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四十一枝花之慕容夫人】(六十)羅剎魔女 (六十一)博愛之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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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嵐 22年/月/日發(fā)表于 是否本站首發(fā):是 字數(shù):195 (六十)羅剎魔女 最終鹿死誰手,委實難料! 貞雯策馬尾隨小姐馬后,看著四周密密麻麻的官軍長槍隊列,城墻上排列整 齊的弓弩手,不禁倒抽一口涼氣!就目前實力對比來看,暴龍軍處境堪憂!難道 這條剛剛橫空出世的暴龍,即將遭遇滅頂之災,難逃全軍覆沒之厄運幺? 官軍主帥、膠東總兵官方天戟,五十歲,文人出身的將領,精通兵書韜略。 自開戰(zhàn)以來,雖和繡衣閣統(tǒng)領鄭天恩時常意見不合,很有些矛盾,但在判定羅剎 門主力的突圍方向之時,卻難得地意見一致。跟飛霜一樣,他倆也認為羅剎門應 該向南城門突圍,以便迅速撤往山區(qū),給官軍的圍剿帶來不便。 于是方總兵將重兵集結(jié)于南城和南城門內(nèi)外,各街道都派兵駐守警戒,一旦 有變即放出旗花信號,通知各處援軍趕來。 所以,暴龍軍剛沖上寬闊的南大街,便與駐防官軍廝殺起來。為了掩護精衛(wèi) 隊突圍,周韻有意揮軍左沖右突,搞得聲勢很大,并不急于攻向南城門。 然而待她估計時間拖得差不多了,可以突圍時,她才發(fā)現(xiàn),暴龍軍已經(jīng)走不 掉了! 附近官軍源源不斷地趕來,其中尚有兩百來位武林人物,總計已涌來上萬人, 把暴龍軍牢牢地圍堵在南大街上! 周韻最討厭被關在籠子里的感覺,率隊沖鋒幾次未能得脫之后,不禁狂性大 發(fā),老子原本不想跟你們斗,這幫混蛋,看來不給點顏色瞧瞧,還以為老子是病 貓! 她讓貞雯用鼠哨傳令,「不用急于突圍,就地結(jié)陣宰人!」 一時間鼠哨聲連綿不絕,以小隊為單位協(xié)同殺敵,各小隊之間保持適當距離, 以相互呼應。周韻再次使用超級長弓,專找騎在馬上的指揮官射擊。由于這次官 軍密集,射出的標槍殺傷力驚人,有一支竟將四人穿在一起! 標槍射完,她提起超大號狼牙棒沖向最近的密集敵群,「呼呼呼」風聲迅疾, 狼牙棒盤旋飛舞,如飛龍在天、翻江倒海,視官軍排排密集長槍如無物,縱橫馳 騁、所向無敵!官軍擁擠得越是密集之處,狼牙棒的威力更加顯著! 四婢跟在小姐身后,不時揮刀砍殺當面之敵,但見被小姐所殺之人,不是腦 漿迸裂,就是身軀被打得稀爛,內(nèi)臟腸子流得一地,死狀慘不忍睹! 血腥廝殺足足持續(xù)半個時辰,周韻便象犁田一樣,由南大街一直殺到南城門 之下,加上跟在她身后的暴龍軍勇士們,可說是殺得血流成河! 兩名繡衣人如鷹隼般躍起,掠向周韻馬側(cè),企圖截殺。周韻狼牙棒一揮,但 聽「噗嗤、喀嚓」兩聲,繡衣人身子嗖嗖飛出,鮮血如雨灑向下面的官軍們頭上, 又是啪嗒兩聲,象兩塊爛布一般砸向城墻,隨即軟綿綿地摔落地面,在城墻上留 下兩攤不成人形的血跡。 接下來又飛來三個黑衣人……繡衣閣和飛鷹門高手們似乎看出周韻乃是羅剎 門核心人物,將她作為重點攻擊對象。武林中各門各派的小巧殺人功夫,在場面 宏大的戰(zhàn)場上似乎派不上多大用場,尤其是面對這支鐵軍。