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糾纏不休

    后來順著這些線索查到了那剩余5件兵器在西嶺，又進(jìn)一步把范圍縮小到齊遙他們現(xiàn)在所在的貝城，但證據(jù)還是不足夠，蕭憬衡也不想因為打草驚蛇而前功盡棄，所以一年半前對外宣稱阿喜得了重病，在蕭王府閉門修養(yǎng)，暗地里安排了阿喜改變?nèi)菝?，用了半年時間恢復(fù)，然后在一年前偷偷潛入貝城，以小買賣商人的身份在貝城擺攤作掩護(hù)，打聽、摸查這5件兵器。

    功夫不負(fù)有心人，終于讓阿喜給排查到這5件兵器就藏在了貝城最大的酒樓：大漠樓的地下酒窖里，而這大漠樓的主人便是阿喀米罕，而阿喀巴納這次來貝城就是來協(xié)助阿喀米罕把這5件兵器運送回西伽。阿喜正要把這個消息帶出去時，不料被阿喀米罕的隨從發(fā)現(xiàn)，被囚在了酒窖下，用嚴(yán)刑逼供逼阿喜招出他上頭的人。阿喜誓死不開口，幸得蕭憬衡留了一手，在阿喜進(jìn)入貝城的時候早就已經(jīng)安排了一個暗探暗中協(xié)助阿喜。這個暗探發(fā)現(xiàn)阿喜失蹤后，便開始排查，最后在大漠樓里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多了幾個打扮成顧客的人在酒樓里觀察來往的客人，暗探從他們腰間的佩刀上發(fā)現(xiàn)了一個狼騰，基本就鎖定這些是阿喀米罕的人。暗探留了心眼，假裝是住店的客人在四處參觀大漠樓，摸索到大漠樓的酒窖時發(fā)現(xiàn)不對勁，平白無故的為什么酒窖外有人把守？這些人見到暗探還忙不迭地趕他走。最后逮著看守?fù)Q班的空隙，暗探潛入酒窖，發(fā)現(xiàn)了奄奄一息的阿喜，阿喜用意志強(qiáng)撐著自己，告訴暗探要盡快告訴蕭憬衡兵器就在這里，而且今晚阿喀巴納就要帶著這些兵器離開貝城去西伽，暗探不敢耽誤時間，把消息傳遞到位要緊，先趕緊去找蕭憬衡，過后再想辦法救阿喜。于是暗探就來到齊遙他們住的小院子找到蕭憬衡，他那句起風(fēng)了就是他與阿喜、暗探之間約定的信號，暗示著已經(jīng)找到5件兵器的下落，而且情況緊急。

    蕭憬衡知道情況越緊急，就越要冷靜，所以他聽了暗探的匯報后并沒有急著去救阿喜，他要等大魚進(jìn)網(wǎng)?；亓舜鬆I后，細(xì)細(xì)聽過暗探的見聞和轉(zhuǎn)達(dá)阿喜的消息，思量了一番當(dāng)即擬好了收網(wǎng)行動：先是是從尖兵營挑出7個面善的精兵換上好一點的棉布衣服，又從軍餉庫調(diào)出三車糧食，讓這些精兵扮作從北朝來的商人，經(jīng)過貝城北上尕什作發(fā)戰(zhàn)爭財；這7人精兵先打頭陣，架著糧食馬車來到大漠樓住店。

    另一邊廂蕭憬衡又命人在貝城發(fā)布假消息說尕什現(xiàn)在和東伽交戰(zhàn)，已經(jīng)被逼得節(jié)節(jié)敗退，聽聞離尕什最近的貝城有足夠他們2萬大軍的糧食、軍資，而且在貝城的地下還藏著大量的絕世兵器；而北朝的兵力還沒調(diào)到貝城，尕什人極有可能南下攻占貝城作后再重振旗鼓。乍聽之下，這個假消息是說給貝城的人聽，其實蕭憬衡在賭，過往的線索呈現(xiàn)阿喀米罕很有可能想走尕什這條線避免正面迎上東伽來運送這5件兵器。就在他和齊遙被抓去尕什醫(yī)治被瘟疫折磨的尕什士兵，蕭憬衡搬出了阿喀米罕作為救兵，他在賭阿喀米罕會不會拿出一、兩件作為籌碼和尕什的王做交換，換一條運送的路線，還有蕭憬衡、齊遙兩個人質(zhì)。

