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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繁花落盡春欲暮(H)在線閱讀 - 第十九章 舊時(H)

第十九章 舊時(H)

    

第十九章 舊時(H)



    沒有人知道,蒼穹之下的宿命交錯在漫長歲月中的哪一點,就如同十年前無人知曉,那如繁花開遍山野的情愫背后,是命運離散而無可追尋的背影。她身體里的每一寸軟rou都細膩如同暖玉,柔軟如春日晴空萬里逐散的云朵,在他一路撥轉探尋的指尖起伏收緊,逐漸開始顫抖。

    在那一刻來臨之前,她不知道情欲的邊界可以被推到如此之遠。而那不過是兩根手指而已。

    何世庭低喘著問:寶姿,你快活嗎?

    額角滲出的薄汗打濕了頭發(fā),春意漫上眼角,脂粉不施的素顏竟也有一種妖嬈誘人的美艷。洶涌而起的欲望早已昂揚勃發(fā),被她溫熱柔軟的手握在掌心,頓時泌出一縷清液。

    寶姿扭動著身體咬住他的耳朵,密密喘息的熱氣將那清冷的耳廓染得泛紅。她只是遲疑著將圓潤的乳在他胸前輾轉著擦過,任情欲的火一路失控地燃去,所過之處姹紫嫣紅開遍。

    誰還記得那一如揚州舊夢的心動?這些年何世庭身邊多少知己紅粉來了又去,而她在萬里之外的南法看玫瑰園中的花開了又落,漸漸連偶爾在華語新聞臺里聽見他的名字都覺得難以追憶。

    客房的床單是致密而厚重的埃及棉,寶姿伏在那珍珠白的面料上一寸一寸地舒展開了身體,最敏感的那一處禁不起半點觸碰,偏偏在這低伏的姿式里被一遍又一遍地碾過。

    無盡春潮落了又起,遲遲不退的高燒讓身體盡處敏感到了極點,每一次的退出與深入都再度貫穿能夠承受的極限,紛亂思緒被無限推遠,推遠,終于那扭動的腰肢也被一雙有力的手緊緊按住,旋即下一次撞擊重重而來,寶姿退無可退,在排山倒海而來的頂入里抽搐著泄下滾滾熱液。

    而他竟無動于衷。

    許氏因為下午泄過一次,何世庭此刻鎮(zhèn)定持久得驚人,潑天浪潮中翻滾的身體永遠理不清愛與欲的區(qū)別,他顧不得她的顫抖,只是越來越激烈地抽送著,沉重的喘息聲一路無可抗拒地去到盡頭。

    寶姿萬分綿長的呻吟里竟像是有一絲痛楚,只有最熟悉親密的愛侶才聽得出那分明是情欲煎熬到了極處的難耐。她在愛欲的懸崖邊緣軟弱到了極點,在他無有一刻止歇的撞擊中開口求饒:世庭,我不行了

    他問:想慢一點,還是輕一點?

    健壯熾熱的身體驀然壓在她的背上,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唇替她省去了所有回答。何世庭的聲音低沉而沙啞,無比溫柔,格外薄情:別怕,你受得住。

    這一生有何許長,春情迷亂的夜大概也不過只是一瞬。可一生又能有幾許快活,誰能行走世間,永遠這般肆意任性。何世庭從來不曾費心去記住那些如花似玉的笑容,直到那晚她在許家老宅的書房里抬起頭來,他才忽然意識到,十年間所有的容顏千百個表情都在重復同一種眉眼的輪廓。

    原來根本不必記得,因為始終無法忘記。

    炙熱粗脹的性器究竟在身體的盡處糾纏了多久,汗水打濕了長發(fā),四肢百骸都被跌宕起伏的蝕骨快意碾壓過數(shù)次。寶姿癱軟在他身下以骨血銘記住他一次又一次的深頂反復烙印的痕跡,guntang的情欲高潮滌蕩盡所有只身留在這人世的孤獨。她只記得他狠狠咬住了她頸側脈博附近的肌膚,在每一次重重撞入的同時重復著要她記?。耗氵€有我。

    她在又一波洶涌襲來的快感與痛意中模糊了眼眶,早已忘記人生長路此刻已行至何處。喜悅與悲傷都不如那一個溫暖堅實的胸膛容易讓人記得。何世庭每每到了最后總是格外溫存,雙手捧著她的臉,一雙深不可測的黑眸如同在凝視一件絕世的珍寶。

    半床月光,一室合歡。

    理智早已在潑天的情熱中滾落至萬劫不復的愛欲深淵,可是沒有嫉妒就算不得心動。有人舉案齊眉也終究意難平,她與世庭之間的每一刻歡愉卻都是從往昔荒蕪的光陰里偷竊而來。

    今夜的月色昏黃似長久別離之后的重逢,照在人的臉上有一種暖意融融的迷惘。高潮碾過身體不過只在一瞬,余韻回轉卻綿長,她伏在他的胸前轉臉去看那月光,月色下流水庭院猶在,連院中的花木都未曾老。