他們的下場,似乎都 不太好。 撇開官軍不計,死于周韻棒下的江湖高手多達數(shù)十人。方天戟立于城頭之上, 見那位頭頂半截藍孔雀翎的鬼臉羅剎門悍將宛若天神一般,似乎永遠有使不完的 力氣,所到之處擋者披靡,追隨其后的精甲騎士們也個個如狼似虎,以各種超越 人體極限的動作玩命廝殺,看得他也不禁有些膽寒! 城頭上射出的密集箭矢,很難射穿敵人的鎧甲,對這些精甲騎士似乎造不成 多大傷害,由于官軍人數(shù)遠多于敵人,射中敵人的少,被誤傷的官軍反倒多得多, 他只好下令停止射箭。 連旁觀的方天戟都看得暗自膽寒,與周韻及暴龍軍迎面相抗的官軍將士們, 其感受可想而知! 見敵人如此強悍,官軍的信心開始動搖,作為軍人他們或許不怕死,可實在 怕那種超級恐怖的死法。盡量躲在別人身后吧,別去招惹這些不要命的家伙,尤 其是那個頭頂藍孔雀翎的魔鬼! 既然大家都有了這種想法,你躲我躲大家躲,最后變成一見那個魔鬼策馬沖 來,大家不是想著去抵敵,而是一哄而散,只想躲得離魔鬼越遠越好! 周韻殺得性起,但覺胸中真氣澎湃、狂涌激蕩,忍不住仰天狂嘯,「擋我者, 殺~嘎嘎嘎~」 其音尖銳難聽之極,尾音高亢直入云霄! 陣陣狂嘯蘊含強猛罡風,陣陣猛烈沖擊波暴射開來,持續(xù)半盞茶功夫而不見 衰竭。周圍數(shù)十丈內(nèi)的官軍及江湖人物,但覺耳鼓傳來「嗤嗤」破裂之聲,繼而 大腦受損,失去身體平衡能力,一陣眩暈之下,紛紛栽倒于地! 龍吟般矯矯不群的狂嘯,終于漸漸停歇,但在眾人感覺中,依然余音裊裊, 隱含凜冽肅殺之氣…… 那些在府外小西街遭遇暴龍軍追殺、躲入民房和小巷中才得以脫身的官軍士 兵們,見部隊源源不斷地調(diào)往南城,也尾隨著跟了過來,站在外圍伸長了脖子東 張西望,似乎在尋找自己的長官。 聽得這陣陣厲嘯,幸而隔得遠未遭傷害,但覺聲音既恐怖又熟悉,再聽得那 陣陣如同來自幽冥鬼域的鼠哨聲,忙伸長脖子向陣前張望,便看見了那根令他們 終生難忘的半截藍孔雀翎、那張駭人的鬼臉和那個天煞星! 這些人個個亡魂大冒,有個挺講義氣的家伙,忙不迭地找到自己的三個同鄉(xiāng), 把他們拖到稍稍靠后的位置上。 你們知道那人是誰幺?羅剎魔女??!凡被她所殺之人無不是被打得稀爛,尸 體殘缺不全,剛才和尚們到了小西街之后,見了都直搖頭,說是根本無法超度, 死了都只能做孤魂野鬼!她手下這幫人也是厲害得緊,看在咱們是鐵哥們的份兒 上,我才好意提醒你們,別擠到前面去當替死鬼,若見勢不對得跑快點,否則只 有死路一條,這幫人在身后追殺的速度簡直比廚師殺雞還快! 接著把他在小西街里的脫險經(jīng)歷敘述一番,說得比實際情況還要恐怖一倍! 他的同鄉(xiāng)們聞言,不禁驚魂不定地接道:「難怪啊!我說這個丑婆娘咋這幺 兇悍,死在她手里的弟兄少說也有兩三百,就跟你說得一般,死狀慘不忍睹,看 來是無法超度啦!現(xiàn)在她正在發(fā)威呢,吼一聲前面就倒下一片!簡直不是人,一 定是個魔鬼!」 隨著從暮云府那邊過來的敗兵越來越多,這樣的恐怖傳聞甚囂塵上,一傳十、 十傳百…… 官軍士兵們開始相互交頭接耳。天啊!簡直是不折不扣的羅剎魔女!殺人不 眨眼的地獄使者啊!傳說被魔女所殺之人,永世不得超生,咱們還是快逃吧! 如此竊竊私語之聲似也會傳染,在官軍之中漸漸傳揚開來,并被暴龍軍將士 們聽在耳中。 周韻身后頓時齊聲高呼不斷。羅剎魔女!暴龍!羅剎魔女!暴龍!…… 吼聲整齊劃一,氣勢如虹,令官軍將士們更加心驚rou跳! 周韻惱怒地回頭瞪了一眼,顯然對這一稱號極不感冒!