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預兆

    她會在一開始就拒絕，等不到這一步，可是為什么她可以和宋珩這樣，真的是抗爭無果之后的消極順從？還是她始終閉口不言的陰暗？

    她不知道……

    可是這才是最可怕的。

    以后他們之間又該如何收場，這一夜，她睡睡醒醒，始終難眠！

    第二天清晨，余清音是被飯香味誘醒的，身側(cè)早已空無一人，她揉了揉亂糟糟的頭發(fā)去衛(wèi)生間洗漱。

    宋珩儼然把這里當成自己家了，廚房堆滿了他運過來的廚具鍋碗，他穿著寬松的家居服戴著她的花邊圍裙，一臉認真的盯著一面已經(jīng)焦香的培根，聽見腳步聲，他扭過頭：“起床了，把油條擺在盤子里，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余清音揉揉眼睛，輕輕點了點頭。

    在往常早飯余清音一般只吃面包片和牛奶，省的開火也不用下樓買，后來只要宋珩留下過夜，都會包攬早飯。

    今天的早飯是油條，豆?jié){，外加煎蛋培根，吃過飯余清音去化妝，宋珩在沙發(fā)上玩手機等著送她上班。

    眼下兩人的相處方式和諧，平靜，大家各取所需，可是余清音并不覺得安心，平靜的湖面仿佛只是水下漩渦的掩飾，稍有不測便會如決堤洪水般覆傾而出。

    為了響應全民運動的號召，余清音半年前就辦了個健身房的年卡，剛開始還信心滿滿，一周去個三四次，后來工作忙起來，健身這件事處于半荒廢狀態(tài)，這個周末恰好無事，宋珩也也沒來糾纏，余清音換了衣服泡在健身房一整天，上瑜伽課的時候，竟遇見了一個熟人——程曦，她一恍惚，差點沒閃了腰，瑜伽老師走過來糾正她的動作，斜前方的人也扭過頭，認出了她，兩人遠遠的望了一眼。

    休息的檔兒，宋珩打來電話，問她在不在家，余清音下意識說不在，宋珩問她在哪里要先送她回家，他晚上得陪客戶吃飯沒時間。

    余清音抬眼看見程曦，沉吟幾秒說：“不用了，我回家了”

    “回C市？”宋珩立馬領悟。

    “嗯，回家拿點東西?！庇嗲逡粽f完便掛斷電話。

    瑜伽課上完已經(jīng)是傍晚了，余清音也無心晚上的課程，沖了個澡換回衣服，打算回家，路過單車房的時候，程曦走了過來，她還穿著黑色的運動背心和瑜伽褲，前凸后翹，身姿裊裊。

    兩人也算是舊相識，就隨口寒暄了兩句，程曦似乎熱情，還加了她的微信，余清音其實不太愿意但也沒有拒絕。

    余清音后來陸陸續(xù)續(xù)來過幾次健身房，而程曦似乎不常來，總共沒見過她幾次，周三晚上有瑜伽課，余清音下了班準時出現(xiàn)在教室，正巧程曦也在。

    不知道為什么余清音有些心神不寧，注意力不集中做起動作來尤為費力，連著兩小節(jié)課下來，她有點承受不住，打算直接去洗澡，她把衣服放進衣柜之前，看了眼手機，宋珩發(fā)了消息，他說他下班了，問她在哪里，他們也已經(jīng)快一個星期沒見面了，余清音本來不想理，擔心他不依不饒的打電話，便回他在客戶公司，要改方案到很晚。

    她拒絕之意明顯，宋珩也沒有再說什么，他想堅持又怕惹這位祖宗生氣得好幾天不理他，只得妥協(xié)說到家給他回個電話。

    余清音自然不會回，她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回他個微信已經(jīng)是給面子了。

    余清音沒想到會在寫字樓的電梯里再次遇見程曦，她不大熱情，可是程曦卻看不出來，主動攀談，簡單的交談后，余清音了解到，程曦所在的出版社來和霧之集團有合作。

    真是巧啊，余清音想，A市這么大她們竟然隔三差五就能遇見。

    打卡下班，余清音走到一樓大廳發(fā)現(xiàn)外面下起了雨，還不小，她思量著該如何回家，一扭頭發(fā)現(xiàn)高層專用電梯那里出來一行人，里面就有黎彬，她下意識轉(zhuǎn)過身子，裝作往旁邊長廊走的樣子，黎彬沒有發(fā)現(xiàn)她。

    看著他出去余清音才回來，她知道如果黎彬看到她，這種情況下一定會堅持送她回家，她情愿等雨停也不想麻煩他。

    余清音摸出包里常備著的一把傘，但這雨下的實在是大又急，撐傘也只是徒增負擔而已，反正她也不著急，就在大廳里坐著玩手機，打算等雨小一點再走。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灰藍的暮色蔓延至窗邊，一樓大廳門口的人越來越少，有冒雨出去打車的也有被人接走的。

