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了,梁飛秋入孫府已有二十四天了,孫家大小姐的肺癆被一個郎中醫(yī)好的消息漸漸在清苑縣傳播開來,人們當(dāng)然是非常震驚,就像現(xiàn)代社會的晚期癌癥患者被一個醫(yī)生用一個月的時間治好了一樣,而隨著這個消息一起散播的還有另外一件事,那就是這個郎中長了一根大驢rou,以至于越傳越離譜,最后說這郎中憑借著大驢rou勾搭上了孫家大小姐,而孫家大小姐yin性不改,與那郎中每日胡天胡地,日夜宣yin,其細(xì)節(jié)描述之詳細(xì),就好像親眼在床邊看到了一樣,人們的獵奇、八卦心里總是很旺盛的,特別是對這些豪門大戶的花邊新聞格外感興趣,到最后,肺癆怎么被醫(yī)好的已經(jīng)沒人關(guān)心了,那郎中與孫大小姐的艷事卻被炒的極其熱鬧,就差改編成書,拿到酒樓、茶館去開講了。 孫夫人很少出府門,對府外之事了解不多,但沈娘作為內(nèi)宅管事,卻不能兩耳不聞窗外事,除了每天聽府內(nèi)的婆子們八卦,她自己也有幾個小耳目,幫她搜羅些清苑縣的大事小情,不至于讓孫府內(nèi)宅與世隔絕,個個都做眼瞎。 這日中午,孫府內(nèi)宅的主宅廳中。 啪一聲輕響,孫夫人一拍桌子,俏臉含霜,壓著火氣說道:這些人怎么亂嚼舌根,胡說八道,如此污蔑妙曲的清白,簡直...簡直豈有此理。 沈娘站在前側(cè),也是眉頭深鎖,聞言輕輕一嘆,說道:小姐別氣,跟這些人犯不上置氣,我們心里很清楚,妙曲與那梁先生清清白白,何曾有過茍且之事。 孫夫人急道:話是沒錯,可這人言可畏,流言也能殺人呀,傳著傳著,假的也變成真的了,妙曲這孩子自己也不爭氣,之前與那謝寧畜生之事已是人盡皆知,此番加上這等害人的流言,她...她以后可怎么辦呀。 沈娘也是頭疼,想了想說道:看來只能是給這丫頭招個上門女婿了。 孫夫人愁容滿面的說道:招上門女婿倒也沒什么,我也早有此意,咱們孫家雖然不是什么名門望族,但也算是堆金積玉,入我孫家也能安享富貴,可經(jīng)這兩次事來,哪還能招到什么稱心的女婿?就算不是瞎眼瘸腿,怕也是癡呆憨傻之人,以妙曲的脾氣,這一輩子怎么過得? 沈娘也是心急,知道孫夫人說的有道理,那些與孫家門當(dāng)戶對的人家,哪會肯會要一個聲名狼藉的媳婦呢,而招上門女婿本身就是自降標(biāo)準(zhǔn),但凡有點本事,有點志氣的男子,也不會要個名譽掃地的媳婦,就算孫家財大氣粗,怕最后也要如孫夫人所言,招個庸庸諾諾的人了,沈娘腦筋急轉(zhuǎn),忽然眼睛一亮,興奮道:小姐,不如就招那梁先生如何? ?。窟@不是正落了那些人的口實了嗎? 小姐呀,別看他們現(xiàn)在傳的兇,可真要等二人一成親,成了那真正的夫妻,他們還有什么好說的呢? 孫夫人皺著眉頭思索著,微微點頭,但又立馬搖頭,想到了那郎中入府后的種種作為,救了女兒,與自己一起應(yīng)付靈覺大師,能做出那些靈巧好用的沐浴之物,又幫府內(nèi)之人祛除體內(nèi)蛔蟲,救了蘭兒,在外宅醫(yī)好李剛,頗得人心,種種事件一一在腦中閃現(xiàn),加上這郎中容貌不俗,平日謙恭有禮,處事得體,懂得變通卻不油滑,醫(yī)術(shù)又高,確實是個理想的女婿,但她還是有所擔(dān)心,搖頭說道:小先生確實不錯,但你也知道,妙曲那孩子是死活看不上人家,平日的辱罵你也聽見了。 