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H前奏）

    翌日。

    小姐，陛下來接您回宮。靈官手中端著新鮮的牛乳，邁過門檻，猶豫地道。

    靈釵站在一旁，同樣神色小心。

    二人面面相覷，皆一頭霧水，不知昨日小姐和陛下發(fā)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本在賞月，小姐突然瘋魔般從瞭望臺跑下來，滿臉淚水，上了馬車就說要回王府。

    侍衛(wèi)們自然不敢隨意放人，這時(shí)陛下跟著下來，點(diǎn)頭同意，并吩咐她二人照顧好小姐。

    靈官和靈釵很想知道昨晚究竟怎么了，卻也絕不敢問出口。

    呂妙因正坐在桌前用早膳，實(shí)質(zhì)是盯著面前的蝦餃發(fā)呆，聽了靈官的話，猛地抬起頭，面色蒼白，眼中滿布血絲，低吼道：叫他走，我不想見他，更不可能回宮。聲音嘶啞，顯然哭了一晚上。

    是。靈官放下牛乳，行禮退下。

    心中思忖著等會兒怎么同陛下回話，一抬頭，來人面色冰冷，身姿修長，不是拓跋朔方又是誰？

    陛下......她剛要開口。

    拓跋朔方抬手制止。

    靈官識趣地閉嘴。

    他徑自走進(jìn)閨房，沉聲道：你準(zhǔn)備就這么躲我一輩子？

    呂妙因本在繼續(xù)發(fā)呆，聽到頭頂傳來熟悉的嗓音，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起身就要往內(nèi)間去。

    他上前一步，拉住她纖細(xì)的手腕，側(cè)頭道：所有人退下。

    幾個(gè)婢女包括靈釵連忙行禮，依次離開。

    她甩開他的桎梏，不管你說什么，我是不會跟你回宮的。

    他輕笑一聲，好整以暇地坐到紅木椅上，不管你說什么，你都必須跟我回宮。

    她猛地回過頭，淚水已溢滿眼眶，聲音顫抖地道：我不是你的禁臠！你沒權(quán)力決定我的去留。

    他見她虛弱地將要摔倒的樣子，從容不再，忙站起身，將人半擁進(jìn)懷里，食指拭去她的淚水，愛憐地道：傻孩子，你怎么能這樣想叔叔？你父王母妃走時(shí)將你托付給我，你不在我身邊，你要去哪？放你一人在這王府居住，我如何安心？

    她狠狠推開他，眼神憤恨，你胡說！什么照顧我，不放心我，全是借口！你只是為了你自己那、那不能說出口的私欲罷了！

    他聞聽，笑了，這么說，你是承認(rèn)我對你的感情了？

    她霎時(shí)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說了什么，好看的秋波眉蹙起，咬著下唇，說不出話來。

    好了，不要再鬧了，阿端，我知道你一時(shí)無法接受，我可以給你時(shí)間冷靜，但前提是你絕不能離開我身邊。他不再笑鬧，神情認(rèn)真而嚴(yán)肅。

    她攥起拳頭，知道自己拗不過他，要我回宮可以，我要搬去未央宮。

    他遲疑片刻，終究還是應(yīng)了，好，依你。逼得太緊不免適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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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般過了五日，呂妙因把自己關(guān)在未央宮，哪也不去，誰也不見。

    她不愿去想那晚發(fā)生的事，他說過的話，只一昧逃避，告訴自己，那晚只是一場夢。

    可心口懸掛的一抹冰涼無時(shí)無刻在提醒她，那并不是夢，是真實(shí)發(fā)生過的，她最親近敬愛的叔叔，愛上了自己的親侄女。

    她幾次想扯下項(xiàng)鏈扔掉，最后還是猶豫，至于為什么，她亦不知曉。

    也許是不忍這稀世珍寶被毀，也也許是他曾說，它以我真心鑄成......

    她陷入此生最大的迷茫。

    小姐，御花園的山茶花開了，不如去觀賞一番，總待在殿內(nèi)，人會病的。

    靈官靈釵勸她道。

    她搖頭。

    興致全無。

    小姐，算奴婢們求您，去看看吧，您總這樣悶著，若是生病了，要奴婢可怎么辦啊......嗚嗚......靈官直接跪在地上，低聲抽泣起來，靈釵亦跪在一旁偷偷抹淚。

    呂妙因無奈起身，喟嘆，扶起兩人，別哭了，我去便是。

    二人這才破涕而笑，靈釵歡喜地道：那我吩咐下去在御花園擺膳，今日天氣怡人，對著滿園花香，小姐定有心情多用些膳食。

    呂妙因點(diǎn)頭，神情仍郁郁的，提著裙擺出了殿門。

    步輦停在御花園，如靈官靈釵所說，茶花開得燦爛，白色、黃色、紅色，大朵大朵綻放在枝頭，在綠葉的襯托下更顯嬌嫩，清新而濃郁的香氣繚繞在鼻尖，令人沉醉。

    但這仍舊不能緩和她紛亂的心緒。

    隨意摘下一朵白色的茶花在指尖把玩，反手插在鬢間，明艷絕色的容顏，在金玉的裝點(diǎn)下雍容高貴，在素雅的茶花映襯下，同樣顯出不一樣的清純唯美。

    晚膳叫人溫些酒來。她輕聲道。

    如今，除了逃避，她想不到更好的方法，古人常說借酒消愁，或許真的可以讓她一時(shí)逃離這些煩心的現(xiàn)實(shí)。

    在園內(nèi)逛了許久，天色漸沉。

    靈釵道：小姐，晚膳已備好，就在碧波亭內(nèi)。

    行至碧波亭，八角圓桌擺了數(shù)道精致的菜肴，葷素搭配，旁邊放著一只白玉酒壺，上繪仕女圖，并一只配套的白玉酒杯。

    靈官靈釵要為她布菜倒酒，被她拒絕，自飲自酌，膳食沒用多少，酒壺很快見底。

    她已有醉意，尚覺不足，又叫人斟滿酒壺，這般對著滿園嬌花，就著心中愁緒，直飲了三壺，最后神志不清還在嚷著倒酒。

    靈官靈釵將她扶起，想帶她回宮歇息。

    她甩開兩人，聲音含糊不清地喊道：給我酒，我還沒醉......

    小姐，你今晚飲得夠多了，再飲下去，叫陛下知道了，定會責(zé)罰我和靈釵的。靈官上前扶她，連聲勸道。

    她聽到陛下二字，興奮起來，六叔？六叔在哪？我要......要去找他......

    說著，推開一眾宮女，搖搖晃晃往外走。

    靈官靈釵立馬追上去，扶住她。

    我要去找六叔，六叔......我去找他......

    二人知道她今晚不見到人不會善罷甘休，又想著或許可以以此為契機(jī)促使二人和好，雖然她們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于是吩咐抬輦的小太監(jiān)：小姐要見陛下，陛下此刻應(yīng)在昭陽宮，啟程去昭陽宮。

    下章就是rou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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