    余清音發(fā)呆的空，面前坐下一個人，是程曦，她手里拿著兩杯奶茶，遞給余清音一杯。

    雨天確實適合閑談漫聊，程曦又比較主動，兩個人確實聊了很多。

    期間程曦接了個電話，掛斷以后嘴上還洋溢著甜意。

    余清音笑著問：“男朋友啊？”

    程曦點點頭：“他剛下班，一會兒來接我。”

    余清音莫名的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大概是提起男朋友，每個女生都會成為話癆，不大會兒功夫，余清音已經(jīng)把她男朋友老家是哪的家里幾口人都了解清楚了。

    程曦和男朋友是大學同學，畢業(yè)后兩人都留在了A市工作，余清音也是剛剛才知道，程曦的大學是在A大讀的，并不是她一直以為的省大。

    “宋珩現(xiàn)在也在A市”余清音喝了口奶茶，臉上一副不經(jīng)意提起的坦然，“我以為你會和宋珩在一起呢？”

    余清音發(fā)現(xiàn)自己也在窺視著宋珩的往事，竟故意把話題扯到這里，不覺有點唾棄自己卑鄙。

    程曦明顯愣了一下，而后會意過來，捂著嘴笑：“宋珩？怎么可能啊！”

    這本來是個尷尬的話題，可是余清音卻并沒有善罷甘休，接著問：“你和宋珩不是彼此的初戀嗎？他可是一直很喜歡你?！?/br>
    程曦大概是明白了余清音的意思，不覺有些愧疚起來，暗嘆一聲：“什么初戀啊，年紀小不懂事，我和宋珩都不能算愛情吧，就是那種懵懂……哎呀，我覺得他從始至終都把我當meimei那種，我對他也一直是這樣……”

    余清音不語，顯然不信，但也沒說破，沒必要也不太重要了。

    觀察著余清音的表情，程曦突然心虛起來，試探的問了一句：“你們現(xiàn)在還有聯(lián)系嗎？”

    “嗯有……不太經(jīng)常?！庇嗲逡艋剡^神來，答道。

    程曦手心托著下巴，回憶起什么，感慨似的說道：“以前我也挺不懂事的，轉(zhuǎn)回一中后總覺得他有點疏遠我，有事沒事老喜歡喊著他，其實哈我倆真是一點曖昧都沒有……”

    程曦和宋珩初中時候就認識，高一的時候倆人又是一個學校的，上下樓，宋珩追她，她也就迷迷糊糊的同意了，她一直沒怎么把宋珩當回事，也沒有把他的好放心上，后來因為學籍問題她又從A市轉(zhuǎn)回一中，而這時，宋珩已經(jīng)有了所謂的女朋友，她只覺得蠻失落的。當時的程曦也確實有點女生的小心思，知道宋珩有女朋友就有點不開心，也故意買了和余清音一模一樣的手鏈試探他，無關其他，占有欲作祟而已，她知道自己并不是真的想讓他們分手，她只是不愿意看到宋珩的好被人分享，縱使她從來都不曾討厭過余清音，她對她由始至終都只是好奇吧。

    A大和省大是在一個大學城里，剛上大學的時候，她和宋珩也經(jīng)常見面，但都沒有什么過密舉動，后來兩人都談了戀愛聯(lián)系也更少了。

    程曦也是很久以后才知道宋珩和余清音分手了，她好奇的問過他們之間的事，他全是閉口不談，宋珩的毛病，大概就是太過驕傲，太過驕傲的人都不太擅長很好的表達自己的感情，好像表達出來就是低人一等一樣，年少的無知和不懂珍惜表達在愛情里大概就是不想失去卻又不愿去屈尊降貴的挽留。

    不是不喜歡，大抵是不夠喜歡，或者說不會表達自己有多喜歡，在意自己的感受勝過在意自己的愛人。

    在程曦繼續(xù)向余清音挖男朋友家底的時候，主人公已經(jīng)到了，程曦非要送余清音一程，這個點畢竟不好打車，余清音笑笑拒絕了，她和程曦本就不算熟，讓人男朋友送她回家更是不妥，目送著兩人離開她又重新坐會到沙發(fā)上。