小姐呀,這事你可不能在由得妙曲的性子來了,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啦,再上哪里去尋得梁先生這般的上門女婿呢? 我也知道,但是小先生雖然無父無母,無家無業(yè),但就靠那些沐浴之物,想來以后也能賺個盆滿缽滿,加上他的醫(yī)術(shù),那不說飛黃騰達(dá),最起碼也是衣食無憂,他要知道妙曲已非處子之身,豈能愿意呢? 哎呀,我的小姐呀,你怎么這么傻呀,這事豈能跟他言明? 那不是欺瞞與他? 為了妙曲,小姐你也要做一回惡人了,那梁先生雖然醫(yī)術(shù)高明,但小姐你想想,為什么他入府時那般狼狽,想來必是他的醫(yī)治手段非比尋常,旁人難以接受,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卻也是無處施展啊,入了我孫府起碼有個依靠呀,加之他是個外鄉(xiāng)人,肯定不知妙曲與那謝寧畜生的事,妙曲生的俊美,咱們家又這般富貴,你只要跟他一說,我想他必會同意的。 這...這,唉,讓我好好想想吧。 ****** 梁飛秋入府近一個月,常與之相處的人好像都習(xí)慣了他的存在,眼看孫妙曲已經(jīng)接近康復(fù),知道這郎中離府的日子也不遠(yuǎn)了,很多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些悵然若失,這其中當(dāng)然不包括孫妙曲和蘭兒主仆二人,要說最舍不得郎中走的,那就要屬孫承曲了。 清苑縣內(nèi)有不少私塾,義學(xué)講堂,其中規(guī)模最大、名師最多的就要屬官家設(shè)立的清苑書院,這里學(xué)生可能不是最多的,但學(xué)費是最貴的,能在這里讀書的,幾乎都是官家子弟,或豪門大戶的子孫,孫承曲就是其中一個,他本是請的家教先生在家學(xué)習(xí),但孫夫人見這兒子太過靦腆、內(nèi)向,就讓他來這清苑書院讀書,多與其他男孩子接觸,想改改他的性子。 課間時間,孫承曲坐在角落里發(fā)呆,顯得與周圍高天闊論,嬉戲打鬧的學(xué)子格格不入。 此時,在他側(cè)后方出現(xiàn)一個裊裊婷婷的身影,只見來人身形高挑,一身淡藍(lán)及地長裙,頭梳垂鬟分肖髻,斜插一根鏤空簪花,雙環(huán)發(fā)髻并于腦后,長發(fā)尾垂甩于肩膀前,傅粉施朱,櫻桃小口薄留嫣紅,眉精心描畫,雙眸春水汪汪,媚光流轉(zhuǎn),兩邊眼角畫著漸淡粉紅暈彩,更添妖媚,紅唇左下方生著一個不黑不淡,不大不小的美人痣,恰到好處,妝點妖容。 行走間,婀娜多姿,柳腰擺動,帶動翹臀,左右搖曳,嘴角輕挑,如狐媚笑。 當(dāng)她出現(xiàn)時,喧囂的講堂中,出現(xiàn)了幾秒短暫的寂靜,接著,一切如常,但學(xué)子們的目光總是向那道麗影掃去,這些學(xué)子的討論聲更大了,打鬧的動作更激烈了,裝作不在意,實則早被勾了魂兒去,只等那人能注意到自己這邊。 而那位看上去只年方十六、七少女,卻已是妖嬈無匹,風(fēng)情萬種,她似極了解男人的小心思,不負(fù)眾望,春情美眸,艷光流盼,掃視整個講堂,讓每位學(xué)子都覺得受到了關(guān)注,害羞之人,早就紅著臉,低下了頭,火力旺盛之人,已想入非非,胯下蠢蠢欲動,這個從內(nèi)而外散發(fā)著媚意的女子,仿佛無時無刻不在勾引著男人,牽動著餓狼的全身精力。 