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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貍貓?zhí)?/h1> 金露風明顯熱絡了起來,開始整日和百里蔚黏在一起。早上來太和宮接她早朝,下朝再送她回去。大部分時間,兩人窩在太和宮里,百里蔚批閱奏折,金露風就處理邊境的文書。 百里蔚對金露風明顯的討好,不拒絕,不接受,就當沒有看到。她不允許這個人再給自己帶來波動。百里蔚鐵了心要跟金露風勢不兩立。她再也不與她對視,看到她的臉,總會感覺到一陣胸悶;也不想與她說話,不想聽到她的聲音。 一天兩天還好,時間一長,百里蔚真的感覺很難熬再怎么不去看,也會有一些零星的畫面落在眼里,無處不在的體貼與溫柔,看向自己時展露出的微笑,處理文書時認真的模樣,得不到自己回復時候落寞的神情每次看到這些,她都會忍不住去想,如果金露風沒有傷害過別人就好了。她現(xiàn)在覺得自己是喜歡過金露風的,感情一旦變質,很難再恢復如初,她痛恨為什么事到如今,還對金露風抱有不切實際的期待。還好陷得不深,假以時日,定能變回原來寵辱不驚的心態(tài)去。 百里蔚每日都會去問候一下方世白,她心中有愧,賜下各種用品與奇珍?;锁Q宮的下人個個喜笑顏開,在他們看來,陛下與皇夫情深意篤,每日都留宿于凰鳴宮,送很多禮物,陛下真是個會疼人的,他們下人也跟著沾光。 下人們歡歡喜喜地將百里蔚迎了進來,知道皇帝不喜旁人伺候,便都知趣地退下了。 方世白經過這小半個月的調養(yǎng),氣色已經大好,見百里蔚過來了,連忙迎上去行禮。 男人行妃子的那套禮儀,看著總覺得眼睛很辣,百里蔚止住了他:不必多禮,皇夫,朕說過了,你可以不行禮。 方世白一板一眼:禮不可廢,陛下仁善,本宮卻不能任性妄為。 百里蔚只好隨他去了,她坐下來,問方世白今日如何,做了什么,心情怎樣,方世白一一回答。這些問話仿佛例行公事一般,實在是死氣沉沉極了,百里蔚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了金露風的臉,即使是無視她,冷著她,她也總是不知好歹地湊到自己身邊來,那般鮮活。 百里蔚在心里罵自己賤,又想她作甚。 兩人又聊了幾句,話題不知如何,扯到了政事之上,方世白明顯很感興趣的樣子,百里蔚又一聲嘆息,他本來可以在朝堂之上一展宏圖,可是這輩子竟然只能做一只宮中的金絲雀了。她提起精神來,將近日發(fā)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給方世白說。 方世白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也發(fā)表一下自己的見解。金將軍這件事處理的真好,不偏不倚,公正極了。 百里蔚: 方世白終于想起皇帝與金將軍不對付,他是不該當著百里蔚的面這樣夸金露風的,他摸了摸鼻子,訕訕一笑, 皇帝像往日一樣坐了半個時辰,便準備離去,她走時特意避開了宮人,讓宮人以為皇帝夜夜宿在此處。她自小在宮中長大,見多了宮人看碟下菜的模樣,她既然有心回護方世白,自然要做足全套。 方世白見她起身欲走,訥訥道:今日也要走了嗎? 嗯。百里蔚點點頭。 方世白是靦腆之人,自小便將禮義廉恥、忠君愛國掛在嘴邊,本來就不會討女子歡心,更何況,這女子還是皇帝,他對百里蔚是又愛又敬。本來以為成婚之后一切都會水到渠成,但百里蔚一次也沒有提出與他行禮圓房,會不會因為百里蔚是女子臉皮薄呢?方世白壯著膽子,問道: 秋夜露重,陛下不然留下來罷? 不了。百里蔚想都不想就拒絕了他,只是成個婚方世白就被搞成這樣,要是她宿在這里,只怕金露風要把方世白的骨頭都拆了,她不能再用旁人的安危再去冒險。 百里蔚抬頭一看,見方世白露出了明顯受傷的表情,心里直呼不好,這不是明顯的在嫌棄他嗎?