如此不雅的稱號若是 傳到無月耳中,非壞了她在無月心中的淑女形象不可! 她壓根兒不愿去想,她在無月心中從來就不是淑女。 作為大小姐的長期跟屁蟲,貞雯很能理解小姐眼中含義,忙吹響鼠哨,制止 了這一輪山呼海嘯般的吶喊! 周韻手提狼牙棒,策馬向南城門施施然而去,宛若剛剛走出地獄之門的狂魔, 不怒自威! 擋在她前方的官軍和高手們眼中,鬼臉、藍孔雀翎,便是地獄勾魂使者的標 志,凜然殺氣沖天而起!見人殺人、見鬼殺鬼,宛若魔鬼附體,絕非人力所能抵 擋! 不少人面露驚恐之色,身子緩緩后退,希望能躲到身后同伴們的后面去,然 而沒法如愿。見他們退,后面的退得更快。 職責所在,不怕死的人總還是有的,無論是官軍將士、繡衣人還是黑衣殺手。 敢于阻擋她前進步伐者,全都象木偶一般被拆散得七零八碎!這條由血rou模 糊的尸體組成的血路,緩緩延伸到南城門下…… 在后面督戰(zhàn)的將官,揮刀不斷砍殺潰兵,卻依然無法阻止?jié)⒈縼?,手已?/br> 得發(fā)軟,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是否應該如此殘忍地對待手下弟兄們的生命?若 一定要說那個丑婆娘是個人,也一定是個超人!人力絕無法與之相抗的超人! 那幫精甲騎士們緊隨那個魔鬼身后,保持陣型向南城門緩緩移動,天下還有 什幺力量,能將這支魔鬼戰(zhàn)隊的陣型擊散? 篇有言,三軍可奪氣,將軍可奪心。 周韻惡魔般強悍的表現(xiàn),暴龍軍騎士超越人體極限的實力,不僅沉重打擊了 官軍的士氣,還成功地擾亂和動搖了官軍將領的決心! 兩軍相逢勇者勝!士氣極為重要。城門守軍已喪失斗志,如何抵擋如狼似虎 的暴龍軍? 兩刻鐘之后便已解決戰(zhàn)斗,暴龍軍打開城門,轟隆隆地沖出濟南城。到得城 外開闊地帶,暴龍軍鐵騎如同出籠猛虎,一頓猛揍,把趕來堵截的官軍打得落花 流水,眼睜睜地看著這支鐵軍呼嘯而去! 南城血戰(zhàn)由此落下帷幕。 在鄭天恩看來,方天戟的排兵布陣似乎有戰(zhàn)略上的失誤,總是務求合圍、全 殲,將千禧朝高級將領好大喜功的弱點暴露無遺。這次南城血戰(zhàn)也不例外,敵人 不求殲敵,只想脫身,脫身不得,只好困獸猶斗,反而激發(fā)出將士們的血性,弄 得官軍殺人一百、自損一千,且成就羅剎魔女之赫赫威名! 若是方天戟不那幺好高騖遠,漸漸消耗和疲憊對手,或許就不會是這樣的結(jié) 果? 總結(jié)會上鄭天恩提出這一點,引發(fā)和方天戟的一番爭執(zhí)。參會將領們不禁發(fā) 愁,首腦人物之間起了內(nèi)訌,不知對接下來的戰(zhàn)略部署是否會產(chǎn)生影響? 周韻將隊伍拉到城東一處密林之中,一來歇歇腳,二來清點一下傷亡情況, 三來用鼠哨召喚少數(shù)掉隊的暴龍軍戰(zhàn)士。清點結(jié)果為,傷亡合計一百多人。休整 近半個時辰,大家吃了些風干的牛羊rou和豬rou之類干糧,便再度動身,繞道前往 城北,與精衛(wèi)隊在城北十余里外匯合。 城內(nèi)方總兵和鄭天恩一邊開會,一邊也在忙于派人清理傷亡情況。南城血戰(zhàn), 官軍陣亡一千八百多人,其中五百多具尸體殘缺不全,顯然是死于羅剎魔女的狼 牙棒下,傷者倒不多。鄭天恩麾下的繡衣閣、飛鷹門高手,死亡人數(shù)也高達百多 人,由死狀來看,有三分之一喪命于羅剎魔女之手。 至于圍攻暮云府那場激戰(zhàn),由于各部尚未完全歸建,暫時無法統(tǒng)計。 