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流言
85.流言
大廳里硝煙一片時,傭人匆匆的進來,一副急著有話說的樣子。 梁春恨死了,她想通過珂珊轄制趙駿,趙駿反將她一軍。 見女傭這么不懂眼色地跑進來,她惡狠狠地盯她一眼:什么事? 太太...外面有個女人...五十來歲的傭媽不太謹慎地朝馮勇看去,后面的話就不說了。 客廳里的好戲沒鬧完,又聽這么一遭沒由來的,誰還能忍住不發(fā)脾氣? 可梁春忍住了,她看到吳媽朝丈夫瞅過去的那一眼,便知這回跟家丑掰扯不開。 轉(zhuǎn)換上笑臉,她對吳媽道,有客人是嗎,你請她稍等我這就過去。 趙駿今日過來的使命完成得出多了,也不想再待下去,看著室內(nèi)古色古香的陳列,屋子里的男女主人精心穿著舊社會高等人服裝,馮勇的領(lǐng)口上甚至還掛著一條細細的銀鏈子,鏈子那一頭跌進口袋,大約里面會有一只價值不菲的古董懷表。 多像樣,像樣得淬上了時光和人心腐爛的味道。 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去上班吧。 趙駿摟上珂珊,珂珊脫力似的窩進他的懷里。他摸摸她的頭發(fā),既可憐她,又尊敬她,幾乎到了某個愛重的程度,她對人不一般的疏離和謹慎他終于明了原因所在。但她是一個從未輕言放棄的人,被迫長在一灘爛泥中,卻想方設(shè)法地跳脫出來。 試問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能辦到?有些孩子,慣于被身邊的成人cao控、打壓、榨干剩余價值,這些孩子就如被圈養(yǎng)在牛羊圈里的羊羔、小象,他們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就算有一天繩子突然斷了,他們也沒法走出來。 兩人上了車,珂珊很想喝酒,只是車上必定沒有開封好的烈酒,她只是這么一想。 我很感激你的解圍,可是,她扭過頭來,黑壓壓的長睫毛下,是一刀銳利的光芒:訂婚?開什么玩笑。 他們兩個可以配合著做戲,可是不用到達這個份上。 趙駿大呼一口氣,他還是喜歡看她現(xiàn)在這幅樣子,只要她想,她就應(yīng)該是這幅鋒芒畢露的壞樣子,她可以是一個一般人眼中的壞女人,再壞一點都可以。趙駿深吸一口氣,很有幾分要拜托此刻沉迷的情緒。 訂婚是做給他們看的,只要不結(jié)婚,都沒什么關(guān)系。 珂珊將后背靠在車窗上,眉目壓壓黑,審視著趙駿,自然品出趙駿某些不恰當(dāng)?shù)?、危險的苗頭。 車廂很小,珂珊婀娜、歪扭的身影至于趙駿既近又遠,近到一伸手就可以觸摸到,遠到他如果想觸摸到她的靈魂和情感、仿佛是天方夜譚。 不用你可憐我,她把煙灰彈到礦泉水瓶中:收起你那些多余的揣測,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可憐,我們之間,也僅僅是利益交換。 我們最多可以是同盟關(guān)系,其他的,你想都不要想。 趙駿懊惱不已,男人貪心嗎,當(dāng)然是貪心的。他知道她的意思,她在提醒他還有一個冉彤在。 珂珊丟了煙頭,坐好,系安全帶:濫情不是個好習(xí)慣。 趙駿啟動車輛,繞過花園,朝大門那邊開去:你想多了,我不是那個意思。訂婚的事... 既然說了,那就進行吧。珂珊注意著前面的路況:把車開慢點。 趙駿對馮家的八卦不管興趣,珂珊卻完全相反,她就是躲在茂密鐮刀草后的螳螂,擁有著機械性長長的肢節(jié),肢節(jié)上密布著細微的毛刺,每一根毛刺上都有嗅覺。 雕花的大鐵門緩緩打開,門外站著一個女人,渾身上下寫著貧困和滄桑,但是看得出是精心收拾過的,頭發(fā)梳得整齊,可能是萬般挑選,挑出一件雖然還來不及褪色,顏色過去刺目的衣服。 在眼角深刻的魚尾紋下,還能窺探出曾經(jīng)是一個美麗的婦人。 見到車子出來,婦人倉皇地貼到車窗上敲哀切地叫勇哥,趙駿剛要開車窗,被珂珊制止了,她看到后面過來的梁春,讓趙駿直接把車開走。 珂珊抵達公司時,正跟隨后而來的馮立農(nóng)碰上,他刷開管理層專用電梯,請她進去。 空氣里彌漫著客氣的僵硬,馮立農(nóng)透過電梯門板折射的曲線看向珂珊,徐徐道:恭喜你。 趙駿不錯。 珂珊干巴巴地嗯了一聲。 如果你真打算跟他結(jié)婚,繼母這邊,我會跟她溝通。 聽他這么說,珂珊立刻扭過頭去看他,幾秒后,馮立農(nóng)淡笑開來,右手落在她的肩膀上:放心吧,我不會吃虧的。 珂珊可不會這么想,電梯里發(fā)出叮的一聲,步子走出一半,還是停了下來:大哥,這件事你別插手。 你斗不過梁春,但凡你開口,就是等著被她割rou。 說完就出去了,留下馮立農(nóng)一個人,輕輕地嗅了嗅,空氣中余留的香水味。 月余過后,也就是六月初,新聞上放出趙駿跟馮家那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三女兒訂婚的消息,社交圈里的女人們都認為珂珊是走了狗屎運,這么一個外來圈子里半途進來的女人,母親名聲不好聽,自己也快是個三十歲的大齡剩女了,竟然能把行情甚好的趙駿抓在手里,可見使用了不要臉的非人手段。大家都這么說,一個比一個傳得難聽,有人扒出她以前的情史,無數(shù)黑料爆了出來。 趙父看得上頭,讓兒子再想想,趙駿不是一個武斷的人,更不會仗著獨子身份不尊重父親,他有自己的道理,趙父勉強接受。 一間上了年頭的大開間辦公室里,幾十個平方,墻上靠著兩三百塊一個的金屬文件柜,厚厚的資料堆得到處都是。 屋里沒有開大燈,這邊是背陽的位置,房里光線昏沉,在靠窗的地方擺著一張黑色笨重的辦公桌,上面點著一只日光臺燈。 凄冷的光線前后打在兩個人的臉上,珂珊滑著這些新文,嘴里擒著笑,冷淡、譏誚的笑容。 珂遂良坐在對面,對著電腦屏幕,敲敲打打一陣后,起身去續(xù)咖啡,順手給珂珊帶了一杯。 你看到的這些流言,已經(jīng)是刪減過的。 珂遂良說之前這個帖子在網(wǎng)站的最頂樓,幾天內(nèi)一降再降,很多過激的言論憑空消失了,新一輪的新聞和水軍將關(guān)于她的帖子壓了下去。 他端起黑咖啡喝了一口,涼薄冷靜的神態(tài),跟珂珊八九不離十。 他們更像血脈相成的兄妹,一丘之貉。 不是我做的,我還沒那個能力。 當(dāng)然是咱們羅公主做的,見不得別人說她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