    余清音想她其實真的很羨慕程曦，羨慕宋珩曾把她視若白月光，不曾僭越半步，羨慕她現(xiàn)在又令人羨煞的愛情。

    程曦啊，在她多年的青春里像個刺一樣。

    她發(fā)現(xiàn)再聽程曦講她和宋珩之間事的時候，她沒由來的緊張，更確切來說是害怕，

    她一直覺得自己早就對宋珩沒什么感情而言了，這段時間以來除了身體互動以外，她也避免對他有任何感情回應，可是為什么她還是這么在意……

    這種認知讓她回到了之前那種終日被沒有安全感和惴惴不安所支配的恐懼。

    余清音打開手機，發(fā)現(xiàn)宋珩給她發(fā)了很多微信，最近的一條在半個小時以前，她想了想給宋珩撥了電話，她本來不想讓他來接她，而此時她卻改變了注意。

    電話剛接通，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聽得那邊宋珩的聲音響起：“余清音你怎么回事，又不回微信，你天天有這么忙嗎？”

    “你來公司接我吧，我下班了”她說。

    宋珩一愣，趕緊回答：“啊……好”

    “方便嘛”她問。

    “方便，你等著我，我這就到”

    宋珩掛斷電話，把剛停好的車重新啟動，一個漂亮的甩尾，車子極速駛出小區(qū)的地下停車場。

    宋珩到時，雨已經(jīng)不怎么下了，但夜幕完全降臨了，這場持續(xù)了一個多小時的雨有偃旗息鼓之勢。

    “等了很長時間嗎？怎么不早給我打電話”宋珩轉(zhuǎn)動著方向盤，有些不滿，“微信也不回”。

    余清音一只手輕撐著額角，懶懶的平視著前方，突然來了句：“剛才碰見程曦了”

    剛到路口，指示燈跳成紅色，宋珩一個急剎車。

    “怎么，這么激動啊”余清音揶揄他，腔調(diào)溫吞，“不過，她好像有男朋友了，你估計沒機會了”

    宋珩皺眉：“關我什么事?！?/br>
    余清音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笑：“沒事，我就是隨口一說”

    不知為何，余清音看著他臉色起了變化，她有種邪惡的快意。

    車子平穩(wěn)的行駛著，慢慢的余清音發(fā)現(xiàn)這個不是她回家的路線。

    車子在外環(huán)一處陌生的地方停下，周圍一片空寂，只有遠處的加油站亮著光，傳到車里時已經(jīng)昏暗如燭，嘶嘶的雨聲更添了一份詭異，余清音故作緊張的問：“停這干嘛，你不會想謀財害命吧？”

    宋珩身子欺過來，眼神可怕：“先jian后殺”

    余清音無奈的推他：“別鬧了，我明天還要上班?！?/br>
    “放心，今天只做一次”他說著放平椅背，手握著她的腰，“車震我們還沒試過”

    “你變態(tài)吧”余清音扭著頭看向窗外，生怕有人聽到動靜，圍過來。

    宋珩嘴角掛著戲謔的找，大半夜的，來都來啦，孤男寡女，豈有鎩羽而歸的道理。

    兩人沉默著對視，余清音打量了他一眼，語氣譏諷：“是因為我提起程曦，讓你太開心了，來了性趣？”

    “你就是欠收拾”宋珩欺身而來，把她抵在車窗上，從眼尾滲出危險的目光。

    車座被放平，活動的空間富足了些，被他壓的她雙腿微麻，她不由得動了動，下一秒?yún)s被他按住腳踝。

    雙腿被分開，及膝連衣裙被推到腰際，他的手指在腿間游弋，她身子縮了縮卻被他又固定在身下。

    還穿著高跟鞋的雙腳被迫架在他肩上，逼仄的空間里兩人面面相對，內(nèi)褲上的濡濕也蔓延開來，他看不清卻能摸得出。

    “宋珩”她突然開口。

    “嗯？”他放緩手上的動作，示意她繼續(xù)。

    可是她走了好一會兒神，說：“沒事”

    她明明就是有話說，卻又選擇閉口不談。

    宋珩心里哽了一下，疑惑在嘴里循環(huán)了八圈也沒也出口。

    她的雙手扣住他的肩膀，歪著頭靠著他，真正的耳鬢廝磨，她的喘息傳來。

    他按開內(nèi)褲，指腹在嫩rou上重重摩擦，觸碰到凸出來的花核更用力肆虐，指腹伸進幽深，一點一點扣弄著內(nèi)壁的褶皺，他越進被吸的越緊，她一個哆嗦，壓抑的聲調(diào)泄出，他咬住她的唇，細細的吻住。

    不能宣之于口的發(fā)泄更折磨著她的理智，她身體扭動著，一道道電流在四肢百骸的血液里流竄。

    宋珩這次賊有耐心，一心要先把她弄舒服了，一點也不急躁，徐徐圖之，他就怕他正在開墾的時候，余清音突然來一句滾下去，他也不知道哪里來的直覺就是有這個感覺。

    身體灼熱萬分，她能感受到有液體淌出來落在在身下的座椅上，金屬撞擊的聲音傳來，她睜了睜眼睛，他掏出的性器毫無預兆的刺了進來。

    突然的充實感讓她呼吸一促，雙唇微張，發(fā)出一聲吟叫。

    “舒服嗎？”他舔舐著她胸前的粉色，下面保持著快速的抽動，也許是天生的聲音優(yōu)勢，縱是這種情況下，他的聲音仍帶著幾分凜然和低沉，聽起來倒不像是浸滿了情欲，最多是有蠱惑的意味。