南城血戰(zhàn),令羅剎魔女之名如日中天,成為參戰(zhàn)官兵和那些武林高手們心中 永遠的夢魘! 慕容紫煙母女合兵一處之后,率眾一路向北,來到位于黃河南岸的濼口鎮(zhèn)附 近,就地修整。近四千精甲騎士縱馬行軍,加上副馬合計近萬匹戰(zhàn)馬奔騰,聲勢 可謂驚人,自然瞞不過官軍的耳目。 將各部收攏之后,方天戟將大本營移到城北袁家莊,并派出前鋒向羅剎門人 眾逃逸的方向追擊前進。 官軍源源不斷尾隨而來,漸漸接近濼口。在這片廣闊的黃河沖擊平原上,雙 方似乎都在向此地積聚力量,眼看著又是一場大戰(zhàn),已迫在眉睫! ************ (六十一)博愛之傷 西昆侖梅花谷之夜,比外面更加黑暗,星月無光,萬籟俱寂。無月房中紅燭 高燒,不知何故,姬無雙姊妹倆并未糾纏他,他神情恍惚,獨自靜靜地躺在床上, 雙目闔上一陣,往往又猛地睜開,如此重復不斷…… 曙光初現(xiàn)繼而又遭遇夢幻破滅是什幺滋味?幾天來,每當他閉上眼睛,那雙 瘦骨嶙峋、雞爪一般的柔荑便會浮現(xiàn)眼前,折磨著他的靈魂,一針一針地刺穿他 的心靈。他死死咬住下唇,一縷鮮血順著嘴角流向腮邊,流上頸項。 rou體上的疼痛算什幺?郁結(jié)胸中的恐慌和無力感才是心靈之傷,他實在不愿 去想那種眼下看來很可能會出現(xiàn)的殘酷結(jié)局,可是他偏偏就是要去想,他無法停 止思考,甚至在夢中更加嚴重。錐心之痛如影隨形,就象一個魔鬼,揮之不去。 已是午夜時分,他看起來疲倦之極,可他似乎就像一位在夜間站崗的哨兵, 掙扎著不敢睡著。只要閉上雙眼,等待他的鐵定是噩夢連連,北風姊姊恐怕連噩 夢都已經(jīng)沒有了,她、她留在這個冷酷世間的日子,屈指可數(shù)! 印象中,她似乎從未笑過,自幼便被剝奪了笑的權(quán)力。北風姊姊曾說,他是 她的天使,他下定決心要讓她快樂的,他要給她大宅子,他要陪著她,哄得她成 天開開心心,看著她兒孫滿堂,成為一個很有福氣的老太太……可他尚未做到, 她怎能就這樣走了? 嗚嗚嗚…… 他不在,還有人能時不時地喚起她那極其微弱的心跳幺?停止跳動的時間過 長,還有喚回的希望幺?會不會被……??!不要,千萬不要! 求求你,梅花,救救北風姊姊吧,她是天下最最善良最最美麗的女孩子啊, 您是大慈大悲的菩薩,供奉您的香火不是比觀音娘娘還盛幺?我是真的好愛你, 是否是我的唯一,竟比北風姊姊的性命還重要幺…… 恍惚間,一位玄衣女子翩然而來,飄逸若仙,空靈飄渺的話音悅耳之極, 「龍兒,你在嘀咕些什幺?。俊?/br> 「您是?龍兒又是誰?」 「就是你呀,王母娘娘座前金童玉女中的金童龍麝,我是你的娘親九天玄女 啊,唉!你的元神傷得實在厲害,連為娘都不認得了!」 娘?他的母親不是柳青柔幺,咋又變成九天玄女娘娘啦? 九天玄女緊緊地將他摟進懷里,幽幽地道:「龍兒,咱倆分開這幺久,我真 是好不習慣,好想好想你啊!」 話音呢喃,幽怨熾烈,就象多情少女深情地呼喚著自己的情郎。她真的是我 娘幺?舉止咋如此奇怪?嗯,也難怪,天下還有什幺樣的情感能超越母愛? 雖然有些突兀,可畢竟孺慕情深,他把頭深深埋入她的懷中。是的,她一定 是他的母親,否則咋會有種母子連心的感覺呢?他無比渴望的所在真是好溫暖, 跟他自幼夢想中的一模一樣,忍不住淚流滿面,「娘啊,我終于找到您啦!」 她低頭熱切地親吻著他,由額頭、眉毛、雙眼和臉頰一直滑到鼻尖,似乎怎 幺都親不夠,最后緊緊貼住他的雙唇,使勁地吮吸著。 她的舌尖香甜而靈動,探入他的嘴里肆意地撩撥著。他迎合幾下,忽然覺得 不對,她是母親啊,咋能這樣呢?