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
宴
唔......怎么了?江玉卿聽到動靜,醒了過來。 她來了月事,小腹墜痛,睡得淺,是故段衡一動,她就醒了過來。 段衡想到夢里的香艷場面,早上本就勃發(fā)的欲望更加昂揚起來,將錦被頂出一個帳篷。 江玉卿自然看到了。 她面頰微紅,微微別過臉去。 她剛剛坐起了身,此刻雙手后支,肚兜松松垮垮,顯得胸脯鼓鼓囊囊,幾乎要破衣而出。 段衡按下勃起,嗓音沙啞,時辰不算晚,你身體不適,再睡會把。 江玉卿乖乖躺了回去,眼神卻不由自主看向他胯下,想說些什么,終究還是無言。 段衡下床的動作一頓,他掀起被子,柔軟輕薄的布料飛起,緩緩落下,將兩人裹在一片黑暗中。 此君......是想幫我嗎?他語氣溫柔,手卻已經(jīng)順著肚兜下擺蜿蜒而上。 我......我?guī)筒涣四恪?/br> 此君可以。 ......怎么幫?江玉卿有些害怕,她雙手抵在段衡胸膛,試圖阻止他的下一步動作。 段衡捧著她腦后,嘴唇緩緩靠近。 快要接觸到的時候,江玉卿別過頭。 段衡沒有繼續(xù)。 江玉卿惴惴,她知道自己下意識的動作也許有些傷到段衡,但她還是有些抗拒太過親近的動作。 上次的陰影也許從未消失。 擦淡它還需要一些時間。 他的吻終究還是落到了她額頭上。 此君,我傷害誰也不會傷害你。段衡的聲音輕如耳語。 上次是我的錯,以后再不會了。 別怕我。 他語調(diào)往下降,江玉卿卻聽出了懇求的意味。 她呼吸一滯,剛想說些什么,身上的熱度就迅速散去,世界轉(zhuǎn)瞬變得明亮。 段衡下了床。 他身姿筆挺,不緊不慢地一件一件穿戴上她昨日搭配好的衣服。 里衣、足衣、上衣、下裳...... 他今日是去赴上司的宴會,所以衣飾相對繁瑣。 段衡一邊思索等會在宴上可能遇到的情況,一邊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裝,動作快速而穩(wěn)妥。 穿到腰帶的時候,手上一暖。 段衡低下頭,幾根春蔥玉指搭在他腕上,因為剛從被窩里出來,暖熱柔嫩。 江玉卿已經(jīng)披上了里衣,正彎著腰熟練而輕巧地給他扣上玉帶。 我不是害怕子觀,只是還不太習慣。 她長睫微垂,認真地檢查他衣袖袍角,一處處扯正,再取來玉佩,仔細系在腰帶上。 ......子觀給我些時日,我可以......唔......她話還沒說完,已經(jīng)被他扯著胳膊拎站起來,嘴唇被堵住,被迫與他交換唾液。 江玉卿努力讓自己放松,仰起脖子,隨著他的節(jié)奏,柔順地喂給他,再吞下去。 雖然他沒有做出任何進一步的動作,只是與平常一般吻她,江玉卿卻感到了以往沒有過的激動與沉醉。 好像在這一刻,有什么東西,從她的體內(nèi)剝離,又被他的什么填滿。 她軟了身子,只能靠著他的支撐站立。 等他的薄唇終于離開時,她已經(jīng)嬌若無骨,眼含春水,嘴唇脹麻,說不出話來。 段衡愛憐地抹去她嘴角津液,含入自己口中吮凈,輕聲道:等我回來。 好。 兩人相視而笑,微風拂過,窗邊的合歡花紛紛揚揚,撒落一地。 嚴府的合歡花卻等不到它的盛放。 嚴老要辦壽,請了許多龍子鳳孫、重臣高官、能人新貴,府中合歡花都被剪下枝頭,附入請柬。 于是眾人心知肚明,他此次壽誕,醉翁之意不在酒。 