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仿
模仿
又發(fā)現了女尸?!剛準備換下制服的男人停下動作,將更衣間的儲物柜甩上,不用下班了,出警。 他身邊一臉疲態(tài)的同事哀嚎一聲,認命的將取下的工作牌又掛回到脖子上。 這個月第四起了,這個人是神仙嗎?穿著制服的男人坐進車里,咬著牙重重的錘了一記方向盤,為什么監(jiān)控就是拍不到他! 張晨,你冷靜點,坐在他邊上擦著眼鏡的同事,害怕的朝車門處縮了縮脖子,我可不想折在你的車上,連個英勇就義的勛章都混不上。 武承逆,你最好閉上你那張烏鴉嘴。 被喚作張晨的男人從后視鏡里斜了他一眼,正準備啟動車子,后座就又進來了一個穿著白色大褂的女人。 捎我一程。她將手里的箱子隨意一丟,舉高雙手開始挽那一頭如墨的長發(fā)。 劉靜你也去?有情況?張晨看到她,瞬間臉色一變。 還說不準,劉靜將頭發(fā)扎成一個丸子,頗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除了女尸之外,這次,在附近還發(fā)現了一具男尸。 她男人蹙眉剛準備說什么,就被劉靜警告的目光堵住了后話。 邊上剛戴上眼鏡的男人在他倆之間來回打量,心生狐疑的伸手點指,吞吞吐吐,你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秘密個鬼,張晨打落他的手,順勢啟動車子,一腳油門踩到底,將所有人都甩得后仰,坐穩(wěn)。 早晨八點,晨間新聞播報著一則關于兇殺案的通報。 剛整理好衣服的蘇景煜只是側目瞥了一眼,邊上的阿北就已經自覺的用遙控器調大了新聞的聲音。 24日早晨,環(huán)衛(wèi)工人在西郊發(fā)現一男一女兩具遺體。據現場目擊者稱,兩具遺體的狀態(tài)與近日女性連環(huán)殺人案手法相似。相關案件尚待警方調查,如有市民見過照片中的受害人,請盡快與警方取得聯(lián)系。 蘇景煜蹙眉望向屏幕,那張陌生又丑陋的臉,放在他引以為傲的藝術品旁邊,簡直是種侮辱。 去查查是怎么回事!他扯掉自己的領帶,凜了阿北一眼,三天之內,必須把人帶到我面前。 連環(huán)殺人案的發(fā)生,往往就伴隨著模仿者的出現,這并不奇怪。 是的,蘇先生。 阿北躬身退出衣帽間,獨留下沉著臉的蘇景煜。他看著全身鏡里的自己,忽然覺得一天的好心情全部被破壞了,狠狠將手中的領帶砸在地上,他又解下了腕上的手表,猛地丟向衣柜的玻璃門,碎裂的聲音大得刺耳,但卻疏解了涌到胸口的怒火。 破壞他藝術品的人,要怎么懲治呢? 大腦生出的想法,讓他頓時又愉快了起來。男人踱步到手表柜前,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掃過轉動的表盤,最終落在了黑色牛皮表帶的經典款前。 再襯個黑色斜紋的領帶好了,他轉向衣柜,踩著滿地咯支支作響的玻璃,在整齊的衣柜里取出那條心儀的領帶,再次回到全身鏡前。 嗯,這樣很完美。 能夠連續(xù)以相同的手法犯案,卻不留痕跡的連環(huán)殺手,一般都會成為追崇罪惡者的偶像。他們瘋狂的迷戀這些高智商的連環(huán)殺手,有些極端起來,甚至會去分析、模仿他們的犯案手法。 在京市出現連環(huán)殺手的這段期間,這樣的模仿事件并不是沒有發(fā)生過,只是,這次的這個,要比以往的任何一起都要巧合。 模仿者像是事先就知道受害者會被取走什么器官,知道他們會選擇在哪里拋尸一樣,手法的相似度吻合的驚人。如果不是阿北知道蘇景煜不會殺男人,他都要忍不住懷疑這兩起案子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 能像蘇景煜這樣,在鬧市中設下陷阱捕獲獵物,卻不留下蛛絲馬跡的人,阿北原以為這輩子碰不到第二個。 