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找別的哥
11找別的哥
chapter 11 叢菱難得聽一次話，更衣室的門合上，這襯衫不是好好的。 藺竹則沒有奇怪她為什么突然進(jìn)來。 反正不管是多荒唐的事情，只要對象是叢菱，那就不算出格。 藺竹則重新把衣服穿上，叢菱才打量出不對這襯衫短了。 長度只能堪堪遮住他的腰。 一點(diǎn)也沒有多余的了。 叢菱盯著看，一點(diǎn)也不掩飾。 藺竹則只要微微一抬臂，衣角就會上揚(yáng)，像剛剛一樣露出腰線。 有點(diǎn)小，不太適合。藺竹則扭頭看著她說。 叢菱點(diǎn)頭但卻抬腳上前一大步，直接走到他面前。 藺竹則理衣服的手指頓了下，歪頭看她。 女生的目光下移停在了他的襯衫最底邊，在認(rèn)真地打量，裝作思索。藺竹則也沒說話打斷，縱著她肆無忌憚的視線。 男生腰身挺拔，肩線筆直平順，平時穿著校服令他看上去很清瘦，衣服下卻出人意料。隨著男生的動作，隱約可見起伏的腹線。 大概是時間太久，藺竹則看著門又看她，沉聲問道：你在想什么。 沒什么。叢菱回神，理直氣壯地說：就是覺得你雖然討厭，但是確實(shí)還是有優(yōu)點(diǎn)的，不怪那些女生 后面的話沒說完，他打斷問：什么優(yōu)點(diǎn)？ 叢菱沒料到他這樣問，但好在她心情不賴，敷衍中帶著一丁點(diǎn)兒認(rèn)真回答：比如，長得還湊合。 她瞥一眼他的白襯衫，一字一句：身材還行。 被夸了也沒見他有一絲高興的樣子，藺竹則問：你怎么來這里。 叢菱交疊著手背在身后，轉(zhuǎn)悠：當(dāng)然不是來找你的。 叢菱：我是來找喬吉的，他剛好在這兒，我就來了。 嗯。他的聲音有點(diǎn)啞。 藺竹則拉了把椅子干脆坐下休息，雙腿岔開，他的臂膀輕搭在自己腿上。 叢菱回頭，他耷拉著腦袋，閉目微微蹙眉，眼下的青黑色顯出他的疲憊與困倦。 雖然模樣賞心悅目，但是給人感覺可憐兮兮的。 叢菱癟嘴沒再開口說話。 藺竹則這幾天是兼顧學(xué)習(xí)和匯演，給自己的壓力很大，看上去就很累。 在他住進(jìn)叢家之前，叢菱一直認(rèn)為這人是腦子還行所以成績靠前。 等到成為一家人他倆的房間就隔著一面白墻的時候，叢菱才真正領(lǐng)教他的固執(zhí)倔強(qiáng)。 每天晚自習(xí)放學(xué)回家，叢菱只是溫習(xí)溫習(xí)功課，最遲十二點(diǎn)睡覺了。 藺竹則就不一樣，偶爾叢菱半夜一點(diǎn)多起來喝水，睡意沉沉地揉著眼睛，路過他的房間前，都能看見他屋內(nèi)漏出的微弱燈光。 叢菱才明白，藺竹則真的不是靠智商，他是憑努力和 自尊心。 但叢菱最看不上他的，就是這一點(diǎn)。 沉默不語，一副柏木安靜的模樣，卻堅(jiān)持得可怕。 一點(diǎn)點(diǎn)小事情就會踩到他脆弱的自尊。 這更衣室就是一個很小的房間，不大，屋內(nèi)只有幾把椅子和一張桌子。 桌子上還有好多其他人的衣服。一件件凌亂地堆成小山，雜亂無章。 叢菱坐下拿出自己的手機(jī)回消息。 牧南：【你真的不用我回去陪你跨年？】 牧南：【那你要寫一晚上作業(yè)？】 叢菱：【我瘋了嗎？】 叢菱：【到時候再說，我還在學(xué)校?！?/br> 牧南：【聽我爸說，叢叔叔好像在我家吃飯。】 叢菱：【那不很正常，兩個酒罐子?！?/br> 叢菱：【就差我大伯了?！?/br> 說到叢菱大伯，牧南：【你表哥就在我旁邊?！?/br> 叢菱疑惑：【你倆怎么在一起？】 牧南：【他好像失戀了。】 叢菱：【】 叢菱：【他也會失戀？】 叢菱：【蒼天有眼?！?