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章:父皇X公主
04章:父皇X公主
原來,她一直等的是他。 原來,被人惦記的感覺是這般美好。 楚宵按按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臟,靜默許久。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樽蛞沟哪且怀?,離音第二日便挪了窩,搬到了靠近乾清宮的景樂宮,景樂宮是歷代皇后居住的宮殿,但不知道因何,現(xiàn)任皇后并不曾入住過景樂宮。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次日便有大臣請皇帝收回成命。 楚宵掃一眼下面的左相,臉色沉了下來:“朕的皇女如今昏迷不醒,你們不想著為朕排憂解難,反倒去糾結(jié)這點(diǎn)小事。朕看你們就是太閑了!” 左相肩膀抖了一下,噗通跪下來告罪。 這段時間宮里的風(fēng)向眾位大臣都有所耳聞,雖然不明白皇帝為何忽然關(guān)心起公主來,但公主昏迷不醒這事是事實(shí),這個時候誰都不想去觸皇帝霉頭,左相偏偏就撞上去了! 在場各位大臣頓時用埋怨的眼神看向左相,你不能因?yàn)槟闩畠翰荒茏【皹穼m便心懷不滿拖我們下水啊,我們很忙的!忙的昏頭轉(zhuǎn)向,腳不沾地,那有空去糾結(jié)這些小事! 接收到周圍的怨念,左相心里也在暗暗叫苦,身為父親,他為女兒謀福利有錯嗎?! 這場風(fēng)波就像顆小小的石頭掉河里,只泛起陣陣漣漪,便歸于平靜。離音住在景樂宮這件事就這么定了下來。 夢里的時間過的很快,現(xiàn)實(shí)才過了半個月,夢里便已過了五年。楚宵親眼見證了女孩進(jìn)步,成長。 當(dāng)年那個七、八歲的女孩,現(xiàn)如今就像一朵綻放了的花,美艷妖嬈,一舉一動都寫滿獨(dú)屬于她的情態(tài)。 她依然喜歡畫畫,畫技卻十分精湛,隨意的幾筆幾畫便能將人的神韻盡數(shù)勾勒出來。 她有個小習(xí)慣,多年依舊不變,睡覺時她喜歡抱著個軟枕,半夢半醒間去蹭它,然后用那種軟綿的,能舔到人心坎的嗓音喊父皇,無數(shù)次,他恨不得上前去取代枕頭,將她擁在懷里,讓她靠,讓她蹭,讓她叫,他應(yīng)她。 許是因?yàn)楫?dāng)年宮女的欺瞞,她容不得一點(diǎn)欺騙。 她對吃穿住行都很講究,每天都會將自己打扮的美美的。 她討厭吃生姜,她討厭黑色,她討厭... 他對她了如指掌,甚至比她自己還要了解她。 漸漸的,楚宵開始不滿足于做一個旁觀者了,他想要插足到她的世界里,讓她不用在苦苦等待他到來,他要告訴她,他一直都在。 然而一日又一日過去了,她還是看不到他。 楚宵又開始急躁了。 常德發(fā)現(xiàn)自家皇上就寢的時辰越來越早了,連他最喜歡的茶都不品了,只要時間空余,便躺下就寢,就好像得了瞌睡癥。 將床幔放下,常德憂心忡忡退出去。 一只擁有肥碩屁股,黑色絨毛的小奶狗頭呈現(xiàn)四十五角度望向天空,很久很久,久到樹上的鳥mama來來回回將窩里的三只小麻雀喂飽了,它還呈現(xiàn)著那個姿勢。 天黑了,小奶狗慢慢的將僵硬的腦袋掰正,黑圓的眼珠子滾了滾,左邊的前爪向前拍了拍,再踮起右邊的rou墊拍拍,腳步很輕,很穩(wěn)走入宮殿。 