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窗淚
鐵窗淚
韓承萬萬沒想到自己走心才剛走一半,就被警察上門以嫖娼嫌疑人的身份傳喚去了派出所接受調查。 身份證被上繳,今晚值班的辦案人員是個女警,雙方一打碰面,皆是一愣,韓承覺得她看著面熟,不敢肯定地又掃了一眼她胸前的警號,再仔細觀察她五官,雖然沒再化濃妝,但看她表情就猜到是自己想的那樣。 對方很快淡定下來,拿著他身份證再次確認信息:叫什么名字? 韓承。 對方名字知道么? 飛飛。 全名。 不知道,剛認識的朋友,我真不可能嫖娼,那天晚上我不是還 韓承頓了頓,墻上還有攝像頭,知道上次的事應該是有緣由,不能輕易外泄,只好無奈的解釋:你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 請你冷靜一下,認真配合調查,有沒有嫖娼行為還需要相關證據證明 這輩子還是第一次坐鐵板凳,韓承在派出所挨了一整晚的審訊,連著頭一天,他已經兩天沒睡過覺了,窩了一肚子火,想想還是自己作的,活該! 由于除了報警通話錄音,沒有其他確切證據,派出所以半夜擾民嚴重影響社會風氣為由,僅給予三百元罰款警告處理。 他好不容易捱到大清早,被這位曾有過一面之緣的女警親自送出了派出所大門,很隱晦地向他道了謝。 惡人自有惡人磨,告別后韓承打了個車氣急敗壞沖去了醫(yī)院找周云綺算賬,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她干的,只有她才知道自己帶了個陌生女的回家! 哎,你那忠犬男友又來了。 一起輪崗的實習生肩膀撞撞她,示意周云綺往外看,周云綺視若無睹繼續(xù)去看帶教老師示范講解。 兜里手機在振動,助理的電話不停的催,韓承看看表后接通電話,讓對方安排車來醫(yī)院接他,自己又像門神一樣守在外面跟她耗。 等了小一陣子,里面一群白大褂散了會,周云綺隨著人群走出來,被他攔下拽到一邊,還不等韓承開口,她便一臉幸災樂禍的問他:這么快就被放出來了?。坎粦撗?。 我就知道是你! 是我又怎么樣,你活該唄,嫖娼還有理了。 她奚落完轉身便走,韓承匆忙沖到她前面擋住去路,劈頭蓋臉一頓指責:老子沒嫖娼!公安機關有在案記錄,你這就是報假警,擾亂人家工作秩序,捏造事實故意誣告陷害我! 誰知道你是不是串通小姐跟警察撒謊了,叫那么大聲,我這是為民除害,您請讓讓,不要影響醫(yī)務人員正常工作。 周云綺想伸手去推他,又趕緊縮回來,像把對方當成了病毒傳染源一樣嫌惡。 韓承被她輕蔑的動作激到,氣血一股腦往上沖,揪著她胳膊用力一拽,怒視著問她:你干嘛?!你那什么表情?什么意思?! 她用力掙著想甩開他,可惜力氣不夠,他抓得太死,箍著她手臂隱隱脹痛,不由心下冷笑,狗急跳墻了,嫖娼未遂還被舉報,想來報復她唄。 索性放棄掙扎,張口就惡心他:沒什么意思,就是覺得你臟,碰了怕傳染。 說完便犟著脖子不去看他,目光四處搜尋想找保安。 我要真是打算嫖娼我我就我出去立馬撞翻車! 人一氣急了什么話都說得出來,韓承恨不得立馬脫了褲子給她檢查:你不信我們現(xiàn)在就去驗,去查有沒有性??! 你還提醒我了,拜你所賜,我也得去好好檢查一下,真夠惡心。 周云綺! 我他媽這輩子就跟你一個上過床!我就你一個!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昨晚上昨晚上就是為了氣你,碰都沒碰她一根指頭,做飯那天你睡著了,我不小心看見你床頭抽屜里的照片了,我心里心里難受一整晚沒睡覺! 周云綺那吃了蒼蠅一樣的冷漠表情讓他方寸大亂,突然覺得再不解釋清楚,她真的就不會再回頭了,一種恐懼感漫上心頭,他真的會再失去她。 從你走后我就沒愛過誰你一回來我當時碰見了以為自己在做夢似的,都不知道有多高興,我連跟你以前的大頭貼都還一直保留到現(xiàn)在,路邊看見你喜歡的電影海報也會立馬想到你,看見塊兒糖就想想你有沒有又痛經了,遇著相似的背影也非要上去看個清楚高考結束那天我本來想想問問你要報哪個學校,結果你一走就再不聯(lián)系任何人了 他把這些年的情緒一股腦地向她傾訴:我就是笨,不會表達,我看見你跟別人在一塊我就容易沖動,腦子不夠用,明明好好的都總是把事兒搞砸了,從以前到現(xiàn)在,我搞砸了太多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 那個女人是人家塞給我的,我當時喝多了,半路上才清醒,正好看見你了,我就想他頓了一下,繼續(xù)硬著頭皮說:就想報復你一下,你不分青紅皂白就拉黑我,我不甘心 晚上那動靜也是故意叫給你聽的,我當時離她坐得遠遠的,警察來的時候我倆衣服都沒脫一件,我可以去調案卷給你看,實在不行我讓她來親自給你證明!警察也能作證,現(xiàn)場什么東西都沒有,什么都沒發(fā)生!我還在那打游戲呢,我給你看游戲時間記錄,人家警方都查得一清二楚的,對不起,我真 電話又震動起來,他手忙腳亂的去掏褲兜,周云綺趁機掙脫開他跑掉了,韓承腦子里亂成一鍋粥,兩頭顧不上,接起電話忍著脾氣跟助理安排:上午的會你就讓老吳替我去,我今天有事走不開,公司里的事都推到明天。 他怕影響周云綺工作,沒再去找她,卻在醫(yī)院守了整整一天,因為太過疲憊,坐在偏僻的樓道里靠著墻就睡著了,直到被人一腳踢醒。 要睡回家去睡,別在這擋道。 站在旁邊踢他的人居高臨下乜視著他,眼里全是嫌棄。 韓承困倦地睜開眼,從早上就一直坐在這通風口,他身上冷得不行。剛才沒睡醒,聽見她聲音以為是還在噩夢里,直到看見她才醒了神,一開口聲音都變了,嘶啞著嗓子問她是不是下班了。 我下沒下班都沒你的事,您顧好您自已吧,吹感冒了可別賴我身上。 周云綺轉身就走,卻聽見后面那傻子一聲抽噎,回頭去看他,一米八幾的大老爺們兒,垂頭喪氣縮在墻角壓抑著嗓音哭成了狗。 對不起,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