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三)
(三) 酒的度數(shù)雖然不高,但程曉冰還是有了些醉意。 她舉杯喝下杯中最后一點酒,眼神漸漸迷蒙。 鄭望志是酒場??停@種程度對他來說小意思。 他看見程曉冰又有要醉的趨勢,趕緊奪走了她正要倒酒的杯子放到一旁。 程曉冰不滿地嘟著嘴要伸手去搶,你干嘛呀? 鄭望志跳起來躲開她,你可別醉倒了,最后受苦的還是我,我夠慘的了。 程曉冰還沒有完全醉,乖乖地坐了回去,哦,那我不喝了。 鄭望志這才安心地坐回去。 一時間兩人沉默下來,氣氛有些沉悶,鄭望志又覺得心里難受,沒話找話,你那個前男友...怎么回事?他甩了你 ? 程曉冰沉默地玩手指。 鄭望志覺得自己好像問錯了話,他罕見的不好意思了起來,剛想出聲換個話題,就聽到那邊悶悶的回答。 嗯...他劈腿了... 原來是校園常見戀愛故事,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他也不太會安慰別人,于是選擇默默繼續(xù)喝酒。 可是那邊居然傳來了小聲的啜泣。 鄭望志就看不得女生哭,尤其是漂亮女生。 但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安慰,于是他湊近了她,把低著頭抽泣的她攬到懷里,輕輕撫著她的背。 程曉冰還是有點醉了,也可能是真的很難過,不那么害羞了,順勢靠在他懷里,抓著他胸前的衣服小聲地哭。 鄭望志看她手指攥得發(fā)白,柔聲說:就我們倆,不用忍著,大聲哭出來吧,不會笑話你的。 懷里的人哽咽著搖頭。 鄭望志覺得這個人真的是犟,雖然表面看起來挺柔弱的。 他低頭看她,她濃密的頭發(fā)擋住了臉,只能看到她在微微顫抖。 不知怎的,鄭望志忽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曾經(jīng)也有一個女人,這樣展示給他過她的柔軟。 他心里發(fā)悶,鬼使神差地開始自顧自說話:以前有個女生,也這樣趴在我懷里哭。 他也不管程曉冰有沒有在聽,也許他只是想說給自己聽。 她很像你,但也不像你。她可從來不會害羞,也聰明得很,不會輕易地上當,更不會被人套話。 我們認識了很久,無論是吵架,還是鬧分手,她從來沒在我面前哭過。 我剛開始工作的時候,有很多事都不會,不熟悉,我又要強,于是天天起早貪黑,努力去學。 然后有一天,我因為疲勞駕駛,開著車睡著了,就在上班的路上,出了車禍。 "不過所幸沒有什么大傷。當時我躺在醫(yī)院里等著檢查結果出來,然后看到她沖進來,然后就抱著我哭,哭得昏天黑地的,比你動靜大多了,差點昏過去。" 他不覺間語氣輕松了起來。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她哭,她哭得那么傷心,仿佛她的天都塌了。 然而他語氣漸漸悲傷了起來,那時我們是彼此世界的天。 他沉湎于過去的回憶,忘記了說話。 然后呢? 帶著nongnong的鼻音,程曉冰抬起臉來問他。 嗯?鄭望志被她拉出回憶,低頭看她。 她已經(jīng)不哭了,但是眼睛通紅,有點發(fā)腫,她睜著這雙充滿好奇的大眼睛,詢問他故事的后續(xù)。 鄭望志看她素凈的臉上都是淚水,粘連著雜亂的頭發(fā)絲,伸手用手指一點點把頭發(fā)撥到旁邊。 然后啊... 他頓了頓,然后說,然后我覺得我們根本走不到最后了。 程曉冰被這個轉折弄的一頭霧水,但她也不好意思刨根問底,于是小聲地說了句哦。 鄭望志看著她的臉,有些恍惚,手上撥頭發(fā)的動作就停了下來。 程曉冰才發(fā)現(xiàn)自己趴在別人懷里,鄭望志的手還停留在自己的臉上。 她瞬間感覺自己的臉燒了起來,也不好意思使勁掙脫開,就輕輕地拉了下他的衣角。 鄭望志回過神來,看她不安地扭動,他發(fā)現(xiàn)這個姿勢要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但他不想放開。 他感覺到身體里有一股沖動在叫囂,就仿佛自己還在上學時和另一個人在一起時的沖動。 這種沖動,叫愛嗎?還是叫喜歡?還是什么都不是,只是一種激情? 他當時不懂,現(xiàn)在也不懂。 他決定犯下錯誤,在心里和自己打賭。 他用手覆上她的臉,和她對視,溫柔地擦去她臉上的淚痕。 然后他低頭,在她驚訝的目光中吻她。 程曉冰愣了一下沒有反應,一瞬間就讓他有機可乘,撬開她的齒去尋她的舌。 鄭望志看她沒有反抗的動作,于是將另一只手也攀附上了她的背,緊緊地把她抱向自己。 程曉冰雙手隔在兩人中間,象征性地推了他幾下,但他不為所動。 鄭望志勾著她的舌追逐、吮吸,雙手在她背后輕撫。 程曉冰只覺得酒勁上了頭,腦袋昏昏沉沉的,身體也不受自己控制地發(fā)軟沒勁。 她的雙手慢慢地放了下來,落在鄭望志的腰間。 所有的感官都消失了,只剩下唇舌的繾綣纏綿。 鄭望志的舌在她的口腔翻江倒海,貪婪地把唇齒間果酒的清甜搜刮的一干二凈,卻也不滿足,又退出,輕咬她的唇。 