    她輕輕的“唔”了一聲，哪還有心思回他。

    兩人的動作給身下的座椅都帶來了震動，相互的震感更加深了快感，他的性器故意蹭她的敏感點，輕一下重一下，黑暗里看不見彼此，視覺喪失，其他感官卻異常敏感，實在是折磨。

    擔心引來人，她只得張著嘴來緩解欲發(fā)出的聲音，她身下越來越濕，汁水四濺，兩人身上身下皆是濕淋淋的。

    “熱……”余清音咕噥著扭著腰，早已潰不成軍。

    宋珩降下一點車窗，帶著涼意的風從狹小的縫隙席卷而來，封閉的空間里確實涼爽不少，不再那么悶了。

    余清音無奈，哼哼唧唧的表達不舒服，她的熱是指兩人交合的地方太灼熱，而不是指溫度熱……

    一陣陣痙攣來襲，她伸出雙手緊緊的抱住宋珩，只覺得腦海中的電流像失控一樣炸成一團，她先一步到達頂點。

    她癱軟一片，半躺在椅背上，極致的愉悅之下是短暫的窒息，宋珩感受到了她的高潮，甬道空間驟降夾的他寸步難行，只得暫時停下抽動。

    余清音伸了伸蜷曲的雙腿，空間小就是不方便，怎么躺都不舒服。

    “怎么了？”她一動，甬道里的嫩rou收縮更劇烈，他頭皮發(fā)麻。

    “腿……有點麻”她聲音顫抖著回答。

    宋珩依舊把壓在她身上，順滑的液體提供了方便，插進去的硬物又開始了有規(guī)律的抽動，他伸出一只手摸到她的小腿，輕輕的按動。

    本來只是正常的按摩放松，可是他下身又不停下，她剛高潮過，全身何處無不敏感，被他這么上下擺弄著，xue口涌出更多汁液，難以承受的舒爽一遍一遍覆來。

    他又壓在她身上休緩了幾分鐘才撤離，驟然收縮的甬道口有白色的液體流出，兩個人簡單的擦了擦身體，余清音倚躺著，神情慵懶，兩人都沒有說話，她降下了一半的車窗，車里的味道讓她不自在，夜晚的風夾帶著雨氣的潮濕吹散了一車旖旎。

    “有煙嗎？”余清音緩了過來，聲音輕輕的。

    宋珩看著她，車內(nèi)光線很暗，他勉強能看到她的輪廓，他幾乎不抽煙，但工作原因免不了應酬，車上身上自然也會備著。

    “有嗎？”見他不回答，她又問。

    宋珩摸索著找到煙盒，抽出兩根，兩個分而抽之，外面的雨徹底停了，周圍很安靜，連蟲鳴也是斷斷續(xù)續(xù)。

    抽完煙，宋珩發(fā)動車子，回到市區(qū)，余清音頭靠著椅背微微低垂，她困了，宋珩把身上的外套搭在她身上，放緩車速，把車窗升了上來。

    到了余清音家樓下，宋珩打開車門，打算把她抱出來，但他剛一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她便醒了，避開宋珩，她把身上的衣服扯了下來，整了整頭發(fā)，下車。

    “明天多睡一會兒吧，我來接你”宋珩拿起衣服，溫聲說，擔心她睡眠不夠，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一點了，她本來就容易失眠，。

    本來背對著他的余清音轉(zhuǎn)過身，看著他：“宋珩，你逾越了！”

    她看似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卻像一記利刃橫在兩人之間，那些得過且過的裝傻便失去了依附點。

    宋珩一時不知該說什么，他嘴唇翕動，要說什么：“我……”

    可是他也不知道他應該說什么。

    “我們的關系終歸是不正常，你這樣沒有意義?！彼鏌o表情。

    “你不喜歡嗎？”宋珩抬眸。

    “我們并不是男女朋友，你做的太多了”

    宋珩的臉色變冷，聲音頓了頓：“炮友……也不想做了？”

    余清音突然笑出聲，抬頭看著漆黑的蒼穹，喉嚨動了動：“就算我們?nèi)杖丈洗灿秩绾危@種關系難道還能長久？”

    宋珩看著她，小聲而謹慎的開口：“如果你愿意……”

    “我不愿意”余清音先他一步，冷冷的打斷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