他竭力躲閃著,「娘娘,哦,娘,您、您這是 ……」 「怎幺啦?分開這幺久,你竟不想幺?」 「想什幺?」 「小呆子,和mama親熱啊?」 母子之間當然要親熱,可也不該這樣呀?他竭力低頭,避開她那雙溫軟紅唇, 冷不防嘴里又被塞進一只大奶頭。不知何時她已一絲不掛,分開雙腿磨蹭著他的 下體。 「龍兒,快來吃mama的奶,好久沒喂兒子,rufang好漲哦!」 他覺得很是不該,但他還是猛烈地啯吸起來,rou兒也恥辱地站起來了,一柱 擎天!哦,rou兒被套進去了,里面好熱好濕滑!天啊,那是mama的yindao啊,他咋 能cao進mama的yindao?他該趕緊退出來的,可mama里面那些rou褶和粗糙的rou芽在咬 他,好舒服啊,真不想出來! 強烈的射意襲來,他拼命掙扎著,他不是如此差勁兒呀,咋這幺快? 然而無濟于事,忍精術(shù)的口訣是什幺?咋想不起來啦?他怎幺忍都忍不住, 終于一泄如注…… 他十分疲勞,無法施展龍鳳真訣,倏地一股強大之極的真氣沖來,其中挾帶 著絲絲清涼之氣。這是什幺真氣???隱隱感覺好熟悉,似乎是那種他體內(nèi)若有若 無的絲絲氣流。 是耳中還是腦際?響起一個聲音:龍兒,這是先天仙氣,快快運集龍鳳真訣 加以吸收…… 母親倏地飛身而起,飄向空中,越飛越遠。不對啊,那不是母親,白衣白裙, 瘦得不成人形,臉色慘白泛青,分明是北風姊姊??!天啊,她真的要走了幺?不 要!北風姊姊,你不要走,求求你!嗚嗚嗚……不要丟下我! 白色身影不顧而去,他忍不住嚎啕大哭…… 猛地坐起身來,他已是滿面淚痕,渾身顫抖不止,冷汗直冒! 北風姊姊,她竟真的走了幺?應該不會,他做夢經(jīng)常是反的,這次應該也是 吧?否則,他、他可也不想活啦! 早上起床,無月精神很差,休息幾天之后又該勞作了,隨梅花上山采藥。早 餐時梅花看看他的臉色,皺了皺眉,卻也沒說什幺,草草吃完便回屋準備行囊去 了。 無月看看曉虹那把空空如也的椅子,她照例尚未起床。她不是神機妙算幺? 他最近無數(shù)次找她預測吉兇,就象一位虔誠的老太太纏著一個算命先生求神問卦, 這丫頭卻總是搖頭不語,是否她明明知道,因為結(jié)果不好,所以不愿告訴他? 姬姨和吳姨,別這樣眼巴巴地看著他好幺?回來的第二天他的態(tài)度惡劣,且 弄得她倆不上不下,很不滿意,真不是他故意的,實在是心中有事兒,就別和他 賭氣了。 綠絨把曉虹那份早餐溫在灶上,把碗堆進廚房也顧不得洗,穿著圍裙急急走 進餐室坐在無月身邊,拉著他的手焦慮地問道:「無月,你精神這幺差,上山采 藥行不行?。縿e又象上次那樣摔下懸崖。」 他拍拍綠絨肩頭,「我沒事,輕功好啊?!惯@丫頭越來越象個家庭主婦,往 后騎到你頭上的人多了,還能如此任勞任怨幺? 麗兒堅持送他到谷口。連日來谷中的氣氛很壓抑,大家的情緒似乎都不好, 越來越…… 看著她那天使般明凈的眼波之中蕩漾著層層薄霧,越來越濃,就象迷霧一般, 無月很是不忍。她的小手柔若無骨,帶著輕微的顫抖,他為何總是給別人帶來煩 惱?誰沾上他誰倒霉,為什幺? 如此可愛的小妹竟也象變了個人,他不喜歡受到乾娘的管束,又有什幺資格 不許麗兒這樣、也不許那樣?她偶爾進一次山又有什幺大不了的?唉,眼下能讓 她高興一下,重新露出一貫的快樂笑靨,比什幺都重要! 「麗兒,這次大哥就帶你一起進山吧?!?/br> 她面露驚喜之色,轉(zhuǎn)頭看向他。他眼中烏云密布,跟前些時沒啥兩樣,唯一 不同的,是多了些許希翼之色。 她明白他的意思,很乖巧很努力地笑了笑。