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
厭
夏日的天很燥。柳葉蔫蔫地垂下頭去,妄圖避開烈日的侵襲。街道上卻熙熙攘攘、人聲鼎沸。 張朝歡此刻感受不到一絲世間的溫存。他一直都待在冰冷潮濕的地下倉庫里,不見天日。 他從出生以來就被賣去了賭場,老板娘湊合養(yǎng)著他,在他十四歲那年就將他高價轉(zhuǎn)手給了一個富商。能有什么好事?想必是被當做床上的玩物供人享樂,一生無法解脫。不,還不一定能不能活著走出房間。要知道,越是那些富家子弟,就越有些奇yin技巧。 小狗,過來。一旁有一個戴著墨鏡的三十歲上下的男子,身上盡是名牌款式的服裝掛飾。此刻他沖癱在地上一絲不掛的張朝歡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過去。 張朝歡深吸一口氣,存了點力氣,強撐著滿是傷痕的軀體,半死不活地爬了過去。血rou模糊的身體所經(jīng)之地,留下了清晰暗紅的血色。 他終于爬到富商的面前,就被一腳踩住了頭。富商不耐煩地嘖了一聲,道:我花高價就買了這么個不經(jīng)用的東西? 說罷,他挪開了腳,拽著張朝歡的頭發(fā)把他提領(lǐng)起來。端詳著被踩出幾道紅印的白皙的臉,富商的臉上露出了滿足的yin笑。 張朝歡隱去眼底的抗拒,露出綿羊般溫馴的神情。他張了張嘴,發(fā)出了有些嘶啞的聲音:主人,我會努力的。毫無任何情緒,卻因虛弱的沙啞而染上不明的情欲。 富商不再多說,粗暴地拖起張朝歡,用手摸了摸他臉上的血,露出了一副冷淡的的清秀面龐。這份冷淡,其實是出自于對世界的絕望。 富商咂咂嘴,不滿道:什么表情,快給我笑。他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不懷好意地笑道:說:主人快艸我,母狗天生yin賤。 張朝歡呼吸一滯,一種令人窒息的情緒由小腹蔓延到心口,一時間令人癲狂。 這就是悲傷。 果然嗎,面對侮辱性的語言,還會有悲傷這種情緒啊。這是因為還未麻木,還有挽救的機會。 他眨了眨酸澀的眼睛,淚腺再也分泌不出一滴淚水。 可是哭又有什么用呢? 張朝歡咧了咧嘴,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更襯得他蒼白虛弱。 然而曲折的聲線卻格外撩人:主人快艸我母狗天生yin賤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兩個字竟不可察覺地帶上了哭腔。 富商這會徹底滿意了,他憐愛地摸了摸張朝歡的頭,卻突然又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張朝歡太虛弱了,以至于這么一下便摔倒在了地上。富商彎下身子,掰開他的腿,粗大的性器毫不留情地貫穿了瘦弱的身軀。 張朝歡的喉嚨像是被刀割一樣,發(fā)不出一點聲音,只能以細碎的喘息聲代替呻吟??稍绞沁@樣,施暴者就越是興奮。 紅腫的xue口受到了粗暴地對待,顯得更加嬌嫩勾人。富商用手卡住他的腰,在蒼白的腰上掐出了一道道清晰地紅印??筛簧毯敛粦z憫,不給他留喘息的時間,一下又一下地抽插著。 張朝歡仰起頭,艱難地呼吸著帶著霉味的空氣,面目痛苦地扭曲了起來。 終于,一股熱流沖進了他的身體里。他像是被抽去最后一絲力氣,徹底歪在了富商的懷里。 這是讓你記住,沒有主人的同意,小狗不能私自去死。 說罷,富商便不帶一絲溫存地離開了地下倉庫,鎖上了鐵門。 空氣再次沉寂下來,還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啊人生真的好無趣。 沒了所謂主人的看管,張朝歡頓時散漫了起來。