    果真，被蕭憬衡猜中了。發(fā)布了假消息后，暗探報回來消息說阿喀米罕那邊起了一點sao動，阿喀米罕以為尕什王出爾反爾，不等他運送出境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南下?lián)尡?。加上外頭在傳貝城在加強(qiáng)進(jìn)出城的監(jiān)控，甚至明天要封城，以防出現(xiàn)細(xì)作倒賣情報，而蕭憬衡也順?biāo)浦鄣卦谪惓堑某鋈肟诩哟罅吮︸v守、盤查。阿喀米罕派出的探子被有意止停在城門口，一步也踏不出去。這更加讓阿喀米罕相信貝城真的會封城，到時候走不出去，事情就麻煩了。形勢一下子扭轉(zhuǎn)過來，敵人在明我在暗。阿喀米罕擔(dān)心事態(tài)有變，會連累自己最疼愛的小兒子阿喀巴納，所以他決定親自出馬，帶領(lǐng)著5人精兵小隊，趕著封城之前把兵器送出去。

    阿喀米罕一行六個人低調(diào)地來到大漠樓，從他們走進(jìn)大漠樓那條街的時候，已經(jīng)被蕭憬衡布防的暗探們盯上，一舉一動都在監(jiān)視下。阿喀米罕不愧是在官場、戰(zhàn)場上摸爬滾打的人，直覺非常準(zhǔn)，當(dāng)他準(zhǔn)備踏入大漠樓的時候，敏銳地感到了不對勁，但已經(jīng)差最后一步了不容多想，和身邊的兩個隨從耳語了幾句，兩個隨從得令離開隊伍，不知上哪去。四個人低頭進(jìn)入大漠樓，直奔地下酒窖。

    推開酒窖門，也沒有看倒在角落里的阿喜，四個主仆合力挪開一缸缸酒壇，打著夜螢石在酒窖最里邊的一排酒壇里找記號，終于找到在角落的一個半人高、半舊的酒缸，掀開蓋子，里面裝的不是酒，正是那五件被調(diào)包的兵器，用防水的油布結(jié)結(jié)實實地包著。阿喀米罕拿出這包兵器，抱在懷里，迅速交待三個隨從，吩咐著待會出去后下一步的工作安排，才說完，蕭憬衡安排的那七個裝作商人來大漠樓住店的精兵，從酒窖的幾個角落里如閃電一般冒出來，抽出腰間的刀，刀尖指著阿喀米罕包圍這四個人，阿喀米罕沒料到會有埋伏，一瞬間的慌亂之下很快就穩(wěn)定了心神，這時候，蕭憬衡一個人不慌不忙地從彎腰從門外進(jìn)來。

    奪罕，您那么著急，抱著一大包寶貝是想要去哪呢？

    阿喀米罕定睛一看是蕭憬衡，沉下臉。

    我們?nèi)ツ年P(guān)你屁事，你誰??？阿喀米罕身邊的三個糙漢子都沒有見過蕭憬衡，不知他的身份，看到去路被堵，著急之下其中一個出言不遜。

    蕭憬衡冷笑一聲，睥睨了一眼這個糙漢子，一個站在角落的精兵悄無聲息地來到糙漢子的身后，一個手起刀落只見那個糙漢子的脖子已經(jīng)被劃開的一道深深的口子，割斷了動脈，呈扇形噴出了鮮血。阿喀米罕一行人猝不及防，身邊就倒下一個隨從，出去的機(jī)會又少了。眼看只剩下三個人，阿喀米罕也不敢輕舉妄動。

    阿衡，事情不要做得那么絕。阿喀米罕開口說話，聲線里閃過一絲顫抖。

    奪罕，您也別緊張。我不就是好奇您抱著什么寶貝這么急匆匆就走了呢？蕭憬衡語氣戲謔。

    還是說您老已經(jīng)找到了那幾件被調(diào)包的兵器，正要快馬加鞭地送回北都皇城呢？

    阿喀米罕沉吟不語，正想著這么把蕭憬衡的話順成臺階下，沒料到身邊的兩個漢子卻是等不得的主，性子毛躁又瞧著自己的主上被一個年輕人語氣狂妄地質(zhì)問著，不能忍，迅速交換一下眼色，倆人一前一后轉(zhuǎn)身，迅速抽出腰間的刀，一個向蕭憬衡砍去、一個向后面離得最近的精兵砍去，試圖分散眾人的注意力。