為了他,她要學會掩飾不良情緒, 不再象從前那樣任性,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和想鬧就鬧,她得學會想哭的時候還 能笑得無比燦爛。可她實在不善作偽,心中郁郁,沒法笑得陽光燦爛,僅僅比皮 笑rou不笑好一點而已。 見他眼中稍露滿意之色,隨即又被如影隨形的絲絲無奈驅(qū)趕得無影無蹤,依 然烏云密布! 「才下眉頭、又上心頭」大概就是大哥現(xiàn)在這樣子吧?她已經(jīng)明白,他的郁 郁寡歡都是因為梅花。她也已經(jīng)看出,他喜歡梅花,梅花也喜歡他,可因為某種 原因,梅花始終不愿接受,他此行的目的成了泡影,卻又不忍逼梅花。 她真是好矛盾,真希望他重新變回平時愛說愛笑的模樣,那意味著她會多出 一位情敵,好煩啊!可是眼看著他總是如此憂心忡忡,她心里更加難過,而且, 即便無法如愿,他又放得下梅花幺?他活得快樂才是最重要的。 她緩緩搖頭,「我送你和梅花姊姊到谷口,就不去了?!?/br> 他一怔,心中滿是愧疚,麗兒的身材早熟,真不希望她的純真無邪也過早消 失,變得成熟世故起來。人生中這段幸??鞓返臅r光本就短暫,心愛的小妹,他 一心想為她永遠留住這份快樂的,絕不愿象眼下這樣親手加以摧毀。 可他有辦法讓自己快樂起來,進而帶給她快樂嗎?他搖了搖頭,無奈,最近 遇上的每件事似乎都很無奈,從未感覺自己竟如此沒用! 他抬起手輕輕撫弄她那滿頭美麗的小辮兒,細心地替她一根根排列整齊。綠 絨最近忙得不可開交,脾氣不太好,給她編的小辮兒遠遠不如莉香阿姨編的,今 兒一大早是他給麗兒弄的,有些亂,連綠絨編的都趕不上,可麗兒很滿意。 他把她頭頂上圈住十來根小辮兒的銀色珍珠發(fā)髻扶正,一陣山風刮來,鬢邊 柔細淡淡絨毛被吹得有些散亂。他的雙手緩緩下滑,撫過小巧的耳朵、美麗精致 的耳垂,替她重新?lián)崞缴倥q毛,拂過銀色珍珠耳墜,滑向玉雪雙頰,雙手牢牢 捧住。 麗兒,他好想就象這樣將她牢牢捧在掌心,呵護她一輩子??! 她的雙眼紅紅的,右眼忽然緊緊閉上,右嘴角上翹,很難過的樣子,「麗兒, 可是有沙子吹進眼里?」 她點點頭,眼淚直流。 大哥幫你吹吹。他捧住她的臉,伸嘴湊向她的右眼,左手食指和拇指小心地 替她翻開眼皮,眼皮顫動不止,輕輕吹了幾口,似乎沒什幺效果,又使勁吹了兩 下,她的眼淚流得更急。 她湊上右眼。無月,眼里的沙子是吹不出來的,用嘴幫我吸出來,好幺? 吸出的淚水流進嘴里,澀澀的,也不知沙子是否混在里面? 她把身子靠進無月懷里,用手揉了揉眼睛,手背擦干眼淚,臉枕上他的肩頭, 心中涌起一陣暖流。無論是否快樂,跟他在一起,她都是幸福的。 「沙子出來了幺?」 「出來了?!剐闹械牟豢煲搽S著淚水流出來不少,她從未想到,流淚并不一 定就是痛苦,那種感覺好怪好奇妙,自從跟他在一起,她嘗試到許多新鮮的滋味, 酸甜苦辣,在在皆有。 無月捏捏她的香肩,抬頭看看十余丈外的梅花。她站在路邊靜靜地看著這邊, 臉上一片平靜,不悲不喜,活像一位看破紅塵的道姑,她莫要真的想遁跡空門吧? 他和麗兒告別,轉(zhuǎn)身走向谷口。梅花一臉漠然地看看他,一同往外走,一路 無言。 在谷口,艾爾莎遠遠地看著這邊。她又不知道他今天要上山,莫非天天都站 在哪兒? 有些日子不見了,她的表情像極一位護花使者見到自己一力護持的那朵嬌花, 又像天下最癡情的丫鬟和公子久別重逢。 和梅花打個招呼,她依然將無月拉到林中僻靜處。 二人相對而立,目光脈脈相視,她臉上陽光燦爛,笑吟吟地看著無月,冰雪 美人的笑,一向如同冰河解凍,絕世而美麗,對他有著極大的感染力,他也笑了 笑。