而她的注意力此時全都轉(zhuǎn)移在那個嬌柔的背影上,悄步走到近前,伸出蔥白玉手,緩緩的遮住了孫承曲的眼睛,彎下腰,將紅唇貼于耳側(cè),嬌媚的說道:小笨蛋,猜猜我是誰呀。說完,一股幽蘭氣息,徐徐吹進(jìn)耳中。 堂中很多學(xué)子眼中立刻浮現(xiàn)羨慕嫉妒的目光,這當(dāng)中有大部分人是羨妒孫承曲,可以讓那女子如此親昵對待,也有一些人是妒羨那女子,可以如此親近平日拒人千里之外的孫承曲。 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孫承曲伸出小白手去拉扯捂在自己眼睛的手掌,奶語道:表哥,別鬧了,我心煩著呢。 身后的女子聞言臉色一變,媚眼偷瞧堂中學(xué)子,聲音壓低,卻依舊嬌媚的說道:臭小子,跟你說了多少遍了,要叫表姐,還好沒人聽到。說完,嘴角又挑起,媚態(tài)又浮上妖容,盈盈款款的坐在了孫承曲身邊。 這位妖媚的女子,實是孫承曲的表哥,他的母親是孫承曲父親的親meimei,說起孫承曲這位姑姑,那真是一位奇女子,甚至可以說是奇葩,從豆蔻之時便特立獨行,家長教導(dǎo)她要有女兒家儀態(tài),她偏不,每日上樹摸鳥,下河抓魚,天天與一群男童混在一起,家里關(guān)都關(guān)不住,把她鎖在屋中,她能把房子點著跑出去,待到行了笄禮,到了婚配年紀(j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對她完全不起作用,一定要自己親自挑選夫婿,挑來挑去,找了一個門不當(dāng)戶不對,老實巴交的農(nóng)戶漢子,人家說嫁了夫君要謹(jǐn)守婦道,三從四德,她也偏不,每日拋頭露面,勾三搭四,給自己那夫君帶的綠帽子摞起來沒有兩層樓那么高,怕也有一層半了,生了個兒子從小就嬌嬌弱弱,像個娘們,旁人說要把兒子養(yǎng)的壯壯的,要有男子氣概,她可倒好,直接任著兒子的性子來,親自給兒子買女裝、首飾、胭脂水粉,手把手教兒子化妝,活脫脫把兒子養(yǎng)成了女兒,這等奇女子別說在這封建社會,就是在現(xiàn)代社會中怕也是不多見。 由于她的行為舉止太過驚世駭俗,孫老太爺終于是忍受不了,將她趕出了家門,與她斷絕了父女關(guān)系,不認(rèn)這個女兒了,而老太太雖然舍不得女兒,但也不敢違背老太爺?shù)囊庠?,可女兒畢竟是自己親生的,老太太就偷偷將自己攢了一輩子的私房錢和當(dāng)年的陪嫁首飾統(tǒng)統(tǒng)給了她,她拿著這些錢盤下一家有公家背景的酒樓,憑借著她那八面玲瓏的交際花手段,居然把那酒樓開的紅紅火火,是這清苑縣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酒樓,每天日進(jìn)斗金,而她依舊我行我素,從不在意旁人的眼光,每天迎來送往,入幕之賓無數(shù),在清苑縣黑白兩道都吃得開。 孫承曲這姑姑本就跟家里關(guān)系不好,平日幾乎沒有來往,而等到孫承曲父親過世后,那更是對孫夫人如陌生人一般,即使見了面都不會叫聲嫂子,孫承曲也很少見到這位姑姑,但每次見面,這位陌生的姑姑都對他極為親熱,又親又抱,還會給他很多寶鈔。 孫承曲的這位表哥,就是在如此奇葩的母親身邊長大的,他們之前也沒見過幾面,還是孫承曲來到書院后才熟絡(luò)起來的,孫承曲對這位表哥簡直是既敬佩、又羨慕,跟表哥如此親近的原因就是因為他跟自己很相似,孫承曲是當(dāng)成同性別、同類去對待的,與之相處也沒什么別扭的感覺,反而有很多不能跟娘親說的話,都可以跟這個表哥提起。 