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五)
慈(五)
我拿著鏡子檢查后背的傷勢,手指不小心劃過尾脊處的傷口,尖銳的刺痛讓我差點飚出眼淚。 艸,狗娘養(yǎng)的。 一想起下午被三中那幾個瘋婆娘圍堵到公廁里,我就氣不打一處來。我他媽招誰惹誰了。污蔑我勾引三中校草,我呸,我還沒舉報他性sao擾我呢。幸虧跑得快,否則真被扒光衣服拍裸照了。 聽到門口的動靜,我下意識地扭頭。 我哥站在那兒,寡著張臉,目光森森然。 這人有毛病吧,裝鬼嚇誰呢? 不知道是不是夜里氣溫低,我打了個寒顫,眼眶一濕,還真就做作地擠出了淚水。 哥,我好疼 那點皮外傷倒不至于疼哭,我不過是惡趣味地想逗逗他。 按我以前的經(jīng)驗,我哥有十成概率是直接甩門走人不搭理我。 然而,今天他竟然走到了我跟前。 我很驚訝,驚訝得忘了自己還裸著上半身。雖然是親兄妹,但我倆也早過了光屁股一起洗澡的年紀(jì)。 我雙手交疊護在胸前,一副你別過來,你再往前一步我就喊人了的架勢。 我哥那張閻王臉朝我逼近,他按著我的后頸,一個使勁兒,我便跪趴到了床上。 啊啊啊哥疼疼 其實疼的部位并不是我青一塊紫一塊的后背,而是承載著我身體重量的胸。 我哥和聾子一樣,壓在我后頸的手絲毫沒有松開的意思,反而隨著我的掙扎加大了力度。 我偃旗息鼓了,如他所愿地安靜如雞。 我用余光看見他空出一只手從桌上拿起三根棉簽蘸了蘸碘伏,然后 我猛然意識到他想干什么,還沒來得及嘶聲裂肺一句不要!,一股冰涼的痛感瞬間從股溝上方順著脊尾躥進了大腦皮層,我?guī)缀跏潜灸艿仄瓶诖罅R:陳悲你他媽有病吧?!有你這么當(dāng)哥的?!你他媽再怎么膈應(yīng)我也不至于這樣吧?! 我滿眼淚花地罵罵咧咧。 我哥仿若無聞,繼續(xù)慢條斯理地,好心地幫我擦著藥。 疼勁兒過去了,我也罵累了,便和乖寶寶一樣趴在那兒,側(cè)著頭想瞄我哥一眼。 他的臉始終在我的視線之外。 哥?我忐忑又好奇地喚了他一聲。 我沒抱希望他能搭理我,于是自顧自地叨叨著,哥,我后背傷得重嗎?其實就是看著嚴(yán)重,不疼的我下次絕對不橫穿馬路,要不然還得被騎電動三輪的撞飛 陳慈。我哥打斷了我的胡編亂扯。 嗯?我眨巴眨巴眼睛。 奶奶去世了。他的聲音冷靜又無情,仿佛事不關(guān)己,但我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維系著我們的唯一親人不在了,你我也再不用同住一個屋檐之下。 我以為他要攆我出去,讓我流落街頭。 你他深吸一口氣,像是在克制什么,繼續(xù)道:你以后安生點。 肯定是我的錯覺,要不然怎么會覺得我哥的聲音里流露出了,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有的溫柔體貼? 哦 他把棉簽丟進垃圾桶,又隨手拿起床上的衣服扔到我的背上,蓋住了裸露在外的肌膚。 末了,他一字一頓地警告我:不要打擾我。 哎,我就不該對我哥抱有任何幻想。蒼天啊大地啊,賜我一個別人家的哥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