她連忙解釋:朕不是那個意思,朕是朕今夜還有政務處理。 方世白難掩失落,自尊就不允許他再挽留,他扯出一個笑容:陛下早些休息,莫要累壞了身子。 百里蔚偷偷從凰鳴宮出來,方世白邀請她留宿?應該不會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吧男子身體不行,精神上也會有需求嗎?不過確實有聽說宮里的太監(jiān)找宮女結成對食的事,那玩意不能工作,便用手指與口百里蔚一陣惡寒,這跟女女之間有什么兩樣??!形勢所迫,她勉強接受金露風對自己做這種事情,但要是換成方世白算了算了,看來還是減少來凰鳴宮的頻率吧,方世白本來就喜歡自己,別讓他再誤會了。 次日,百里蔚果然沒有再去凰鳴宮,因為季西尋到了那個疑似百里溪遺孤的孩子,秘密地將人帶進宮來。 百里蔚目光炯炯,打量著太和宮內,跪著的中年婦人,婦人四十來歲,懷中抱著一個襁褓。 婦人第一次入宮,面見天顏,嚇得兩股戰(zhàn)戰(zhàn),她低著頭不敢看百里蔚,氣氛一時有些嚴肅,小孩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也哇哇地哭了起來。 百里蔚命令婦人:抬起頭來。你是何人,懷中孩子又從何而來,如有欺瞞,朕會將你千刀萬剮。 婦人顫顫巍巍地說了起來,她本是個寡婦,無兒無女,獨自在家中過活。五個月前的一天夜里,聽到有人敲門,打開一看是個無處可去的落魄女子,女子已經身懷六甲,向她討口飯吃,她便收留了女子,兩個月前,女子生下了這孩子,自己卻難產死了,她便用米湯和羊奶將這孩子養(yǎng)著。直到前幾天,季西找過來,她才知道這孩子可能是貴人之子。 這些話季西都已經匯報過了,百里蔚漠然地伸出手去:孩子拿來我看看。 婦人猶豫了一下,似乎怕她傷害孩子,但迫于百里蔚的威懾,還是雙手將孩子捧了出去。 百里蔚將孩子置于案上,將襁褓剝開,這是個男孩,白白嫩嫩的,粉琢玉砌,小手還不太能握拳,在半空揮舞著,他止住了哭聲,眼淚還掛在臉上,好奇地看著眼前的百里蔚。百里蔚伸出手去逗他,他就咯咯地笑了起來。 他的眉眼彎彎,像極了百里溪,也有自己有幾分相似。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一邊的臉蛋上出現(xiàn)了淺淺的酒窩,百里溪也只有一個酒窩。 百里蔚見到他的第一眼,幾乎便確認了這是皇兄的遺孤。五月前逃離,兩月前出生,時間上也對得上。 她把孩子包裹好,交還給婦人。她回到案邊,拿出紙筆,婦人,你將孩子母親的容貌細細描述下來。 婦人諾諾地回想起來,百里蔚邊聽邊落筆,不到一刻鐘,一位溫婉嫻靜的女子畫像躍然紙上。 百里蔚提著紙問:是這樣嗎? 婦人見了畫像,先是一愣,然后驚喜道:對對,就著這樣,八九不離十! 嗯。百里蔚安排道:這些時日你就住在太和宮的偏殿里,不要亂走。季西,先將他們送過去,再派一些人保護他們。 季西點點頭:是。 片刻之后,季西回來,見到百里蔚坐在那里,望著手中皇兄留下的玉佩出神,他心中有些激動:陛下,定是溪太子在天有靈,保佑這孩子,被您找到了! 百里蔚把目光從玉佩中移開,她喜怒難辨,盯著季西:你真覺得這是皇兄的孩子? 季西一驚:陛下的意思是這孩子,這么像溪太子,也有幾分像您,任誰看了,都會知道是太子的血脈 百里蔚打斷了他,再次執(zhí)筆:你描述一下朕的大宮女,夕落的樣貌。 季西不解其意,但仍然如實描述了,他有一些細節(jié)記不清楚,不過大致是沒錯的。百里蔚運筆如神,很快便畫了一幅像出來,她拿著給季西看,季西傻眼了。 真的不像。 你昨日才見了夕落,今天都描述不出來她的樣子。那孩子的母親已經死了兩個多月,她怎么可能說的八九不離十?若不是近期見過本人或者畫像,就是記憶力與表達能力奇佳,這樣的人,又怎么可能只是個農婦? 季西的冷汗爬上背脊。 一個農婦,還是個寡婦,會在半夜里隨便給陌生人開門,收留陌生人嗎?