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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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讓蘇景煜神魂顛倒、讓梁天盛妥協(xié),分出俱樂部會員配額的女人,會是什么樣子的呢? 林曼妮在來到蘇景煜安排的見面地點之前,心中充滿了好奇。聽梁天盛說,這個叫方盈的女人在京市并沒有過多的生活痕跡,像是從天而降,專為了蘇景煜來的。 在郊外的別墅見到方盈的那一刻,她確信了梁天盛的話,這個女人真的滿心滿眼都只有蘇景煜。 因為是對陌生人的測試,她需要悄無聲息的通過潛意識去催眠對方,但無論她用什么方法,方盈的注意力都始終只停留在蘇景煜的身上。 倒是很少見,你把這處房子拿出來見人,幾次嘗試都失敗后,林曼妮就將重點移向了蘇景煜,說起來我們也很久沒見面了,上次還是在你生日的時候。 她湊近到男人的身邊,抬手自然的整理起他領(lǐng)帶上的金屬夾,這個沒有我上次幫你挑的那個好看。 幾乎是下意識的,蘇景煜的視線瞄向了坐在身旁的方盈,果然,她此刻正瞇著眸子,用冷冷的眼神注視著兩人間的互動。 還是用我?guī)湍闾舻哪莻€吧,林曼妮伸手搭上男人的臂膀,那動作很輕,卻充滿了意味不明的暗示,或者,下次再一起去意大利的時候,我給你挑個特別的。 隨著她收回手,將披散的卷發(fā)嫵媚的挽到耳后的動作,方盈的視線也追了過去。 僅僅是這一瞬間,她耳垂上的金色流蘇耳環(huán),晃動著閃出光暈,方盈的意識就莫名其妙的開始渙散,她搖搖頭想再集中視線去看,目光就變?yōu)榱艘黄斩础?/br> 終于完成任務(wù)的林曼妮,立刻收斂起了那一臉的媚態(tài),站起來離開沙發(fā),邁步走到方盈面前的茶幾上坐下,回頭沖蘇景煜調(diào)笑:這小姑娘可真是愛極了你,我都差點騙不了她入套。 剛剛的一切都是她謅來騙方盈的,男人也是收到了她的暗示,才沒有本能的躲避。 等她醒了,你可得好好幫我解釋清楚。蘇景煜無奈的嘆了口氣。 林曼妮像是發(fā)現(xiàn)了有趣的事情,挑眉瞄了他一眼,看來,不止是這小姑娘愛慘了你啊,景煜,你終于也栽在女人手里了。 男人不置可否的聳聳肩,卻又默認似的朝著方盈坐近了一些,抬手示意林曼妮可以開始詢問。 最開始的問題很常規(guī),等將被催眠者的意識引入深處,她才會問出關(guān)鍵的內(nèi)容,例如,對方是不是臥底、為什么要接近蘇景煜、以前做過的案子、犯案的手法和細節(jié)等等。 所有的問題,方盈都回答的沒有破綻,但或許就是這些準備太過于細致周到,林曼妮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不過既然暫時找不到什么問題,她也還是得按照常例,為方盈下禁制。 在未經(jīng)我的許可前,你無法向任何人提及對蘇景煜有害的信息,特別是關(guān)于萬神殿的一切。 林曼妮摘下項鏈,高舉在她的眼前,如渾天儀般的吊墜轉(zhuǎn)動起來,配合著客廳里滴答作響的鐘表,將那句命令牢牢刻進了她的腦子里。 要不要順便,幫你問問她有沒有過其他男人?準備結(jié)束的林曼妮,笑著瞄向她身旁的男人。 不用,蘇景煜靠在沙發(fā)上,自信的挑眉道:我是她唯一的男人。 林曼妮笑著冷哼了一聲,擺動項鏈,惡作劇似的問道:除了蘇景煜,你還喜歡過別的男人嗎? 原本應(yīng)該誠實給出回應(yīng)的方盈,此刻卻突然皺起眉頭,選擇了沉默。 這樣異常的表現(xiàn),讓其余的兩個人不禁對視了一眼,從沒有人能在深度催眠的情況下,還可以抗拒回答問題的。 