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病床與梅雨
1.病床與梅雨
阿梅是世紀聯(lián)華的稱量工,替大爺大媽們稱米面餅干瓜子,她做不了收銀員的工作,即使那個崗位工資更高,因為那需要腦子,她身來不帶的東西,阿玉說的。 阿梅提著水桶將污水倒入馬桶里,出來時,她是超市里最后的員工,經(jīng)理向她擺了擺手。 阿梅邁出超市后門,忽得冷颼颼的雨水迎面而來,阿梅被雨水打的一愣,跑回儲物柜取了折傘,經(jīng)理已經(jīng)在關燈了,鎢絲燈嗚咽地暗淡下去,呲啦呲拉......鮮明的食品包裝們也變得曖昧起來,她這才想起來自己忘了一件事。 濕透的布料吸附著阿梅的手臂,她收好傘爬上樓梯,一身寒氣讓腿直打哆嗦,她家在三樓。 房子年份太久,電線電纜都久經(jīng)滄桑,昏暗潮濕,二樓竄出一只黑貓,嚇的阿梅驚叫了一聲。 咔嚓。 開了燈,阿梅彎下腰去換鞋。 一個枕頭扔了過來,砰得砸在她后面的門上。 歡迎回來。 阿梅抬起臉,阿玉正在床上陰沉沉的看著她。 哥哥...對不起,路上有點事耽擱了阿梅咬著唇。 哦是嘛,阿玉一笑,拿起腔調(diào)來,我還以為我的meimei跟哪個男人坐火車跑了呢,畢竟有個殘疾哥哥不好受吧。 哥哥.... ........ 阿玉沒有再看她,他躺回床里,阿梅站了一會兒,去了廚房開始做晚飯。 時鐘的針劃了兩刻,筷子被重新置于瓷碗上,不再動。 阿梅記事起,阿玉就吃飯比自己快,已經(jīng)將輪椅滾到電視機前,手里拿著阿梅帶來的蛋黃派吃起來,沒有跟阿梅說一句話。 阿梅看著哥哥的背影幾番想開口,又停了下來,收拾碗筷去了廚房。 六月的梅雨還在繼續(xù)。 阿梅洗完碗回到客廳,說是客廳其實也包括了起居室,哥哥睡在電視旁的床上,阿梅的床則在窗那里,不過那張床從來只是放些衣物,自從阿玉車禍后,阿梅不可能再回到那張床上。 啊..再深一點,梅,哈...,阿梅的頭被哥哥大手緊緊按著,就像是要硬生生的把性器捅入她的咽喉里。 阿梅因為疼痛而流出淚水,阿玉溫柔地將它們輕啄吻去,阿梅這才覺得有些幸福,好像當年的阿玉又回來了。 云雨巫山后,阿玉抱著她默默無言,阿梅也沒有說話,安靜地聽著外面的雨聲。 阿玉吻了吻她的發(fā)絲,嘶啞著開口了,聲音里透出他的不安:對不起。 阿梅搖了搖頭。 阿玉在后面欣慰的笑了笑,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又一下子變得苦悶起來:你為什么回來晚了呢? 我忘記拿蛋黃派了,就繞菜市場小店去看了。 阿玉聽了睜大了眼,沒有再說話,只是更加摟緊了阿梅。 感受著懷里的女孩呼吸淺去,阿玉撐起上半身,俯視著她。 悲痛的小聲說到:阿梅,哥哥快要瘋掉了,在哥哥做出不可挽回的事之前,快點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