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又是梅麗睡到自然醒的一天,她睜開有點酸澀的雙眼;那遮光窗簾的效果很是顯著,只有幾絲強烈的陽光從縫隙里偷跑過來令房間變得有些昏暗。 梅麗從被窩里伸出光溜溜的細手,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瞄了眼,都已經中午十二點了;身邊的蕭浣早已起床,現在估計在廚房忙碌著。 嗯~在被窩里伸了個懶腰,她纖細的手指將跑到臉上的幾縷秀發(fā)到耳后,拉開被子起床,腳踩一雙粉色棉拖鞋,手扶著腰走到衣柜前,從里而且隨便拿了件厚些的外套披上。 隨著產期越來越近,肚子里的小家伙也變得越發(fā)的話躍;剛來到房門口,梅麗靈敏的鼻子便嗅到了食物的香氣。一定是蕭浣在準備著午餐。 廚房里,蕭浣系著沾著油漬的圍裙,翻炒面前的菜肴;油煙有點大,抽油煙機呼呼的將白色煙霧吸到肚里。她瞇著眼,干凈利落切心翻動鍋鏟。 今天吃什么?梅麗從門外探出個腦袋,對正在和油煙斗爭的蕭浣說。 糖醋排骨,還有兩個萊沒炒?,F在煙有點大,你先出去等著我,就快好了。 梅麗應了一聲便去客廳乖乖坐著等。 不一會兒,蕭浣端著新鮮出鍋的美味菜肴來到餐桌旁;梅麗也幫她從廚房拿碗筷來,在桌上擺好。 吃飯時,蕭浣見梅麗也不好好吃飯,老是抬起頭盯著自己看,還帶著笑意,便問道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 你頭發(fā)變長了,這樣子頭發(fā)不扎眼嗎?梅麗看著蕭浣這頭已經長到肩頭的頭發(fā),還有幾乎把眼睛遮住的劉海,她的發(fā)質又比較糙,不精心打理就會變得亂糟糟的,活像個流浪漢。 倒是有點。蕭浣說著便用手撥了下劉海。感覺我沒耐心等它變成長發(fā),現在這個樣子,扎又扎不起來,放著又戳臉。蕭浣抱怨她那處在尷尬期的頭發(fā)。 用發(fā)箍怎么樣? 那樣子我不喜歡。她癟著嘴說。 在家用就行了,要不然頭發(fā)戳眼睛你也不舒服。 蕭浣沒有回答她。 再不好看能不好看到哪里去,我又不會嫌棄你。梅麗逗她說道。 好吧 冬天傍晚的城市,街邊的路燈逐一點亮,樓房里的家家戶戶將燈光打開。片片雪花從昏暗的天空中緩緩飄落,落在窗戶玻璃上,向下滑落。窗戶里,吃完飯的梅麗和蕭浣又像平常那樣,窩在足以容納兩人的沙發(fā)上,一起追劇。 梅麗的手護在孕肚上,蕭浣的手又覆在她的手之上。她抬頭望著蕭浣說道:你要是再想不好寶寶的名字,寶寶都要自己跑出來問你了。 雪。蕭浣張開口,卻只從嘴里蹦出一個字來。 雪?梅麗詫異的看著她,又看向她身后窗戶外那一片片落下的雪花,有點不開心:你不會是剛想的吧?太敷衍了說著還不悅地癟了癟嘴。 蕭浣卻露出笑來:才不是,我想了又想,想了好幾個要取的名字,要不就是太復雜了,要不就是太簡單了,就是沒想到那個剛剛好的。思來想去,還是這個字好。 蕭雪?梅麗看著蕭浣說出了這個名字。 蕭浣卻笑著對她搖搖頭;梅雪。 嗯?聽到孩子要用自己的姓,梅麗有點驚訝:為什么不是你的姓。 我的姓和這個字不合適,梅雪,就像是雪天中的梅,我希望這個孩子可以堅強,不畏嚴寒。也像你一樣。 像我一樣? 因為你是我在寒冬中遇到的那枝梅,給我?guī)砹祟伾蜏嘏?/br> 突如其來的表白,令梅麗的臉爬山了紅暈。 沒等梅麗害羞一會兒,蕭浣接下來的話題又把她拉到了現實之中:我在想,等小雪出生后,我得換份工作了,這里不適合小孩子的教育,我還是想讓她到個環(huán)境更好的地方。 可是,換工作你能換什么工作呢?梅麗擔憂的說。 看來只能做回老本行了。 嗯? 寫書。 寫書? 對。 你?寫書?蕭浣的這個老本行著實令梅麗吃了一驚,雖然蕭浣也沒和自己說過她以前是做什么的,自己也想過她會是什么職業(yè),可是寫作,自己可從未往這方面想過。 我想我還是能接著養(yǎng)活我們的,我的寫作本事你也是了解的。說到這里,蕭浣露出了個意味深長的笑來。 她的笑令梅麗疑惑了會兒,當答案閃過自己的腦海時,梅麗都不由得瞪大眼睛張開口,聲音都高了幾個度:你是浣?! 