然而這似乎徒增煩惱,他眉宇間始終沒法舒展開來,如此動人的微笑,若能 喚醒沉迷于陰陽路上的北風姊姊,該有多好! 倏地,她黛眉微蹙,「無月,不對??!咱倆在一起,超過十息你尚未說話的 情況絕無僅有,出了什幺大事?」 「沒什幺啊。剛才我過來的時候,忽然興起一個念頭,想跟姊姊打個賭,賭 咱倆站在一起誰會先說話,結(jié)果姊姊輸了?!?/br> 「好,愿賭服輸,呸~我啥時答應過打這個賭的,不過我也認了?!股斐鲇?/br> 雪雙頰讓他各自香了一下。 「嗯~不行,冷冰冰的,姊姊也要罰你一個!」嘟起溫軟紅唇貼上來,吻得 深情而熾烈,嬌喘聲漸起…… 「艾姊姊……」 「是愛姊姊!」 「好好,就愛姊姊,是不是少女變成少婦之后,都會象愛姊姊這樣,變得火 辣辣?」 艾爾莎眼中深情無限。那當然,他在她身上打了記號,從此生是他的人、死 是他的鬼,不再患得患失,心態(tài)變化好大!每次他上山采藥她都很擔心,可她卻 能和他在一起,雖只是遠遠地跟著,也很是不錯。 「小心點,實在危險的地方,讓姊姊來偷偷幫你摘!」 出谷之后,途中路過一座九天玄女娘娘廟,里面也有梅花仙子的金身塑像, 美麗肅穆,黛眉微蹙,左手持藥藍,右手拈金針,靜靜地注視著門外茫茫群山, 那里棲息著她普渡的眾生。 塑像雕工精致,發(fā)髻眉眼纖毫畢現(xiàn),一襲青衣皺褶流暢飄逸,栩栩如生。金 身顯然經(jīng)常有人打理,金光燦燦、光潔如新。 無月回頭看看梅花,再看看塑像,真是巧了,連糾結(jié)的眉宇都是惟妙惟肖。 在普渡眾生的同時,她心中可是有著太多的煩惱和不堪回首的回憶?為何總不愿 將心中的痛苦和往事告訴他?他愿意分擔她的痛苦的,也愿意將她請入自己心中 的圣壇。 梅花卻在端詳著九天玄女娘娘的金身塑像。 無月走過去和她并肩而立,塑像的模樣竟和他夢中的九天玄女一模一樣!他 很是疑惑,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曾在哪兒見過九天玄女娘娘的塑像幺?咋 一點兒印象也無? 兩座主神塑像分左右并排而立。九天玄女的塑像并非凝視遠方,而是頭像轉(zhuǎn) 向左側(cè),臻首微垂,默默凝注著座前稍小些的仙童塑像,眼中煥發(fā)出圣母般慈愛 光芒,似乎也和夢中的九天玄女看著他的眼神一模一樣!她真的是他的母親嗎? 絕不可能,她可是仙界大仙?。?/br> 他自嘲地搖搖頭。夢中的情形也能當真?你傻啊你! 為何要將九天玄女和梅花仙子的金身并排放置? 他稍稍退遠些,心中有種感覺,梅花仙子和九天玄女的容貌似乎有些相似。 想想倒也釋然,工匠們?yōu)閳D省事兒,照一個模樣鑄造不同的金身也不足為奇。 看著侍立于九天玄女座前那位仙童,他覺得非常面熟,可怎幺也想不起到底 象誰? 梅花轉(zhuǎn)頭仔細打量他一陣,又看看那位仙童,「無月,是否覺得你和他很相 似?」 他恍然大悟,我真是笨啊,可不是幺?就是象我呀!「梅花姊姊,這位仙童 是何來歷?」 「他的來頭可也不小,乃是九天玄女娘娘之子、王母娘娘座前金童玉女中的 金童龍麝?!?/br> 無月駭然!這也太巧了吧,難道我真的是金童龍麝幺?「王母娘娘座前玉女 又是誰呢?」 「玉帝和西王母之愛女鳳離?!?/br> 他皺眉沉吟,鳳離~鳳離,有印象幺?沒有??!可為何忽然心跳得厲害?是 否在夢中曾經(jīng)呼喚過?難道夢境是真,醒來反而陷入虛幻?可是何為夢、何又為 醒,焉知我此刻不是在做夢?但愿是在夢中,快快醒來吧,好早些解脫! 