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偏要等你

    好一段時間沒碰到或者是見過羅良璽，珂珊心里微妙的優(yōu)越感和不屑感又被惶惶取而代之。那家伙到底怎么回事？想我就是這樣想的？留下只言片語直接玩人間消失？這時候她根本沒想到首先是自己并未做出回應。即使想到了也覺得該的，也沒什么。

    珂遂良歪嘴抽煙，把香煙抽出鴉片大煙的氣魄，整張胡子拉渣的臉都被云霧給籠罩著。

    珂珊看著心煩：你就不能把自己收拾一下？把房間收拾一下？

    珂遂良呵呵地冷笑兩聲：我收拾個什么勁？我又沒個一二三四個情人需要去招呼。

    至于房間嘛，遂良抓了抓雞窩飛天似的頭發(fā)，拿香煙頭隨意一指：那個小家伙出去幾天了，等他回來再弄。

    珂珊仰著頭，枕在沙發(fā)扶手上，把渾身的不自在寫進左右騰挪不安定的肢體語言里：我說你真的不去找個女人？

    女人有什么好，女人都是怪物。

    珂遂良淡然地答：別管我有的沒的，跟你說正事。你老公那邊好像有點情況。

    珂珊輕嗤一聲：老公？狗屁老公。

    到底還是騰挪起來，遂良在那邊嘲笑她心口不一：你以前不是挺主動么，肥rou現在到嘴里了，又嫌棄別人太膩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是你想的那回事。

    遂良推了把眼鏡，平時不太戴，看資料時才會架上，他從鏡框邊緣往上看珂珊，像是給了她一個超級無情的大白眼：像我們這種沒有童年的家伙，的確很難純粹的信任一個人。

    談起信任，兩人對視一眼，又雙雙挪開。

    在蘇南的事，你也清楚原委了，都是梁春干的好事。她要搞垮羅良璽的廣告公司輕而易舉，要不是有那個誰，跟你搞緋聞的那個，羅良璽早就坐牢去了。要換作我，跟你斷了聯(lián)系換個地方重頭再來，也是人之常情。更何況他不是又回來找你了嗎？

    珂珊默默地，擰了一卷發(fā)絲在手上繞，從表哥嘴里捏走香煙，送到自己的唇齒內咬住。

    你怎么知道他是回來找我的？也許就是回來報復我的，等我徹底放下心理防線，狠狠的報復我和梁春。

    神經病，他愛你還來不及，報復你干嘛？吃飽了撐著沒事干！不過后者肯定說對了。

    珂珊問他羅良璽那邊到底出了什么情況，遂良丟來幾張照片：你大哥，最近經常出入羅的公司。

    珂珊去洗手間給馮立農電話，自從上次在酒店被羅良璽帶走，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跟他聯(lián)系。她旁敲側擊地問，馮立農立刻明白她這通電話的來意。但是他也沒有明確講出來，梟龍項目的計劃對外都是保密的，他只是勸：小珊，你不要跟他走得太近，第一，他是裴家的未來的乘龍快婿，你跟他...沒有好結局，他不過是在利用你，明白嗎？第二，就算他有兩把刷子，說到底他在天水毫無根基，以后真出了事，沒人會真正站在他那邊。

    這是馮立農第一次明確地表態(tài)。

    珂遂良看她神色不好地掛了電話，問：怎么樣？他說什么？

    珂珊搖頭，壓下暗流涌動的煩悶拿包就走。

    羅良璽的公司在一片新興產業(yè)園內，規(guī)劃得簡約明快，珂珊把車停好，面前是一幢嶄新的工廠清水泥風的大樓，高不過五六層。

    她去前臺詢問時，馮立農帶著秘書剛好從鋼筋板材的樓梯上下來。

    看到她后讓秘書去外面等著，直直朝珂珊過來，那眼神，一言難盡。

    珂珊抬頭挺胸：我找他有點事。

    馮立農既不點頭也不搖頭，還是望著她，半晌抬手，手指落到珂珊的腮邊，輕輕挽起一縷碎發(fā)勾到耳后。

    無論如何，你要記得，我都是你大哥。

    說完轉身就走。

    珂珊的眼眶驀地酸了酸，這時前臺捂住電話跟她講：抱歉珂小姐，羅總今天不會客。

    珂珊束著瞳孔里的鋒芒，道：你就告訴他，我會在這里一直等到他見我為止。

    果真找了座位坐下來，一個小時后，一位程序員模樣的格紋襯衣的男人匆匆下來，請她上去。

    辦公室的整面的白色百葉窗拉得嚴嚴實實，珂珊進門時，屋內煙霧繚繞，地上飛著一疊亂七八糟的紙張。

    羅良璽的埋頭扎在辦公桌前，白襯衣皺巴巴地，領口解開燥熱煩悶地解開兩顆紐扣，他在電腦上飛速地敲著什么，抽手撥出電話，是對市場部那邊：這點事都干不好，還要問我，你是廢物嗎？

    接連又是幾個電話，聲線一次比一次高，怒火一次比一次強烈，珂珊幾乎能感知到電話那頭的卑躬屈膝瑟瑟發(fā)抖。

    這是他曾經的風格，強權時手一不二不給人留臉面。

    終于打完電話，他往后一靠，雙手十指交叉著看過來，沒有好臉色。

    珂珊面對他時總會有無數的狗脾氣，換一般的女人頂頂就會過去和顏悅色的安慰   ，她跟他睨著：你工作不順心，是我造成的？

    羅良璽瞇著眼睛：你來干什么。

    珂珊瞬間卡殼，腦子里溜過幾個借口，但是已經錯過回答的最佳時期。

    羅總起身過來，她立在原地不動，結果這人只是越過她，去里頭的洗手間洗臉。

    回來時把擦臉的毛巾扔到她身上：過來等我？那你就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