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諾言是用來打破的
2、諾言是用來打破的
宋知晚一直小心翼翼的懷揣著這樣的想法,從不讓別人發(fā)現(xiàn),自己也不輕易去窺探,只是偶爾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想過綁架他。 她絞盡腦汁想了許多種方法,徹夜研究推理,幾近失眠。 推理中有復(fù)雜的密室殺人,有精妙絕倫的詭計。 如果自己把這些計謀運用到現(xiàn)實當(dāng)中,也不是沒有可能。 宋知晚在筆記本上畫著線路圖。 砰的一聲,放在客廳的花瓶終于也無法幸免于難,筆記本上的線突然折斷,宋知晚停下筆,低頭在房間里安靜的坐著。 宋衫,你到底是不是人,這是女兒上高中的錢,你也要拿去賭,你還配做一個爸爸嗎?女人哭著叫喊道。 宋衫推了女人一把,滾,老子拿去賭,等贏回來有你們的一份。 宋衫,你以前賭了多少,有給過家里一分嗎?沒有,這些我都是為小晚和小辭準(zhǔn)備的,你拿去賭他們吃什么。 像是說中了男人最不愿面對的現(xiàn)實,宋衫淬了一口,打了女人一巴掌。 在打人的聲音響起之前,房間里的門被拉開。 姐。是宋辭。 宋知晚從椅子上起身把宋辭帶到自己的書桌前,宋辭還不到10歲,小小的一團(tuán),rourou的身體顫抖著,姐,我害怕。 宋知晚捂住他的耳朵,乖,不怕。 很快傳來男人叫罵,養(yǎng)這兩個沒良心的,成績差,以后都沒有出息,還不如不養(yǎng)。 宋知晚鼻尖發(fā)酸,在她的記憶中,宋衫以前不是這樣的,他還曾抱過她給她買糖。 那時家里經(jīng)濟(jì)條件還算可以,宋衫以前是國企員工,是那個年代人人都羨慕的職業(yè),沈瑤是一名小會計,一家人還算和睦。直到國企改革,大批員工下崗,宋衫也是這下崗潮的一員。 也就是從那以后宋衫性情大變,一下子從人人艷羨的職業(yè)變成無業(yè)游民,宋衫的心理奔潰了,開始賭博。 家里只有沈瑤工作,宋衫更無法接受自己淪落到被一個女人養(yǎng),但宋衫卻沒有一絲上進(jìn)的意思,一邊從沈瑤手里拿錢,有時候還偷沈瑤的錢,一邊罵著沈瑤。 宋知晚拍了拍宋辭的背,小辭,你乖乖的,別出來,一會兒jiejie就回來了。 她拉開門,客廳一片狼藉,花瓶被砸成碎片,四處都是玻璃渣子。 宋知晚站直了身體,對宋衫說道,要是我考了第一,你就不能再拿mama的錢。 男人發(fā)出嘲諷的聲音,你? 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 以前的宋衫,特別注重面子,總是穿著白襯衫和黑色長褲,頭發(fā)總是會抹一層發(fā)膠,精神的不得了,而眼前的這個男人對她來說太陌生了,白色的T恤早已臟的不像話,甚至邊角還破了一些,臉頰也胖了不少,眼睛污濁,通紅的鼻頭展示了男人暴戾的情緒, 沈瑤擔(dān)心的看著宋知晚,小晚,你快回房間去,這是我跟你爸爸的事,小孩子不要插嘴。 每次發(fā)生爭執(zhí),沈瑤總是這樣,用小孩子來搪塞過去。 可她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已經(jīng)是一個開始有欲望的人了。 在與宋衫的對峙中,宋知晚有些艱難的開口,爸,如果你還想當(dāng)我和小辭的父親,希望你...... 再也別賭了。 棕黃的手掌用力推了她一下,宋知晚往后退了幾步,抬眸看向宋衫。 不知男人想到了什么,握著錢的手捏的很緊,行啊,你有本事你就給老子考個第一來。 男人說完摔門離開。 小晚。沈瑤噙著一雙淚,她記得,以前mama是很漂亮的一個女人,愛穿著一條藍(lán)色的長裙,長發(fā)微卷,剛好到胸口處,瓜子臉小小的,總會浮現(xiàn)起溫柔的笑意,是什么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一件半舊的針織毛衣,還有一條普通的灰色長褲,成為她一年四季的標(biāo)志穿著。 