她又是如何將孩子養(yǎng)的這般好,母親的哺乳十分重要,沒有母乳的孩子,怎么可能這樣健康白胖? 季西猛地轉身,豈有此理! 慢著,百里蔚制止了他,這孩子確實像極了皇兄。許是朕多心了,你且拿她描述的女子畫像再去調查一番。 季西動作神速,次日剛下了朝,便有了回復。 季西難掩心中的喜意:屬下將畫像拓印了幾千份,跟其他影衛(wèi)們不眠不休地去查問。此人確是太子舊邸中人,是準太子妃送給太子的通房丫鬟,沒想到會得到太子的憐愛,懷上孩子;在那農婦家待產的時候,看過幾次郎中,抓了很多安胎的藥;死的時候,那農婦買了棺材,她沒什么錢,只能買得起最便宜的,也總好過用草席子卷了丟在亂葬崗。 陛下,都對的上,那農婦沒有說謊,孩子是真的! 百里蔚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詞太子妃,她面上不顯,心里卻冷笑一聲,看來這孩子是真不了了。 百里蔚直接去了婦人所在的偏殿。婦人正在逗孩子,見她來了,立刻拘謹?shù)毓蛳碌溃阂娺^陛下。 百里蔚厲聲道:你可知罪?! 婦人慌亂地磕了幾個頭,愚婦不知!不知?。?/br> 百里蔚冰冷的眼睛沒有一絲感情,既然不知道,那便直接去死吧。 百里蔚手上寒光一凜,赫然是一柄匕首,快如閃電,直刺婦人的胸膛。 ??!婦人一聲慘叫,她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看似柔弱的皇帝,沒想到她突然下手,如此狠絕。 那張清麗端莊的臉此刻宛如惡鬼,百里蔚轉動手中匕首,讓婦人的身體因為痛苦而顫抖,她的聲音也好似自地獄中來: 她是不是告訴你,抱著這孩子來朕這里,再說出那段故事,朕必然會厚待你,讓你衣食無憂,安度余生? 婦人的嘴唇啜囁著。 百里蔚用力旋轉刀柄,施加鉆心之痛。她觀察著婦人的表情,婦人的瞳孔大大的睜著,痛不欲生。 死亡的威脅讓她終于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什么榮華富貴,都化為烏有。她似乎此刻才開始悔恨,流下淚來。 騙騙子! 聽到婦人的這句話,百里蔚心中僅有的希望也破滅了。她這一刀刺得精準,避開心脈,并不會危及性命,若是婦人能經過考驗,她便會救下婦人,再認了這孩子。 可惜。 百里蔚抽出匕首,濺出的血并不多。她再次向前突刺,這次則是瞄準了婦人的心臟。 金露風今日被兵部的一些事情耽擱了,沒有和百里蔚一起回來,她過來的時候,便被大宮女夕落喚住,說是皇帝正在偏殿等候。她一踏進偏殿,便看到這樣的光景:百里蔚懷中抱著一個嬰孩,面無表情地盯著她,地上倒著一具尸體,尸體的胸前插著刀子。 金露風挑了挑眉。 百里蔚冷冷地道:金露風,你不解釋一下嗎? 金露風倒也沒想要繼續(xù)欺瞞,她聳聳肩:是我做的。 金露風!百里蔚大聲叫著她的名字,怒道:你為什么要這樣做!你以為隨便找個孩子給我,說是皇兄的血脈,我就會相信嗎?!你是不是當我是傻子!把我耍的團團轉,有意思嗎?! 皇兄向來潔身自愛,他的生前死后的名聲,豈容你這樣糟踐!你還想要我將這孩子計入族譜?計在皇兄的身后,讓他領受這不明不白的后人!讓我一輩子都無顏去面見皇兄! 金露風!你怎么可以這樣?你就是再想折磨我,沖著我來!別牽扯無辜的人!我皇兄好歹也是你的表哥!是你的未婚夫!他待你不薄,你怎么能這樣污他! 這是自大婚之后,百里蔚第一次跟金露風說這么多的話,她實在壓抑了太久了,她不懂,為什么金露風口口聲聲說喜歡她,卻每次都要令她痛苦。她將孩子放在榻上,你知道我有多么的期待,有多希望皇兄真的有一個孩子,這是我血脈相連的親人啊!是我唯一的哥哥生命的延續(xù)啊!你竟然用這種事來耍我!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傾盆之下,宛如滅頂。 