宮殿內(nèi)有兩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在照明,身姿曼妙的小姑娘背對著小奶狗,坐在其中一顆夜明珠前刺繡。 小奶狗先前在外頭耽擱了許久,這會看到小姑娘忍不住便走快點(diǎn),不料左腳絆到右腳,它整個狗都摔倒,肚皮貼著地毯,四條小短腿僵直僵直的,眼珠子有點(diǎn)呆滯,明顯是不能接受自己摔倒的事實(shí)。 小姑娘聽到動靜轉(zhuǎn)身看去,眼睛突地瞪大,匆匆將半成品荷包擱下,跑過去將小奶狗抱起來,舉高高,動作是一氣呵成。 “小東西,你從哪里來的?” 小奶狗被他舉起懸在半空,一點(diǎn)都不慌,黑溜溜的眼睛盯著面前這張妖艷的過分的臉,狗眼里的神采很糾結(jié),她能看到他了,是他日思夜盼的,但為什么偏偏要他以狗的形象! “喔,我忘記你不會說話。”小姑娘將它托進(jìn)懷里,揉了一把它毛絨絨的狗頭。 身為天下之主,楚宵何時被人這般對待過,即使眼前的小姑娘是他閨女,他也容不得她放肆。小奶頭偏著狗頭開始劇烈掙脫揉著它狗頭的小手:“汪汪!”放肆! 小姑娘歪了歪腦袋,好似真能聽懂它說話:“什么?你餓啦?” “汪汪汪!”朕不餓! “噢噢,你想吃魚?!彪x音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頭吩咐宮女去準(zhǔn)備狗糧。 還能不能好好交流了!楚宵狗臉癱瘓,心力交瘁。 看到它似乎是認(rèn)命了,趴在自己腿上一動不動的,離音眼底的笑意一閃即逝,將它放到梳妝臺上,又狠狠蹂躪它的狗頭:“乖乖的別亂動,jiejie要開始刺繡啦?!?/br> 楚宵撩了撩眼皮,調(diào)整一下姿勢,狗下巴墊在雙前爪上,短小的尾巴聳拉著,興致不高。 先前他內(nèi)心苦苦掙扎了一番,好不容易接收自己變成狗的事實(shí),秉著反正小姑娘看不到自己的想法,踏進(jìn)內(nèi)殿,誰承想... 頭一次,楚宵希望能盡快結(jié)束這個荒唐至極的夢。 它周身散發(fā)的負(fù)面情緒離音似乎是沒感受到,撿起完成一半的荷包,繼續(xù)繡。 除了當(dāng)隱形人的時候,楚宵何時被人忽略過,它重重打了個響鼻,意圖引起離音的注意。 離音裝作沒聽到。 小奶狗的rou墊狠狠刨幾下臺面。 離音眼皮都不抬。 楚宵知道他只需要輕輕嗚咽,定能引來小姑娘的注目,但他堂堂國主,豈會自甘墮落,去做這些奴顏婢膝的事! 也不知道他趴在那里多久,小姑娘還在繡,大有今兒個不繡完便不罷休的趨勢,楚宵還在生悶氣,忍著不看她,忍了沒多久,視線便不由自主飄到她臉上,盯著那張妖艷的臉看了一會,他便默默移開視線,去看她手里的繡品。 這繡的是什么? 樹葉? 樹藤? 鴨子? 離音收了線,將針線放好,便開始擺弄手里的荷包,眼里還帶著欣賞之意:“這條龍和父皇龍袍上繡的一模一樣,父皇定然會喜歡的?!?/br> 楚宵狗臉上是一言難盡,他雖然不了解繡品,卻也知道小姑娘的繡工實(shí)在是難登大雅之堂,旁人至少能繡出個物品的大概形狀,但瞧瞧小姑娘手里的荷包... 罷了罷了,看在她如此誠心的份上,即使難看他也會好好夸贊她。 狗尾巴擺了擺,楚宵的郁悶的心情不知因何,陰轉(zhuǎn)晴了。 第二日,楚宵依然是狗,他不再糾結(jié)這個問題,徑直跑過找離音,心里還在惦記那個小姑娘親手做的荷包。 然而還沒靠近內(nèi)殿,楚宵便聽到里面?zhèn)鞒龅恼勗挕?/br> “女兒親手繡的荷包,父皇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