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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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該是高高興興一家人吃團(tuán)圓飯的周末,鬧作一團(tuán),最后凌波和文軒都進(jìn)了醫(yī)院。 凌波拍了片子,身體發(fā)起了低燒,受了太大刺激才昏了過去。 文軒外傷不重,吐那一口血,是應(yīng)激性潰瘍。 當(dāng)然,他也不是瓷娃娃,一頓打和凌波的刺激也不至于讓他輕易吐血。 只是最近工作趕著做,他忙于應(yīng)酬,飲食不規(guī)律,本身也有胃潰瘍的基礎(chǔ)病癥。才會吐那一口血。 一個周末,一家人疲憊不堪。 凌波為了佐證自己說的話,特意給左宸打了電話。 左宸,我想好了,我們結(jié)婚吧。 正在和母親商議年會怎么辦的左宸,激動的險些從椅子上摔下去。 凌哥,你認(rèn)真的嗎? 愛信不信,我在醫(yī)院,答應(yīng)了你就來看我,來見家長。 雖然醫(yī)生說沒什么大礙,凌波的頭還是有些暈,倚在病床上直犯惡心。 唉,我去我去。凌哥你等等我啊。 左宸臉上的笑意似春日花團(tuán)錦簇,鶯飛蝶舞的。 看的左宸mama直惡心,左宸,聽話,把你臉上的笑收一下。 媽,我要翹班。 扣你工資信不信? 凌波喊我去見家長,去了就能把婚事定下來了...... 趕緊去!錢夠不夠?這是我的卡,拿去刷。開車了沒?要不我把我的車鑰匙給你?去見家長是不是要送禮物,我在銀行的保險柜還存了一套珠寶,要不要我取出來當(dāng)見面禮? 左宸:......那倒也不必...... 左宸提著大包小包的去了醫(yī)院。 文家父母也知道左宸是凌波的高中同學(xué),之前也只是把他當(dāng)凌波同學(xué)對待,一提及婚事,兩個人都慎重了起來,恨不能把左宸家族譜都問一遍。 左宸雖然心里緊張的一批,但是面上穩(wěn)如老狗,張弛有度的一一回答了。 文家父母對他很是滿意。 也希望他和凌波好好的...... 叔叔阿姨,那沒什么事的話,我先帶凌波回去了,給你們添麻煩了。改天兩家人再一起吃飯。 左宸起身和文家父母道別,走到病床邊,把凌波打橫抱起。 文mama聽著左宸的話,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什么叫凌波給家里添麻煩了呢? 明明凌波是自家孩子,左宸怎么就拿出了男主人的姿態(tài),把他們當(dāng)凌波的外人呢? 等等...... 文mama出聲阻止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意到她身上。 凌波發(fā)燒了,開完藥再走。 文mama說了這么一句,被池晴那么一鬧,文mama甚至都不敢再有私心去留凌波...... 造孽啊...... 不礙事,最近一直在發(fā)燒,家里的藥還沒吃完。 凌波還在頭暈,靠在左宸胸前,沖文mama笑了笑。 叔叔、阿姨......那我走了。 嘴唇還有些蒼白,整個人瘦了一圈,虛弱的像是春風(fēng)里快要消散枝頭的櫻花。 文mama眼眶又有些熱,快步上前拉住了凌波的手。 凌波,你還會回家的吧?還會回來看阿姨的吧? 凌波心頭一顫,文mama小心翼翼的神情和語氣,讓凌波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之前的苦苦隱瞞,也不過是想要自己扛下所有,避開這樣的場景。 可還是失敗了。 對文軒的恨不徹底,也不過是因?yàn)槲募业酿B(yǎng)育恩情。 人的感情復(fù)雜如斯,哪有界限分明的愛與恨。 凌波點(diǎn)了點(diǎn)頭,嘴唇動了動。 等我病好了,就回家去看您,一起吃飯。 誒,好,阿姨做你喜歡吃的等著你。 文mama松開了手,一低頭,眼淚掉了下來。 這世上的痛苦從來如此,哪怕心疼的要死,也無法去幫受苦的人分擔(dān)一絲一毫。 而無能為力,也是一種痛苦。 不過是一次出院分開,卻有了生離死別的氛圍。 像是西王母為了分開牛郎織女時用天梭畫出的那一道銀河,平日里隱藏在厚厚的云層下。 現(xiàn)如今,強(qiáng)行撥開云霧后,赤裸裸的橫亙在所有人之間,跨不過去的。 不可逾越,也不可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