金露風似乎沒有想到百里蔚的反應這般大,她遲疑了片刻,解釋道:我只是想給你尋一個繼承人,他長得很像百里溪,沒有人會懷疑她走近了一些,想讓百里蔚冷靜下來,試圖抱住她,我我也是你血脈相連的親人。 百里蔚痛哭道:不要你!我不要你??! 金露風舉在半空的手停了下來,若是沒有記錯,這是百里蔚第一次以這樣決絕的態(tài)度對她說。 我不要你。 百里蔚恨道:金露風,我受夠了!你對我真的有真心嗎?每當我有一點喜歡你的時候,你總能及時地讓我意識到你就是一個惡魔!你只是享受cao控我的樂趣是吧!我受夠了!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你現(xiàn)在就離開,不準再踏入后宮一步!不然, 百里蔚俯身拔起那把匕首,對準了自己的心臟:我是殺不了你,但我可以殺了我自己。 金露風見百里蔚認真的表情不似作假,她拿刀的手極穩(wěn),看起來是鐵了心要尋死。金露風面露緊張,她安撫道:好,我走,你別傷害你自己。 就在百里蔚以為她要轉身而松懈的瞬間,金露風迅速地沖上去,撞擊她的肘部,手掌切向腕脈,匕首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金露風順勢將百里蔚抱住,百里蔚反應過來,瘋狂地捶打著金露風。 你放開我放開我! 金露風興奮中又帶著一絲小心翼翼,她說:你剛才說你喜歡我,是不是? 百里蔚打累了,在金露風的懷里喘著氣:是我說的,怎樣?金露風,但我更恨你! 恨她擾亂她平靜的生活;恨她肆意妄為令她痛苦;恨她從來不考慮她的心情;恨她傷害方世白;恨她用孩子來騙她;恨她讓自己動了不該動的心。 金露風得了她的肯定,心中狂喜,她緊緊地擁著百里蔚:我不再那樣了,好不好!小蔚,我們好好的在一起,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我再也不傷害你了,我保證!你殺了那婦人,卻沒殺這孩子,你也想留他下來對不對!我們把他留下來,讓他成為百里溪的孩子,培養(yǎng)他做太子 百里蔚難以置信地瞪著金露風,都這個時候了,她竟然還想著貍貓換太子!她憤怒地推開金露風:你做夢!這孩子不是百里家的,有什么資格來做太子!太子只能是我的孩子! 金露風雙眼通紅:血緣有那么重要嗎?!上古先賢都是禪讓而來,賢者居之!百里蔚,我告訴你!只要我在一天,你就休想去找男人生孩子!你要是敢找,我就讓他們全都變成方世白那個鬼樣子,你找一個,我就閹一個! 金露風不提方世白還好,提了方世白,百里蔚更加火冒三丈,她怒道:你閹吧,你以為我會在意男人的死活嗎,你閹一個,我就再找一個,直到有孩子為止。除非你將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殺了,都閹了,朝中大臣,邊境將士,街頭百姓,路邊乞丐,我都可以!反正不會是你! 大臣、將士、百姓、乞丐百里蔚竟然這樣輕賤自己!金露風抬起手來,想要給百里蔚一個耳光,可她看著百里蔚極怒極傷的眼睛,終究是下不了手。金露風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她怒吼一聲,轉身摔門離去。 百里蔚難受極了,她想找人說說話,可是偌大深宮,一個交心之人都無,她最終,還是去了方世白的凰鳴宮。 方世白正在自己與自己下棋,見到百里蔚,連忙迎了上去,他笑的和煦溫暖,好像是一直在等她,昨日百里蔚沒有過來,他也毫不計較。 這樣的包容與寬厚,令百里蔚不自覺內疚起來,自己連累他至此,他還無怨無悔,她已然將方世白當成了知交好友,在他面前忍不住淚流滿面。 方世白見百里蔚哭,心中一緊,慌忙地用袖子去擦百里蔚的眼淚:陛下怎么哭了?莫要、莫要這般委屈 有人安慰,百里蔚哭的更兇了,為什么為什么她總是這樣對我,這樣欺負我,明明說著喜歡我的她是個混蛋! 