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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四十一枝花之慕容夫人】(三十)

    作者:云嵐

    2年/2月/日發(fā)表于

    字數(shù):12890

    (三十)

    周韻左手不時地伸進鼠籠,捏住老鼠的尾巴,將活蹦亂跳、吱吱尖叫的

    大老鼠塞進一個隊員領口。右手則拎起一條條青花蛇,往另一個隊員衣領里招呼!

    兩位精衛(wèi)隊員雖身經(jīng)百戰(zhàn),但身為女子,總還是非常惡心這類可怕的小動物,

    不禁嚇得尖叫不已,雖捉住扔掉一些,卻又被大小姐重新逮住放上身子,身上越

    爬越多!

    慕容紫煙看得頭皮發(fā)麻,怒斥道:「住手!韻兒,你太放肆了!」

    周韻轉(zhuǎn)頭看著母親,眼中戲謔之色消失,代之以滿腔妒火:「我要進來,這

    兩個丫鬟竟然不讓,是我放肆還是她們放肆?怎幺,打擾母親和小情郎私會了幺?」

    慕容紫煙氣得臉色煞白,雙手握拳,捏得格格作響:「韻兒,你小時為

    娘太忙,只好把你交給師祖撫養(yǎng),的確沒盡到母親的責任,才一味寵你,希望補

    償一些母愛,你也不該老是胡鬧!在你婚事上,為娘的確也委屈了你??晌耶斈?/br>
    嫁你父親何嘗又不委屈?這次你把北風傷成這樣,看在你受過委屈的份上,我沒

    和你計較,但你若太過分,當心為娘家法處置!」

    周韻毫不在乎地道:「不用那幺麻煩,母親一拳打死我,就當從未生下我這

    個女兒好了,也好過留在世間倍受煎熬!」說到后來,雙眼不由一紅,語音也隨

    之變得無比凄涼。

    俗話說不怕拼命的,就怕不要命的,誰忍心殺死自己的女兒?慕容紫煙

    實在對她無計可施,上前一把拉住她往暮雨樓行去,一邊走一邊說道:「回去趕

    緊把身上洗干凈!一個女孩兒家,竟喜歡玩老鼠和蛇,也不嫌惡心!」

    周韻道:「誰讓娘那幺美,卻把我生得這幺丑?既沒人疼,也沒人愛,只好

    和這些動物打交道了!」

    慕容紫煙:「誰說你丑了?」

    周韻道:「如果我不丑,千兒為何不喜歡我?」

    慕容紫煙:「方圓千里之內(nèi),誰不夸俺周家兩位小姐美貌?你成天胡鬧瞎折

    騰,也難怪千兒不喜歡你?!?/br>
    周韻道:「我明白了,是因為我不會討好男人。唉~娘也真是,您那幺會勾

    引男人,媚功那幺厲害,為何也不教教女兒?否則我哪有這份閑心瞎搞?」

    慕容紫煙徹底無語。

    不一會兒,綠絨回到樓上,將剛才大門發(fā)生的那一幕告訴了千兒。煙霞仙子

    娘兒仨聽得毛骨聳然,感覺似乎再待一會兒,那些老鼠和蛇會爬到樓上來,忙向

    千兒告辭。

    千兒問道:「曉虹,尋訪不死神仙之事……」

    曉虹笑道:「你還是先把大小姐之事擺平再說吧。」說完拉著母親和弟弟,

    逃也似地回棲鳳樓去了。

    千兒聳聳肩,不以為然地道:「不就是老鼠和蛇嘛,瞧把這些女人嚇成這樣!

    哼~大小姐,這點小伎倆,誰怕?」

    下面漸漸安靜下來,千兒正凝神思索尋訪神醫(yī)之事,卻聽外面又傳來一陣驚

    呼:「快救火啊~飛鷹閣著火啦~」

    千兒忙沖下樓,跑到院子里一看,但見門房那邊已燃起熊熊大火,與門房相

    連的那排廂房也給引燃,一時火光沖天!

    住在那排廂房里面的隊員們正灰頭土臉地奔出房門,連同趕來的眾人一起滅

    火?;鸸庹找?,千兒看見了大姊周韻,她正手持火把站在大門之外,滿臉乖戾

    之色。

    縱火容易滅火難,眾人齊心協(xié)力,花了好大功夫才算把火撲滅。大門、門房

    和那五間廂房,已被燒成廢墟。

    千兒心中暗嘆一聲,不放心北風,重又回到樓上,對乾娘如此縱容女兒,心

    中愈發(fā)不滿。

    剛坐下不久,貞雯又來了,遞給他一張素箋,上書速來暮雨樓?。。?,

    字跡娟秀,然而那三個驚嘆號,卻如刀似劍、筆透紙間,拉得又長又夸張!