嚴老擔任宰相多年,位極人臣,把持朝綱,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絕對不算夸大。 可惜平生只有一大憾事。 就是這件憾事,讓許多在他手下摸爬滾打多年的人,每每想到,都能大呼快哉。 他子孫緣極淺。 耳順之年才得了一位千金,之后就再無所出。 眼看他年歲漸大,到了要乞骸骨的年紀了,嚴府少爺還是沒有出生。 讓他過繼子侄,他沒有一個看得入眼的。 何況自己女兒蕙質(zhì)蘭心,秀外慧中,巾幗不讓須眉。 他怎么甘心白白讓那些個飯桶白得好處。 這次宴會,他必定要找到一位乘龍快婿,將心蘭與這偌大家業(yè)交到他手中。 美人、權(quán)勢。 隨便哪個都能讓人瘋狂。 若是有一個機會,能同時得到這兩者...... 嚴老坐在主位,摸著美髯,笑得和藹。 他不相信有人可以拒絕這個機會。 眼下有一個人,他就很滿意。 只有一點小小的不足,不過他相信,很快,這點小小的不足也會消失。 段衡,本屆探花,才華橫溢,舉止從容。 已經(jīng)在翰林院磨了許久。 容貌、清名、智慧,所有的一切他都有。 可惜的是,他已經(jīng)有了妻子。 江晟的女兒,一個從未在京城婦人圈里出現(xiàn)過的名字,哪怕出了閣,也從未參與過任何后宅聚會。 成婚多月,無所出。 一個可以說是......百無一用的女人。 就算消失了,也不會有人說什么。 嚴老揭開茶碗,霧氣升騰,遮住了他眼中冒出的精光。 哇,上等大紅袍拿來宴客,這嚴府果然是白玉為堂金作馬,先人誠不我欺。吳策低聲驚呼,端起茶碗就喝,被燙的直吐舌頭。 ......段衡無奈,吳策以為自己聲音很小,其實這席上的眾人都支著耳朵互相打探,他一出聲,旁邊就有人借著袖子掩飾偷笑起來。 什么貨色,也敢嘲笑別人。 他借著桌子遮擋,上半身紋絲不動,抬腳狠狠踢向那人膝蓋,那人正端起茶碗要喝,被這一踢,整碗guntang的茶水都潑在衣擺上,還濺到了旁人的衣袖,他痛呼出聲,來不及找人算賬,就被嚴府下人請了下去。 宴上失態(tài),他已經(jīng)沒有機會了。 剩下的眾人面面相覷,甚至抓不到兇手,只能更加警惕起來。 但就算等到宴席結(jié)束,他們也沒輪到跟嚴老說上一句話。 他們是末席,都是些人微言輕的年輕官員,不過被抓來湊數(shù)的。 上位的人都走了,他們看找不到借口出頭,只能維持著最后風度,笑著離去。 臉上卻都有掩蓋不住的失望。 段衡走在出府路上,盡量不讓自己的腳步顯得太急切。 吳策追的十分艱難。他晚上吃得太飽,本來就走不動路,段衡還走得這么快。 他打個嗝,左腳絆右腳,一個趔趄,險些沒吐出來。 一雙手適時扶住他胳膊,公子小心。 哇,謝謝。吳策站穩(wěn),轉(zhuǎn)過頭向她道謝,是一個丫鬟,十分高挑,夜色下看不太清面容。 丫鬟捂唇輕笑一聲,示意身旁的另外一個丫鬟上前,請問哪位是段公子? 找他?段衡心里騰起一股不妙的預感。如果他說吳策是他,會有人信嗎? 吳策已經(jīng)把他賣了,喏,我旁邊這個就是。 稍矮的丫鬟就舉起托盤,露出上面的玉佩,高個丫鬟解釋道:段公子出入荒地,考察民情,為國為民,我家老爺十分欣賞,賜下玉牌,祝公子平步青云,官運亨通,不負厚望。 她看似吹捧,其實語氣高傲,絲毫不給他拒絕的余地,是在逼他收下這份青眼相待。 段衡好心情蕩然無存。 他在接到請柬時就有不好的預感。 嚴老釣婿之心明顯,卻偏偏邀請他這有婦之夫,實在怪異。 現(xiàn)在還趁四下無人賜他玉佩。 