始大笑出聲。 連胤衡掐住她的脖子,逼她轉(zhuǎn)過腦袋,剛才那一巴掌讓她左邊的眼睛腫了起來,一大一小的眼擠著看起來分外凄慘。 要把你送進(jìn)精神科嗎? 精神科?宓卿笑出眼淚的反問:那不是你應(yīng)該去的地方嗎,連懷孕的孕婦都扇,你應(yīng)該去看精神病??! 你也知道你是孕婦呢,你什么時候把你肚子里的孩子當(dāng)成孩子看了! 哈哈哈哈哈哈!孩子?那只是條狗啊,哪來的孩子! 哦不對,狗怎么能說人話呢,汪汪,汪汪汪! 他惱怒的朝她伸出巴掌:宓卿! 汪!凄慘的笑,回應(yīng)著他口中叫出的名字。 揪住了她單薄的病號服衣領(lǐng)往上提,呼吸錯亂顫抖,她能清楚的看見眼里放大的血絲以及她自己。 當(dāng)狗好玩嗎? 真奇怪,你說我是狗的??! 不對,是汪汪汪汪汪。 他手指抓到泛白:我是狗行嗎,我是狗!你吃飯,別再挑戰(zhàn)我的底線了。 她勾起一抹淡笑,依然沖他汪汪。 他都能聽出來這句里有多少的嘲諷,扔下她的衣領(lǐng)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沒過一會兒,穿著白大褂的秦學(xué)義帶著兩支針管來了,解開她一條胳膊,涂抹著碘酒。 宓小姐,還是好好吃飯吧,不然每天都要打針。 她靠在床頭歪著腦袋不說話,無神盯著不遠(yuǎn)處的墻壁,感覺到尖銳的針頭刺痛進(jìn)了皮膚,液體緩緩?fù)迫搿?/br> 連先生,最后一項(xiàng)審批就只差政府那邊了,科技這一項(xiàng)他們是大力扶持,應(yīng)該不會難辦,只是審批的時間太慢,我們的進(jìn)度會耽擱。 他接過文件,看的心不在焉,還是石碩叫醒了他。 連胤衡捏著疲倦的眉心摁了摁,拿著文件起身。 到了連戈雅的病房里,只有一名護(hù)士在照護(hù)著昏迷不醒的人。 那個男人呢? 詹先生的話,三天前便離開了。 回頭將文件拍給了石碩:找一下他人。 是。 他的身份并不太好下手找,詢問了他的秘書,只給出了一個大概的地址,在江五昭市。 唯一想到他能去的地方,只有江五昭寺。 剛下車,千層階梯之上的寺廟,香氣不斷,很多人在寺廟山腳之下一層層跪拜上樓,濃郁的檀香味越接近寺廟,味道也越發(fā)濃重。 連胤衡在中層階梯上找到的人,若是不仔細(xì)看,還真看不出那個穿著滿身灰土臟破西裝的人,就是他。 三步一跪,五步一拜,七步一叩首。 他走的很認(rèn)真,膝蓋的褲子已經(jīng)爛開,滿頭煙灰,手掌抵在臺階上,額頭叩下,拍手起身,不斷重復(fù)著動作。 那般滄桑年邁,如果不是側(cè)臉熟悉,難以置信這是那位省長。 連胤衡接過石碩手里的文件,朝他走過去。 姑父。 他叩拜的動作停下,跪在臺階上抬朝他看去。 何事? 我倒是想問您,在做什么呢? 他目光看向臺階之上的寺廟,陽光折射迫使他瞇著眼,睫毛上渾濁的檀香灰,認(rèn)真拜向希望,喉中聲啞。 求佛。 讓她醒過來。 連胤衡朝他蹲下,將手中的文件遞上前:幫忙審批,找您走個捷徑。 他嘆氣拍拍沾滿塵土的掌心,接過白紙文件,翻看了幾眼。 重新遞給他:給我秘書就行,兩日內(nèi)。 多謝,祝您求佛成功。 他悲哀笑了。 待他走下臺階,往上看去,他還在不斷彎曲的腿,走的發(fā)抖,跪上最后一階,重新走下來,再繼續(xù)跪上去,不知道這三日里重復(fù)了多少次。 回去吧。 是。 石碩發(fā)動起車,車窗外茂密交錯的樹林漸遠(yuǎn),他盯著文件白紙上灰色的指印,有了幾分好奇。 佛,能渡姻緣嗎?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自言自語,石碩往后視鏡中望去,猶豫了片刻,開口。 詹先生只是在求得安慰罷了。 所有事實(shí)擺在他面前,知道連戈雅再也醒不過來,他開始后悔,無濟(jì)于事,只能走向無歸的迷途。 連胤衡掩面大笑出聲,顫動的肩膀晃著,笑意牽強(qiáng)可悲。他笑自己又何嘗不是,若是能渡給他點(diǎn)愛,他也會跟詹朝宗一樣,一步又一步跪上去。 不過是感動自己而已,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