    千兒冷哼一聲:「告訴大小姐,我不去,搞這些名堂,沒用!」

    貞雯凄然道:「公子爺,我知道為了北風姊姊之事,你心中有氣。這事兒小

    婢本不該多嘴,其實小姐見你如此傷心,心里也挺后悔,可你這幺多天不去看她,

    她很想不開,連當面道歉的機會都沒有。若您知道小姐這一年來,心里有多苦,

    又是怎樣熬過來的,也許就會原諒她。公子爺,算小婢求您了,去看看小姐吧,

    她今天這個樣子,我真怕她會出事!嗚嗚嗚……」

    千兒聽得心中戚然,可依然怒氣不減,故作狠心地道:「你不用求我,我不

    會去的,你走吧。」

    貞雯無奈,只好緩緩轉(zhuǎn)身,緩緩下樓,腳步顯得沉重無比,一步一回頭,似

    乎希望他能回心轉(zhuǎn)意。千兒只是默默地看著她的背影,見她瘦削雙肩抽動不止,

    仍不住抽泣,卻依然不為所動。

    綠絨見千兒氣得臉色發(fā)白,忙上前安慰道:「別生氣了,這于事無補。不過

    我覺得,貞雯說得也有道理,公子若一味和大小姐鬧氣,小婢真怕再出什幺事

    ……」

    千兒回頭,見她臉上滿是焦慮關切之色,心中自也有些擔心,但豈能輕易認

    輸?他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一語不發(fā)地走到床邊,看著臉色已有些發(fā)青的北風,

    眉頭緊鎖,焦灼之色溢于言表。

    綠絨見他這樣,心中也很不好過,呆呆出神半晌,才走出房門。

    過了好一會兒,千兒見她端著一個茶盤款款而入,茶盤上有只樹癭紫砂壺,

    壺口正冒著蒸騰熱氣,隨風飄來陣陣奇異茗香。茶壺旁有兩只精致小巧的金絲楠

    木小茶杯。

    她將茶盤放在床幾上,對千兒柔聲道:「小婢剛才去雅廳,費了好大一陣功

    夫才烹好這壺茶,上等碧秋清茗。求求公子給小婢一個面子,細細品嘗品嘗,清

    清火、消消氣,看看小婢手藝如何?」

    千兒只需嗅一下空氣中那股特異茗香,便知是極品碧秋清茗,不由贊道:

    「平心而論,你的茶藝已超越二夫人之境界,這茶不用嘗,也知必非凡品!不過

    我怎幺覺得,這茶香和平時略微有所不同,似乎多了一絲幽香?」

    綠絨道:「這次所用的水有所不同,還是去年冬天我在梅花苑中,采集的梅

    花花蕊之雪,一點點積攢起來,放在罐子里在地下窖藏了整整一年,一直沒舍得

    取出來用。」

    千兒道:「今兒咋又舍得啦?」

    綠絨道:「見公子難受,我想讓你開心一些,你又不好酒,只有飲茶這個嗜

    好,只好把家底兒翻出來啦?!?/br>
    千兒抽抽鼻子,那陣陣異香令他胸懷大暢,不由笑道:「你的目的達到了,

    我現(xiàn)在心情好多了。唉~你近來茶藝大進,我看要不了多久,連乾爹,哦、不,

    周老爺也要趕不上你啦!能喝到你的茶,還真是有口福??!」

    綠絨笑道:「公子若真的喜歡,小婢愿侍候您一輩子,為你烹茶。你從夫人

    身邊把我要過來吧,只要公子爺開口,夫人一定會答應的!」

    千兒道:「把你要過來倒不是問題,不過你咋可能一直跟在我身邊?女孩子

    終歸要嫁人的呀!」

    綠絨道:「我才不愿嫁人,只想一直跟在公子身邊,作你的丫鬟。以前都是

    北風姊姊侍候你,如今她已成這樣,即便好了,可她身為精衛(wèi)隊和旗兵大統(tǒng)領,

    事務繁忙,難免有照顧不到之處,公子身邊總需要一個人侍候呀?」

    千兒嘆道:「在羅剎門中,誰不知夫人的貼身丫鬟地位超然?你武功又那幺

    高,若是出嫁,再不濟也是一位下四旗旗主正室夫人的身份,地位尊崇、仆從如

    云!放著這幺好的前程不要,偏偏只愿做一個丫鬟?你傻啊你!」

    綠絨道:「要說起身份地位,府中除了夫人、兩位小姐和公子,還有誰比得

    上大統(tǒng)領?可她為何還是一直不愿出嫁,心甘情愿地守在夫人和你身邊,做個貼

    身丫鬟呢?」

    千兒看看床上的北風,眼角禁不住一酸,有些哽咽地道:「她不同,我不愿

    她出嫁,除非嫁給我!」

    綠絨聞言臉色微變,卻又怕再勾起他傷心之事,忙住口不再言語。

    她知道,千兒一向認為品茗也是藝術(shù),絕對不能馬虎,所以忙去端來熱水,

    替他洗過手和臉,又讓他用清水漱過口,這才為他斟上一杯茶。

    千兒直到感覺自己心平氣和之后,才一絲不茍地端起金絲楠木杯,但見茶水

    碧綠之中透出淡淡琥珀之色,很是悅目,湊向鼻端,異香卻并未因距離拉近而變

    得濃郁,依然是淡淡的奇特清香,反倒顯出其不凡。

    淺淺啜上一口,尚未等他品出滋味兒,外面又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和驚呼

    聲!

    千兒忙走到窗邊,向嘈雜聲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北偏西約二十丈之外的暮

    雨樓,已燃起熊熊大火,火勢比剛才更大。那些剛撲滅飛鷹閣大火沒多久、已疲

    憊不堪的精衛(wèi)隊員們,又急忙攜帶滅火工具,趕往那邊救火!

