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周末的一個小時很短,程嘉樹在客廳打了一會游戲,訂好的鬧鐘叮鈴鈴的響起。少年聞聲便將屏幕中的游戲暫停,扔下手柄徑直往唐橘房里走去。 為了方便程嘉樹叫自己,唐橘不僅沒有鎖門,還大大方方地將門大敞著,頗有歡迎少年進閨房的意味。 少年站在門口,看著被子里小小的一團,腦海中莫名浮現(xiàn)出早上唐橘起床開門時,入目的大片雪白,下意識頓住了腳步。 兩人從小一個小區(qū)長大,對內(nèi)互掐,一致對外,唐橘很長一段時間,在程嘉樹心中是性別模糊的。唐橘從小漂亮,但脾氣不好,小小年紀(jì)就特愛在長輩面前演戲,程嘉樹最開始很討厭這個很愛來自家玩的小孩,總是忍不住欺負(fù)她。看著像洋娃娃一般精致的小姑娘每每被氣得跳腳,卻說也說不過,打也打不過的模樣,小少年總有種惡劣的快感。 唐橘也是個傲氣十足、不怕挫折的性子,對上小少年,縱使屢戰(zhàn)屢敗,但也屢敗屢戰(zhàn),嘴上說不過程嘉樹,兩人動起手來時,她就下死手掐,六歲那年她在程嘉樹胳膊上留下的指印直到現(xiàn)在,也依然清晰如新。一到夏天,程嘉樹的母親蘇女士便會調(diào)侃這件事,并問唐橘是不是還在實時更新那個掐痕。 駐足在門口,程嘉樹默默想,是什么時候開始,他意識到唐橘是個女孩子的呢? 而且還是個非常受異性歡迎的女孩。 是小學(xué)總有小男生搶著幫唐橘做值日的時候?還是初中他背著來例假痛到險些昏厥的唐橘去醫(yī)院的時候?亦或是高中入學(xué)后男同學(xué)絡(luò)繹不絕前來告白的時候? 程嘉樹自己也說不清了。 自記事起,他和唐橘就沒分開過超過一個月,他毫無知覺間,身旁的女孩,便已從稚童齠齔,成長為亭亭玉立。 他以前聽過班上的男生談?wù)撎崎?,說她是從頭到腳,無一不精,無一不美,雖然胸不大,但正好和她仙氣飄飄的氣質(zhì)相一致,毫無那種流俗的美。 程嘉樹想著一小時前看到的風(fēng)光,心里默默想,其實也不小,剛好夠他一只手。 唐橘,十點了。 隔著被子,少年毫無憐香惜玉之情的用力推了推團成一個球的唐橘。 被狠狠地推了幾下腦袋,睡得迷迷糊糊的少女將被子裹得更緊,一截白嫩的藕臂顫巍巍地伸出來,沖著程嘉樹軟綿綿地擺動了幾下。 讓我再睡會嘛少女的聲音有些慵懶的沙啞,還帶著幾分撒嬌的甜膩。 少年不為所動,繼續(xù)用力戳她:快起來了,等會中午出去吃飯。 程嘉樹是早摸清了唐橘的套路的,十二點準(zhǔn)點就餓,遲多久,就嘰嘰歪歪地鬧多久。少年吃了不知多少次虧,是絕對不會讓她稱心如意的。 唐橘軟糯糯地向少年撒嬌,但程嘉樹聽著,只是輕輕挑眉,然后繼續(xù)面無表情地戳她。 唐橘也是慣來知曉程嘉樹的執(zhí)著的,又是自己主動讓少年來叫自己的,在被窩里磨蹭了一會,還是乖乖起床了。 今天天氣怎么樣呀?唐橘睡眼惺忪地打了個哈欠,問道。 程嘉樹邊往外走邊回她:下午有雨,你穿個開衫。 唐橘半夢半醒地哦了一聲。 作為一個對自己容貌有著絕對自信的少女,唐橘平日里并不如何打扮自己,即便是清湯寡水的校服,穿在她身上也別有一番滋味。以前初中剛進入青春期時,唐橘還一度沉迷過化妝,后來被程嘉樹一句:化了和沒化區(qū)別不大,給打發(fā)。唐橘自己也覺得多睡二十分鐘比早起化妝更劃算,于是便放棄了做一個精致豬豬女孩。 想著下午要去給冉高止那倒霉孩子撐場子,唐橘便淡淡的擼了個妝:眼影眼線腮紅口紅嗯,這是她會的極限了。 選了條月白色吊帶長裙,肩上披一件水綠色漢服褙子,活脫脫一個水靈的國風(fēng)小美人。唐橘高挑白皙,就是個行走的衣架子,既不挑款式,也不挑顏色,曾有一起跳舞的同學(xué)戲言:便是套個麻袋也是好看的。 復(fù)雜的發(fā)型她不會,便隨便打了兩條辮子用絲帶綁了,垂在腦后。 唐橘坐在玄關(guān)旁換鞋子時,早已收拾妥當(dāng)?shù)纳倌甓ǘǖ乜戳怂龓籽邸?/br> 你約了人玩。少年說道,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唐橘眨眨眼睛:是呀~說著還站起來在程嘉樹面前轉(zhuǎn)了一圈,纖細(xì)的腰肢搖曳生姿,怎么樣?是不是超級好看~語氣可謂十分歡快。 程嘉樹皺眉,道:你昨晚玩到十點才回來。語氣帶著他自己毫無察覺的不爽與煩躁。 哈哈~昨晚是部門的慶功宴嘛~算應(yīng)酬! 切。少年輕嘖一聲,俊秀的臉上有些不耐煩的神色,我只訂了兩個位置,多一個人可坐不下。 咦?唐橘想到吃早飯時少年對自己的調(diào)侃,毫不客氣地調(diào)笑道:怎么酸溜溜的呢?某人莫不是吃醋了? 程嘉樹翻了個白眼,語氣帶了些許譏諷:唐女神身邊桃花朵朵,備胎不斷,我要是吃醋,那恐怕得酸死。 唐女神這個稱號,是初中便有的,一路叫到了高中,唐橘本該早就習(xí)慣了,但不知為何,每次從程嘉樹嘴里出來,她就莫名有股別扭勁,唐橘將這歸為程嘉樹是個陰陽人的原因。 備胎不至于哈,我對當(dāng)海王什么的可沒有興趣。唐橘見好就收,刺程嘉樹兩句便完事。上前兩步挽著少年的胳膊,問道:嘉樹哥哥,我們?nèi)コ允裁囱絶 少年從鼻腔里哼了一聲:某人這幾天一直念叨那個。 哇哦!唐橘毫不掩飾地歡呼一聲,將頭貼到旁邊人的肩膀上,貓咪似的輕輕蹭了蹭:嘉樹哥哥你真好~ 少女的馨香撲入鼻尖,程嘉樹故作被惡心到y(tǒng)ue了一聲,側(cè)過頭,卻輕輕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