喜歡你的人是誰?林曼妮注視著她想要開啟卻又緊緊抿住的唇,眸色一沉。 你最近見過別的心理醫(yī)生嗎?果然,又是和之前一樣的反應(yīng)。 她將項鏈卷入手中,扭頭一臉嚴肅的對上了蘇景煜探究的視線,你可能真的惹來了一個不小的麻煩,在我之前,已經(jīng)有人給她下過別的禁制。 能知道是什么禁制嗎?男人凝眸看了一眼身旁的方盈。 這得到我的醫(yī)院,用上儀器再好好的逼問一下,才能知道,林曼妮起身戴上了項鏈,度步坐回到原先的位置,歪著腦袋饒有興趣的打量著蘇景煜,就是,手段可能有點殘忍,你舍得嗎? 太陽西斜落入了地平線,最后一絲光明都被黑暗淹沒的時候,蘇景煜抱著沉沉睡去的方盈回到了臥室,他小心的將人放到床上掖好被角,又留了一盞昏暗的床頭燈,才輕手輕腳的關(guān)上房門,回到了客廳。 此刻正被迫吃著外賣的林曼妮,抬眸瞧了他一眼,伺候完你的小心肝了? 男人沒有說話,只是沉著臉坐到了沙發(fā)上,交疊著雙腿,抄起桌上的紅酒杯,仰頭灌下。 拜托,我被你逼著,用各種迂回的方法去試探那個禁制,都沒有擺黑臉,你怎么反倒還跟我耍起脾氣了? 是的,一向沒什么良知的蘇景煜,并沒有按照林曼妮的建議,將人帶去她的私人醫(yī)院用儀器逼供,而是反逼著林曼妮,用各種迂回緩和的方式,一點點的刺探那個禁制的內(nèi)容。 這需要花大量的時間,甚至害得她被迫推掉了好幾個預(yù)約的病人,不過,林曼妮倒沒什么埋怨。 因為在解開方盈層層包裹的內(nèi)心世界時,她發(fā)現(xiàn)了一些有趣的東西,那是她再熟悉不過的痕跡,來自于一位很久都不聯(lián)系的老朋友周鹿鳴。 他們是一起考上弗里斯的摯友,也是共同研究課題的伙伴,更是從高中就開始相戀的青梅竹馬。 那時她正癡迷于犯罪心理學(xué)的研究,為了更好的貼合研究目標,她嘗試偷偷將反社會型人格的特征注入到了志愿者的思維中。這件事情本來瞞的很好,實驗結(jié)束后,她都已經(jīng)徹底洗去了志愿者的記憶,并且下了禁制,但她萬萬沒想到,就在臨近畢業(yè)前,周鹿鳴向?qū)熍e報了她。 如果不是她的才能讓學(xué)校網(wǎng)開一面,她現(xiàn)在根本沒法兒頂著弗里斯的名頭出來騙錢。 周鹿鳴畢業(yè)后是留在弗里斯任教的,近兩年才回國,聽說是給刑偵組去當協(xié)辦專家了,這樣一聯(lián)系也就不難猜出方盈的身份。只是林曼妮沒有想到,當年舉報自己的人,如今居然拿著當年她研究出來的方法,塑造出了一個迷惑罪犯的誘餌。 你說的那個辦法,真的能幫我留住阿盈嗎? 蘇景煜的聲音,將她從自己的思緒里引了回來,她點著頭也給自己倒了杯紅酒。 你的阿盈是周鹿鳴塑造出來的一個虛擬人格,原本是只受他控制的,但他或許是怕今天的測驗會有紕漏,就冒險將虛擬人格分裂成了次人格。 林曼妮一邊解釋著,一邊舉杯,輕輕碰了下男人手中的酒杯,這就給了我們機會,只要讓主次人格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她們就沒辦法再融合,我們就可以幫你的阿盈,搶奪這具身體的主導(dǎo)權(quán)。 男人沉著臉靜靜的注視著手上的空杯,半晌,側(cè)目瞥了一眼身旁的女人,那本來就是阿盈的身體。 他松開手,任由杯子摔落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散著綻開,清脆的響聲讓林曼妮都不禁后移了一下脖子。 無論是誰,敢傷害我的阿盈,蘇景煜后仰著靠上沙發(fā),半瞇起的眸子里都是徹骨的寒意,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