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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宗忱難得起晚了,睡了個飽精神也足了很多,以至于坐在辦公室里聽文詩詩絮叨也沒那么煩躁了。 欸,公司打算在日本收購林氏集團欸。 宗忱捏了捏太陽xue,隨口應她,嗯,關你屁事呢。 誒不是。文詩詩湊近他辦公桌,那到時候你會不會過去工作啊,我跟你一起?日本溫泉很好泡的。 然后陸則推開辦公室聽見的就是這句,宗忱正梗住考慮怎么說的時候,文詩詩倒是主動站起身離開了。 我沒有要和她泡溫泉。宗忱雙手舉投降狀。 陸則掃了他一眼,你有病是吧。接著把手上東西遞給他,是個工作牌,陳卿已經(jīng)過來了,你...是讓她跟我辦公室,還是過來跟你。 宗忱接過,盯著那證件照看了兩眼,當然跟你,正經(jīng)工作好吧。 最好是。陸則扁了扁嘴,那我等會兒帶她轉一下。 嗯。在陸則走出去前又把人喊住,那個...咳...給她買巧克力那個。 - 陸特助又帶新人啦。公司一樓吧臺的職員看著陸則走近,熱切的和他搭話。 嗯。陸則把法人卡拿出來,公關新來了一個。然后看著職員沒等他說話就端上來的套餐,陸則余光瞥了眼身側的陳卿,略顯尷尬的說,這個給我打包吧,再拿個巧克力的。 倆人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這個點休息區(qū)人并不多,大部分都是等待客戶間隙的職員。 吃吧,邊吃邊說吧。陸則把托盤往她那側推了推,這個是公司福利,每個月五次免費,就用你的工作牌刷就可以。 其實就是慣例的一套入職說明,再加上陸則的個人情緒,讓這場對話更公事公辦了一些,等把員工福祉都說清后,陸則作勢就要起身,差不多就這樣,工資假期之類的...我也不清楚宗董事長的意思,您應該知道,我就不多說了,明天才是正式上班,您可以再自己轉一轉。 話說完卻在走出兩步后被喊住。 陸則。陳卿捧著熱飲似乎有些猶豫,但眼里的躊躇只有幾秒,很快就堅定地指向陸則身旁的墻上,他們說那個APP是你做的。 公司一樓這個休息區(qū),平時就用來接待新入職的,所以墻壁上都會掛一些能彰顯公司優(yōu)秀的內(nèi)容,而眾多的展示框,陸則不用回頭,就知道她說的是什么。 大家都不是三四歲的小孩,沒必要玩哄騙那一套,可陸則打心眼就反感陳卿明知故問這一句。 陳老師。陸則重新坐回位置,抱著手臂靠在椅背上,以一種談判里拒絕的姿態(tài)看著陳卿,我喊您陳老師可以嗎?畢竟我最開始認識您就是陳老師,還是說您更希望我喊陳姨或者其他? 陳卿無視了他話里譏諷,身體前傾帶些渴求的問,是宗忱做的吧。 怎么說?陸則倒是對她這話里的不確定有些好奇。 我在他車上之前看到了那個APP的掛件。 你在期待什么陳老師?陸則笑了下,攤了攤手,好奇你就去問宗忱,然后再耍他一次。 我只是想知道。陳卿話里裹了些落寞。 知道了然后呢?如果是又怎樣,如果不是又怎樣?陸則臉色笑意褪盡,冷著眼看她,不是您就再找個人結婚,然后再來玩他嗎? 不遠處的新職工們在成群的竊竊私語,熱鬧的表達入職快樂的欣喜,沒人注意到角落里兩人對峙的冷冰。 女人低著頭,神色有些尷尬,像是在這場對話里占了下風,可對面坐著的男人表情緊繃,卻也不像獲勝的那一方。 元旦快到了。陸則看著落地窗外的喜迎新春突然開口。 嗯。陳卿本以為對話已經(jīng)結束,結果他這冷不丁的話讓她也跟著看向室外。 元旦的時候宗忱不會回老宅。陸則并沒有看向陳卿,而是盯著外面車水馬龍,春節(jié),元宵,清明,建黨,這些中國節(jié),有一個算一個,宗忱都不會回老宅,因為我家那老爺子,啊...就是宗忱他外公,都會罵罵咧咧的逼著他回家吃飯。 但他不是從小就在我家過年的。陸則回過頭,陳老師也是北方人,您知道的,按規(guī)矩新年一定要在父親家那邊過的,初二才是回母親家。 話說到這兒,陸則停了下,但陳卿卻覺得他并不是在等她的回應。 果然陸則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錯開眼神復又開口,可宗忱十二歲...還是十三歲來著,我記不清了,反正就是城西立交橋剛建好的那年,他差點在自己家門口凍死,是我家老爺子去宗家的時候撿到他才救回來的。 那天宗忱死活都不進家門,是因為他爸第一次給他找了個后媽來家里過年,老爺子那天去,其實本來也是給自己家閨女抱不平的,但看見外孫那樣子,就覺得算了。 陸則語速不急不緩的說著話,像是在專門說給陳卿聽,又好像只是在講個故事。 初中畢業(yè)那年,我們學校畢業(yè)春游的地兒正好是我姑姑出車禍的地方,我一個扭頭沒注意,再回過神,就見宗忱那傻逼站在個馬路中間,對著個裝滿鋼筋的貨車直挺挺的一動不動。陸則突然低頭笑了幾聲,是那種真的講到好笑段子的笑聲,我他媽當時膽都要嚇破了,沖過去把人撲倒路邊后,才發(fā)現(xiàn),那貨車就是開了個遠光燈在那兒停車,cao,我他媽的白演了出英雄救英雄。 陸則盯著陳卿,像小丑那樣帶著詭異的笑問她,但是陳老師你信嗎?他根本不知道那車其實沒發(fā)動,他是真的想死。 陸則問完也沒等陳卿回,又回到冷淡的表情接著說,我姑姑是喜歡西方節(jié)日的,總是會給我們準備禮物,或者寫些小紙條,一開始沒人發(fā)現(xiàn)宗忱在乎這一點,是詩詩那憨貨翻出了宗忱臥室的禮物箱,于是之后的節(jié)日都是她在給宗忱準備禮物。 所以你當年遇見宗忱的時候,已經(jīng)是我們多少人費了多少力才拽回正常生活的,然后你一腳又給他踹回谷底。 陸則擰著眉,似乎準備給這段莫名其妙開始的傾訴下了結語,所以你還真挺惡心的,陳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