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個精神科的醫(yī)生又聚集在一塊商討她的病情方案，找不到她病情發(fā)作的誘因，季予川也不會開口說出來，只能從她發(fā)狂的談話中琢磨出來，她到底在懼怕什么。

    怕鬼，也怕人，不停說著自己殺人的話，初步判斷是有妄想癥。可剩下的叁個醫(yī)生卻不這么認為。

    “別太急著下定論，我總覺得這病人沒這么簡單，說不定她說的話是真的呢?！?/br>
    一旁的幾個醫(yī)生先是一愣，有人附和有人笑。

    一個戴著眼鏡的醫(yī)生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笑的無奈，“咱們就是精神科醫(yī)生，別把自己也變成精神病了?！?/br>
    長時間打藥對她的身體也有更多的副作用，面色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憔悴下來，藥中也有不少的興奮劑，她半夜總是睡不著。

    盡管不是胡思亂想，卻也只是睜著眼睛，長時間盯著一個方向不說話，不是看他，就是看窗外。

    季予川對她的變化突如其來的大轉變，有許多不適應，有時候甚至真的害怕她盯著一個地方，長時間不動就那樣死掉了。

    “早早，你有想做的事情嗎？”

    他坐在病床旁，聲音盡量放的溫柔，握著她小巧的嫩手撫摸，眼睛不敢去看她胳膊傷口上裹著的紗布。

    很久都沒有回答，季予川扳過她的臉，強迫她的視線看向自己，“有嗎？”

    她眼球沒有在轉動，耷拉著眼皮，目光無神。

    “沒有?！?/br>
    他皺了眉，卜早伸出手輕輕拽住了他的衣袖，在他低下頭看的時候，聽到她虛弱無力的說。

    “別煩我，對不起。”

    怎么回事。

    這難道不是他最想要的結果嗎。

    所有都順從著他，擔心他離開，全心全意的愛他，把他視如生命。

    他調教的目的不就是為了這個嗎？怎么他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心中壓沉的仿佛沒了空氣，內臟擠壓在一起，又痛又麻。

    卜早眼中閃著波光，抬起手擦去他眼下的淚珠。

    “你怎么哭了？”

    季予川這才發(fā)現(xiàn)，狼狽的低下頭倉皇失措吸著鼻子，鼻尖通紅不已，用手摸去眼淚，“沒事?！?/br>
    “是我惹你不開心了嗎？”

    “早早……”

    他抓住她的雙手，第一次在她面前手無足措，帶著恐慌的語氣自身亂成一團。“我不知道我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才把你變成這樣，是我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br>
    對不起？

    卜早眼波微動，目光所及之處好像有什么東西在變換。

    一股不知名的情緒，惹得她鼻子呼吸通暢，沉重的心臟又重新長出翅膀，想要飛躍的越來越高。

    她沒聽懂他話中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很快睡了過去，迷糊間，她覺得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

    他嘴角勾起的弧度，是開心還是痛苦？

    這畫面讓她全身浮起細小的顆粒，明明溫暖的被子中，卻還是忍不住的直打冷顫。

    季予川開始向她贖罪，就如同他那句對不起一樣，說的沉聲又悲痛。

    將她從醫(yī)院接回家的第一天起，便寸刻不離，在她視線能及的范圍內，總能看到男人的身影，早晨幫她換衣洗臉，連刷牙她都像個木頭人一樣靠在床頭不動，抱她下樓，看著在廚房為她煲湯做飯。

    親手吃著他喂的食物，細嚼慢咽。

    “好吃嗎？”

    她點頭，扯出淡淡的笑，“好吃?！?/br>
    男人慢斯條理的拿著紙巾擦著她嘴角的油漬，像是對待一件易碎的藝術品，小心謹慎。

    “待會兒吃完藥，想出去逛逛還是在家里看電視？”

    見她不說話，便替她做了決定。

    “那就出去吧。”

    她穿著白裙子坐在沙發(fā)上，外衫是一件厚厚的米色針織衣，季予川單膝下跪為她穿上一雙嶄新的公主鞋，帶著兩個大朵的粉色蝴蝶結，可愛又靈動。

    牽著她的手，身高才到他的肩膀，再加上她靈動又懵懂的眼神，像是在牽著一個孩子。

    小區(qū)里面很大，路過隔壁鄰居那家被燒毀的房屋，已經(jīng)開始重建，四周被藍色的施工擋板隔了起來。

    她望著被燒焦的屋頂，記憶中殘留的爆炸畫面隱隱襲來。

    “早兒，小區(qū)里面有池塘，我?guī)闳??！?/br>
    他的一句話打破她腦子里面涌來恐怖的畫面，木呆呆的點頭嗯著。

    住在這里兩年，這是她第一次來小區(qū)中間的池塘，孩子不是很多，兩叁個圍繞著柵欄，嬉笑著拿著柳條在互相甩打。

    她就趴在欄桿邊緣，看著水里紅色的金魚成群結隊的游來游去，當水面上投來人的倒影，便慌亂的一哄而散，尾巴甩擺的勤奮看著可笑。

    他的目光始終粘在卜早身上，揉著她蓬松發(fā)頂，看著她抬頭朝自己看過來，季予川滿眼寵溺的瞇眼笑起。

    頭頂?shù)牧Υ祫予蜩蝻h揚，如潑墨的毛筆劃過空氣，清澈的風吹過湖面波光粼粼，空氣中夾雜著一股湖水清透的魚腥味，沁人心脾。男人視線溫柔的過分舒服。

    “抱?！?/br>
    她張開手臂，聲線軟糯粘膩，癡癡笑著，讓他微微愣神。

    很快反應過來，彎下腰，輕松架著她的雙肘抱起在懷里，托著她的臀部，像是抱小孩的姿勢，裙子下兩條腿纏繞在他的腰上。

    “好軟?！?/br>
    季予川輕輕蹭著她的脖頸，淺淺的呼吸聲，噴灑在脖頸上，她覺得一陣酥麻，從尾椎酥到了脊梁骨，癱軟在他的懷里，一動也不想動。

    溫香軟玉在懷，難免讓他下體起了些性欲。

    “早早，你討厭我嗎？”

    “不討厭，我喜歡你，好喜歡，好愛你?！?/br>
    他笑，“我也很愛早早，非常愛，愛到讓我整個身體和心臟都應該屬于你，你想從我身上得走什么東西都可以，我用命也情愿跟你交換?！?/br>
    他聲音有點啞，低低沙沙清晰又柔軟，尾音平滑低緩，語氣又慢又認真。

    卜早意識渾濁，無意識的緊緊攀附著他的脖子，情話聲在她耳鬢廝磨，惹得她渾身癱軟，蹭著他的脖頸，又羞又恥。

    “我想要你，跟我zuoai。”

    她話說出來，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