蕭浣沒有回答她,只是高興的點點頭。 梅麗先是驚訝,又很興奮,接著慢慢的又有了點小脾氣:我就說,你從來什么都不跟我說,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瞞了我這么久 我就是想給你個驚喜才一直沒跟你說的。蕭浣尷尬的說道。 那我以后要是你的第一個讀者。梅麗沒好氣的說道。 是是是。蕭浣附和著她。 而且你不能拖。 啊? 要準時交稿哦~以后家里的柴米油鹽都是靠你了。說到這里,梅麗才展露笑顏,用手揉揉蕭浣呆滯的臉;現在輪到蕭浣糟心了。 在一個大雪天,梅雪出生了。 在她出生后的一年。這正是一個萬物復蘇,充滿生機的春天。 某個較小的禮堂內,來的人并不多,甚至連這么一個小小的禮堂內賓客的位置都未坐滿。禮堂內純白的布置,充滿圣潔感。 武玥瓏坐在賓客席的前排,她一身黑色禮裙,黑色的外套搭在肩上,穿的很是正式。她懷中還抱著兩個小孩,年長的那個老是逗年幼的那個,搞得老小的好幾次差點哭了出來;兩個小孩搞得武玥瓏一臉的疲憊。她身邊那空著的座位是她的妻子李淼悅的位子。她現在正在新娘化妝室里和梅麗在一起。 梅麗看著鏡子中那個穿著潔白婚紗裙的自己,又是激動又是緊張,她不斷的深呼吸著,試圖平息自己那劇烈跳動的心臟。 看著鏡中的自己,梅麗看出了不同的樣子,幼小的,落魄的,墮落的;看出了不同的心情,傷心的,絕望的,憤怒的。當這些相貌漸漸消去后,她便見到了自己真正的樣貌,美麗的,幸福的。她的眼眶漸漸濕潤,卻強忍住,不要讓淚水弄花了千辛萬苦才弄好的妝容。她展露笑容,臉上只剩下了幸福。 另一個房間內的蕭浣同樣也在打量著鏡中的自己。這衣服,她穿過兩次;上一次,她一頭及腰長發(fā),滿臉幸福,對未來充滿了憧憬和希望。這一次,她一頭短發(fā),一身傷疤,但依舊一臉幸福,對未來滿是希望,更多幾分堅定和自信。 兩人幾乎是同時離開的房間,先是打量了對方一番;蕭浣對梅麗伸出手,露出寵溺的笑:走吧? 梅麗笑著牽住了她的手,兩人一同往禮堂走去。 李淼悅剛一入座。禮堂的音樂便開始了,眾人齊刷刷的往身后的門口看去。 只見蕭浣和梅麗手挽著手,緩緩走來。沒有長輩和至親的陪伴,只有她們彼此 來到臺前,也沒請什么專職的神父或者證婚人。只是那修車廠的老吳,穿著這輩子最正式的西裝,充當著這位證婚人。 在他幾句極不專業(yè)還磕磕絆絆的證婚詞后,引來臺下的人一陣哄笑,臺上的蕭浣和梅麗也忍不住笑出來。在氣氛活躍完后,老吳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戒指盒,打開。 本以為是一對戒指,結果打開卻只有一枚,還不是原先準備的那對中的,而是看著較為粗糙,根本不像是商店里會賣的戒指。 蕭浣有些驚愕,這令她有點不知所措。 而梅麗卻輕車熟路的拿起那枚戒指,拉過蕭浣的手,將戒指戴到她的手上。 這是?蕭浣小聲的問道。 戒指,還是要一對的好。梅麗笑著對她說道。 在明白梅麗的用意后,蕭浣也害羞的笑了。 兩人就這么笑著注視對方。時間仿佛從這一刻變成了永恒 幾年后。 新年的第一個冬天。 mama,mama,我要去外面堆雪人!小小的梅雪,拉著梅麗的圍裙,用她奶乎乎的聲音對她說。 要把手套和圍巾戴好,別凍到了。梅麗手上做著菜,騰不出手幫小梅雪穿那些??墒?,還沒等她說完小梅雪就迫不及待地跑到玄關,急急忙忙地穿好保暖裝備跑外面玩去了。 都快中午了,蕭浣還賴在床上沒起。 昨天趕稿子,一直熬到了凌晨,現在困的要死,睡的也很死。 這是梅麗第三次進來喊她起床了;但依舊無濟于事。 mama!起床啦!充滿活力的小梅雪,剛從外面玩雪回來,一身的冷氣,嘰嘰喳喳的小嘴喊著蕭浣,唰!的一下鉆到了蕭浣的被窩里。 ??!蕭浣喊了一身,被這滿是冷氣的小閨女,凍得睡意全無,一下子就清醒了。 等mama先換好衣服你再抱mama蕭浣無奈的用手推著這小家伙。 一旁的梅麗看著這一幕,止不住的笑著。 這一家子,就這么吵吵鬧鬧的迎來了新年的第一個冬天,接下來的一個又一個的新年依舊如此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