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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束了和沈默的通話,又約定了見面的時間,曹勛回到病房時,心情都好上不少。病人在床上嚷嚷,嘿,你這小子,說是來看我的,全程板著個臉,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來尋仇的。這會兒倒是開了花了,說吧,誰啊那是? 曹勛坐在病床邊,頗為體貼地給病人拉好被子,定下來以后就帶給你們看。其余幾人互相看了一眼,嘰嘰歪歪地,勛哥,沒定下來你就笑得這么歡暢,等定下來了,你還舍得帶出來嗎? 是啊,勛哥暗中是個情種呢,看上的人恨不得藏著掖著的,生怕被人搶走了。 都是知根知底、在一個院子里長大的兄弟。曹勛的性向他們都知道,完全沒影響到幾個人之間的友情。 GAY怎么了?GAY也不是見著男人就撲的,尤其是長成曹勛這個等級的,多半是別人撲上來。 幾個人嘻嘻哈哈地開了會玩笑,門外就又進來了兩個人。 俞南和林薇。 他們一進來,室內(nèi)的歡騰氣氛就跟按下了終止鍵似的,原本隨意的幾個人,頓時束手束腳。 曹勛沒想到俞南會來,他只是在俞南打電話過來時,隨口提起,并沒想過俞南會來,而且還帶著林薇。 俞南結(jié)婚的時候,在場的幾個人,除了曹勛外,都沒去參加。俞南似乎忘記了他們,這幾位也確實沒把俞南當(dāng)成一伙兄弟。 相反,在一個院子里住的時候,不是曹勛從中斡旋,那幾個人是會讓俞南吃點苦頭的。 少年時期,誰沒點恃強凌弱的劣根性?只不過有些收斂得好,有些直接擴大為霸凌行為。 如果說俞南的到來,只是讓這幾位不太自在,那么俞南帶來的林薇,簡直讓幾個人有奪門而出的尷尬感覺。 從曹勛那里,他們知道俞南那小子混得挺不錯,靠著一張端正斯文的小白臉,娶到了一個正宗白富美,下一步就等著被岳家?guī)е痫w了。 聯(lián)想到俞南小時候,有媽沒爹,偏偏生得白凈秀氣,小姑娘們是見他一次黏糊一次,把小男孩們的嫉妒心都給引發(fā)了出來。 于是,不合伙欺負(fù)他到哭,是不可能的。 說真的,那個年齡的孩子,完全是誰的拳頭大聽誰的。如果沒有曹勛的維護,俞南會落下童年陰影都說不定。 如今,都是三十幾的人了,回想起當(dāng)年的莽撞,再和別人的層次一比對,覺得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這句話,一點沒錯。 不說別的,光是自家這幾個站沒站相坐沒坐樣的,穿著也隨意得很。反觀俞南夫婦,裝扮得體,姿態(tài)優(yōu)雅,一個氣質(zhì)就能把對方比到無地自容。 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俞南當(dāng)然也感覺到了病房里陡然凝固的氣氛,不過他這么多年的職業(yè)生涯不是白過的,當(dāng)即就笑道,不好意思,前段時間忙去了,今天才過來。鄭哥,好些了吧? 作為被探視的對象,鄭勇不能像其他幾個一樣縮在墻角當(dāng)壁花,好多了。謝謝老弟了,還專程來看一趟。 俞南把果籃和鮮花遞給曹勛,人沒有走過去,他不想讓對方更加不自在,那我就放心了。那,你們聊,我就是來看一眼。我先走了。 鄭勇忙說,不多坐會?你看這地兒實在有點窄。這樣,等我出院了,咱哥幾個好好喝一頓。 俞南笑著,好。 不過雙方都心知肚明,這就是一個托詞,給彼此一個臺階。 曹勛把果籃和花放在鄭勇的床頭,我去送送南子。 鄭勇點頭,嗯,勛哥你代表我一下。 曹勛就跟俞南夫婦一起往外走。他們一離開,屋里的氣氛瞬間又活了過來,不過相比剛才,低落了不少。 鄭勇笑罵道,該,誰讓你們當(dāng)初欺負(fù)人家欺負(fù)得那么得意?這下被打擊到了吧? 其中一人苦笑,誰還沒有個不懂事的時候呢? 到了醫(yī)院門口,曹勛就站定,不再往外走了,那你們慢走。下次等鄭勇出院了,我來安排,大家伙聚一聚。 俞南說了聲好,就帶著林薇走向了停車的地方。 不知道是曹勛的聽力好,還是林薇的聲音沒壓制住,不是說就在一個院里住過嗎?你還專門來看,真是的,話都沒說上一句。 曹勛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想了想,又給沈默發(fā)了條信息去,到家了嗎?周末的事,你可別耍賴啊。 幾分鐘后,沈默回復(fù),記住了,啰嗦。 曹勛這才滿意,收起了手機,回了病房。 房里幾個哥們開始斗地主,看見曹勛回來,招呼了一聲,又投入到了激烈的戰(zhàn)斗中去。 鄭勇朝曹勛招了招手,過來坐。 曹勛坐在床邊,怎么了? 鄭勇的眼神很是嚴(yán)肅,你心里,不會還惦記著俞南吧?他可是結(jié)婚了的,再說了,那人現(xiàn)實得很,你看他為自己選的路,走得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你要是對他還有想法,趁早掐了。 他看著曹勛,面前這人,從小就是他挺服氣的一人。別的不說,就說曹勛十七歲那年跟家里邊出柜,曹父把棍子打折了,都沒能讓曹勛服個軟。 父子之間冷戰(zhàn)了幾年,后來因為曹勛的媽生了一場大病,曹勛回去照顧,才慢慢地和他爸解開了心結(jié)。 這人好就好在一心一意,可壞也壞在太一心一意。 作為哥們,鄭勇是真不希望曹勛在這上邊再栽一次。 曹勛伸手給他捻捻被子,放心,我找的是要跟我過一輩子的,合不合適,我心里有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