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初吻
第四十章 初吻
我聽說蔣敘傷了你,就來看看。夢云辭打量了一下他,粉唇微抿,輕聲問道,你還好么? 她的目光落在身上,禹溯臉頓時(shí)燒了起來,扯了扯松松垮垮掛在臂彎的衣襟,心里升騰起一種名叫羞赧的情緒,嘴唇輕啟努力維持常態(tài):我沒事。 夢云辭皺起眉,可是傷了肩胛骨? 禹溯不吭聲,算是默認(rèn)了。夢云辭于是眉心皺得更緊了,提步走近,撩起一旁垂落的床帳掛起,徑直坐到禹溯的身側(cè),他被她大膽的行徑嚇了一跳,正想起身就被夢云辭掐住左腕。 傷口在背后,你自己不好上藥。我來幫你。說罷,素手一伸,從他手里奪過金瘡藥。 原本有百十來句拒絕的話哽在喉嚨,禹溯木木地坐在那,看她直起身撥開他背后的衣衫,鼻息湊近,撲灑在他裸露的背肌,禹溯忍不住咬緊了下唇。 心弦繃緊,如臨大敵。 多謝。他道,聲音冰冷,若是細(xì)聽能發(fā)現(xiàn)尾音微顫,有點(diǎn)緊張。 夢云辭低頭往他肩胛骨處的劍傷斟了點(diǎn)藥粉,怕他疼,還貼近傷痕輕輕吹了吹。熱氣吐在禹溯的后背,他不由自主地繃緊了身體,放在膝上的手掌握緊了大腿。 不客氣。回答完他的問題,夢云辭借著房中昏暗的燈光端詳他的傷口,蔣敘下手還算知道輕重,禹溯傷得并不重,沒到皮開rou綻的程度,但也滲了不少血。 她輕聲嘆氣,勸慰道:你的性子也該改改了。蔣敘不是什么好東西,你往后少搭理他,千萬別又著了他的道,他心思歹毒,長袖善舞,到最后吃虧的還是你。 我還怕他?少年不服氣,輕哼一聲。 是是是,少俠您武功蓋世,天下無雙!但你倆畢竟是同門,同室cao戈,誰受了傷掌門都不會(huì)高興。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各打五十大板,你又能得什么好? 禹溯沉默。 她說的道理他未必不懂,只是少時(shí)滅門的經(jīng)歷讓他心中積了不少郁氣,平日里無處宣泄,蔣敘主動(dòng)招惹,他便也借題發(fā)揮,伺機(jī)宣泄一下心中的煩悶。 可自己心里明白是一回事,有人苦口婆心勸說又是一回事。 女子輕柔耐心的話語宛若一股暖流,流入禹溯的心間。常年冰封的心湖好似悄悄裂開了一條縫隙。他呼吸微亂,她身上時(shí)而飄來的幽香更讓他心神大亂。 好了。禹溯輕咳,耳根隱隱發(fā)燙,你回去吧,剩下的我自己來。 夢云辭: 她放下手里的藥瓶,看他不自在地別過臉去,又忍不住心生落寞。 今早池云歸說過的話猶在耳畔,她滿心煩躁,原本以為來看看禹溯心情會(huì)稍微好一點(diǎn)。可,他的刻意疏離卻讓夢云辭的心愈發(fā)沉重。 如果他知道她就是小白,定不會(huì)對她避如蛇蝎。 你,很討厭我么?夢云辭忍了忍,終究還是問出了口。 若是禹溯真正愿意親近只是那只名叫小白的貓,對作為夢云辭的她根本毫無好感,那么,她何必再糾纏他?到頭來,只會(huì)適得其反,令他更加厭惡她。 她語氣里的失落就連一向遲鈍的禹溯都察覺到了,他遲疑地回過頭,暗暗掀起眼皮朝她睇去,女子咬著唇瓣,上挑的眼尾泛著緋紅,泫然欲泣。 看見她這副表情,禹溯的心竟忍不住揪了起來。 不是的,我他開了開口,卻發(fā)現(xiàn)安慰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為難之際,一滴淚從夢云辭的眼角滑落,她吸了吸鼻子,提起裙子就要走,毫無思索地,禹溯拉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心好涼,禹溯握住后下意識攥緊,想要傳遞些溫度給她。 夢云辭狼狽地抬起臉,呆呆地凝望他。 一股沒來由的躁意涌上心頭,以不可駁回之勢煽動(dòng)禹溯的情緒。他閉了閉眼,嘆了口氣。夢云辭正疑惑他的舉止是何意,就被他一把摟進(jìn)了懷中。 少頃,唇瓣被覆上一片柔軟,夢云辭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從未做過這般孟浪舉動(dòng)的少年緊張至極,他捏緊了衣袖,心一橫,撬開她的齒關(guān),輕輕舔了舔她的口腔上顎。少年氣息清冽溫柔,夢云辭情不自禁沉浸在他的親吻里。 待兩人分開時(shí),一根晶瑩的銀絲半空斷開。 夢云辭的唇被吻得亮晶晶的,雙目含水地望著氣息紊亂的禹溯。 半晌,他伸手掩住了漲紅的臉。 對、對不起! 他似乎覺得非常難為情,說罷還轉(zhuǎn)過身面向床內(nèi)側(cè),不敢直視她的表情。 本來還有些錯(cuò)愕的夢云辭破涕而笑,她欺近少年微微顫抖的背脊,微涼的手指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他裸露的肩膀,禹少俠,你怎的這般沒有膽色?做了不敢認(rèn)?剛剛是誰叫囂著不怕蔣敘的?嗯? 他不肯回答,唯兩只紅彤彤的耳朵顫了顫。 你若是再不開口,我可就走了啊。 我真的走了哦? 好吧,夢云辭有些失望,臨走前囑咐他,那你好好養(yǎng)傷,我過幾日再來看你。 許久。 夢云辭走了,室內(nèi)她淺淺的幽香卻經(jīng)久不散。禹溯艱難地從掌心抬起臉,面頰被紅暈染得緋紅,他咬著唇,眼睫毛因?yàn)榫o張而顫抖。 他怎么能做出那樣的事 她是師父心愛的女子,他、他怎么能親她?這等違反人倫的事情,若是師父知道了禹溯握緊了拳頭,心跳如雷。 若是師父知道了,一定會(huì)勃然大怒。 師父為了她連修仙都可以放棄,想必早已對她愛入骨髓。 可是 禹溯摸向自己的胸膛,想要壓制住里面那顆狂跳、亂了章法的心。 他這是怎么了?為何犯下這么罔顧人倫的大錯(cuò),他的心竟忍不住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