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三路人
第一百章 三路人
兩輛車跟著她,而她的車在最中間,車上除了她就是保鏢。這樣的監(jiān)護下,還能出事那真是奇聞。 涂鉞從澳門飛回來,坐的自家直升機,直接停在涂氏總部大樓天臺。他下機時,一張臉冷得跟十二月的寒潭似的。 覃秘書跟在他身后,低著頭一句話不敢多說。只老實報告手底下人查到的消息:車先是在朝霞路被跟,護著小姐的兩輛車還沒來得及上高速就被來路不明的車輛攔住。小姐坐的那輛車下了外環(huán)后在湖新大道被撞停,對方下了死手,我們的車被撞得很嚴重。坐在前排的保鏢都傷得不輕...... 那小姐呢? 覃秘書默了一下,才小心翼翼開口:小姐...不在車上。 不在車上?涂鉞的臉色rou眼可見的又陰沉三分。 是......覃秘書把手里的平板電腦遞過去,上頭有一段視頻,這是附近的交通監(jiān)控,車被撞后,小姐被人從車里帶出來,到了另一輛車上。 說好聽的是帶,監(jiān)控里,涂笙是被人送車里扛出來,直接丟到一輛黑色林肯里。 她毫無反抗跡象,顯然是撞車后受傷昏迷過去。 畫面被涂鉞定格在她被人從車里扛出來的畫面,車身狹長的白色賓利被撞得面目全非歪停在路邊,穿著沖鋒衣的高壯男人把她抗在肩上。她身上還穿著去年他從巴黎給她買回來的藕荷色薄外衣,腦袋到垂著看不清面容。 小小的一個人,被他視若珍寶的人,隨意的叫人抗在肩上,跟扔什么似的扔到車后座里。 他甚至不知道她傷得重不重,被人帶走后又會受到什么遭遇。 男人緊盯著屏幕,滔天的怒氣醞釀在胸腔中,半晌后沉著聲音問:查到是誰做的了嗎? 覃秘書跟著他多年,眼下也被他的神情嚇得后背冒冷汗。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說了句:還...還在查...... 涂鉞沒講話,垂眸看一眼腕表上的時間,下午三點五十分。 他在澳門登機前接到的消息,澳門離穗城那么近,直升機飛過來半個多小時的事情,能查到這么多東西已經很神速的了。 頂樓的電梯只到總裁辦公室那一層,兩人說話間電梯門打開來,秘書室的人齊齊候在外面,恭恭敬敬的垂下腦袋不敢過多開口。 涂鉞半分目光都不給他們,進了辦公室后將領帶扯下甩到辦公桌上。他雙手按著純黑的辦公桌面,冷著臉對覃秘書講:既然是綁架,那就肯定有所求。要是在對方主動來電要價碼之前,你還沒查到是什么人做的,明天就不要來上班了。 秘書室的人都跟在兩人后頭,但不敢隨意進他的辦公室。他這樣震怒,沒人敢做聲,過分安靜的空間里,門外的人都聽到他說的那句話。 要是覃秘書都搞不定,那恐怕明天整個秘書室的人要集體失業(yè)。 好在帶走涂笙的那兩輛車車牌清晰,車子駛離的方向甚至不避開主路,相當于完全暴露在監(jiān)控之下。只是到了郊區(qū)才開始走小路,離開一眾監(jiān)控視線。 兩個小時不到,覃秘書就拿到資料,但是回到涂鉞辦公室的時候臉上還是很不好看。 他筆直的站在辦公桌前頭,一點也沒有查到消息后的欣喜,斟酌了兩秒才開口:二爺,事情似乎有些復雜。 復雜? 涂鉞身上的襯衣皺皺巴巴,周身氣場低得沒邊,現在沒有時間發(fā)脾氣,他得耐心的聽下屬報告,你說說看。 嗯,參與到其中的好像有三路人?,F在只查到視頻里帶走小姐的,是白家人。 白家,涂鉞二叔的太太就姓白。家里做賭場生意,手底下有幾個亡命徒很正常,直接撞停車輛這種事自然干得出來。 如果事情查到這里就簡單得多,無非是綁架涂笙來要挾他救他那眼看就要入獄二叔。就算他們手里有亡命徒,也不敢真的把涂笙怎么樣。 但是覃秘書手里拿著一大疊資料,顯然不是這么簡單就講得通的事情。 他把文件擺到涂鉞面前,前兩張是朝霞路上攔人的車,兩輛迷彩車身的路虎。 朝霞路在穗城遠郊,剛出涂家老宅地界的小公路。那里根本沒有監(jiān)控,來往的車輛都很少。還是涂家車上的行車記錄儀拍到幾個模糊的車尾巴,才查到來路。 兩輛路虎顯然比之后的車小心,只是把護著涂笙前后的兩輛車別到路邊,攔住去路就作罷。只是那兩輛路虎也因此晚一步,后頭上了高速沒能追上她的車。 這兩輛路虎是周家的,因為外環(huán)高速的出口比較多,別車之后沒能跟上小姐。覃秘書又將下面幾張資料翻出來,湖新大道那兩輛車,一輛是撞停小姐車的銀灰SUV以及劫人的一輛黑色林肯,都是白家的車子。我們后頭派出去的人,順著白家的車行軌跡找過去,一路到東南郊區(qū)的鷺港鎮(zhèn)。那邊地勢偏僻,全是爛掉的水泥路,附近只有一個廢棄船廠,再往外是未開發(fā)的沙灘。白家的車似乎是被逼停,胡亂停在路邊。 我們的人找到那兩輛車時,發(fā)現兩輛車上都有人,但都被打暈后用麻繩綁住了手腳。 最重要的是,SUV的車身外有彈痕,而且兩輛車的左后車胎是被槍打爆的。 覃秘書說到這里,心中已經閃過萬千不好的念頭。他勉強維持面上的鎮(zhèn)定,細細的翻開鋪在涂鉞辦公桌上的資料。上面全是車輛的照片,有的模糊有的清晰。 很明顯不是同一批人。第三批人甚至沒查到來路,這顯然讓事情陷入無路可走的死胡同。也意味著,這不是一個簡單的綁架案可言。 畢竟他們在一個禁槍國家,而在這樣國家的一線城市出現用彈藥的痕跡,那就不是一般勢力可言。 他不敢抬頭看涂鉞的臉色,默默低頭等他吩咐。 外邊的天已經有日落西山的趨勢,辦公室落地窗外是暖橙的夕陽光,室內的裝飾品被鋪上一層碎金的顏色。 男人堅毅的面容緊繃,目光低垂,定定的看著桌上的A4紙張。他眼中沉沉如墨,碎金的光都照不進去,哪怕照進去也被里頭的暗色吞噬。 像是過了許久,但其實不過幾十秒鐘而已,涂鉞好似冷靜下來,開始分析道:暫時先不管周家,先找人查白家的動態(tài),不,只要是二叔一脈的人,都給我查。再就是持槍的那批人,動用警方的勢力,通過現場留下的槍彈痕跡的方向去查。 是。覃秘書得了吩咐立馬就轉身去辦事,也不在意自己的工作保不保得住了。別說他的工作,這次小姐要是出了大事,不知道多少人的小命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