    風流漂泊的都是命。

    起伏的胸膛肌rou緊實,觸手guntang。她出了滿身的汗,高熱漸漸退去,此刻反而覺得指尖微冷。那強勁的心跳有一種令人心安的力量,她俯下身去聽,稍一動作,不盡的白濁混著花液,轉眼便流遍了腿心。

    何世庭也覺得今夜這圓月格外纏綿。云跡雨蹤如浮生一夢,此刻軟玉溫香在懷,柔軟的身體早已染遍了他的氣息。月色照在那黑發(fā)上繾綣如云,她微微喘息著轉回臉來,眉黛深淺都在他的心頭。

    他心里驀然一動,忽然摟住她壓在身下:別動,讓我抱一會。

    這月色像極了十年前初見的那夜,那少女精致的側臉似空花水月,回眸望著那燈火通明的劇院,眼中分明有三分惆悵,卻忽然一笑。二十歲的自己如同蠱惑般地走上前去,為那一個笑容幾乎耗盡了半生意氣。

    天高海闊是再難奢求的自由,為情為仇都足以把人牢牢困住。她沒有奢求什么,是他心甘情愿。一條長路到此貌似已不知該向何處去,可她知道,他也知道。赤裸的身體忍不住再度糾纏在一起,何世庭抱起她去里間的浴室里擰開龍頭,試過水溫才將她慢慢放下。

    浸在水波中的柔軟身體遍布紅痕,像在暮春花叢中滾過一遍,格外醉人。她靠在他的頸窩里呼吸均勻,仿佛已經(jīng)睡了。龍頭里豐沛的水流聲聲急促如盛夏的驟雨,溫熱的水越?jīng)]越高,浴室里水意彌漫,更讓人有種忘記今夕何夕的感慨。

    他有些疲倦地合上了眼睛。不知過了多久,一雙胳膊慢慢地圈住他的腰,他嗯了一聲攬住她的肩膀,怕她滑入水中。龍頭也被他順手擰上,室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柔而淺的呼吸落在頸側,每一點柔情都像是櫻花溫柔的香氣,不濃烈,只是讓人念念不忘,一場春雨過后便再也無可尋覓。

    寶姿輕聲問:世庭,你想她嗎?

    何世庭怔了一怔,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問的是自己早已過世的母親。細微如線的一絲哀傷與溫婉如初的暖意在心口轉了一轉,終于如同落花隨水流一路逝去,他掬一捧水淋在她的肩膀,貪戀地摸一摸那一身細膩的皮膚,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小的時候想。現(xiàn)在不大會了。

    母親是因為心臟病發(fā)作在夜里突然去世的,那一年他剛滿十四歲。半大的少年應對不了這般猝不及防的別離,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他不愿意想起母親,因為不知道該如何說再見。

    父親一直將他帶在身邊,告訴他不能哭,因為他是何氏的長子,肩上的責任高過一切。十六歲生日時,父親把老宅保險柜的鑰匙交給他,開始手把手地將生意一件一件講給他聽。

    他在二十一歲那年正式入主何氏,意氣風發(fā)之時才終于能坦然面對母親的照片,以為所有的遺憾都能被漫長的歲月諒解。

    直到再次失去她。

    寶姿沉默了許久,忽然直起身來趴在浴缸邊緣,仿佛夢囈般地喃喃道:媽咪走之前,對我說抱歉。

    何世庭聽說過那則秘辛。當年許德宣的那個情婦小產(chǎn),有流言暗示是檳城林家的授意。許德宣素來鐘愛這個女兒,即便有了兒子,也不見得會虧待她。林錦華妝奩豐厚,寶姿原本一生衣食無憂,是她母親不甘心,一定要這個女兒承襲許家的家業(yè)。

    水汽漫在臉上,像雨又像淚,可她是再也沒有淚了。母親去的那天大雪壓彎了樹枝,她走出門去,鎮(zhèn)定地把母親一直壓在枕下的吊墜遞給立在廊下的父親:Mommy   said   she   loves   you,   always   has,   always   will.

    父親將那吊墜緊緊地攥在手里,始終說不出話來。近三十載的歲月在眼前倏忽而過,大雪須臾便落了滿肩。倫敦細雨中開始的一切,最終在瑞士漫天飛雪中結束。

    何世庭將她拉回懷里,慢慢地攏起那一頭被水打濕的長發(fā)。他在她耳邊低聲道:如今你也有得選......只要你愿意,做什么都可以。

    喜悅悲傷都十分地耗費力氣,她此刻困倦得厲害。高熱退去后的身體像是無端輕了幾分,靠著他guntang的胸膛,竟也漸漸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