    奪罕！快逃！

    住手！阿喀米罕沒料到兩個隨從如此粗莽，喝停已經(jīng)來不及。蕭憬衡雖盡力閃避，但胸膛還是被刀鋒劃到，劃出了一條長口子，馬上就涌出血。電光火石之間幾個精兵迅速反應(yīng)過來，沖上前控制住阿喀米罕和另外一個隨從。

    見砍不中蕭憬衡，那個漢子再次舉刀想當(dāng)頭劈開蕭憬衡，蕭憬衡被傷到，痛感就像藤蔓一樣緊緊地纏著自己，反應(yīng)慢了半拍，眼看刀就要從頭頂落下，這時阿喜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爬起，沖到蕭憬衡面前撲倒他，刀就落在阿喜身上，從肩膀到要，嘩啦一聲劃開了一條長長的傷口，阿喜的背就像背劈裂的山谷一樣。蕭憬衡和阿喜倒下的瞬間，那個下刀的漢子下一秒就被精兵竄上背，一只手扳著他的頭，另外一只手反手拿著短刃往脖子一劃，要不是連著皮，漢子的那顆頭也就被割下。

    阿喜！阿喜！蕭憬衡沒空管那個漢子頭還在不在，他知道阿喜替他擋了重重的一刀，他摸到阿喜的背，已經(jīng)能摸到皮rou下的骨頭。阿喜趴在蕭憬衡身上，已經(jīng)昏死過去。

    精兵很快就把阿喀米罕另外一個隨從給殺掉，控制住阿喀米罕；兩個精兵上前扶起蕭憬衡和阿喜，等蕭憬衡的發(fā)落。蕭憬衡冷冷地覷了一眼阿喀米罕，聽不出感情地說了一個字：封！

    精兵得令，領(lǐng)頭先上去酒樓，傳呼一直在樓外待命的一隊將士把整座大漠樓控制住，不讓里面一個人進(jìn)出，原地等待盤問。一小隊人又下到酒窖，幫忙抬出阿喜，和蕭憬衡一起回到小院，便有了齊遙和蕭憬衡一起為阿喜做手術(shù)的后續(xù)。

    齊遙聽完后，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想了好久才問：

    那你要怎么處置阿喀米罕？

    蕭憬衡頓了頓，也是沉默了一陣子，才語氣無奈地回答：我也在想。

    于理，阿喀米罕這是犯死罪，沒什么可說的，人證物證俱在，就押回北都接受皇帝的審理；但于情，阿喀米罕也的確幫了蕭憬衡的爹還有汴王府很多，而且好幾次就是危急存亡之時，何況他還娶了阿喀米罕的外孫女白晚玥作妻子。這一層層錯中復(fù)雜的關(guān)系，讓蕭憬衡一時間也是拿捏不住主意。

    那阿喀巴納呢？這事他沒有參與進(jìn)來吧？齊遙又問。

    這下蕭憬衡就不高興了，這個時候了還想著阿喀巴納，敢情是對他有意思？控制欲作祟，蕭憬衡收緊了手臂，把齊遙摟得更緊，稍稍抬起上半身，嘴唇貼著齊遙的耳朵，使了點力咬著齊遙的耳垂，摟著齊遙的腰的手摸到一只乳側(cè)，懲罰似的地揉捏著那塊軟rou。

    嬈嬈，等阿喜好了點，過幾天我們就回北都吧。蕭憬衡不打算回答齊遙的問題。

    齊遙耳邊被蕭憬衡呵出的熱氣呵得癢癢的，身上也被捏得生痛，像魚一樣不舒服地扭動身體，想掙扎開來。反倒被蕭憬衡就力順勢壓在身上。齊遙抬起頭看見蕭憬衡眼神不對勁地盯著自己，怕不是又蹭出了他的邪火。