程曉冰憋了許久的一口氣就這樣幽幽的吐了出來,嗯...出口卻成了無法言說的嬌媚。 她已經(jīng)全身癱軟,整個人如同被抽了筋骨,軟塌塌地靠著鄭望志。 鄭望志的唇放開她,把她暈乎乎的腦袋按在自己肩頭,在她耳邊輕笑:接個吻有這么累嗎? 程曉冰頭暈的不行,也不知道是因為酒勁真的上來了,還是因為耳邊這個人剛才的放肆。 她想出聲反駁,但什么也說不出來,只是不停地伏在鄭望志肩頭喘息,像是溺水之人好不容易浮了上來,貪婪地汲取著空氣中的氧分。 熱吻之后應該做些什么才能收場?鄭望志再清楚不過。 不過他不確定身上這個已經(jīng)化成一灘水的人清不清楚。 于是他沖她低聲說話,嗓音帶上了不同于往日的沙啞,我覺得在這里不太好,要去酒店嗎? 程曉冰平日就覺得他的聲音好聽,現(xiàn)在這極盡溫柔的聲音傳入她耳中,就如同給她灌了一杯烈酒,讓她幾乎昏過去。 他的呼吸噴灑在耳畔,氣息灼熱guntang,她整個人仿佛是在沸水中掙扎。 她太難受了,只想趕緊離開這里,來不及深思他話中的含義,輕輕點頭,說了聲嗯。 鄭望志得意的笑,看來自己賭贏了。 但他也清楚地知道,這一步踏出去,就是粉身碎骨。 過往的一切回憶都會被碾成齏粉,他和另一個女人精心構筑的未來也會化為泡沫。 鄭望志給朋友發(fā)了個微信讓幫忙在附近訂個房間,然后橫抱起程曉冰,利落地轉身離開。 程曉冰被嚇到了,掙扎著要下來,可是鄭望志抿著唇不出聲,一臉嚴肅,所以她停止了動作。 因為她覺得他是個好人,一個溫柔、成熟、有趣,且不會趁人之危的人,一個和她前男友完全不同的人。 鄭望志以前是個容易沖動的人,可是近年收斂了很多,他很久沒這么沖動地去做一件事了。 他把程曉冰輕放在床上,自己脫了外套要上去。 程曉冰扶著床坐起來,有些抗拒地看著他。 鄭望志停下動作,沖她咧嘴笑,不是吧,這位小姑娘,是你自己答應的,你也知道會發(fā)生什么吧?別把人火撩起來了然后跑了,我會很難過的。 其實程曉冰真的想跑,她有些后悔了。她迷迷糊糊答應過來,也不過是酒精作祟,還有心底對前男友報復的爽快,可事到臨頭她害怕了。 她弱弱地開口,我只是...想洗個澡。 鄭望志表示理解,程曉冰舒了一口氣,她需要讓自己冷靜冷靜。 這一冷靜就過去了將近半個鐘頭。 外面的鄭望志等得不耐煩了,大聲喊她:喂!你好了沒有?再不出來我就進去了,正好一起洗。 這句話果然有效果,不一會兒門就開了。 程曉冰扭扭捏捏地磨蹭著出來,身上還冒著熱氣,熏得白凈的臉紅撲撲的。 鄭望志伸手過去拉她,程曉冰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猶豫著說:"你也去洗個澡..." 鄭望志同意了,關門前深深地盯著她,說:不要試圖跑了,成年人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程曉冰點頭,讓他趕緊進去。 其實她確實想溜走。 不過正當她想換衣服的時候,手機響了下,是朋友發(fā)來的微信。 鄭望志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她低頭攥著手機,手還在微微發(fā)抖。 他覺得她有點不對勁,向前想詢問。 還沒等到他過去,程曉冰胡亂用手抹了抹臉,把手機放到一邊的桌子上,抬頭看他。 她又哭了。 雖然她哭起來還挺好看的,但是鄭望志還是不太喜歡看她哭。 姑娘坐在床邊,帶著羞怯和鼻音,軟軟的說:你過來吧。 鄭望志忘了剛才想問什么,俯身摟著她的腰吻她。 這次的吻和上次不同,他溫柔了許多,沒那么霸道地掠奪,而是輕柔地撩撥。 四片唇瓣不停地糾纏,又分開,鄭望志帶著她緩緩地躺倒在床上。 兩人都氣喘吁吁。 目光相接,兩人的情緒都叫對方看不懂。 除了情欲,似乎還有別的東西。 但此時已經(jīng)管不了那么多了。 鄭望志的手開始不老實游移,隔著浴袍在她身上四處點火。 程曉冰也緊緊擁著身上不安分的人,緊張又期待地等著他下一步的動作。 鄭望志伸出左手解開衣帶,探進衣服里,覆上她胸前的柔軟。 程曉冰皺眉閉著眼,倒吸了一口涼氣。 屋里空調開得很足,而他的手很熱,卻又有一點冰涼刺激著她的神經(jīng)。 程曉冰喘息著,你...手上什么東西?戒指嗎? 鄭望志停下動作,看著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好刺眼的白色。 他猶豫了一下,然后把戒指摘掉放在一邊。 他俯身在她耳邊柔聲說,好了,這下可以專心了吧。 兩人又吻作一團,程曉冰的手四處摸索,去解開他的浴袍,然后抱著他的腰,雙腿不安分地扭動,去勾他的腿。 鄭望志心下覺得奇怪,怎么洗個澡出來就變了個人? 但他來不及細想,因為程曉冰又在向他索吻,而他從來不拒絕美女的邀約。 他知道自己的心思不純粹。她也知道。 也不知道是誰利用了誰。 但此時二人都感覺很快樂,不只是身體上。 雙方現(xiàn)在只想對方能點一把火,燃了自己,好讓自己的身心,干干凈凈、痛痛快快地燒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