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可以見到她
【一定可以見到她
被送往殘障人士學校的時候,當初從她將軍事基地救出來時,為她身體救治的一位醫(yī)生認出了她。 她被做了大腦手術,但是宣布以失敗告終。只有她才知道,這臺手術是成功的。 從睜眼的那一刻,奈葵決定不把自己記憶恢復的事情說出,因為這會連累到她的主人,和禾淵他們,參與那個性學院的一切人,都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學校在積極幫她找尋領養(yǎng)人,可這必須獲得前領養(yǎng)人的棄養(yǎng),以及確定無資格撫養(yǎng)后,才能進行下一步。 當她發(fā)現她身處學校的地理位置,離日本的島嶼最近,既然主人無法在日本待下去,那一定會找一個最近的地方從日本離開。 所以你確定了這個島,才找到我的嗎? 主人曾經不是帶我來過這里嗎?奈葵用力抱緊他的胳膊,忍住哽咽:你在這里,為我取下的名字。 他揚頭看去一望無盡的天空,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 在一直能夠看見月亮的地方,就是這片花田里的夜晚。 怎奈葵花一昧高冷的不可直視,夜幕降臨,追蹤太陽的向日葵,卻懨懨低下頭,不肯看去天空,哪怕月亮沒有像太陽那么閃耀的光。 那時候,你才十歲,是怎么記得住的。 我只記得您,記得您收養(yǎng)了我。 他發(fā)出顫抖的笑聲,震動著胸前起伏,想要笑出來,卻牽扯到疼痛的傷口,發(fā)出難以忍受痛苦的聲音。 主人,我先帶你離開這。 你的記憶這么清楚了,那你是不是還記得,我這個畜生在你十歲的時候就把你給占據了?宗政拉住她的手臂,眼神里,是她一直想要的溫柔。 本來都已經窮途末路了,他撐著最后一絲力氣走到這里,就是想在這片向日葵中死去,也沒打算活著走出去。 卻不等她說話,便放開了手:我現在命令你,走,離開這。 等下是會有別人來嗎?她問,緊緊抱住他的手:那我就更不能丟下主人了。 還要我再重復一次嗎? 她的小身板站起來,還不足旁邊野田的向日葵高,倔強拉住他的胳膊,拼命在想辦法將他拉起。 我不能丟下你,不能丟下你。她咬著牙,倔強的流出淚:主人都拋棄我一次了,為什么還要再拋棄我第二次呢。 就算是個寵物,也要理解一下寵物的心情吧,我不想做沒有自主的寵物,我想站在主人身邊,一直站著! 可她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提不動男人過于高大的身子,只能看著他的臉越來越虛弱,發(fā)白,唇瓣已經沒有了水分,干燥的看著十分蒼白。 嗚嗚,嗚嗚主人,主人! 我說過了,你走。宗政閉上了眼,她不甘心哭出了聲,男人卻笑的一臉無奈。 我已經沒救了,就算你帶著我一塊跑,尸體也只會連累到你,肩膀的出血沒這么容易止住。 嗚啊,嗚嗚嗚??!我不要,我不要你死,嗚我不要??! 她這才像個孩子,站在原地倉皇失措的抹淚啼哭,控制不住的聲音,傳到了好遠,這片無人的花田里,也只有他才會心疼的揪心。 別哭 他想抬起手都那么艱難,甚至沒辦法為她擦去眼淚。 奈葵,奈葵。 車子停在了小路外,一條通往向日葵花田深處的泥巴小路,他聽到了熟悉的哭聲。 就在那里面!一個拿槍的男人說道。 臧黎明慌張看向他們:你,你們找誰,找,找一個女孩子?你們是誰啊! 他以為他們是要殺奈葵,撲上前就抓住副駕駛男人的手臂:不準??!你們不準傷害她!誰都不準傷害她! 你干什么!信不信一槍斃了你! 斃了我可以,但奈葵不行,我看你們誰敢動她一根頭發(fā)! 剛才怕槍怕到慫包的男人,現在居然硬起來,鎖上了車門,跟他們叫囂大吼。 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不屑笑出來。 真以為我們不敢殺你? 臧黎明瞪紅血一般的雙眼,已經做好了決心。 面前槍口對準他的腦袋,他毫不猶豫地踩下了油門,車體飛快疾馳了出去。 一瞬間,車里的兩個男人身體控制不住的往前猛栽去。 就在這時,臧黎明撲上前搶過他的槍。 你干什么! 媽的,媽的,說了不準動她,誰都不準,不準!他埋下頭用力咬住他的胳膊,男人一拳朝著他的臉上砸去。 垃圾的東西,我先殺你再殺了他! 臧黎明被這句話點燃了怒火,從來都懦弱卑微融入骨子里的他,卻拿起那把沉重的槍,毫不猶豫地朝他胸前開槍,一發(fā)斃命! 你這個死東西!后面的男人,一槍抵住他的胸口射了進去。 砰的一聲巨響。 額 寧靜的花田里,一共傳來了三聲槍響。 撞擊開車門,車廂里濃郁的血味釋放于空氣,沉重的黑槍砸落在泥土上,臧黎明捂著出血的胸口,一步又一步,朝著安靜的花朵里走去,向日葵花蹭過他的身子,像是極力想要撐住他即將跌倒的身體。 奈葵,奈葵。 他痛的雙眼開始發(fā)懵,到最后身體已經慢慢感知不到了疼痛的存在,只有不斷往下流淌的鮮血告訴他,已經要不行了。 望著茫茫的花田,沒能看到她一眼,便整個人砸落在了向日葵上。 趴在那朵清香的葵花,聽到天空中傳來隆隆震耳的飛機螺旋槳的聲音。 艱難的抬眸望去,是一架直升機,強大的風吹開花田,將下面暴露的目標清楚的展現在視線里。 四個男人看到了花田中間倒落的兩人。 放繩子,繩子快點!禾淵朝著副駕駛吼。 郗予扒著門框,仔細盯著下面融入在花田中的小人。 剛才的槍聲是哪來的? 管他的,先救人要緊!蔣嗣濯套上繩子,順著粗繩迅速的往下滑去。 遠在花田邊的臧黎明,看到從飛機上下來熟悉的身影,心滿意足的笑了。 閉上已經撐不住的眼皮,安慰著自己。 沒關系的,沒關系。 主人沒事,一切就都好了。 夢里也還可以再見到她,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