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極樂夢魘（6）-澀果

    云蕓的神魂是被凍醒的，周身的疼痛被冰冷覆蓋，連體內(nèi)都像被冰水洗刷過，冷到麻木，便只剩下了哆嗦。

    再次醒來，云蕓驚覺自己竟睜開了雙眼。莫非自己真的醒了？如此，是否不必繼續(xù)重歷那些可怖的記憶！

    很快，云蕓失望了，她并非睜開了眼睛，而是眼睛本就是睜著的，并非出自神魂的主觀意識。她就像是一個囚徒，她自己的軀殼是牢房，她被鎖在這牢房中，眼睛不過是兩扇窗，她只能透過它們向外看，卻連眼珠子都別想轉(zhuǎn)動一下。

    她仍囚在自己的回憶中。

    這里不是先前那間座駕內(nèi)的客廳，雖然未曾得見，云蕓知道客廳必不會是眼前模樣：小小一間房，四周灰白的墻壁已然斑駁破損，墻皮片片脫落，如生了苔蘚般令人莫名郁燥，白熾燈冰冷蒼白的光明晃晃籠罩在頭頂，莫名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先前欺侮她的那些壞人已不在了，眼前僅余三人。

    其中兩個是她見過的，在那個學(xué)員任務(wù)中，橫陳著她父母尸身的庭院里。

    他們的名字是泥薹和林瑯，兩個于她而言莫名熟悉卻又全無印象的詞匯。好像還有其他一些，只是，已經(jīng)記不清了。就像課本上那些新詞新字，似曾相識的樣子，認(rèn)得快卻又留不住。

    剩下的那個，相貌平平，通身氣息亦是平常，云蕓可以想見，倘若他開口，聲音必也是平板的，因為，他是老刑。

    閉著眼時，云蕓便能清晰感受老刑散發(fā)的戲謔、陰仄、滿懷惡意的氣息，何況現(xiàn)在，他的眼對牢她的，她的神魂透過這扇窗，看進(jìn)老刑眼底里，其中涌動的惡意不容錯認(rèn)，而且，針對她。

    沒想到的是，老刑竟是那樣年輕，年輕得好似一名少年人，配著通身的平板與內(nèi)里的陰仄，更顯詭譎。

    他們?nèi)讼仁庆o靜看著她，很有一些時候，而后，他們用她懂得的語言討論著她太半無法聽懂的內(nèi)容，不過好在，沒人需要她聽得懂。

    實則，三人遠(yuǎn)沒有他們表現(xiàn)得那樣平靜，至少泥薹再一次壓不住內(nèi)心波瀾，而此次，就連林瑯，也不再是表里如一的無動于衷。

    云蕓的身子不止清洗過，也不止用冰水清洗過，而是泡在浮著冰的池水里，用中空的竹節(jié)疏通著上下甬道，里里外外反反復(fù)復(fù)的徹底清洗。那池子就在云蕓身后，水面上此刻仍可見細(xì)碎的冰渣。

    老刑說，這樣洗起來最是干凈。林瑯只擔(dān)心不要弄得失溫而死才好，否則便太便宜了她。泥薹同樣有此擔(dān)心，卻又忍不住想，就此死去也好，大家也就都解脫了，包括令他痛恨的云蕓。

    事實證明老刑于此道確是行家，池中幾乎沒了氣息的孱弱少女，待撈出水面，四肢大張極盡羞辱意味的懸掛起來，竟慢慢自行緩過了氣。

    是老刑提出要迫她睜眼，據(jù)他說，調(diào)理昏睡的人偶，與jian尸無異。

    睜眼又如何？神魂不在，眼睛睜開與否皆與昏睡無異。

    然而泥薹與林瑯很不必要為此與老刑爭論，隨他高興。

    于是，有了云蕓神魂回復(fù)知覺那刻所見的一幕：三人貌似平靜實則愣然的盯視著她，包括老刑。

    那雙眼，有如山中最純凈的清泉，澄澈，清亮，沁人心脾。

    目映本心，一個新雨空山般的少女，擁有這樣一雙眼，簡直理所應(yīng)當(dāng)，本應(yīng)絕不令人意外，然則，卻實實在在出乎在場三人之意料：有意或無意的一場揭穿，簡簡單單化為烏有。

