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zjh
20. zjh
夏末里那點悶熱將散未散,午后的陽光照得花草樹木都懨懨的。 阮昭一只手半撐著腦袋,在稿紙上寫寫畫畫,一排的哆啦A夢,在給它們上色。她有點心不在焉的,顏料溢出勾勒的線條了都未察覺。 方云收拾完桌面,湊過去看,眨了眨眼,你畫的kitty很有個性啊,不過粉色的應該更好看。 阮昭剛想說不是,桌面被人敲了敲,那同學似是課間午睡被人吵醒,神色頗為不耐煩:喂,外面有人找你。 走廊盡頭,樓梯過道那里,站著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手里還抱著一只紫色籃球。阮昭根本不認識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同學你好,我叫蔣珩,是話說到這兒,他似是有些猶豫,停頓了下,才接著道,蔣川的弟弟。 阮昭更疑惑了,眉頭擰著,蔣川是誰?她認識這個人嗎? 總之,我向你道歉。 阮昭擺手:不是,你干嘛向我道歉啊? 蔣珩撓了下眉,其實他也是幾天前知道蔣川要去找一個叫阮昭的女孩的麻煩的,他那天原本想給提示,但是根本就找不到阮昭。整個年級人那么多,他也是費了好多功夫才找到理(7),所以時間上有延遲。 現(xiàn)在看來,應該沒事。 沒什么,就是,對不起。 沈傾扶從另一頭樓道上走過來時,正好看到的就是兩道站立著的身影。 女生纖細乖巧,還禮貌性地說了聲再見。 是故,阮昭一轉(zhuǎn)頭,就碰見沈傾扶雙手交叉站著,斜靠在欄桿那兒,狹長眼睛微瞇看她,就很有壓迫性。 阮昭整個人都下意識地抖了下,匆忙收回眼,打算裝作無事發(fā)生就那樣走過去。 蔣川就是上次巷子里的人。 這話一出,阮昭就明白剛才那男生為什么看起來一副愧疚樣子,為什么要道歉了。 上次那件事情算是有驚無險,她也沒打算報警,畢竟連他們是誰都不知道,更不明白自己好好的怎么會得罪人。況且就算報了警,抓不到人,反而會引來下一輪的報復。 仔細想來,她真的得好好謝謝沈傾扶,只是,又沒由來想起那些模糊畫面,阮昭不自覺臉紅,腳步加快。 沈傾扶還想說話,小姑娘低著頭早從他那兒溜走,腳底生了風似的。 喉間又泛癢,他側(cè)過頭抵唇咳了兩聲。 池遇不知從哪兒蹦出來,手在他背上拍了幾下,怎么還沒好? 沈傾扶抵著唇,眼前浮現(xiàn)女孩那雙亮盈盈的似皎月的眸子,對著那男生笑著說了句再見。還有他手側(cè)抱著那只紫色籃球,不知怎么的就刺眼得很。 池遇見他魔怔了似的,抬手往他眼前晃了晃,嘿,想什么? 沒什么。沈傾扶沉默須臾,淡淡抬了唇角,下午那場球賽我去。 池遇像是聽到什么不可思議的消息一般,一時目瞪口呆,還以為自己幻聽。之前被下那么多邀請?zhí)皇沁B看都沒看一眼?他這人心高氣傲的,素來最瞧不上這種中二少年之間的江湖賽事。 什么? 練練手。 他黢黑眼眸中劃過一絲情緒,她肯定對打籃球的男孩子有好感。 沈傾扶轉(zhuǎn)過身,手往池遇肩上搭了下,徑直往前走了。 下午那場球賽是附近幾個學校學生私底下約定的,算是校霸扛把子之間的較量,沈傾扶覺得幼稚,向來不屑去。可那個蔣珩偏是這次一中籃球隊的主力,沈傾扶知道。 周三沒晚自習,下課鈴聲響起,教室里的同學像是被壓迫奴役久了的勞苦人民群眾,有朝一日得到解放翻身做主,小鳥的翅膀撲騰著支棱起來,一滴水掉進了油鍋里,聲音嗞里啪啦嘩嘩啦啦。 阮昭慢騰騰把東西收拾好,拉好了書包鏈子。 方云在看學校匿名論壇上飄紅的帖子。 -[小道消息,話說沈傾扶要去今天下午的籃球聯(lián)賽。] -[哈?真的嗎?一中的希望之光這不就來了嗎?。。 -[嗚嗚嗚我當場一蹦三尺高頂穿天花板,現(xiàn)在就是激動非常激動激動到無語凝噎原地螺旋爆炸,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大佬打這種江湖賽事TVT] -[誰?就是那個傳說中把同桌打進醫(yī)院打成植物人的扛把子?] -[樓上,您就是傳說中的氣氛殺手嗎?] -[姐妹你這個措辭但凡讓xqf看到,要不說說還有什么遺愿?] -[別歪樓成嗎,重點是人家是真的好看,球技也好,配合上我們班的周江淮,嗯,絕逼碾壓性賽事,兩人湊一起還養(yǎng)眼。] 發(fā)言一條一條往上頂,大有種天荒地老永不停歇的架勢。 接下來的走勢無非就是扒人家的背景家世之類的。 方云原本只是走馬觀花抱著消遣的心態(tài)隨便看看,可是屏幕滑過周江淮那三個字的時候,方云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原來,周江淮也會去。 她繼續(xù)往下扒拉著帖子。 后面的匿名名稱越來越過分。 居然還有sqf 在我床上zjh在我床上叫之類的,雖然只是敢晃悠十幾秒就改了的。 但方云就是覺得很膈應,就算是口嗨,就算是匿名論壇可以為所欲為,也還是太過分了。 氣得她一下子就把手機關了。 你不走嗎? 阮昭已經(jīng)收拾好東西,往方云這兒看,就見她一臉沒好氣地關掉手機,臉頰都鼓著氣,氣嘟嘟的。 桌上還有幾張凌亂的草稿紙,上面用各色的中性筆寫著三個字母zjh,有描摹加重的,有細筆速寫的,還有一筆一劃工工整整像刻的一樣。 阮昭歪著頭看,眉心微蹙,這個zjh是什么屏蔽詞嗎?還是暗號,怎么全是字母縮寫? 說著還順便把紙給拿了起來。 方云一把搶了回來,話里帶著急切:沒什么,寫著,就是寫著好玩的。 阮昭也沒多問:哦。 對了,方云把紙都收進包里,拉好拉鏈,你今天下午沒事吧? 阮昭眨了眨眼睛,因為上次的有驚無險,還有周蘭最近手頭比較富余,她把那些兼職都給辭掉了,空閑的時間自然也就多了起來。 她搖頭,沒事。 很快,又想起什么,補充道:有事。 她和季挽舟說好了的,要去看他比賽。差點給忘了。 到底有事沒事? 我答應朋友要去看他籃球比賽的。 兒童公園那場? 阮昭想了下地址,點頭:嗯。 巧了。方云激動地抱了阮昭一下,我說的事就是這個,你陪我一塊去吧。 籃球比賽在兒童公園旁邊的籃球場舉行。是幾個扛把子領事在地圖上截取的幾個參賽學校的中心最近點。 糯紫色夕陽霞光穿透樹葉,留下一地零碎剪影。 看比賽的人逐漸到場,不算太多,但也不算少,籃球場周圍圍了一圈。 看帥哥打球是很養(yǎng)眼的,來的大部分都是女生,目光隨著籃球場上一個個朝氣蓬勃的身影,存著小心思地歡呼雀躍。 阮昭被方云拉著擠進了前排,其間白色鞋子上被人踩了好幾腳。 她往回走,不行,我還是去觀眾臺上坐著吧。 她們都站著,我們坐著能看見什么啊。 方云拉住她,往她新發(fā)現(xiàn)的一個絕佳觀賞位置擠。 場上歡呼聲一陣陣響起,哨聲吹響,新一輪的角逐開始。 方云準備充分,特地帶了單反,鏡頭對著球場上一群穿著幾種不同顏色籃球服的男生,逐漸移動。 直到對準,聚焦到那一道熟悉的身影。 男生穿著火紅色球衣,熟練運球,飛快地跑過,氣質(zhì)肆意張揚。 啊,我找到了找到了! 她一時激動,拽著阮昭手臂搖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