他手指微動,不動聲色盤算。 片刻后,對著玉佩行了個禮,大聲道:丞相厚愛,下官不敢冒領(lǐng)。采風乃下官分內(nèi)之事,做好乃是職責所在。不似丞相心懷天下,殫精竭力,實乃官者表率。這般賞賜,下官愧不敢當。 雖說丫鬟特地尋了個少人的時機贈禮,但周圍其實還有不少人,聽到他的聲音,都好奇地探頭來看。 嚴老要的是尋機暗示,到時若是段衡實在不愿,他也不至于下不來臺,現(xiàn)在段衡卻引人注意,簡直就是跟嚴老反著來。 不過他把這說成是嚴老體恤下官,倒也算全了嚴老面子。 高個丫鬟知道事情辦砸了,笑容僵在臉上,眼神閃爍地看了段衡半天,才在更多人注意到之前帶著矮個丫鬟退下。 風波算是安然度過,段衡心下卻沉沉的。 就他所知,嚴老心眼狹小,錙銖必較,他此番拒絕,嚴老也不知會不會伺機報復。 他去年已經(jīng)錯過一次晉升,今年實在不想遇到什么變故。 他不想讓她長久地住在那方小小的院落里。 帶著滿腹心思回到院里,正房的燭火還亮著,窗欞上映出一抹曼妙的人影,低著頭,應是正在看書。 段衡的心就平靜下來。 他把燈遞給身后的小廝,急急抬步走了進去。 他今日回的有些晚,江玉卿久等不至,正一邊給手上擦著香膏,一邊看書,聽到門沒有被敲就被推開了,知道是他回來了,驚喜地抬起頭。 段衡心房化如春水。 他一邊脫下外衫,一邊向她迎去。 她香膏擦到一半,手上都是白色的膏體。 段衡心念一動,凈了手,站在她身側(cè),去幫她擦。 她手本就滑嫩,此刻涂了香膏,滑的仿佛時刻要從他手里溜出去。 以后我若晚歸,你便早些歇下,夜里看書傷眼。他瞥一眼她書,看見書中內(nèi)容,神色僵硬了片刻。 隨后仍掛著笑意,卻不達眼底。 這書我不是記得此君看過,怎么又拿出來看了? 這本游記實在有趣,內(nèi)容新奇大膽,筆法活潑有趣,那些奇人軼事,在筆者筆下,就好像真實發(fā)生過一般,我就算再看上百遍也不嫌膩。子觀,你院里事情繁雜,閑時胡亂翻翻這書,說不定還能解解悶。 她手被握在他掌心,動彈不得,但還是興奮地轉(zhuǎn)著身子,想要和他說話。 段衡仔仔細細將潤膚膏按摩進她每一處皮膚里,并不看那本書,只是嘴中道謝,那便多謝此君,我明日就將這書帶過去,好好品鑒一番。 他語氣聽似興奮,她沒有注意到他眼里的陰霾,還以為他真的喜歡,十分歡喜。 他又從一旁的小盒子里挖取一塊乳白的膏體,在掌心搓熱化開,悠悠道:此君等我多時,必然累了,不若讓我給此君好生推拿一番,也好一解我心下愧疚。 江玉卿本想推拒,但又聽他說起愧疚,不想他自責,便只好答應。 段衡就接著道:按摩講求的是按其經(jīng)絡(luò),摩其壅聚,你裹的這般嚴實,叫我如何發(fā)力?倒全按到布上了,到時還要怪我學藝不精。 江玉卿聽他說的有道理,便問:子觀道要如何? 自然是去床上,卸了衣衫,我才好全力以赴。 聽到要脫衣服,江玉卿有些猶豫,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段衡便受傷道:難不成此君還以為我要趁你來葵水時做些什么? 他早上已經(jīng)傷過一次,江玉卿愧疚極了,不再推脫,連忙脫了木屐,趴到床上。 h在下一章 現(xiàn)實跟過去差不多一章隔一章,大家覺得這個節(jié)奏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