三天,他上哪里去找一個像是根本沒存在過的模仿者。 蘇先生,您說會不會是俱樂部那邊,想借您的手法處理什么人? 看著案卷的蘇景煜放下了手中的煙,目光冷冷的在那具男尸的照片上打轉,膚色太深,不像是活著的時候被放的血,傷口雖然齊整但切開的組織明顯沒有哆開,是死后才取器官的。 俱樂部不會不知道他一貫的手法,不可能讓兩具尸體之間存在這么大的區(qū)別。更何況,他側目厭惡的掃過這個男人的生平經歷,一個只會強jian偷竊的底層雜碎,也不會跟俱樂部里的扯上關系。 警方似乎已經將這起案件,收錄到連環(huán)殺手的檔案中了。阿江小心翼翼的匯報。 蘇景煜咬著后槽牙,將手中的煙捻滅在那男尸的照片上,這樣惡心的東西怎么能和他的藝術品放在一起,廢物! 阿江低頭不敢再多說一句話,但還是沒能抑制住男人的怒火,他將桌上的文件盡數掃落,推開椅子起身猛地將辦公室旁的綠植踹倒。 廢物!廢物!無數次的重復,每一聲都叫嚷的比先前更歇斯底里,若不是辦公室裝的都是極為厚重的單層防彈玻璃,外頭走過的員工們,或許就會聽見他們老板如同瘋子般的吼聲。 宣泄完的蘇景煜后仰著栽進了黑色的真皮沙發(fā)里,重新點燃一支煙遞到唇邊,乳白色的煙霧漫出來,將他晦暗的眼神掩入其中。 最好永遠不要讓我抓到你,他陰冷的瞇起眸子,似乎正在對著什么警告,否則,你一定會后悔成為一個人。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你會相信,一個連環(huán)殺人犯是一家上市公司的總裁嗎? 染著一頭紅發(fā)的女人靠在地下車庫的水泥柱后,點燃了包里的最后一支女士煙。細細的煙卷被染著暗紅色指甲油的手指夾住,遞向那豐盈嬌柔的雙唇,煙霧飄散,更給她艷麗的姿色添上了幾分朦朧美。 蘇景煜?那個長相的確很蘇,她環(huán)住胳膊,用手背墊起夾著煙的那只手,笑容中滿是快要見到獵物的興奮。 叮咚 電梯開啟的聲音,讓她丟下了手里煙,將緊身的黑色絲絨半身連衣裙又往上拽了拽,露出線條流暢的白皙雙腿,她才滿意的走向了那輛黑色的商務車。 蘇先生,又見面了,不請自來的女人,趁著阿北打開門鎖的瞬間,鉆進了另一側的車門,我叫方盈,您還記得吧? 是那晚上在烤rou店里見過的暗娼?蘇景煜抬手攔住了準備叫保安的阿北,半瞇著眸子看向她來的方向,那是地下停車庫的監(jiān)控盲區(qū)。 事情似乎變得有意思了,蘇景煜眸中閃過一絲趣味,撐著車座中間的扶手,指節(jié)有規(guī)律的敲擊著,方小姐,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方盈笑得極甜,彎起的眼眸里光影灼灼,像是正在欣賞什么極致珍貴的心愛之物。 她撐著扶手傾身靠近,一陣極具攻擊性的香味竄入男人的鼻腔,YSL的黑鴉片,蘇景煜瞇起眼睛,他并不喜歡這么艷俗的味道。 西郊。女人的紅唇起合,讓男人臉上的表情一瞬間冷了下來。 阿北,開車,他揮手示意站在車外的人關上門,隨后按下了與駕駛位的隔斷,再次拾起笑意扭頭對上方盈的視線,你是我的粉絲? 蘇先生希望有我這樣的粉絲嗎? 她嬌俏的揚起柳眉,伸手拽住蘇景煜的領帶,將兩人間的距離縮至曖昧的幾毫米。 當然,隱忍著心中的厭惡,男人又扯高了幾分嘴角,有方小姐這么漂亮的粉絲,應該是每個男人的夢想。 方盈像是沒有看穿他似的,長長嗯了一聲,可惜我不是。 她推開面前的男人,將順手從他懷里掏出來的金屬煙盒打開,熟練的點燃了一支煙,然后捎帶著幾分欣賞的咂么咂么味道,煙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