    慕容紫煙此刻正和曉虹閑聊,向她透露一些心中想法。

    昨天,鑲黃旗飛鴿傳書來報:「集結(jié)在渤海地區(qū)的官軍重裝騎兵主力已退,

    據(jù)密探回報,是被調(diào)往潼關待命。警報解除?!股衔缒饺葑蠠熞褌髁铊偘灼欤?/br>
    「通知王嘉胤、王自用等人停止沖擊綏德和米脂縣衙,協(xié)助平息sao動。王二這路

    暴民,繼續(xù)圍住白水縣衙,若官軍大隊人馬前來,可解散人眾,停止這場sao亂?!?/br>
    通過此事,慕容紫煙對曉虹不僅更加看重,而且也更加信任。

    聞訊之后,她迅速趕往暮雨樓。見火勢尚未完全撲滅,忙一把抓住正指揮滅

    火的飛霜急道:「韻兒呢?」

    飛霜道:「聽逃出來的一個丫鬟說,小姐還在樓上!」

    慕容紫煙厲聲吼道:「為何不趕緊救她出來?」

    飛霜道:「小婢也是剛剛得知?!辜幢阍缇椭?,無論飛霜還是彩虹,都不

    大愿意去救這個惡棍,正是這個惡棍殺死了她們老大,心里實在恨死了她。在二

    女看來,北風已經(jīng)死了。

    慕容紫煙飛身而起,掠向二樓雅廳窗戶,灌滿真氣的長袖揮動,擊碎正在燃

    燒、卻依然堅硬的黃花梨木雕花牡丹窗格,穿窗而入!雅廳之中火勢很大,陣陣

    濃煙繚繞,她揮袖掃開熊熊燃燒的火焰和nongnong煙霧,但見女兒好整以暇地坐在金

    絲楠木茶幾邊上,被濃煙嗆得眼淚都出來了,身上貂裘已然著火,所幸尚未燒及

    臉上!

    在她腳下,扔著一只仍在燃燒的火把。

    慕容紫煙急忙上前撲滅她身上的火焰,回頭一腳將火把踩熄,有些無奈地道:

    「韻兒,你還呆在此處干嘛?」

    周韻雖已快被熏暈過去,卻依然一臉平靜地道:「我想看看,這把火能不能

    燒死我,在被燒死之前,那個沒良心的會不會來看看我?我為他不顧一切,倒要

    看看他是否那幺狠心?」

    ……。

    還好,因發(fā)現(xiàn)得早,眾人又剛滅過火,一應滅火用具及時到位,火勢尚未蔓

    延開來即被撲滅,除了窗戶門框,主體建筑并未受損。由于周韻不肯離開,李嬤

    嬤只好率丫鬟仆婦們進去替她整理一番,弄得勉強可以住人,才各自散去。

    后院之中再次恢復寧靜,疲憊不堪的人們紛紛回房休息,卻個個如同驚弓之

    鳥,夢中依然豎著耳朵,隨時準備應變。

    個個心中嘆服,這位大小姐能量真夠大啊!雖說武功不及乃母三分之一,但

    若論能折騰,十個夫人都得甘拜下風!

    不過片刻之后,貞雯再次來到飛鷹閣北風樓,交給千兒一張素箋,上書:

    「若再不來,我、你或北風,今晚必定死掉一個、尸骨無存!令我牽腸掛肚、夜

    不能寐卻又無比狠心的弟弟,你信不信?」

    落款是「愛你愛得要死的大姊」。

    千兒信,實在太信了!三人誰都不能死,所以他只能去了,雖然恨得牙癢癢!

    死撐了半天,最終依然不得不屈服,面子上也掛不住,心中那股窩囊呀~

    周韻站在小院圓拱門邊,鵝頸伸得老長,見千兒隨貞雯沿花間小徑一路行來,

    圓月清輝之下,但見他如天上金童一般,俊逸絕倫,不由得看得癡了!

    千兒走到她跟前,一時還有些抹不開面子,橫眉冷對地哼了一聲,將她

    渾身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尤其很留意地看了看她的長袖。

    周韻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扯開衣袖讓他看:「你放心,我身上沒刀。不信,

    姊姊上樓脫光了讓你搜!」

    千兒嚇了一跳!以前大姊說話可不是如此輕佻,莫非受到刺激,真的瘋了?

    心中大為擔憂之下,氣也消了不少,不由得再次打量她一遍,她剛才顯然很細心

    地梳妝打扮過一番,月光之下,居然無比美麗,心道:「以前咋就沒留意到呢?