    蕭憬衡你想干什么？放開我！齊遙低聲呵斥，極力地推開壓在身上的蕭憬衡。

    蕭憬衡無動于衷，低下頭想吻上齊遙的唇，齊遙反應(yīng)極快地避開臉，蕭憬衡的吻落在了她的臉頰上。蕭憬衡抬起眼，看見齊遙緊緊地抿著唇，用力到脖子都隱隱凸起了一條條青筋。就這么抗拒他么？寧愿關(guān)心別的男人也不想他碰她一絲一毫？自從再見到齊遙，把她抱在懷里都能感受到她的僵硬。齊遙越不愿意，他就越想要勉強(qiáng)。蕭憬衡沒理會齊遙的拒絕，而是把頭埋在她的肩窩里，側(cè)著頭一下一下地吻著、伸出舌尖舔著齊遙因為用力抿嘴、脖子上輕輕凸起的青筋，想要挑起她的情欲。

    我說你放開我！你聽不懂人話是嗎？齊遙被惹惱了，身體扭動、雙腳胡亂蹬著試圖把蕭憬衡踹下去。蕭憬衡被踹疼，兩條長腿夾緊齊遙亂蹬的腿，雙手捏著齊遙的兩只手腕釘在耳邊，頭仍然埋在她的肩窩里

    嬈嬈，為什么要拒絕我？

    齊遙看不見蕭憬衡的表情，只聽到他嗡嗡的聲音。

    為什么拒絕你？你心里沒點數(shù)嗎？齊遙在心里默默罵娘，卻不作聲。

    嗯？為什么要拒絕我？蕭憬衡又問了一遍。

    蕭憬衡你覺得現(xiàn)在我們的關(guān)系正常嗎？你的蕭王妃、你的姨娘都在北都等你，你卻在這和我不纏不休，你覺得合適嗎？

    為什么不合適？

    。。。

    嬈嬈，和我回北都嫁給我，她們不敢說什么的

    齊遙被氣噎。她不懂了，她不懂蕭憬衡的腦回路，想掀開他的頭蓋骨看看他腦子的紋路是什么走向，為什么會說出這樣跳脫的話？

    哼，嫁給你。蕭憬衡你少瞧不起人了！齊遙使出渾身的力氣，手腳并用才一把推開蕭憬衡。要不是碰到蕭憬衡胸前的傷口，讓他吃痛主動離了齊遙，齊遙怕也是推不開這具沉甸甸、明明是盛夏，身體卻是冷冰冰的身體。

    蕭憬衡，我不會嫁給你的齊遙一邊說著，一邊起身，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被蕭憬衡吻過的脖子，正想離開，卻被蕭憬衡一把抓住手腕。

    嬈嬈，你不想找到蕭然蕭恬了嗎？我可以幫你找到他們，只要你嫁給我。明明該是乞求的話，卻被蕭憬衡說出了祈使的語氣。

    齊遙心里沒由地就漫上了疲倦和厭煩，她很感激蕭憬衡的相救，但她和他之間的想法根本就不在同一個層面上，為什么他就不懂了呢？若是真的愛一個人，又怎么舍得和別的女人分享一個丈夫？再說了，蕭憬衡現(xiàn)在說只愛她一個，誰知道他真的能做到嗎？就像當(dāng)初老王爺也說過只愛蕭四娘一個，但后來呢？還不是分道揚鑣了。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到最后卻相恨。齊遙承認(rèn)自己在感情里很沒有安全感，她看不透蕭憬衡這個人，他什么都不會主動和齊遙說他的難處，什么事都是自己處理完了再來通知她，若是夫妻的話，兩人同體不應(yīng)該一起為彼此分擔(dān)嗎？更何況蕭憬衡已經(jīng)騙過她，說好娶她做正妻，但最后還不是因為家族勢力、各種權(quán)力制衡下娶了白晚玥？她能理解，但她也不想和蕭憬衡再這么糾纏下去了。

    不必了，蕭王爺?shù)暮靡馕沂懿黄穑視约合朕k法找到自己的弟弟meimei。說罷，齊遙便甩開蕭憬衡的手，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門。

    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只好去阿喜那看看他怎么樣。齊遙和看守的士兵說了聲，替他來守夜，士兵拗不過也只好順了齊遙的意。齊遙拿過一本醫(yī)書，盤腿坐在床下的踏腳上，漫漫長夜看書打發(fā)時間吧；心里是這么想著。書沒看多少頁，可能因著太累了，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里，都疲憊不堪。不知不覺齊遙便趴在床邊睡著了。到半夜，被蕭憬衡抱回房也不知道。

    一宿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