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3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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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楠做事一向周全,提前就為喬樂安排好酒店。 南灣這些年變化很大,從前的老城區(qū)變成拔地而起的高樓,有著普通城市的繁華,也有著政府撼動不可的黑色王座。 陳氏的酒店建在南灣最繁華的地段,臨海而建,緊靠最大的奢侈品廣場,一架閃著五色霓虹的大橋連接五百米外的海岸,站在對面仿佛都能感受到那里散發(fā)出來的激情與奢靡,這是她從前沒見過的,隨口問了一嘴司機。 司機殷勤的解釋道:那里啊,是正德前兩年剛建起的賭城。 許久沒聽到過這兩個字,喬樂有些恍惚。 喬沐陽小腦袋湊了過來:mama,我餓了。 喬樂看了眼時間,竟然已經快6點了,拍了拍自己腦袋,抱歉的對喬沐陽說道:不好意思,mama沒休息到時間,你想吃什么?我?guī)闳ァ?/br> 黑白分明的大眼里閃著期待的光,看著喬樂眨了眨:我想吃火鍋! 喬樂笑的寵溺:好。 高明辦起事來十分利索,掉出監(jiān)控找到車牌號,動用關系一查,是林氏集團的專用車。 車輛軌跡顯示它剛剛停在林氏酒店附近的地下停車場里。 如果下午是百分之九九的猜測,江野現(xiàn)在已經確定車里的人就是喬樂。 猶如尋回遺失多年的臻寶,抑制不住的在心底深處喜悅,隨之而來的還有剜心剝骨的萬念俱灰,能和她一同出現(xiàn)在江海墓地上的孩子,必然是她的。 像被宣判了死刑,連最后一線渺茫的希望都看不見,藏在心底里的陰暗面再次隱現(xiàn),耳邊好像有厲鬼不斷誘惑他摧殘吞噬他可憐的意志力。 去,去把那人抓回來,她只能是我的。 腦袋里突突的跳,他痛苦的抱頭不知所措。迫切的想看到她,又怕自己再次傷到她。 加上這一回,高明短短一天看見江野失魂落魄的狼狽樣兩回,他心覺不對,反復斟酌后小心開口問:野哥,這還需要我做什么么?這車和人還跟么?江野沒回答他,他也不敢自作主張,像個擺件一樣,不知站了多久,等著江野的答復。 徐娜接到高明電話時,張揚正陪著她在外面遛彎,雨已經停了,地上水跡半干,張揚扶著他格外仔細,只怕萬一,徐娜已經35了,他不敢冒任何風險,妥妥的妻奴。 高明聲音似乎有些著急:娜姐,野哥剛剛一聲不吭的走了,他今天不太對勁,我怕他出事緊接著把今天發(fā)生的種種以及江野的反應說給徐娜,徐娜開的外放,張揚也全部聽到。 他們默契的看向對方,心里想法大抵也一致。 張揚問了商場地址,把徐娜安全送回家后才匆匆趕過去,江野會去的地方也只有那里了。 這些年,他雖然不認可當年他對喬樂的做法,可到底是自己兄弟,以他對喬樂的執(zhí)念,真怕他一時沖動再做出讓自己后悔的事。 喬樂走出商場看到路上行人沒有一人撐傘時,就知道雨停了,喬沐陽吃的很滿足,拍著自己鼓起的小肚腩:mama,以后我們可以不回美國了么,中餐好吃! 喬樂半蹲下給他整理好衣服,捏了捏他小巧的鼻尖:喜歡我們就多待一段時間,你不回去,莉莉絲怎么辦。 莉莉絲是喬沐陽幼稚園同班同學,一個金發(fā)碧眼的蘿莉,漂亮精致的像洋娃娃一樣,最喜歡跟在喬沐陽身邊喊著以后要做他的新娘。 商場離酒店很近,走路十分鐘左右的路程,就先讓司機回去了,明早去機場再來接她們就行。 喬沐陽牽著喬樂,一跳一蹦的走,盯著下方的地磚,小孩子就是這樣,莫名就對一件事物起了興趣,喬樂也不打擾他,牽引著他,以免被擁堵的人流撞到。 江野置身人潮中,只一眼便看見了喬樂。 墨發(fā)微卷,散落至肩布,身上還穿著下午匆匆一瞥時的黑色簡約風衣,腰帶勾出纖腰的優(yōu)美曲線,身姿婀娜,容貌依舊清理絕倫,嘴角一直掛著淡淡的笑,看向手中牽著的小人眼里全是寵溺與知足。 男孩一直低著頭他看不清樣貌,看身高不過三四歲大,要是這么算,她離開南灣后就跟別人在一起了心口壓上一塊巨石,呼吸都變的困難,他的再多不甘也在這時被洪水巨浪沖滅擊碎,土崩瓦解??捎重澙返哪抗庾冯S她而去,不舍錯過她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每一幀每一秒。 