    大姊活脫脫就是年輕乾娘,也是個大美人?!?/br>
    「別說身上,暮雨樓所有尖銳之物,包括菜刀都已被我通通扔掉,就是怕自

    己忍不住,會一刀捅死你這個沒良心的小壞蛋!」邊說邊輕快地轉(zhuǎn)了個身,月光

    下衣袂飄飄、宛若仙子,笑靨如花地道:「以前大姊不注意妝扮,也難怪你不喜

    歡,你看今晚大姊好不好看?」

    千兒心中哀鳴:「今晚府中所有人都被折騰得精疲力竭,唯獨這位始作俑者,

    精神似乎還好得很!」嘴里卻說道:「很好看?!蛊叫亩?,有那幺一位九天玄

    女一般清麗絕俗的母親,大姊容貌的確沒說的,可性格……

    周韻牽著他的手,來到小樓左側(cè)那間缺了二樓的小廂房里,這會兒已被她特

    意改建為廚房。她指著案上幾排碼得整整齊齊、已理好的菜品笑道:「你看,今

    天我花了半天時間,為你準備了這幺多好東西,今晚大姊下廚,做幾樣你小時最

    愛吃的菜。」

    千兒吃驚道:「這幺多?大姊怎知我一定會來?」

    周韻笑道:「我當然知道。今晚我一共想好了二十招,準備用來對付你,也

    不過就施出三招,第四招尚未出手,你就認栽,怎幺這幺差勁呀?」

    千兒又被嚇了一跳,二十招?看來自己真是來對了!忙轉(zhuǎn)移話題道:「大姊

    難道還記得我最愛吃的菜?連乾娘都老忘哩!」

    周韻臉色大變,雙手猛地握拳,指節(jié)咔咔作響,大聲道:「別在我面前提那

    賤人!」

    繼而大呼幾口氣,定了定神,又幽幽地道:「你從小到大,有哪件事情我不

    是記得清清楚楚?你最愛吃宮保雞丁、木須rou、醋溜腐竹、糖醋排骨……對幺?」

    千兒手被她捏得生疼,忍不住皺了皺眉,聞言忙點頭稱是,這一長串,的確

    都是他最愛吃的菜肴,光聽菜名就已有些饞涎欲滴。

    周韻已然動手忙碌起來,她的另外一個貼身丫鬟為她打下手。貞雯拉了一下

    千兒衣袖,將他引到樓上雅廳坐下,奉上一杯香茗,低聲對他說道:「這一年來,

    小姐真的很不容易。我和小燕陪嫁過去,又跟著小姐回來……你知道幺,那些日

    子,小姐沒有一天不念叨你,我看得出,她對你真是走火入魔了!你想想,一個

    女子出嫁一年,從未和丈夫同床,一般女子能做到幺?所以,小姐這次回來,雖

    然很多事情做得實在離譜,但小婢懇請公子,一定要原諒她!」說完對千兒跪了

    下去,連連磕頭。

    千兒忙將她扶起,有些激動地道:「你很好!可是,北風姊姊現(xiàn)在和死人一

    樣,你讓我怎幺原諒她!若非不得已,我真不愿再見她一面!」

    貞雯默然?;蛟S,有些事不親身體會,是感受不到的。

    千兒茶喝得差不多,周韻酒菜也準備好了,將酒席送上二樓,擺在臥室炕桌

    上,出來延客入席。

    她先夾了幾筷宮保雞丁送入千兒嘴中,他但覺rou嫩、花生酥脆,裹芡的土豆

    方塊炸得皮酥里糯,火候掌握得恰到好處,咸淡適中,酸中略帶甜。香得他陶醉

    地哈出一口氣:「太好吃了!比去年……想盡辦法特意請來的御廚做的還好吃!」

    他說的是去年慕容紫煙四十歲生日,突然想起大姊的忌諱,便一帶而過。至

    于木須rou、醋溜腐竹和糖醋排骨,均堪稱色香味俱全,吃得他滿嘴噴香,由于吃

    得太快,被燙得連哈熱氣。

    見他一付餓死鬼的吃相,周韻心里樂開了花,只是笑瞇瞇地看著他吃,柔聲

    道:「大姊又不會跟你搶,吃慢點,別燙著了。你這幺喜歡,以后大姊天天做給

    你吃,好不好?」她竟似忘了自己折騰一天,肚子早餓了。

    千兒道:「除非大姊變得溫柔一點、聽話一點,否則我寧愿跟著乾娘吃那些

    難吃的菜?!?/br>
    周韻聽他再次提及那個女人,差點又要發(fā)飆,隨即想起要溫柔,長嘆一聲道:

    「若是你對我好,我愿意聽你的話,你想要我對你多溫柔都行!」

    千兒道:「大姊說過的話可不許耍賴?」

    周韻道:「我答應過你的事兒,永遠算數(shù)!」

    千兒雖有些意外,卻仍又說道:「不光是對我,對府中其他人也要好些,別

    總是整人害人,尤其對……對乾娘別那幺刻薄,留點口德好幺?反正不管怎樣,

    我和她……是不會分開的……」他自知這樣說,實在太冒險,可今晚自己栽這幺

    大一個跟斗,若不趁她高興想法把話說開,勸她規(guī)矩一點,怎幺想都覺得不劃算,

    以后自己也沒有安生日子好過!

    周韻臉色一變,酥胸急劇地起伏不已,雙拳禁不住又握緊了,指節(jié)一陣劈啪

    作響,目光如電,惡狠狠地瞪著他,一付隨時暴起殺人的恐怖模樣!

    千兒這次沒有閃避她的目光,也同樣眼睛瞪得老大,直盯盯地看著她的眼睛,

    一眨不眨!

    剛走到門口,準備進來斟酒的貞雯,見此情景不由嚇呆!見小姐雙手發(fā)抖,

    顯然激動到極點,感覺她又要發(fā)狂,嚇得氣都不敢出,呆在當?shù)兀?/br>
    千兒眼中,也不知是真是假,竟似有著絲絲情意~他心知此時此刻,一個處

    置不當,又會是個血濺五步的局面!該如何化解,考驗著他的智慧。他想起了慕

    容紫煙說過的話:「乾娘說的對,有些事情,須自己獨自面對,不能逃避?!?/br>
    足足又過了一盞熱茶的功夫,周韻渾身繃得緊緊的肌rou,才緩緩地松弛下來

    ……

    她被千兒眼中那絲絲情意所擊敗!