轟隆一聲,下起了雨,電閃雷鳴間,她想起來了。 那時小辭才7歲,沈瑤不知為什么在那段期間總是回家很晚,雖然她心有疑惑,但那時候年紀(jì)小,沒往深處想。后來宋衫和沈瑤吵了一架,宋衫氣急敗壞之下把事情全說了出來,沈瑤在外面有了男人,宋衫罵的很難聽,說她偷漢子。 造成今天的局面,有她的原因,以前還會全把事情怪罪于沈瑤,大約有一年多的時間,宋知晚和沈瑤沒有過什么交流,她的討好,讓宋知晚更厭惡。 宋知晚看向她,沈瑤的身材已不如以往,丟了那些漂亮的高跟鞋,整個人變得矮矮瘦瘦的,她已經(jīng)得到了懲罰。 宋知晚的睫毛顫動了幾下,低低的出聲問她,為什么不離婚? 沈瑤楞了半晌,像是得到原諒一般,抱著她哭了一場。 那次考試,她拼盡了全力,只獲得了第二,陸唯羨還是第一。也是由于那次物理接近滿分的成績,全校掀起了一番轟動,甚至連年級老師找到她讓她考慮一下?lián)Q班級,她拒絕了,這不是她想要的。 在成績出結(jié)果的前一天,宋衫還是打破了諾言。 知道宋衫違背承諾那天,老師在課上講著這次月考物理試卷上的題,還特地表揚了她一番,宋知晚沒什么表情,看著試卷上的分?jǐn)?shù)只覺得荒唐。其實,宋衫壓根就沒和她定下承諾,只是她的一廂情愿,她以為只要成績變好了,宋衫一定會改變。 讓一個已經(jīng)有了那么長時間壞習(xí)慣的人突然改變,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試卷的上分?jǐn)?shù)很刺眼,她想起宋衫那晚的嘲諷,紅色的分?jǐn)?shù)讓人喘不過氣,一到放學(xué),在四周沒什么人之際,她把試卷撕了個粉碎。 夕陽已落,這個時間點估計班里早都沒人了,所以當(dāng)忘記拿東西的趙舟一回到學(xué)校,看到班里還亮著燈時有些驚訝,急匆匆的跑上二樓,門一推,教室空曠,坐在中間的陸唯羨尤為顯眼。 聞聲陸唯羨抬起頭,趙舟走去自己座位,邊和他打著招呼,陸唯羨,這么晚了還沒走啊。 看見他桌上的書和試卷,咋舌道,哇,果然是學(xué)霸。 他撓頭嘿嘿一笑,因跑的過急的臉此時微紅,笑的時候臉部肌rou抖動,看上去有些憨厚。 嗯,一會兒再走。 陸唯羨這個人,趙舟一進(jìn)1班的時候就感覺到,他們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但是當(dāng)全校的女生都喜歡他,搶了他一些風(fēng)頭時,他對這個人瞬間就產(chǎn)生幾分厭惡,要知道,他當(dāng)年上初中時可受歡迎了,他對陸唯羨沒什么話可談,拿了東西,說了句那我就先走了便離開。 桌上擺著一張物理試卷,錯了一道選擇題,被扣了兩分,而那個僅次于他名次的人,聽說只在大題錯了一個步驟,被扣了一分,嘖,有些不耐煩。 過了好半天,他才開始收拾桌上的東西。 班主任自從知道他回去的晚后,就向保衛(wèi)處申請了一把鑰匙,以免學(xué)校關(guān)門出不去,好學(xué)生,總是在這些方面占據(jù)優(yōu)勢。 走出校門,才發(fā)現(xiàn)學(xué)校門前的那顆銀杏樹已經(jīng)成了煜煜生輝的金色,風(fēng)一吹,銀杏葉打著旋兒落下。 他看了幾秒,有些乏善可陳。 剛邁出一步,他就看到了一張碎紙片,上面是這次物理試卷的分?jǐn)?shù),接近于滿分。 陸唯羨楞了楞神,彎腰撿起這張碎片,風(fēng)有些大,把覆蓋的垃圾都吹的很遠(yuǎn),不過要找到這些碎片并不是很困難。 找齊了碎片,陸唯羨看了一眼名字:宋知晚。 和當(dāng)初撿到登記表上的筆跡一模一樣。 他把碎片用夾在一個筆記本里,找了個地方洗干凈手,從垃圾池出來,身上不太好聞,他洗手的力度很大,皮膚都被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