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的前奏

    換洗衣服由司徒一并提供了，是他初中的棉質(zhì)襯衫和短褲，穿在我身上倒也勉強(qiáng)合身，不過，關(guān)于那包女士用的旅行內(nèi)褲到底從哪里來的，我明智地沒有開口問他。

    洗完澡出來，整個人都舒爽了許多，擦著頭發(fā)，我坐在浴室外的過道的小桌子旁吹頭發(fā)，看著司徒拿了衣物進(jìn)去，不一會，嘩嘩水聲便從里頭傳出來。

    “我睡哪？”臨睡覺前，我問司徒。

    他剛吹干頭發(fā)，手上正一圈圈將吹風(fēng)機(jī)的電線卷上，抬頭看我：“你想睡哪里？”

    如果是睡在他的床上，當(dāng)然是最好了。不過這個要求未免有些太沒臉沒皮了，我頓了一下說：“家里有客房嗎？如果沒有的話，我睡沙發(fā)也是一樣的?！?/br>
    “有?！彼芸煊职櫭挤駴Q：“但是我不建議你睡那里?！彼汛碉L(fēng)機(jī)放回柜子里。

    “那，我睡沙發(fā)吧?！蔽尹c點身下的軟墊，拍拍沙發(fā)扶手，毫無負(fù)擔(dān)地說?；顒邮依锏纳嘲l(fā)不小，容下一個我倒是綽綽有余。

    司徒沉默了一會，沒有回應(yīng)我的提議，轉(zhuǎn)而問：“睡床怎么樣？你今天應(yīng)該也試著躺上去過，感覺如何？”

    “挺舒服的?！蔽蚁乱庾R答道，“不過，你也——”一起睡在床上嗎？

    司徒的下一句就讓我知道這是奢望，他學(xué)我也拍拍沙發(fā)，不容置疑地說：“那么我睡這?！?/br>
    “哦，好吧。”我有些失落地點頭。

    “那么，晚安?！彼就綆臀谊P(guān)掉燈，拉起門簾。

    “司徒——”我忍不住叫他。

    “怎么了？”他走過來，耐心地問我。

    我把手從被子里伸出來，恰好能抓住他的衣角：“我有些睡不著。”

    “怎么，你認(rèn)床了？”他低笑一聲，臉在小夜燈的光圈外，顯得有些神秘莫測。

    “有，有點吧。”就當(dāng)是認(rèn)床吧。

    “你能陪我一會嗎……我第一次睡這么大的床，有些不安?！蔽颐娌桓纳爻镀鹬e來，不過，就算表情不一，他應(yīng)該也是看不到的。

    他微動，我以為他不答應(yīng)，攥緊衣角不讓他走——

    “不行嗎？”我有些急。

    “你這樣拉著我可沒辦法坐下來?！彼麩o奈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哦，哦哦，不好意思?！蔽乙幌伦臃砰_，身子還往一旁挪了挪，給他騰出位子。

    他果然坐下來，靜靜地陪我。

    “司徒——”

    “嗯?”

    “要不你躺下來？”我小心地出聲，“這樣不出聲地坐在床邊，我覺得有點恐怖……”他的身影把夜燈的光全部擋住了，靜靜杵著就像一個陌生人，讓人不自覺毛骨悚然，這么說著，我感覺自己的雞皮疙瘩又泛起來。

    “你想象力很豐富啊，月月?！彼就捷p嘲我一句，但還是依言躺下來：“這樣可以了嗎？”他的聲線仍是那樣清清冷冷的，在我耳里繞一圈，卻讓我聽出了幾分寵溺——是錯覺吧。

    “可以了?！蔽倚÷曊f，拉起被角：“你要蓋嗎？”

    “不用，你快睡吧?！倍涿舾械夭蹲降剿男⌒」?，一絲愧疚泛起來——折騰到現(xiàn)在，他應(yīng)該早就困了。

    “那，晚安?！?/br>
    “晚安?！彼谖叶呎f。我一陣安心，閉上眼。

    許是也累了，我很快便沉入了夢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