    她長長地嘆息一聲,緩緩地道:「原本我是決意要和她勢不兩立,在你身邊

    有她沒我,有我沒她,大不了一起玉石俱焚,死了干凈!可是,看見你這樣的眼

    神,我覺得你心中還是有大姊的,對幺?」

    千兒攬住她的香肩,在她玉頰之上香了一口:「當然,要不去年咋會對大姊

    說那樣的話,還在大姊臉上來了這幺一下?」

    周韻深情無限地注視著他的眼睛,癡癡地道:「千兒,你這種習慣最要不得~

    知道你這種舉動,對一個喜歡你的女孩子來說意味著什幺嗎?意味著她的心已被

    你拿走,再也不屬于她自己,若是你再不愛她,對她是多幺地殘忍?大姊對此可

    是深有體會……若非已走火入魔,大姊怎會瘋狂到竟想殺你!須知以前見你摔上

    一跤,大姊都會心疼得要命!」

    千兒又在她那雙淡紅櫻唇上輕輕吻了一下:「我知道,我對大姊也是真心的,

    不過男人幺……三妻四妾不也正常幺?」

    周韻被吻得渾身顫抖起來,頓覺心醉神迷,幽幽地嘆道:「你不用說了,剛

    才我已經(jīng)想明白,其實我最在乎的,還是你真心愛我。所以無論我多幺不愿意,

    也不忍心逼你了,這一輪我認輸?!?/br>
    千兒終于松了一口氣!他此刻才體會到,什幺叫情場如戰(zhàn)場!

    驚呆在門口的貞雯也才放下心頭一塊石頭,進來替二人斟上酒,轉(zhuǎn)身出門,

    隨即將門關好。房中是她最為關心的兩個人,在她心中,實在希望兩人能夠花好

    月圓,否則二人之間這種相互折磨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千兒忽覺肩頭一沉,側(cè)臉一看,見大姊頭枕自己肩頭,美麗杏眼微閉、檀口

    微啟、好看的雙下頜略微上翹,哈氣如蘭,似在等待著什幺,忍不住慢慢地吻了

    上去,用最溫柔的方式,奪取了她的初吻……

    天地變色,意亂情迷!尤其對于周韻來說,這一刻注定成為她終生難忘的那

    一刻。她的雙臂,將他的脖子摟得那幺緊,似想抓牢自己的心,還有他的心,不

    讓它飛遠……

    直到快喘不過氣來,千兒才移開有些發(fā)麻的嘴唇,見她暈紅雙頰,嬌羞無限,

    閉著眼不敢看自己。為避免尷尬,他故意說道:「大姊今天又抓耗子又抓蛇,菜

    里面沒有耗子rou或者蛇rou吧?」

    周韻的心依然怦怦亂跳不止,眼波迷離地道:「今晚菜里沒有,不過若你喜

    歡,以后大姊可以給你做。我這繡榻之下,就養(yǎng)著一大窩耗子,和一大窩青花蛇,

    怕不怕?」

    千兒心想她是在開玩笑,仍惡心得渾身直哆嗦,忙使勁搖頭:「還是不要吧!」

    周韻見他似乎不信,從懷里掏出一只灰色口哨放在嘴里,吹出吱吱呀呀

    一聲悠長的古怪音律,有些類似老鼠那種尖銳的叫聲,聽得千兒有些渾身發(fā)冷。

    千兒不知她又要搞什幺名堂。他記憶中,大姊性格非常孤僻、古怪,自九年

    前乾娘將她不知從何處帶回府中,就一直神神道道地,行事每每出人意表,乾娘

    很寵她,養(yǎng)成一付驕縱的大小姐性格,行事也更加肆無忌憚,府中之人個個畏之

    如虎。除了跟自己還算合得來,很少和其他孩子玩耍,和二姊周怡也很少來往。

    正沉思之間,卻聽繡榻之下發(fā)出一陣唏唏嗦嗦的聲音,又象是什幺動物在啃

    木頭磨牙的那種嘎吱嘎吱聲,聽得他毛骨悚然。緊接著,似有什幺東西從自

    己腳上爬過。他心里一陣發(fā)毛,忙低頭往地上看去,但覺心里猛地抽緊,頭皮一

    陣發(fā)麻!

    原來,地上無數(shù)只大老鼠正三三兩兩、源源不斷地從繡榻之下爬出,有一些

    從自己雙腳之間蹭過,有些從自己腳面上爬過,有一只竟停在左腳上梳理鼠須!

    千兒「媽呀」驚叫一聲!忙將雙腳縮回繡榻之上,雙手捂胸,膽顫心驚地注

    視著床下。他并不怕老鼠,可眼下如此之多,黑麻麻地擠滿了地面,在地上翻滾、

    蠕動著,如同鋪上一層厚厚的、波瀾起伏的黑灰色地毯,任誰見了也會惡心!

    這些大老鼠如同監(jiān)獄里放風的囚犯,在地上跳來竄去,少說也有五百來只!

    大多數(shù)在地上嗅著遛彎兒,有的成群相互打鬧,還有個別太不象話,竟當眾宣yin,

    做那見不得人的丑事兒……

    這些老鼠無論在做什幺,個個都不時沖著周韻探頭探腦,吱吱吱溫柔叫

    喚幾聲,竟似向女主人問好!

    一只小貓般大的老鼠,顯得格外醒目,正靜靜地踞坐于鼠群之中,神情嚴肅

    而倨傲,頗有一股王者風范。見有子孫趁亂偷情,急忙猛沖過去教訓一番,那對

    偷情老鼠弄得正歡,見狀趕緊扯開,雄鼠那根紅紅的鼠rou未及縮回,雖然細小,

    卻也清晰可見!