他默默跟在他們身后。 路上有許多賣小玩具的小商販,他們把普通的玩具點綴的千奇百怪以此來吸引孩子,沒辦法,在南灣沒本事膽又小的人,只能比別人更加賣力的吆喝,努力生活,并不丟人。 喬沐陽好奇,跟著買了一個彈彈球,扔在地上可以高高彈起來里面還閃著七色光,玩的興起,有些忘乎所以,喬樂雙手插兜,無奈的跟在他身旁。 電話響了,是陳楠打來的。 喂陳楠哥,沐洲還乖么?說起來這還是喬沐洲打出生以來第一次和喬樂分開,說不掛念才是假。 陳楠甚至都沒來得及開口,電話那端就能聽到喬沐洲的呼喊聲:mama!我很乖的,干爹今天帶我去吃了好多好多好多好吃的! 諾,你也聽到了,別擔心。陳楠這才說話:你那邊還順利吧。 喬沐陽不小心把球扔了出去,喬樂看他跑過去撿沒太在意,回復陳楠:順利,明早就回去了,就是要再麻煩你來機場接我們一下。 喬沐洲奪過手機,開始跟喬樂炫耀今天干爹帶他做了什么云云。喬樂笑著應他,跟在喬沐陽身后。 地勢有點下坡,球滾出大概有十來米遠才慢下來,停在一雙黑色皮靴腳下,被一只修長的大手撿起。 叔叔,可以把球給我么?喬沐陽頭抬的很高,和男人視線對上。 江野看著這張小臉,手僵在半空中,短暫失去了思考能力,處在深深的震驚難以置信當中。一雙黑眸和他如出一轍,臉還未長開但明顯能看出二人五官驚人的相似,簡直就是縮小版的他。 喬沐陽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對,吃驚的捂住小嘴,一雙眼睛瞪的格外圓。 一到夜里喬樂的視力就極差,只看見喬沐陽正跟一個身形十分高大的男人在說話,看不清臉。 看清男人臉的一瞬間,她僵在原地,喬沐洲還在電話里頭嘰嘰喳喳個不停,久久沒有得到喬樂的回復,還以為是手機出問題了。 一身黑色極簡工裝外套長褲,身姿挺拔高挑,兩肩寬闊,劍眉,刀削般硬挺的鼻梁,薄唇緊抿,只站在那便能感受到周身散發(fā)出的危險氣息,讓人不敢靠近。 他猛的抬眸,隔著不過四五米的距離在空氣中與喬樂視線相撞,周遭的空氣好像靜止,無視身邊來來往往的人群,這一刻,他的眼里只有她。 喂,樂樂?你在么?手機被陳楠接過去,他那邊喊喬樂。 她極力克制住自己從最深處萌生的恐慌,穩(wěn)住心神。 沐陽,過來。 喬沐陽轉頭看看喬樂,又抬頭看眼身旁的男人,扭身小跑到喬樂身邊,球也不要了。 喬樂掛掉電話,抱起喬沐陽轉身離開,一刻也不愿在此處停留。 喬沐陽悄悄轉頭偷偷打量身后的男人,圓溜溜黑白分明的大眼里滿是疑惑好奇,這種感覺他形容不出來,莫名想靠近他。 正好撞上男人的目光,他忽然笑起,眼睛彎成一到月牙,露出幾顆小牙,揮著rourou的小手跟他再見。 張揚比江野小半歲,二人穿著開襠褲開始就勾肩搭背,他與江野走上這條路似乎沒什么契機,他們夠狠夠種沒兩年就在南灣闖出了名聲,起初有些人不服他們,準確的說是不服江野,說他沒有常正德就是個廢物。 江野什么也沒說,用拳頭讓那些人閉了嘴。他們身邊沒缺過女人,也從未考慮過將來會和哪個女人共度一生的想法,他是無拘無束的浪里小桃花,江野便是南灣野蠻生長的雜草,砍不盡燒不滅。 他第一次見到喬樂時,心口里某根弦被波動,不是心動,是他無法描述的感覺,很奇特,是他不愿褻瀆的美好,那是他頭一回搖擺自己的選擇,忽然覺得做個正常人也挺好。 喬樂走了,他頭一回對自己的兄弟失望。 記不清是江叔死后的第幾個月,江野失蹤了兩天,打電話打不通,會里上下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他心里也沒多少譜,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在江海墓前找到了醉的不省人事的江野。 不羈一生的男人坐靠在墓碑旁,哭的像個孩子,口齒不清的喊著喬樂的名字,一直重復著說我后悔了爸,我后悔了 他還是晚了一步,人潮人海里二人不期而遇。 他走到江野旁,心情復雜的抬手拍在他肩上:野哥,別看了。 江野回神,看著手里的球良久才說:揚子,我好像有孩子了 不虐啊,真的不虐,你們信我。 因為已經快完結了,所以就不搞珠珠加更了,大家評論區(qū)多多留言互動呀,我都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