/br> 牧南：【圖片.jpg】 圖片上的男生正式叢菱的表哥叢渝，好像在飯店里，喝多了，臉紅紅的，關(guān)鍵是他正夸張扭曲著臉在假哭。 丑死了，是表情包預(yù)備圖片。 叢菱笑著存下，準(zhǔn)備以后寒磣叢渝。 聽到輕笑聲，閉眼的男生忽然睜開眼，瞥見女生認(rèn)真地看手機(jī)。 你在和誰聊天？男生的聲線冷又淡。 叢菱把手機(jī)摁滅，嘴角還帶著刺眼的笑容：沒什么，牧南和我表哥。 男生眼睛一黯，碎發(fā)掩住復(fù)雜的眼神。 叢菱想到什么，問道：你和誰一起主持。 藺竹則揉揉太陽xue，睜眼還有紅血絲，他這個角度看她是要抬頭的：簡安然。 哦。 外面忽然有點(diǎn)吵，鐘表已經(jīng)到整點(diǎn)，離開場還有一刻鐘。 叢菱：喬吉怎么還沒回來？ 藺竹則很久沒有喝水，他咽了咽干澀的喉頭：可能沒有找到衣服。 那你怎么辦？ 他說：這樣也能穿，穿在里面沒有關(guān)系。 叢菱想想自己也沒別的事情了，我先走了。 藺竹則站起來，等一下。 叢菱眨眼，干嘛？ 男生站在她面前，藺竹則穿上黑色的正裝，氣質(zhì)一下子壓倒性地凌厲起來：現(xiàn)在外面人很多，我先出去，你坐一會兒再走。 叢菱點(diǎn)點(diǎn)頭，那你就這么穿？ 不然呢？ 不難受么？露一截腰。 也不知怎么了，藺竹則頓了下，忽然看她，定定不說話。 叢菱挑眉。 男生忽然扯著嘴角，笑容不再靦腆，他黑亮的眼睛定在她白凈的臉上。 他湊近叢菱。 meimei。 先看看你自己吧。 衣角被一股力往下拉去，叢菱愣了下。 順著男生的手臂，他青筋凸起的手，正揪著她的衣服邊角。 男生抬眸，歪了下嘴角：你的衣服也并不端莊。 - 臺下，江晶對這種節(jié)目沒興趣，她拿著手機(jī)零食來這里開茶話會，渴不渴？她給叢菱遞礦泉水。 叢菱頓了下問道：沒有別的？ 江晶遲疑：你的那瓶果汁不是被你扔了？她問，你想喝什么？ 自叢菱回來，她臉色莫名難看。 叢菱黑臉，礦泉水也挺好。 你在生氣嗎？江晶有什么說什么。 叢菱深呼吸，沒有。 臺上主持人的聲音叢兩側(cè)的音響傳來：大家下午好，今天我們歡聚一堂 男生獨(dú)特的嗓音徐徐送到她的耳畔，我是今天的主持人。他刻意頓了下，念出自己的名字：藺竹則。 叢菱嘴里含了口水，她看著臺上斯文禮貌的人咽下。 她今天換了件內(nèi)襯。 里面熱，內(nèi)襯可以外穿。 她沒注意到，和藺竹則一樣，自己的腰也露了一點(diǎn)出來。 想到藺竹則挑釁的語氣，生氣的叢菱在臺下瞪他。 等到簡安然和藺竹則站在臺上念完開場白，叢菱還在盯著藺竹則。 簡安然拖在地毯上的長裙被男生撿起，女生道了聲謝。 打光燈的光線閃到眼，叢菱不適地閉了下再睜開，雙重不爽席卷她整個人。 干脆不看了。 接下來的匯演都是普普通通毫無特色。 江晶嚼著口香糖，想起今天下午的聚會，叢菱，等會兒結(jié)束了，你是直接去那個火鍋店？ 是火鍋店么？叢菱一直沒把這事情放心上，不是去唱歌？ 江晶：總得先吃飯啊，不然哪有力氣張嘴唱歌。 叢菱點(diǎn)點(diǎn)頭。 想著這頓飯要怎么推掉。 火鍋店里人多又?jǐn)D，汗味和火鍋醬料味混攪在一起，每去一次她出來都得沾上一層惡心的味道。 江晶看看臺上沒意思的小品，還是決定評論臺下的人，這戲不比臺上的好看。她捅了下叢菱：哎，叢菱，你什么時候也找一個男朋友。 叢菱：什么？ 你看那兒。 叢菱看過去，簡安然在和藺竹則說話。 叢菱聲音不高不低：男朋友？你自己先找。 江晶嘆氣，也沒糾結(jié)：算了，我還是先把我的爛成績搞搞好吧。 江晶：好像是最后一個節(jié)目了，你等會兒直接去還是怎么樣？ 叢菱抬眸看了眼，松口：和你一起直接去吧，反正也沒事做。 - 等到晚上七點(diǎn)多，在熱氣縱橫的火鍋店里，周圍坐了一圈人。 這個聚會參加的人挺多，直接包了一個包廂。 叢菱瞥了眼桌上的菜，沒什么食欲。 她和江晶坐在一起，江晶旁邊是她打鬧著一起長大的的發(fā)小，陶越年。 兩人水火不容。 你說一句，他懟一句。 陶越年：江晶，你真的不是叔叔阿姨撿來的嗎。 江晶一嘴的油，支支吾吾：什么??？ 男生嫌棄死了，給她抽了張紙，叔叔阿姨吃的都不多，阿姨還那么瘦，為什么生下來的你不取其中反而取最大值的最大倍數(shù)。 江晶擦了擦嘴邊，她最討厭的就是陶越年這些話，聽也聽不懂，聽不懂也知道是在寒磣她。 江晶其實(shí)很苗條，只是沒煩惱愛吃。她笑了下：說不定我還真不是我爸媽親生的，可能我其實(shí)是你失散多年的meimei，和你一個基因。 陶越年面無表情：那我做夢都得哭。 江晶翻個白眼，那現(xiàn)在就去廁所哭吧，沒人攔你。 叢菱習(xí)慣了他倆的對話，偶爾覺得很有趣，她被逗樂了笑了下。 抬眸才發(fā)現(xiàn)坐在她對面的居然是今晚代表他們班表演的歷子舒。 歷子舒不知道在看什么，被叢菱發(fā)現(xiàn)似乎有點(diǎn)尷尬，旁邊的葉峻在拼命給自己女朋友夾菜。 叢菱點(diǎn)了點(diǎn)頭示意。 反正她不喜歡和她說話。 叢菱環(huán)視一周，果然，另一個節(jié)目的劉楚楚沒來。估計(jì)是不高興。 喬吉人緣是真的挺廣的，這個很大的包廂里，一邊是自己班的一部分同學(xué)，一邊是他的朋友。 叢菱掃了眼發(fā)現(xiàn)今晚出現(xiàn)在匯演的人就有一大半。 喬吉這個班長還是當(dāng)?shù)挠械览淼?，雖然協(xié)調(diào)不了自己班上的女生關(guān)系，但倒是促進(jìn)班與班之間的和諧。 吃了兩口。 包廂的門被打開。 喬吉這個主任姍姍來遲，兄弟們！吃得還好嗎？ 下面一堆調(diào)侃：你這是自己出去吃獨(dú)食了？ 是啊是啊，你去哪兒。 還有女生在場，喬吉揮揮手，去去去！別瞎說，我這不是在等我朋友嗎。匯演太煩了，一堆事情還收尾。 你能有什么朋友？ 女朋友嗎？ 哈哈哈哈 正說著，喝水的叢菱瞧見他身后的簡安然紅著臉進(jìn)來了。 咦 怎么回事啊。喬吉。你有點(diǎn)東西啊。 叢菱挺疑惑的，這個簡安然不是喜歡藺竹則來著。天天和藺竹則在活動室里對詞。 幾句破詞，來來回回花了好幾個晚間休息。 正當(dāng)她這么想著，喬吉趕緊把另一個人推了出來，包廂門口的男生換下來正裝，穿著冬季，外套棉衣被他搭在臂彎上。 他黑色碎發(fā)柔軟地在額前，一張白皙有特點(diǎn)的臉沒有被擋在了火鍋店的沸騰熱氣里。 難得的，他嘴角含笑。 不好意思，來晚了。男生的聲音不高不低，心情似乎不錯。 來晚就罰唄！ 就是，我還以為是喬吉的問題，原來是藺竹則啊！ 隔著熱火朝天的guntang氣息，坐在角落的叢菱定定看他，若有若無地，男生淡淡的視線從這里掃過好幾次。 不好意思，讓一下。簡安然已經(jīng)悄悄走到女生這一桌來了。 旁邊幾個同學(xué)好奇地打探，她也就是一個勁兒地?fù)u頭。 歷子舒也難得地搭了話。 叢菱又喝了口礦泉水，也不知道這人在看誰。 男生那一桌一直很熱鬧，吵吵嚷嚷的，許梁就是不肯放過藺竹則，和其他幾個八卦的男生在起哄，說要他喝酒。 男生一陣鬧騰，簡安然也被喬吉哄著去聊了幾句。 叢菱挑起筷子，沖著自己白碗里的包菜中央戳進(jìn)去，漏出一個丑陋的洞。 本來就沒食欲，現(xiàn)在色相也沒了，更不想動筷。 她打開手機(jī)，牧南的消息。 牧南：【你還沒回家？】 后連著一個熊貓頭表情包。 叢菱：【沒回，之前不是跟你說了要在外面和同學(xué)玩的嗎。】 