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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們先放開她。我什么時候能接她回來?」紅棉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話。 「我們拿回貨之后,會告訴你去哪里找她?!购?,「現(xiàn)在請告訴我們貨物被寄存在什么地方?!?/br> 「西沖警署的保管倉里,很快就會銷毀了?!辜t棉順口編道,「你們拿不到的,我勸你們回頭是岸?!顾蛩阆仍囂揭幌聦Ψ降牡拙€。 「少廢話!」對方吼道,「馬上告訴我那里的警衛(wèi)布置情況!」 「這個我也不清楚」紅棉推托道。 「這個慢慢再說,現(xiàn)在帶著樣品和你的手機出門口,然后向右走50米?!?/br> 「你你叫我一個人帶著那么多的白粉出門?」紅棉裝作有點驚慌。 「少廢話!十五分鐘后給你電話?!箤Ψ脚榈囊宦晵炝穗娫挕<t棉深吸一口氣,察看了一下掛在內(nèi)衣襟上的竊聽器,拖著重重的行李箱,走出門去。 「看到地上有一個紙袋沒有?里面有一個手機,把它揀起來,然后把你自己的手機扔掉?!?/br> 十五分鐘后,紅棉接收到新的命令。 「現(xiàn)在,向前再走20米,有一個公巴站。你走過去?!菇壏艘徊讲较铝?。 「他媽的!」躲在紅棉家附近的汽車里的警長聚精會神地從無線接收器接收著最新的消息。 現(xiàn)在,紅棉正在34路公巴上,不知道目的地是哪兒。 「通知弟兄們,分配人手,注意34路公巴沿途各站的動態(tài)!」警長調(diào)兵遣將。 但七個站之后,紅棉下車了。她走到馬路的對面,坐上相反方向的另一輛34路公巴。 「這幫家伙跟我們玩躲貓貓?」警長罵道。他那已去掉警車標(biāo)識的警車,小心地跟在紅棉的后面。 公巴又從紅棉家門口經(jīng)過,又過了兩個站,紅棉下車了。現(xiàn)在,她必須按指示搭上一輛的士。 「馬上查這架TAI的車主資料!」警長聰明地好像領(lǐng)悟到什么,立即吩咐他的手下。 「去火車站!」這是從竊聽器中聽到的紅棉對的士司機的話。 火車站很快布滿了便衣警察。 但到火車站之后,紅棉卻一轉(zhuǎn)身,又上了另一架的士,這次是去機場。 機場又很快地,也布滿了便衣警察。 「不管是不是真的,一切小心為上?!咕L謹慎地對他的下屬說。新的TAI司機資料也很快查到,并無可疑。 機場遠在30公里外的郊區(qū),警長的車遠遠地跟在TAI的后面,在去機場的高速公路上飛奔著。他不敢靠得太近,怕左近有匪徒在觀察,也不能離得太遠,無線的竊聽器會接收不到。 但機場仍然不是目的地,紅棉在機場又上了一輛回城的中巴。 從早晨轉(zhuǎn)到下午,眼看已近黃昏。紅棉繞著城市東西南北已轉(zhuǎn)了幾圈了,她強抑著怒火,沉聲質(zhì)問匪徒究竟玩夠了沒有。 但答案只是叫她立即下車,坐上另一臺TAI。 警長也十分光火,因為此時,他的司機報告說,一天中跑了這么多路,他的車汽油就用光了,必須馬上找地方加油。 現(xiàn)在所處的是一條僻靜的郊外公路,警長十分清楚危險的所在。但現(xiàn)在他的車必須停下來一會兒,因為誰都知道一輛沒有汽油的汽車是跑不動的。 紅棉也清楚危險的所在,但現(xiàn)實不容她想得太多。歹徒命令她搭上另一臺的士,僻靜的公路上,很難得才迎面來了一臺空的TAI,怎么能不上? 紅棉拖著笨重的行李箱上了TAI,疲倦在倚在汽車后座的沙發(fā)上,然后她馬上就發(fā)現(xiàn)了這是一輛賊車。 她聞到芬芳的氣味,于是她的頭腦開始暈眩。她看到司機的嘴角露出了狡獪的笑容。 「停車!」紅棉喝道。連日的奔波,已經(jīng)使她的身心極度疲勞,但久經(jīng)考驗的女刑警隊長還是馬上作出了反應(yīng)。 她從后座撲上前去,手臂勒住司機的脖子,喝道:「馬上停車,我不想勒死你!」手臂暗暗運力,她必須讓司機感受到她的威脅。 但司機卻似乎豁了出去,盡管他的舌頭已經(jīng)因為呼吸困難而長長吐出,但仍然堅韌地cao縱著方向盤,沒有一點停車的意思。 他知道,這個女人即使強悍,但車廂中的迷藥也不是鬧著玩的,這可是胡氏藥業(yè)精心配制的秘方,已經(jīng)不知道讓多少美貌佳麗失身在這個車廂里。 現(xiàn)在,斗的是耐心。他讓自己相信,沒有一個人,敢讓自己坐在一輛沒有司機卻正在狂奔著的汽車里的。他繼續(xù)踩著油門,加速起來。 他努力忍受著難以呼吸的痛苦,等待著女人昏迷過去。 汽車循著不規(guī)則的曲線,以每小時六十公里的速度飛奔著。 「我叫你停車」紅棉頭上冒上陣陣冷汗,她快支持不住了。全身的力氣正在一點點地消失,頭腦再也無法保持冷靜。她深知落入敵手的后果,彷彿間,她又似乎聽到算命先生的話:「萬劫不復(fù),萬劫不復(fù)啊」 她把全身的力氣聚集到手臂上面,她寧可選擇與對方同歸于盡! 但,司機的臉上露出的微笑,他脖子上的壓力,正在明顯地迅速減退。 突然,頸上猛的一緊,令他幾乎當(dāng)場昏厥過去,手上的方向盤一松,朝向路邊的山坡猛沖而去。 「完了!」他腦中絕望地閃過死亡的恐懼,使盡全力地打著方向盤。 「這個女人太可怕了!」他萬萬沒有想到區(qū)區(qū)一個女子,在最后關(guān)頭竟然還有這樣的力氣和勇氣。他長長的舌頭吐了出來,腦中一陣昏厥,山坡就在眼前,十米、八米 眼看就要撞到了,司機使盡全力,轉(zhuǎn)著幾乎已經(jīng)無法控制的方向盤。 就在最驚險的那一刻,頸上的壓力在一瞬間松脫了,身后的女人終于支持不住,昏厥過去。 就在紅棉昏厥過去之前的一秒鐘,她腦中又浮現(xiàn)起一個人的影子,正是指手劃腳地作著不詳?shù)念A(yù)言:「萬劫不復(fù)萬劫不復(fù)」 汽車在重新得到控制的一秒內(nèi),在公路上彎了一個極其夸張的曲線,重新找回了重心。而紅棉,在這一猛烈的搖擺中,倒到了后座的沙發(fā)上。 汽車沿著正軌,飛馳而去。 警長眼睜睜地看著前面車輛的特技表演,絕望地看著TAI從他的身旁擦過,但汽油還沒有加好。TAI里面,他看到女刑警隊長歪著頭倚在車窗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