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討厭你

    韓承忘了自己是怎么來到周云綺的家，又是怎么吻上她的嘴。

    等他回過神來，周云綺已經(jīng)被他抱上盥洗臺，長腿和昨天夢里一模一樣勾在他肩上，腿間粉嫩對著他的灼熱性器，收縮引誘，刺激著他那零星理智和脆弱的神經(jīng)。

    酒精與浴室的暖風烘得他頭腦發(fā)熱發(fā)漲，視線也無處安放，周云綺唇上的口紅早被熱水沖刷掉了，被水溫刺激得瀲滟紅潤，嬌喘著微張，顫巍巍伸手來摟他脖子，一路引燃他最后的防線，他不再猶豫，喘著粗氣摁住她后腦勺繼續(xù)吻過去——

    “周云綺，我是韓承?！贝缴嘞嘟?，他貪婪攫取屬于她的氣息，一點一點想要掠奪更多。

    “韓承……”她被他吻著，呆呆跟著呢喃，回憶這個遠久記憶中的名字：“韓承……”

    “是，我是韓承……你最討厭的韓承?！彼o緊抱住周云綺，眼眶有些發(fā)熱。

    ***

    韓承上一次擁抱周云綺是八年前，那時候剛捱完最后一場高考。

    為了考完能碰見她，韓承提前交完卷子第一個出了校門。他包里有盒包裝精美的小餅干，是他前一天晚上纏著家里阿姨教他做的。第一天沒敢送，怕周云綺分神影響發(fā)揮，所以第二天他才帶上。

    他總覺得有些話再不說，畢業(yè)以后就再難說出口了，他想了很多話，想問她填報哪個大學，想問她過兩天準備去哪里玩，還想問問她有沒有男朋友……

    應(yīng)該沒有吧，同桌三年，誰能比他更了解周云綺？韓承想到了那個平時總跟她一起討論數(shù)學題的小白臉，戴著眼鏡裝模作樣，一有點破問題就來找她，她還總是傻了吧唧對著那小白臉說說笑笑！

    韓承心里有點泛酸，周云綺對著他的時候，大多數(shù)都是橫眉冷眼或者齜牙咧嘴，兇起來跟野貓似的，爪子撓得他心癢癢，一轉(zhuǎn)頭就去給小白臉使絆子。

    校門口出來的人越來越多，他人長得高有優(yōu)勢，站在石墩上目不轉(zhuǎn)睛一個一個掃過去，一個冷清的背影向著他對面那條路遠離，韓承邁步追上去一把抓住她，她轉(zhuǎn)身瞬間韓承看到了她流著淚的臉。

    他被嚇了一跳，想緩解下她情緒，觀察一會開口試探：“考砸了？不會吧周云綺！正好咱倆能報一個學校繼續(xù)當同桌了?！彼尚陕曄攵核_心，結(jié)果周云綺失魂落魄掀開韓承抓在她胳膊上的手不理他繼續(xù)往前走。

    真奇怪，好像每年高考都會下一場雨，今年也不例外。

    韓承翻出包里出門前阿姨塞進去的傘，撐起來替她遮擋，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他捏著兜里的包裝盒有一搭沒一搭的想跟她說說話：“你媽今天怎么不來接你？這么——”傘突然被她一把打開，韓承整個人也被周云綺推得一踉蹌，再一頭，她已經(jīng)往前跑掉了，他舉著傘匆匆追趕上再追逐，想把傘塞她手里：“你可以不理我，把傘拿著吧！”

    塞到她手里的傘被砸回到他身上。

    “韓承！你怎么這么煩！我討厭你！”

    她淋在雨中向他尖叫大喊，身上已然濕透，頭發(fā)濕漉漉的黏住臉側(cè)的蒼白肌膚，薄薄的白色校衣已經(jīng)濕透，隱隱現(xiàn)出少女內(nèi)衣的花紋和肌膚的弧度。韓承有些慌亂地撿起傘替她擋住路人探來的目光，看著她崩潰大哭，仿佛沒有止盡。

    “我沒有mama了……”眼淚混著額際流下的水珠大顆滑落進唇角，他胸中一慟，心起憐憫。

    韓承手足無措試著將她抱進懷里，讓她額頭靠在自己胸口，濕衣服貼著他的T恤漸漸浸潤，仿佛分擔了她的痛苦，“韓承，我沒有mama了……”

    “我知道”他替他把淚水擦了又擦，卻怎么也擦不干。

    韓承陪著周云綺在雨中哭了很久，又靜默了很久，這是他第一次擁抱她，卻是這樣糟糕的方式。

    ***

    “韓承……”她醉眼朦朧反復咀嚼他的名字，他緊緊抱住周云綺，安撫般從上至下摩挲她光滑的背脊：“我在。”

    “韓承……我不討厭你。”她像只被捋順毛的貓，被他赤裸著抱在懷里，人也醉得柔軟。

    撫在后背上的手驀地停了下，又順著脊柱滑到她頸部跳動的地方往上移，雙手如珍似寶地捧住她的臉，沉溺地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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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里有夢都不要醒，也許你是愛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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