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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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里,趙淺還在咿呀唱著那最負盛名的曲目,夾雜著惱怒的控訴:董成君,你混蛋! 或又委屈地啜泣:嗚你根本不理解我。 孟初躺在床上,聽她胡亂囈語了好一會兒,最后已是昏昏欲睡,孟元南卻突然發(fā)了好長的幾段語音過來。 他在拍攝片場,可能剛收工回來,許是也同劇組人多喝了點酒,絮絮叨叨說了一堆,聽話里明顯大舌頭的調調。 孟元南他自己倒是舒坦痛快,卻把將要入睡的孟初給搞得失眠。 大抵他的意思,乖寶你過了今天就19歲了,如果真喜歡那人我們也不攔著,現在要不喜歡了分開呢,我們也支持,總歸有我們。 孟元南和周清一直試圖給孟初樹立起父母無所不能的形象,似乎無論她多大,他們總能為她遮風避雨,只孟初知道,他們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無堅不摧,他們有自己的軟肋,一戳就能流出血來。 第二天課結束后孟初才記得去取快件,她抱了幾個盒子回到宿舍。 是她之前在網上買的些東西,直到拆開最后一個。 經典的VC及馬耳他鐵十字標志大剌剌出現在桌子上,孟初驚愕得哆嗦了下,完全說不出話來。 她忙去翻外包裝,盒子上只有她的信息,寄件人一欄赫然空著。 趙淺宿醉后頭痛了一整天,勉強撐到下課,這會兒倒來了精神,湊過來道:初初,誰送你的生日禮物,這手表真好看,看著不便宜啊。 表帶是定制的,還雕刻著她名字的縮寫,東西自然不是她買的。 何止是不便宜,趙淺不認識,孟初好歹曾經見識過,這做工瞧著真不像是贗品,是假貨倒也罷了,可若不是 孟初不敢想了。 上輩子可沒這么一出。 而這輩子唯一的變數,她身邊能買的起這東西的人。 她能想到的,只有陳殊觀。 但讓她去找陳殊觀,孟初定是不肯做的,她跑到校門口找家快遞,直接將東西又寄了出去。 翌日已是顯示已收件狀態(tài),如此忐忑過了十來日,東西如同石沉大海般,再沒有回音,孟初總算是松了口氣。 春夏交替時節(jié),鄭步生的哮喘又開始發(fā)作,這病無法治愈,僅能找個溫差小,山明水秀的地方細細調養(yǎng),鄭穎與陳覺好說歹說勸老爺子挪個地兒,他都沒松口。 鄭穎還好,畢竟是老爺子疼了半輩子的獨生女,怎么都放不下狠話來。 對著陳覺,老爺子是越來越不待見,老首長的威信還有幾分,每次懟得陳覺只老老實實在門外候著。 最后還是陳殊觀去趟軍區(qū)療養(yǎng)院,勸服了老爺子,老爺子總算應下。 命運巧合得讓人不覺渾身起雞皮疙瘩,孟初19歲生日后,她如同上輩子那樣,再沒有見過陳殊觀。 她躲著他,他也沒尋過她。 不管是不是自欺欺人,她是潛意識把陳殊觀那時的話給當真。 似乎這樣就能隱去那段荒謬的事,她的生活照舊如前世般順風順水,她成功避開了他。 只她身邊再沒有往時那些鶯鶯燕燕,她離開陳殊觀后,好像身上唯獨留下的他的痕跡便是這拒人于千里之外,一副不想招惹情愛的性子。 好容易鼓足了勇氣攀登上陳殊觀那座前男友高峰的男人們,剛爬上山頂,還沒等插上旗幟,就叫孟初給直接踹飛下來。 她還真不是看破紅塵,不問情愛了,其實對孟初來說,只有一個最要緊的,除了陳殊觀。 不過身邊真沒遇到合適的。 總歸她過得挺好,那顆整日里懸著的心終稍放下,最差如前世而已,那人若真下手,她不會坐以待斃。 然而,這個世界的運轉從不循著你奢望的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