這位女裝表哥當(dāng)然是以女兒家的身份入學(xué)的,這在全是男子的書院中,絕對算是一道無比獨特,無比靚麗的風(fēng)景,何況他還如此的妖媚惑人。 這位讓無數(shù)無知學(xué)子垂涎欲滴的妖男此時抬起一支纖纖手臂,肘部拄在桌面上,手掌托著一側(cè)臉頰,歪著腦袋看著孫承曲,媚眼連連眨動,忽的一笑,如艷花盛開,嬌媚的說道:我的小承曲真是長大了呢,是不是又思春呢?又想你家那個郎中呢? 孫承曲皮膚白皙、薄透,臉稍微一紅就能顯現(xiàn)出來,他被看破心思,臉上微紅,點了點頭,嘟著嘴嘆了口氣,奶聲道:先生就要走了,以后可能想見他都不容易了,我... 妖女拉了拉凳子,與孫承曲坐的更近一些,說道:我知道你舍不得他,那個不解風(fēng)情的郎中還沒有碰你嗎? 孫承曲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教你的法子你沒有用嗎? 我...我用了呀,可他還是沒... 定是你個小笨蛋膽子太小,功力不夠,沒有把他的情欲撩撥起來。 孫承曲抗議道:才不是呢,先生...他可能根本就不喜歡男子,我要是個女兒身該多好啊。說著眼中出現(xiàn)向往之色。 男女不都一樣嗎,知道jiejie身份,但還如蜜蜂追蜜般癡纏jiejie的人還少嗎?男人呀,都一個德行,只喜歡美的,管你是男是女,我的小承曲天仙般的人兒,身上多出那根東西又如何呢?說著,妖女的手就撫上了孫承曲的大腿,一路向上,直奔胯下而去。 孫承曲趕緊抓住那只作惡的纖手,不滿道:jiejie你別摸我了,我不喜歡。 妖女將手抽回,妖媚一笑道:好,今天下學(xué)早,你跟我去個地方,我再教你個法子,保證你那先生能喜歡你,如何? 真的?可...孫承曲猶豫著。 還可什么呀,你還想不想要你那先生了,就這么說定了。 這時一個十七八歲的翩翩少年走了過來,打老遠(yuǎn)就作揖道:孫公子,秦小姐。 孫承曲紅著臉不敢看來人,略微點了點頭,輕嗯了一聲,算是回應(yīng)了。 而妖女則是將頭一轉(zhuǎn),手臂依然支著臉龐,小拇指上下輕敲著玉容,媚眼流轉(zhuǎn),深深的看著那人,媚笑道:是劉公子呀,有什么事嗎? 劉公子對孫承曲淡淡的反應(yīng),不以為忤,露出一個瀟灑的笑容,朗聲說道:秦小姐,今日下學(xué)早些,在下想邀請秦小姐一起去湖邊吟詩作賦如何? 秦小姐眨著媚眼,裝作思考狀。 劉公子心生期待。 好半晌,將那劉公子胃口吊的足足的時候,秦小姐才一臉惋惜道:哎,人家也想陪劉公子去呢,不過剛剛想起來,今日我娘親有事找我,要我早早回去呢,改日如何?不過,我對吟詩作賦興趣不大,對yin詩倒是有些興趣,不知劉公子會不會作呢? 劉公子開始不明所以,但看那秦小姐一雙勾人的眼睛盯著自己胯下,那粉紅的小舌頭吐出一尖,在紅唇上微微一舔,他立刻明白過來,臉上一紅,yuhuo瞬間被這妖女撩撥起來,咽了口唾沫,說道:這...好,秦小姐既然有此雅興,那在下定當(dāng)奉陪。 好啦,你去吧,人家還要與表弟說會話呢。說完,秦小姐轉(zhuǎn)過頭,不在看那劉公子。 劉公子心癢難耐,卻又無可奈何,施施然行禮,轉(zhuǎn)身走了。 看到了嗎,男人就是這副嘴臉,你只要誘餌拋的足足的,還怕他們不上鉤嗎? 孫承曲一臉天真的看著表哥,不知所云。 哎呀,真是被你這個小笨蛋氣死了,今天一定要跟我去,給你好好上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