牧南：【那你是不是忘了和叔叔說了啊。】 叢菱蹙眉，前幾天她一氣之下把叢茂彥拉黑了，微信電話全拉黑了。原來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 叢菱：【別管他?！?/br> 那邊的牧南知道她的性格，他也算是看著她長大，小時候去從家玩，叢渝和牧南兩男的圍著一姑娘轉(zhuǎn)悠，什么都讓著。 現(xiàn)在也習(xí)慣了，牧南笑著回：【那行，我跟叔叔說一下，你晚上什么時候回去?！?/br> 牧南：【不能太遲?！?/br> 叢菱：【你跟他說，反正會回的?！?/br> 牧南：【你幾點(diǎn)回？】 叢菱：【十二點(diǎn)。】 牧南：【十二點(diǎn)？不行，太晚了。】 叢菱在這邊煩得很，敷衍得回：【你別管了，你就這么跟我爸說，他不會管我的。】 叢菱抬眸看藺竹則，對面的人也正看著她，目光穿過蒸騰騰的熱氣對上。 她瞇眼，煩躁的眼神驟變成冷漠。 她垂眸打字：【你就告訴他，我和藺竹則一起回?！?/br> 牧南愣神：【藺竹則是你那個哥哥？】 叢菱：【你也想被我拉黑？】 牧南：【不想。你們倆在一起？他會愿意等你嗎？】 叢菱：【他不想也得想?！?/br> 結(jié)束聊天，叢菱把手機(jī)揣進(jìn)兜里起身。 陶越年手里拿著筷子：去哪兒啊？ 買個東西，你們慢慢吃。叢菱跟江晶他們點(diǎn)頭示意。 在她走后的十分鐘，一直默默吃菜吃到眼睛被辣紅的藺竹則忽然甩下餐具。 叢茂彥給他發(fā)微信：【竹則，你跟菱菱一起回來？牧叔叔的兒子剛剛跟菱菱講的是不是真的啊?！?/br> 可能是想到去年不好的回憶，男生在桌邊深呼吸，拂開喬吉，沒聽簡安然的話，男生一言不發(fā)地起身出門。 扯著手指的簡安然被無視，她有些尷尬地看著男生離開的背影。 她要是沒看錯的話。 禮貌的藺竹則頭一次這么陰沉。 - 外面比店里冷。 叢菱散步到火鍋店附近的奶茶店，趕緊點(diǎn)了杯熱奶茶找了個位子坐下。 大冬天里她穿著校服，忽然想起去年她可是把自己好好打扮了一番，然后和朋友大半夜去游樂場。 服務(wù)員把奶茶端來，叢菱看手機(jī)頭也沒抬說了句：謝謝。 通訊錄里有這么多人，她爸都被拉黑了，也沒見借別人電話打一個來。 叢菱手撐著下頜角，雙腿晃蕩，寬大的校褲也沒遮住女孩纖細(xì)的腳踝。 外面人來人往，車燈川流。 她一個人坐在這里，等著一眾人吃完飯，然后她竟然還要跟著他們一起去魚龍混雜的地方唱歌。 叢菱想起小時候，都是她爸媽帶著她去最喜歡的餐廳把每一個日子都過得隆重。 再不濟(jì)，也有她表哥和其他小伙伴陪著。 叢菱嘆口氣，想著要不要去爺爺奶奶家里待一晚。 外面忽然一陣?yán)茁?，頃刻間豆大的雨點(diǎn)爭先恐后地往地面砸去，不過一分鐘就下成了滂沱大雨。 外面的行人都打開傘，傘面互相擁擠。 有沒帶傘的上班族把公文班放在頭上擋雨，沖進(jìn)便利店里躲雨買傘。 奶茶店的玻璃門也被不停拉開合上，叢菱坐在邊上。 隨著外面人推開門的動作，一陣夾著雨霧的寒風(fēng)往里跑。 叢菱握著溫?zé)岬哪滩璞唤蛄藗€寒顫，她蹙眉看向門口。 來人穿著單薄，外套是和她一樣的黑白校服，身姿挺拔。 雨點(diǎn)落在他的發(fā)絲間，濡濕又清爽。 就是不知道冷不冷。 叢菱眨了下眼，看清來人，她忽然揚(yáng)眉笑說：這不是我哥嗎。 藺竹則默默看她，瞳孔在她說話的瞬間驟然變得黑亮。 他的目光第一次這么肆無忌憚，吐字也是第一次這么尖銳刻?。焊?？喊我？我還以為你去找別的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