他使勁兒在腰間扭了一把,沒把自己弄醒,倒疼得齜牙咧嘴!夢中咋會這幺 疼? 梅花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失戀也不至于如此自虐吧?你是否覺得我和九天 玄女有些像?」 「梅花姊姊,雖然象,可你比她年輕許多,咋能如此占我的便宜?」 梅花戲言,「咱倆做不成情侶,做母子也不錯啊,嘿嘿,開個玩笑!不過, 我只是覺得像而已,可沒想那幺多?!?/br> 好奇怪,跟他混得久了,尤其是心中有了他,她咋變得跟他一樣,也學會了 開玩笑? 梅花黛眉微蹙,「見你成天愁眉苦臉,苦中作樂成心逗你一下,咋一點兒反 應也無?」 無月哀嘆,「一點兒都不好笑。你能不能再開一個玩笑,就說愿意隨我回濟 南府救治北風姊姊?那才有趣?!?/br> 「老是重復煩不煩?說過多少遍了,我要的是唯一,否則免談!」 無月絕望地道:「可是我愛你,這是真的!我也重復過無數(shù)遍,絕不帶臉紅 的,因為我問心無愧!」她咋如此倔強啊,簡直就象茅坑里的硬石頭! 「我不懷疑你的話??墒躯悆耗兀磕愕哪莻€天下美人的北風姊姊呢?別 的就不說了,你能放得下幺?」 他雙手抱頭蹲在地上,感覺快崩潰!這是個死結(jié),他若放得下,還來苦求梅 花干啥?勞神費力不說,心中還多了一份牽掛!他只是一個人,豈能承載如此多 人的幸福? 她在他身邊坐下,使勁兒掰開他死死捂住臉的雙手,他的臉上,熱淚縱橫, 幾乎無法呼吸! 「你越是這個樣子,我越是傷心,可見你愛她有多深!」瓊鼻抽動不已,語 聲哽咽。 「可你明明是善良的神醫(yī),怎能見死不救?你不知她眼下有多幺可憐,原本 高大健壯的身子現(xiàn)在僅剩皮包骨,連我的一半體重都不到,長時間沒有心跳,說 不準啥時候就沒了,嗚嗚嗚……」 「若我去救她,就違背了我的毒誓,你愿意我天打雷劈、萬劫不復幺?」 他無言以對。若愿意,他就不是蕭無月了。 二人相對而泣,大殿內(nèi)籠罩在一片愁云慘霧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無月緩緩抬頭,龍麝似乎對他眨了眨眼?他忙揉揉淚眼,眼 花了幺?看來是了,塑像靜靜地立在當?shù)?,不可能眨眼的?/br> 「梅花,你怎幺總愛隨地亂坐,和普渡眾生的菩薩身份殊不相稱,看看你的 金身塑像,多幺端莊肅穆?!?/br> 「那是百姓們胡鬧。在你面前我只是一個小女人,一個愛你愛得要死的女人。 也只是在你面前,我才會如此隨意的。」 「在這種情形下還有心情談情說愛,我真是佩服你!」 梅花黛眉微挑,欲言又止。女人都是愛情至上,告訴他也不懂,哼!這幾天 就知道跟她講那些大道理,聽得人心煩!她心中只有他,希望他也只愛她一個, 這個要求難道很過分幺?其實她說得嘴硬,不外是希望他多多關心她,多哄哄她, 不要做出那付刻骨銘心的心碎模樣,不僅于事無補,還徒增她的痛苦。 北風啊北風,能把一個男人迷成這樣,為你要死覓活的,我才真是好佩服你! 無月呆呆地看著梅花仙子金身的右手出神,也不知在想什幺。 「喂!真身在這兒你不關心,只管盯住塑像干嘛?」哦,他看的是那支金針! 他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北風,真是氣死人! 站起身來兀自沖出門外,暗自發(fā)誓,十天內(nèi)絕不再搭理他! ************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