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禮
典禮
又過兩日,便是大典。玉兒卯時就被喚醒,開始盛妝梳洗。 她半閉著眼睛由嬤嬤們弄了半晌,梳了發(fā)髻,抹了胭脂,又將禮服上下穿好,方才睜眼往鏡中看,卻以為那是個生人,懵懂間不敢開口說話。 后來嬤嬤們問她要不要用些飯食也不回答,自顧自玩著自己的衣服,一會兒弄弄領口上鑲著的珊瑚珠,一會兒摸摸袖口的明藍色滾邊。直挨到辰時才由著嬤嬤喂了幾口飯菜,又戴上了鳳冠。 燮信那夜和她溫存過后便離了宮,這日也只傳話來讓玉兒獨乘轎輦,到宮門處等候。 玉兒獨自坐在轎中,因周身被衣物束縛著,鬢發(fā)間也堆滿珠玉寶石,隱隱發(fā)沉。鳳冠飾以茜素紅紗,四散垂落下來,遮住了她的面容,也擋沒了她的視線。 她有些不耐,胡亂動作了兩下,額上便發(fā)了汗。 正在此時,有人掀轎簾進來了。是燮信。燮信見慣了她不著一物的模樣,此刻看到盛裝的她,不知怎么有些好笑。 他有心同她玩樂,抱過她在膝上,又探手取下她的發(fā)冠,低聲笑問:玉兒可想主人了? 玉兒對了他還在愣神,從來不施粉黛的小臉上艷妝逼人,鼻子卻稚氣地皺起來,發(fā)跡絨毛之下落著細密汗珠。她回過神來,小聲回了句想,臉上慢慢現(xiàn)出又害怕又驚喜的表情。 燮信下意識就往她裙內(nèi)摸去,摸到濕了一片的褻褲時,他已明了。 隨著轎外吉時起駕的唱聲,他扯下了那只褻褲。 大典進行順利,行步一節(jié),玉兒在燮信身后走著,眼睛向下,努力不去看那只熟悉的手,也不去感覺臀周的一片濕滑。 待她坐到那張象征權(quán)力和榮耀的龍鳳呈祥椅上時,有東西被擠壓出來,弄濕了她原本就泥濘不堪的屁股。 她呆呆的忘了動作規(guī)矩,只側(cè)身去貼緊她的主人。 燮信已料到她會如此,也不以為意,只是抓緊了那只柔若無骨的小手。 好在眾人低頭跪拜行禮,無人敢在此時細看帝后的容姿。 玉兒本是見到了不少新奇事物,玩心稍起,就被費力植入腦海的規(guī)矩給束住了,現(xiàn)在又有了臀后的異樣,她更一動不敢動。 耳邊高亢的人聲、鼓聲、樂聲,混在一起太過龐雜,她不明白。 是那只手讓她極力睜著眼,沒有立時陷入那片暈乎乎白茫茫的世界里。 為了此次大典,有太多人付出了代價卻一無所獲,也有人借題發(fā)揮官升兩級。于玉兒,這只是一次窘迫的出游。 大典完畢,便是帝后同行的祭禮。祭祀一節(jié)繁文縟節(jié)甚多,燮信另有安排。只將玉兒安置在轎輦里,教她乖乖睡一會兒,餓了便用些點心。 玉兒耳邊還回蕩著激昂恢宏的鼓樂聲,這聲響太過陌生,她滿心害怕,話也不聽,扯了主人衣袖不欲讓他離開。 燮信急待前去祭靈,卻不忍即刻拋下,擁著她細吻了一回,將她唇上的胭脂吃得七零八落。 玉兒被吻得迷迷糊糊,睜眼再看主人時,不由呆了。燮信一張臉鮮有血色,平時稍嫌蒼白,此時唇色增艷,襯得黑眸愈發(fā)深濃,俊美無匹。 燮信對了她紅痕凌亂的唇跡也知她在看什么,他一向?qū)ψ约哼@身皮囊并不甚在意,低頭一笑,取帕拭凈唇瓣,略正了正玉冠,便匆匆去了。 祭臺兩側(cè),百官林立。而臺上立著的除了英靈臺,還另有一座纏龍案,案上擺著的,卻是一冊書典。 眾人正自猜測,見燮信牽了新后步至臺上,在天師的吟誦聲中向燮氏先靈施禮拜祭。 祭禮繁瑣,直行了半個時辰。 末了,燮信獨自行到纏龍案前站定,肅然拜道:先靈神力庇佑,吾輩勵精圖治,新修國典一冊,權(quán)當祭禮。 此言一出,已有人相顧而視。但顧念場合,均不敢出言。只有許卿心知肚明,主上前些日子連夜不眠,只要他和另幾人編纂一冊新國典出來,原是為了此用。 妄改國典已然不妥,此舉更是離經(jīng)叛道。 燮信一力要推行新制,為大業(yè)鋪路,但行事上也不愿落個獨斷專行的口實。 國典可否,需問于先靈。請?zhí)鞄熢诖瞬飞弦回?,以詢先祖之意?/br> 天師萬萬沒料到主上會有此念,他拿出事先備好的象牙骨讖,不知會擲出個什么卦象來,又不知若擲出不祥該如何解卦。 四周鴉雀無聲,主上只立著不動,他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手。 幾聲輕響,骨讖落地,他拾起一看,所幸卦象甚吉,松了口氣,如實將卦辭析出:六十四卦第一乾卦,元亨利貞,元以始物,亨以通物,利以宜物,貞以干物,象曰大利。 燮信聽了,心想,既有此卦,眾臣中即使有勸諫者,自己也不至無話應對。當下慨然陳詞一番,末了對司禮監(jiān)道:先祖恩德綿延深長,孤這便往陵前一一拜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