他癱倒在地上,任由長發(fā)染上半干的血液。因為過度的疼痛,肢體已經(jīng)失去了知覺,反倒像是一絲安慰。 也許在主人玩膩了的時候,他的命運只有兩條了吧:死在這倉庫里,爛成一具白骨,或是被轉(zhuǎn)賣給其他人,繼續(xù)著黑暗無出路的生活。 然而眼下的情況更偏向于前一種。 富商來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了,甚至有時連送飯都忘記了送,所以他的身體才會一天比一天瘦弱。 之后的十一二天里,富商的仆人只送過五次飯。他也從心善的女仆口中得知,富商有了心儀的人,恰好,那人也十分愛他。那個人是一家企業(yè)的二少爺,生的白嫩可人,也懂得人情世故,難免會令人心動。但他一點也不羨慕這個看似人生圓滿的二少爺,因為他愛上了一個殘忍陰暗的人至少在他看來是這樣的。 可是他又有什么資格去憐憫別人呢? 都是被上帝欺騙的人罷了,弱小無助,令人發(fā)笑。 突然,張朝歡瞪大了雙眼,發(fā)出了古怪滲人的笑聲。 他好恨啊,恨這個世界,恨他的父母,恨一切比他幸福的事物。他活在黑暗,也永遠只能局限在黑暗,并且他不知道自己出去后人們會怎樣對待他。他感覺這個世界充滿惡意,所有人對待一個年僅十六歲的孩子只會使用最暴虐的手段。他恨啊,因為他不幸、墮落、沉溺在下等的性欲中,沉沉浮浮,暗無天日。他唾棄惡心的自己,也唾棄這幅骯臟的皮囊。 發(fā)育不良而瘦小的軀體承受不住過大的精神折磨,他顫抖著,感覺自己快要暈過去了。 也許低賤的污泥就是這樣,毫無自己的選擇權(quán)。呵,在這個法治的時代,他甚至連選擇自己生死的機會都沒有。 就這樣渾渾噩噩過去了一段時間,張朝歡已經(jīng)平靜的面對了死亡。他所期望的是,能讓他死得稍微舒服點,至少不是餓死。僅此而已。 可他將迎接的不是死亡。 不久后,富商又一次出現(xiàn)在了狹窄的地下倉庫。離得遠遠的,張朝歡就聽到了說笑交談的聲音。 我家的這只小狗,長得可俊俏了。最重要的是特別聽話!沒有我的允許啊,從來沒有擅自做過什么,保準讓您滿意!富商滿臉堆笑看著面前的少年。 少年闊氣地擺了擺手,富商看到這個動作心里一緊,以為他不同意。就在他又要張口挽留時,沒有想到少年卻忽然仰著頭笑道:說價錢吧! 富商一喜,搓手果斷道:和原來商量好的一樣,一百五十萬。 張朝歡一聽,覺得這個場景莫名有些熟悉。 隨著他們兩個聊的話題越來越露骨不堪,他猛然發(fā)覺,這和賭場老板與富商交易的那段記憶重合了。 又要被轉(zhuǎn)手了嗎?他默默想到。 張朝歡沒有受過教育,對金錢沒什么概念,只是隱約覺得自己這條賤命倒還不便宜。 少年清脆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聲音有些縹緲:一百五十萬啊可別讓我失望。 富商道:嘖,他的身子可是什么都能承受得了的。 他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湊了過去:以前有次玩得太過,本以為他快不行了。但是沒想到啊,過了幾天又活蹦亂跳的了,絕對不愁花樣。 少年看起來很滿意,走到張朝歡身邊,彎下身子摸了摸他的頭:以后啊,我就是你的新主人了。 張朝歡一聽,看著這個比他小不少的孩子,毫不帶任何情感地笑了笑,神色麻木。 謝謝主人 驢唇不對馬嘴的回答逗樂了少年,他問富商要來了幾件衣服套在朝歡的身上,順便又找了個項圈給他戴上。 張朝歡厭惡這種被束縛的感覺,但也不好說什么。他有什么權(quán)利去拒絕呢?呵。 厭倦了啊,被當做最低下的寵物豢養(yǎng)著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