百里蔚沒有說她是誰,可方世白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心中泛起一陣酸意,原來并不是將軍一人一廂情愿,陛下也是情根深種方世白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哭泣的女子,他搜腸刮肚地想著話語: 可能,可能有誤會呢?將軍也不是那么壞的人,她只是偏激了一些,行事不按常理,一定不是真心想要傷害你的 不過她確實很過分!應該打她兩拳,我?guī)湍悖∥規(guī)湍愦蛩?,下次她再欺負你,我來打?/br> 方世白一會兒夸金露風,一會兒又幫著百里蔚罵他,仿佛在唱戲一般,總算是令百里蔚破涕為笑。百里蔚無奈地看著方世白,你怎么這么傻,她那樣對你,你還給她說好話。 方世白憨憨一笑:也沒有啦,她就是跟我打了幾次架,我是男人嘛,皮糙rou厚的,不怕打! 明明是細皮嫩rou的書生,百里蔚嫌棄地看著方世白瘦弱的胳膊腿,也跟著笑起來。 方世白見她終于展露笑顏,松了口氣。他很久沒見到百里蔚這樣發(fā)自內心的笑容了,朗若晴空,令人如沐春風。他感覺自己的心臟不受控制地跳動起來,若是百里蔚喜歡的人是自己的話,那該有多好啊。 他第一次放縱了自己,走上去抱住了百里蔚。 既然喜歡她那么辛苦,那你喜歡我好不好,我會對你好的,我會保護你的,永遠也不讓你哭。 百里蔚一愣,陌生氣息將她環(huán)繞,她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厭惡方世白的擁抱,只是閉上眼睛,想的卻是另一個人溫暖。 百里蔚真心誠意的拒絕了方世白:你很好,但是,對不起,我不喜歡你。 方世白感覺自己的心不斷地下沉,像要掉進冰窟里,他嘆了口氣,認命的道:那讓我再抱你一會兒吧,就當是我剛才逗你笑,給我的賞賜。 百里蔚沒有抗拒,任方世白將她抱在懷里。只是在他的懷中越久,就越察覺到自己的內心,她果然是喜歡金露風的,情不知所起,也不知終結??墒牵倮镂悼嘈α艘幌?,她的心里的疙瘩,只怕這輩子也解不開了。 百里蔚突然感覺到不對勁,她與方世白離得極盡,她的小腹挨著方世白的腿,那里有一個熱熱的、鼓起來的、條狀的東西 百里蔚驚訝道:你 方世白猛地彈開,他臉像燒熟了的蝦子,對對對對不起! 百里蔚捂住嘴,你不是被割了嗎 方世白:? 方世白聽百里蔚說了來龍去脈,拍案而起,她怎么能這樣說我啊!真真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堂堂男兒,尊嚴何在! 百里蔚愣愣地道:所以其實她沒有對你那個???可是你那天的確走路都不穩(wěn)了! 方世白羞憤道:她我是我不服氣,每天晚上都找她比試,結果總是被打的爬不起來,她還嘲笑我,這么弱也配娶你 百里蔚轉頭就走,她要去將軍府找金露風。 原來真的有誤會,原來金露風真的變了,她沒有傷害方世白!她原本是可以那樣對方世白的,永絕后患,她本來就是那種人。是怕她生氣嗎,又嫉妒他們成親,所以只好說些狠話騙一騙她?那假孩子呢?真的為了她想著,想找一個繼承人給她?或者其實孩子并不是假的,他長得那么像皇兄,也許真的是皇兄的孩子呢? 金露風這個混蛋,總是這樣自以為是,肆意妄為! 她要親自去再問一遍,究竟是怎么回事! 百里蔚翻遍了將軍府邸,也沒有找到金露風。 下人們唯唯諾諾地看著皇帝在府上翻找,都不敢說話,終于,府上的管家沒忍住問了一句:陛下可是在尋將軍嗎? 百里蔚急昏了頭,忘記直接問人了。對,你們將軍呢?! 管家誠惶誠恐地道:將軍應是走了,將軍今日剛到家,便接到了邊境傳來的密信好像是城破了,邊境守不住 百里蔚后退一步,走了?就這樣?解釋也沒有,告別也沒有,就走了?去邊境了? 多年之后的百里蔚想起她們這一次分離,她與金露風說的最后幾句話,是那樣的狠心又決絕,她就不由得后悔萬分。 若是自己能柔軟一些,不要和她吵架,與她好好說說話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