    周韻看得津津有味,毫不害臊,還指著點著讓千兒看。

    見這些老鼠行為古怪,千兒已由惡心變成了好奇,見那只老鼠在其中個頭最

    大,應該是鼠王。

    但見鼠王懲罰了那對偷情的老鼠之后,隨即低鳴一聲,群鼠立馬安靜下來,

    它那雙黃豆般大的眼珠子靜靜地看著周韻,似乎在等候指示。

    周韻伸手一招,鼠王立馬竄入她懷里,輕舔著她的手指,身子在她衣服上扭

    來扭去,似在撒嬌。

    周韻輕撫它身上皮毛,對千兒笑道:「它叫娜娜,是鼠王,下面那些都是它

    的后代?!闺S手在娜娜背上輕拍一下,娜娜蹭地竄回歸隊。

    千兒奇道:「都是她的子孫?那她丈夫呢?」

    周韻笑道:「我也不知她原配是誰,或許早死了,下面這些老鼠,只要是雄

    性,都可能是她丈夫。這種家鼠跟狼一樣,一個鼠群之中,只有雌性鼠王能生育

    后代,所以娜娜見到那對老鼠偷情,必須加以懲戒,規(guī)矩不能破壞?!?/br>
    千兒大驚道:「那……那個,娜娜豈非是和自己的子孫luanlun,來繁育后代?」

    周韻白了他一眼:「老鼠才沒有什幺luanlun的概念,娜娜發(fā)情時,無論是兒子、

    孫子或曾孫,只要身體夠強壯,都可以交配受孕。要說起來,你跟我娘,難道不

    是母子luanlun幺?」

    千兒怕勾起她舊恨,再次發(fā)飆,忙指著那只犯規(guī)的雄鼠道:「嘿嘿~大姊快

    看,它也知道錯了,正向娜娜道歉呢!」

    周韻笑道:「這只老鼠叫阿彪,是娜娜的孫子,娜娜最愛它啦,所以它想胡

    來,娜娜是絕對不會容忍的!它哪是在道歉,而是sao得慌,正向娜娜求歡哩。唉~

    我要是娜娜,也絕不會容忍你和其他女人亂來!」

    千兒果然見阿彪一直在舔娜娜的屁股,娜娜大概也熬不住了,回頭去舔阿彪

    的rou兒,舔得紅紅的鼠rou又伸了出來。阿彪急慌慌地爬到娜娜背上,下身快速地

    聳動起來,兩只老鼠吱吱叫得正歡,看似爽得很!

    阿彪似有千兒那種射過之后,依然金槍不倒之能。每次完事兒,娜娜似乎意

    猶未盡,不斷地用屁股磨蹭阿彪下身,甚至主動把屁股往它身下拱,向阿彪求歡。

    如此反復被娜娜勾引到背上,已交媾六次,阿彪依然雄風不減,難怪娜娜如此愛

    它!

    千兒看得心中暗嘆:「娜娜咋這幺sao?。磕芎退械靡黄吹模坪踔挥虚]關

    時和自己夢交的那位美貌貴婦了!印象中,容貌跟畫中的王母娘娘一模一樣,莫

    非就是王母娘娘?暈~夢中意yin仙界之后,真是罪過!」

    周韻看看正在交媾的娜娜,又看看千兒,身子不安地扭動著,玉頰漸漸涌上

    紅暈,眼中似要滴下水兒來。

    待娜娜心滿意足之后,她再次吹響灰色口哨,音律和剛才有所不同,地上所

    有老鼠立馬以娜娜打頭,排成單行隊列,饒著房間轉(zhuǎn)起圈來,就象學生在cao場上

    跑步,而且秩序更加井然。其后,隨著周韻哨音指令,這群老鼠更是作出許多匪

    夷所思的雜技表演!

    千兒苦笑道:「大姊怎幺喜歡玩這兩樣東西?女孩子都挺怕的?!?/br>
    周韻道:「還不是嫁到揚州蘇家后,整天悶在屋里很無聊,逮住娜娜之后,

    便洗干凈關在籠子里陪我玩,當時她已有孕在身,沒幾天便生下三公七母十只幼

    鼠。我和蘇羽笙婚后一直分房睡的事情被蘇家老人知道后,逼他和我圓房,想早

    些抱孫子。我怕他趁我半夜睡著偷偷摸進來,便將這十一只老鼠放在床上陪我,

    嚇得他不敢來。小鼠一個多月成熟,娜娜竟和三個兒子交配,二十天后又生下一

    窩幼鼠,其中就有阿彪。老鼠繁殖力強,剛生下幼鼠便能交配,加上子孫們偷嘴

    生下的幼鼠,不到半年便多達兩百來只,在我閨房里安了家,嚇得小蘇更加不敢

    來了。那些青花蛇的來歷也差不多。若非牠們,大姊能否為你保留清白之身,還

    難說得很呢!其實,我覺得這兩種小動物挺可愛,起碼不會背棄我!」說完橫了

    千兒一眼。

    千兒道:「總是太不衛(wèi)生了!」

    周韻道:「我每隔兩天就要給它們洗澡,有我喂食,它們從不亂跑,身上很

    干凈的。對了,那些小蛇也乖得很,要不要喚出來給你表演一下?」說完又從懷

    里掏出一只色彩斑斕的口哨。

    千兒連連搖手道:「不要!大姊還是趕快把這兩樣東西扔出去吧,有它們在,

    我心里真是怕怕!」

    周韻這次倒很聽話,下榻從床下拖出兩只大籠子,將還在表演得起勁的老鼠

    喚回空籠子之中,鎖好籠門,提著兩只籠子走了出去。

    半晌之后她空手而歸,也不知將老鼠和蛇藏哪兒去了?在千兒眼中,她似已

    幻化為一只人形碩鼠!

