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欽
容欽
許是冷風吹的厲害,那男人一靠近,楚孌只覺得更冷了,渾身禁不住打起了擺子,怯生生不敢再看那雙冷清的桃花眼,卻不妨被容欽勾起了下頜。 她低垂的眸隱隱能瞧著那雙手,骨骼勻稱分明,從rou里透著幾分玉色的潤,秀氣卻又很是危險,捏地她下頜疼的緊,他卻似不曾用力一般,左右看了看她的臉。 末了才松開就接了旁側人遞來的潔布,擦了擦方才捏了她的手,似同是沾了什么穢物。 楚孌瞧著被隨意丟棄在地上的絹子,自尊嚴重受辱,咬著牙根惡狠狠的瞪了容欽一眼,打定主意要恨上這個家伙,哪怕他生的很美。 容欽沉沉一笑,目中帶著瘆人的涼意,不甚正常的白皙面龐并沒有多少表情,再次走近了楚孌身邊,看著只及他胸口下的丫頭。 所有用這樣目光瞪我的人,只有一個下場,殿下想知道嗎? 楚孌艱難的仰著頭,心中雖然莫名有些恐懼,卻還是膽大的繼續(xù)瞪著,空氣似乎都凝結了,沙沙風聲而過,片刻后,那冷眼凌厲看著她的男人忽然笑了。 仿佛冰山融化一般,笑的溫潤如玉,笑的昳麗優(yōu)雅。 往后殿下會知道的。 說罷,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這次再也沒有用絹子擦手了,織錦妝花的袖子掃過鼻間時,楚孌聞到了淡淡的木荷香,緊接著她聽見那人說。 迎太子殿下回東宮吧。 安化十六年二月初三,東廠督主容欽入冷宮迎出仁帝唯一子嗣,奉為太子,召集千官于奉天門宣下仁帝禪位圣旨,尊年僅十二歲的太子為新帝。 至此,少帝初立,權閹一黨更甚只手遮天。 弘安元年始。 登基后,楚孌便住在萬清宮中,前日里被容欽帶去東輯事廠觀刑,回來后就病倒了,今日才退了燒,太醫(yī)輪番跪在龍床邊上請脈,偌大的殿中,靜的落根針都能聽著。 陛下如何? 容欽放了手中的白玉纏枝蓮茶盞,高大的身形坐在太師椅間,無人敢瞧他的神色,卻是被聲音驚出了一聲冷汗。 太醫(yī)院院使抹了抹額間的冷汗上前去回話:回督主,再有兩日就能去了病根,只陛下龍體生來羸弱,還需進補,往后再不可輕易受驚。 都下去吧。 寢宮里頭一空,容欽也不在椅間坐了,起身踩著厚實的絨花地毯越過裊裊薄煙升起的金鼎,走到了龍床前,一把掀開層層繁復繡著的金龍帳幔。 里面躺著的楚孌嚇的本能瑟縮。 養(yǎng)了小半年,楚孌終于看著長rou了,面皮一白凈,愈發(fā)顯得小臉嬌嫩嫩的,眉眼盈盈動人,是個難得的美人胚子,方才退了燒,桃頰浮霞,艷麗的薄緋誘的容欽伸手去摸了摸。 還燙著,等會臣伺候陛下再喝些藥,晚上約莫就大松了。 這龍床雖闊,楚孌也不敢往旁側躲,千工雕龍閣上置了一排紗籠燈,將龍床里一應照的明晃晃黃燦燦,連容欽的臉也映照的清清楚楚,莫看這人生了一副清冷謫仙的模樣,一股子優(yōu)雅書生氣。 卻是楚孌見過最最心狠手辣的人。 不過是凌遲罷了,瞧陛下嚇的小魂兒都沒了。容欽淡笑著,似揶揄,擒過楚孌緊抓著被子的手兒在掌中揉了揉,掌心里滲的熱汗都涼透了,他便取了絹子替她擦拭。 從冷宮出來的這半年,楚孌便日日活在容欽的陰影下,半年前寵冠六宮的班貴妃心梗突薨,仁帝一時痛傷便中風癱倒,國不可一日無君,狼子野心的容欽便以真公主假太子,矯詔奉為新帝。 說及容欽,聽聞他乃是犯官之后充入宮廷閹割為內侍的,小小年紀便得仁帝心腹,大太監(jiān)姚顯的看重,往后姚顯為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后,執(zhí)掌內廷,容欽也得以平步青云,二十歲便成為司禮監(jiān)秉筆太監(jiān),提督東廠,勢力僅次于姚顯之下,見者皆尊稱其一聲督主。 四年而過,容欽之名已是與姚顯齊重,以至于楚孌這個公主也能說成是太子,送上了皇位無人敢說半句反話。不久前楚孌甚至想過暴露身份,可是被容欽帶去了東廠后,是再也不敢了。 那都是亂臣賊子死有余辜。 他說的輕飄飄,一想起割在盤中那一堆堆血淋淋的人rou,楚孌怕的牙都在抖,只覺握著自己的那雙手,都是沾了血的。 他們、他們說的沒錯病的厲害,連說話的聲音都是綿綿糯糯,獨有一股女孩特有的嬌氣。 那些人怒罵容欽姚顯一黨霍亂朝綱,以公主謀天下,戮害忠賢,萬萬人皆要唾之誅之的死閹人。 擦凈了她手中的汗,容欽目光清朗的看了她一眼,銳利似刀鋒般可怖,帶著壓迫說道:陛下,我說是什么,便該是什么。 這句話他半年前就說過,在他親手剝光她的衣服,換上太子蟒袍時,她害怕的哭著說自己是公主,他卻笑著說。 陛下,我說是什么,便該是什么,若是不聽話,下場是你這小腦瓜不敢想的。 然后,她成了太子;再然后,她成了皇帝。 作者菌ps:走一貫的強取豪奪風格哈,女主前期小包子后期要崛起的,珠珠每過百就會加更,今天收藏過兩百就加更喲 小提示:清朝以前不是所有閹人都能叫太監(jiān),明制里只有二十四衙門的頭頭們才能叫太監(jiān),因為權閹把持朝政太厲害,到清朝就統(tǒng)一叫太監(jiān),不讓他們有特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