    不過是層更高桿的偽裝罷了。

    幾乎同時，因著不同的理由，三人心中浮現(xiàn)如出一轍的解釋。

    倒是長了雙好眼。

    只可惜，沒長出一副好心腸。

    約么人皆如是，為惡，也總要找齊理由才好。

    此次，老刑倒也不多廢話。他看起來是少年人模樣，一雙手卻生得大且修長。手指骨節(jié)分明，直入云蕓前xue。

    生得少年模樣的老刑絕非真少年，他的手指長且粗糲，根根仿若枯枝，擦過新近裂傷過的嬌嫩甬道，就像雨巷中送入體內(nèi)的那根帶著倒刺的棍子，帶來冰冷尖銳的疼。

    老刑深深淺淺的淘弄了半天，同時亦不忘時時揉捏前端層層花蕾當(dāng)中的花蒂，然則，待抽回至眼前，搓了搓手指，卻嗤笑道：

    馬陸那小子還真是好面兒，人人以為他把這丫頭cao弄得高潮不斷、泄身不止，還有人問起潮吹，殊不知，這丫頭只怕從頭到尾都是干的。

    只見老刑手上除卻些微潮氣，甚是干凈，半絲粘滑也無。

    泥薹目中劃過一絲疑惑，微蹙了眉，方要開口，不意腕上一緊，便即住了口。

    卻是林瑯上前半步，擋在他與老刑之間，身形遮掩間，捉了他的手腕，作勢向身后帶去。

    林瑯動作隱蔽，卻未逃過老刑余光。老刑倒也直接，開口便問道：

    泥少您不會還是個雛兒吧？

    此刻泥薹早已察覺自己方才不妥之處，面對老刑戲謔的問詢，并不應(yīng)聲，表情淡淡，眼角眉梢再不露半分端倪。他這樣家世地位，漫說根底，最好半點心思都不要透給他人知曉才好，尤其是老刑這樣的老油子。

    只他到底年輕，又打小便是公認(rèn)的天之驕子，不屑虛與委蛇，這一默，便也算認(rèn)下了老刑的推測。

    雖是認(rèn)下了，泥薹也沒有半分忸怩抑或?qū)擂危m慣喜歡扮演紈绔，卻非以紈绔為榜樣，心中自有他的標(biāo)尺，倒也坦蕩。

    林瑯再踏前半步，徹底將泥薹掩在身后，向老刑直言道：

    不要扯這些有的沒的。她這副模樣，于我們計劃必定有礙。你只說，此事是否可行。

    行。怎的不行？不行也行！老刑年少卻平板的面上表情驟然豐富了起來，帶了些得意，帶了些戲謔，更多的則是不懷好意，有我老刑在，必能為她謀個至卑至賤的出身，半點叫不得屈。

    就她這澀果似的身子？

    放心，不出半旬，我必讓她落在眾人眼中便似個真正的yin娃一般。

    少年老刑話音中攜著一絲狡黠，自信滿滿地道。

    宇渡歷一旬百日，半旬雖不算短，好在于泥、林二人計劃無礙。

    你的條件？

    老刑聞言微愣，旋即詫異的看向林瑯，仿佛第一次見到他。

    我不是泥薹，論不起交情，凡事交割清楚心里才踏實。

    老刑笑了，很淡，較之他之前所有陰仄、戲謔、諷刺的笑都要淺淡得多，觸角的弧度幾乎不見，卻又比那之前所有的笑又都多了幾分真意。

    我要這丫頭的初夜。

    這一次，輪到林瑯愣怔了，這身子早已破敗的小東西哪里還有什么初夜？

    親手料理這種男人玩濫了的污糟貨色，在我老刑這里便算不是頭一遭，卻也是極少見的。待這丫頭在我這極樂宮里上了工，但凡任務(wù)中穿的是個處兒，初夜權(quán)都得歸我老刑優(yōu)先處置。如何？

    林瑯不答，轉(zhuǎn)身看向泥薹。

    泥薹從林瑯身后步出，先是不耐地甩了林瑯一記眼刀，轉(zhuǎn)而對老刑道：

    無妨，只你要保證，定不讓她好過。

    自然，我會讓她每個初夜都化作噩夢，恨不能永遠(yuǎn)夾緊了腿兒過日子。

    如此，之后男人們再掰開她兩腿品嘗時，才會更有滋味。

    既如此，我也沒有異議。

    三人一人一句，便即定下老刑對云蕓日后任務(wù)中所有初夜的優(yōu)先權(quán)。

    初夜？聽著三人的話，云蕓想：不過是女孩子的第一次，真的搞不懂，分明是同一檔子事，第一次與后邊許多次，又有什么不同？大約只有男人會在乎？

    事實也確乎如此，當(dāng)男人為自己得到某個少女的第一次而沾沾自喜，若干年后仍拿來回憶體味之時，當(dāng)年的少女只怕早忘了他長得是圓是扁，不過是個笑話。

    只是，云蕓不知，老刑畢竟是老刑，只他愿意，他便有能力將這一權(quán)利化作最可怖的夢魘，生生世世糾纏著她，直如跗骨之蛆，痛徹骨髓。

    作者有話說：為了盡快進(jìn)入快穿情節(jié)，吾要簡化進(jìn)程，以期提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