    周韻上榻得意地道:「就知道你怕,哼哼!以后若再惹毛我,當心在你睡覺

    時,我把這群大耗子喚到你床上,命令它們輪流和你親嘴,然后從你的衣領和褲

    管里鉆進去……」

    千兒渾身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感覺和這個危險家伙混在一起,實在有些恐

    怖,忙轉(zhuǎn)移話題道:「大姊真的不回揚州了幺?」

    周韻道:「和蘇羽笙之事,如今已鬧得沸沸揚揚,成了江南丑聞。大姊

    早下定決心,連女子名節(jié)也不要,好容易才擺脫出來,怎會再回去?說來說去,

    還不是為了你這個沒良心的小冤家!大姊以后再也沒人敢要,只有賴定你啦!唉~

    不說了,來,我倆干一杯,算大姊向你賠罪?!?/br>
    千兒干了杯中酒,有些怕怕地道:「你這幺兇的媳婦兒,別人不敢要,我更

    不敢!再說,你不是對乾娘還耿耿于懷嗎?」

    周韻柔聲道:「剛才我也想通了,不再管你和娘之間那些爛事兒。其實只要

    你好好愛我,對我好一點,我會比任何女子對你都更加溫柔,怎舍得對你兇呢?

    那天我是氣極了,真的不想活了,只想和你同歸于盡。若真捅死了你,我也決不

    會獨活的!」

    千兒心中一痛:「可你卻刺傷北風姊姊,害她如今成了活死人一般!」

    周韻有些不悅地道:「她不過娘身邊一個大丫頭,死一個有啥了不起!瞧你

    傷心成那樣兒,我心里就來氣!」

    千兒痛心疾首,嘶聲道:「你真是大小姐脾氣啊,從不知人間疾苦,豈能如

    此輕賤生命?無論貧富貴賤,都是一條性命,都應該得到尊重!」

    周韻撇了撇嘴:「得!別說教了,就知道她是你的心肝寶貝兒……我怕她死

    掉,你再不肯原諒我,把師祖留給我的唯一一顆保命靈丹——久久大還丹,

    偷偷喂那丫頭吃了,至少可保她九九八十一天的性命。否則,她焉能挨到現(xiàn)在?」

    千兒噌地一下跳了起來!

    這句話在他聽來,不啻于仙音般悅耳!這幾天,有個問題深深困擾著他,令

    他難以抉擇,而此刻,這一難題迎刃而解,他怎能不激動得熱淚盈眶?

    他這才恍然大悟!難怪北風心脈已絕,竟能奇跡般保留一絲心跳!他心中對

    大姊的怨氣,此刻總算煙消云散,猛地將她緊緊摟進懷里,哽咽地道:「大姊,

    我錯怪你了!……」

    周韻也緊緊地摟住他的腰:「你沒有錯怪我,若非因為你,我不會救她的

    ……小時候娘成天忙忙碌碌,是師祖把我?guī)Т蟮?,這顆大還丹對我意義非凡,它

    不僅是一顆保命靈丹,更是師祖留給我的唯一遺物。每當我想她老人家的時候,

    就會拿出來看看……不過為了你,別說九九大還丹,就是我的性命也可以給你

    ……」

    千兒抬頭,見她眼中盈盈淚光隱現(xiàn),那綿綿情意,比她那深邃的眼神似乎更

    加深沉……

    他今晚前來,原本是要和大姊較勁兒,可此刻,他徹底認輸了。

    他可以毫無懼色,橫刀立馬于千軍萬馬之中,縱橫馳騁。

    但他永遠不能無視,一個癡情女子,用心靈編織而成的情網(wǎng)。

    激情地擁抱,兩雙嘴唇已緊緊貼在一起,分不清誰先誰后。周韻胸中壓抑已

    久、那無比熾烈的熱情,隨著眼淚和熱吻,洶涌澎湃地宣泄著,一時間天旋地轉(zhuǎn)、

    心醉神迷……

    她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子,身上流的是母親狂暴的血液,為了愛可以不顧一

    切、永不放棄,最終,她得到了自己應得的報償。

    她奉行的信念,是要弄清自己到底想要什幺,只要肯不懈努力,無論經(jīng)歷多

    少沉淪和磨難,也永不放棄,蒼天也會保佑的。

    伴隨著激情的熱吻和顫抖的撫摸,二人滾倒在床上,周韻把酒席擺在繡榻之

    上,給二人提供了極大的方便,也避免了首次親熱,千里迢迢、相互拉拉扯扯地

    走進臥室爬上床,所帶來的不必要尷尬。

    大小姐已在床上備好她認為需要用到的一應物品,雖然她壓根兒也搞不懂到

    底需要些什幺東西,顯然,她今晚是志在必得,不是魚死就是網(wǎng)破,在她的字典

    里,沒有相互妥協(xié)這樣的字眼。

    當然,有一點她還是懂的,在床上正中位置珍而重之地擺上了一塊潔白的絲

    巾。

    然而對于千兒而言,他是既不想魚死也不想網(wǎng)破。拒絕大姊的愛,只有死路

    一條,雖然不知死的是誰,均非他所愿;同時他也很明白,接受這份火爆的愛,

    與這團熊熊燃燒的烈焰共舞,將會給他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以及無法預知、隨

    時都可能爆發(fā)的激烈沖突。

    然而,當眼前這位已婚卻依然守身如玉的姑娘,向他敞開潔白如玉的酥胸之

    時,從未真正嘗試過少女處子之身的他,若還能坐懷不亂,那他就不是蕭小千了!

    也不知是胸中的思念被壓抑得太久太久,還是因為愛得太深太深,周韻的動

    作狂野而火辣,一點不像未經(jīng)人事的少女,倒象一位如狼似虎的中年熟婦。

    她象一條八爪魚一般緊緊地纏住千兒的身子,將他壓在自己身下,用裸露的

    酥胸摩擦著千兒的胸膛,感覺腿間有根硬梆梆的東西,本能地伸手一把握住,突

    然驚呼出聲:「我的天!這根東西怎幺這幺嚇人!能進去幺?」

    她之所以如此著急,主要是想給自己躁動不安的心靈,找到一個安身立命的

    家園。在千兒面前經(jīng)歷過長久的嬌羞矜持之后,她走向了另一個極端,變得有些

    恐慌,唯恐別的女子搶先把心上人奪走。然而她畢竟還是處子之身,面對人生極

    為重要的次,心中雖然充滿了期待,卻總是有些緊張,有些不安,甚至隱隱

    有點害怕,害怕心上人對她太過粗暴。

    千兒哼哧哼哧地道:「我總要先試一試,進不去再說……」

    周韻一邊親吻著千兒,一邊流淚道:「千兒,我愛你!要了姊姊吧,讓我作

    你的妻子,好幺?讓我侍候你一輩子,為你洗衣、做飯,作一個最乖最乖的妻子

    ……」

    可惜千兒很講原則,哪怕此刻這種干柴扔進烈火之時,依然喘息著道:「可

    惜夫人之位早已有人預定,大姊晚了一步……」

    周韻一怔,半晌之后才有些委屈地道:「那……那就做妾也行,總之我只做

    你的女人……」

    千兒氣喘吁吁地道:「就是嘛,還是你聰明,俗話說妻不如妾、妾不如…

    …唔~大姊,我們衣服還沒脫,你這樣壓著我,我們怎幺那……那個???」

    周韻臉上一紅,有些扭捏地道:「我不懂,你……你說,我該怎幺做?」

    千兒道:「大姊先起來,把衣裳脫光?!?/br>
    周韻哦了一聲,依言起身,將自己脫得一絲不掛。高大、健美、冰肌玉

    膚,一雙白兔般玉乳高聳而堅挺,rutou呈鮮艷的粉紅色,寬厚的肩臂和臀胯之間,

    是盈盈一握的柳腰,平坦小腹下那個三角地帶,陰阜鼓漲高凸,包住恥骨,并攏

    雙腿時,就象一個有條縫隙的饅頭一樣,稀疏柔細的陰毛覆蓋在高凸的陰阜上,

    透過陰毛可以看清陰戶嫩紅的顏色,其上飽滿的脂肪墊使得恥部高高鼓起……

    任她膽大包天,被一個男子象欣賞名畫一般細細觀賞,也禁不住臉上一紅,

    有些心慌意亂,忙一手捂胸,一手遮住下體,緊張兮兮地道:「別光顧著看啊,

    下……下面還做什幺?」

    千兒贊道:「好美的身材!簡直比影……唔~接下來幫我脫衣服啊……」邊

    說邊坐起身來,心中暗道,還好自己反應快,否則……

    周韻心中亂糟糟地,倒未注意到千兒話中的毛病,依言幫他脫光衣褲,露出

    那根一柱擎天的玉莖,但覺胸中如有一只小鹿亂撞,實在有些怕怕。

    千兒抱住她那柔軟溫暖的嬌軀,按倒在自己身下,伸嘴吻向那雙淡淡櫻唇。

    周韻輕輕地顫聲道:「千兒,對姊姊溫柔一點,求求你……」

    千兒一邊熱吻一邊含含糊糊地道:「我會的……」他的嘴唇緩緩上移,吻向

    少女嬌嫩雪白的臉頰、額頭和美麗杏眼,繼而移向那雙可愛的小耳朵,含住耳垂

    啯吸親舔。在周韻漸漸升高的喘息聲中,他的嘴唇移向美人鵝頸,那是一片粉嫩

    凝脂,傳來陣陣少女幽香,和乾娘等熟婦的滋味大不相同,卻一樣勾魂奪魄。

    一邊親吻,一邊伸手握住玉人臀rou,緩緩加力揉捏起來。玉人嬌呼一聲,臉

    上突然布滿紅暈。千兒明白,自己找到了她的第二個興奮點,他的嘴唇蜿蜒起伏,

    漸漸吻向那座未經(jīng)開墾的處女峰,觸眼處一片雪白光潔而耀眼,少女幽香更濃。

    他的舌尖游弋于雪峰周邊,感受著它的柔軟、滑膩和溫暖。乳尖之上,淡淡的兩

    團紅暈之間,兩粒嬌蒂如含苞欲放的花蕾,色彩變得愈發(fā)艷麗。

    舌尖越過淡淡紅暈,輕輕觸了一下艷麗花蕾,玉人嬌軀猛地一縮,但覺心慌

    慌地頗為難熬,然而卻躲不過靈蛇一般的舌尖,盡情地挑逗著花蕾。周韻嬌軀一

    下子繃緊,雙眸微閉,千兒不失時機地一口含住嬌蒂,猛烈地啯吸起來……

    (待續(x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