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6 你想跟我結(jié)婚嗎，艾艾？

    艾凌就那么暈倒在赫爾墨懷里，可把赫爾墨嚇壞了，他匆忙把艾凌平放到沙發(fā)上，艾凌微微睜開眼。

    “哪里難受？”赫爾墨蹲在沙發(fā)邊，語氣著急。

    艾凌像是隨時要陷入昏睡，眼皮開了又合，嘴唇都褪去血色。她想起身，但又起不來，眼前的赫爾墨是模糊的虛影，屋子里一切都在晃，晃得她想吐，只有用力閉上眼睛才感覺好些。

    “頭暈嗎？”赫爾墨摸上艾凌的額頭，溫度偏涼，不像發(fā)燒，他轉(zhuǎn)身到房間拿了艾凌的衣服，托起艾凌的背，幫她換上。

    “別碰我……”艾凌一動就想吐。

    赫爾墨以為她還在生氣，解釋道：“我們換衣服去醫(yī)院！”

    艾凌捂住嘴嘔了一聲，赫爾墨意識到她要吐，立刻把垃圾桶拿到面前，拍著艾凌的背。

    可艾凌僅是張著嘴，滿臉痛苦，體內(nèi)的虛汗一陣一陣冒上來，她眼冒金星。

    “吐得出來嗎？我去給你倒水！”赫爾墨眼看艾凌吐不出來，倒了水送到她嘴邊，“喝一點，喝一點會舒服一些。”

    艾凌順從地喝了幾口，人又躺下去，赫爾墨只好把外衣蓋在艾凌身上，打橫抱起她，跑下樓。

    衣冠不整在身體健康面前根本算不上什么，艾凌連內(nèi)衣都沒穿，直接被送到軍區(qū)醫(yī)院，赫爾墨有軍官證，不用排隊。院方看艾凌的情況，立刻安排了空床位，讓她躺著問診。

    頭發(fā)發(fā)白的老醫(yī)生坐在病床前，精神矍鑠，他有條不紊地掀眼皮，聽脈搏，艾凌有意識，就是睜不開眼，她感覺到有一個冰涼的東西貼在她心口，不斷移動。

    老醫(yī)生問赫爾墨：“她都有什么癥狀？”

    赫爾墨站在旁邊凝望艾凌，說出自己知道的，“想吐，渾身無力，手腳發(fā)涼?！?/br>
    “幾歲了？”

    “發(fā)情期到了，應(yīng)該有十六七了，她化形比較晚，看著小?！?/br>
    “這么晚化形？”老醫(yī)生又仔細(xì)聽了艾凌的脈象，最后診斷，“氣息不穩(wěn)，肝火旺，體內(nèi)濕氣很重，有點惡寒的癥狀，夏天冷熱交替太頻繁了?！?/br>
    還好，不是大病，赫爾墨松了一口氣。

    可艾凌還是動彈不得，凡事都要靠赫爾墨，他給艾凌換病服，喂水，辦住院，醫(yī)生建議最好留院觀察一天。

    病房在醫(yī)護人員走后安靜下來，艾凌躺在病床上，身體發(fā)冷，她睜不開眼，不知道赫爾墨是不是走了，去上班了，她仔細(xì)聽病房里的動靜，沒有任何聲音，她一個人躺在那里，害怕得流下眼淚。

    其實吵架時她說的都是假話，她一點也不想讓赫爾墨走……

    碎片化的記憶在艾凌昏沉的腦中閃現(xiàn)，她一個人躺在家里快要冷死的時候，她發(fā)情奔跑在雪地中被從天而降的積雪掩埋的時候，她化人前疼的死去活來的那一夜，陪著她的，都是赫爾墨。

    可是她拿東西砸他了，對他歇斯底里地吼叫。

    艾凌突然后悔。

    赫爾墨提了碗熱騰騰的南瓜粥回來，吃藥前要吃飯，艾凌現(xiàn)在吃不了大rou，赫爾墨讓店家在粥上頭灑了很多rou松，就怕艾凌不愛吃，她嘴挑得很。

    “怎么哭了，艾艾？”赫爾墨急忙放下手中的東西去擦艾凌的眼淚，“是不是哪里難受？”

    艾凌在幾不可聞的嗚咽中抬起手臂，握住赫爾墨逗留在她臉上的手，赫爾墨著急地等待指示，但兩分鐘過去，艾凌沒有說話，赫爾墨漸漸從艾凌緊握不放的手中領(lǐng)悟了什么，心頭一熱。

    “我看你在睡覺，就去買粥了，你別怕，我不會走，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該吃藥了?！?/br>
    赫爾墨坐到床頭，托起艾凌的身體靠在自己身前，他用堅實的臂膀支撐她孱弱的身體，把她整個圈在懷里，“這個姿勢可以嗎？難不難受？”

    艾凌在那陣移動帶來的暈眩中放松了身體，把重量全部交給赫爾墨，他說他不會走。

    赫爾墨端起粥，一勺一勺吹涼了喂艾凌，塑料勺軟軟的，她嘗到香噴噴的rou松，被粥泡濕了，輕輕一吞就滑入喉嚨，完全不用咀嚼，整個口腔充滿南瓜的甜味，反胃感減輕了。

    她半睜開眼，看到赫爾墨骨節(jié)分明的手，看到雪白的床單，她用垂在床上的手抓住了赫爾墨的衣擺，赫爾墨喂得認(rèn)真，沒有發(fā)現(xiàn)。

    喝了小半碗，艾凌喝不下了，赫爾墨拿紙巾給她擦嘴。生病的艾凌氣色很差，小臉蠟黃，眼皮耷拉著，隨時都要睡過去的模樣，赫爾墨知道她很困，但是還不行，“先別睡，休息一會兒藥吃了再睡?！?/br>
    赫爾墨單手摟著艾凌的腰，護士正好拿藥進來，看他們這個姿勢，笑了，“病床可以搖起來呀，這樣難不難受？”

    艾凌聽見這話，緊緊抓住腰上的手，赫爾墨反手握住她，摩挲了幾下，“沒關(guān)系，麻煩幫我倒一杯溫水。”

    在護士的幫助下，吃過藥的艾凌睡了，赫爾墨接了幾個電話，坐在床邊壓低了聲音說。

    艾凌睡著的模樣和吵架時的張牙舞爪截然相反，赫爾墨回憶了早晨的爭吵，腦中又有了新想法，準(zhǔn)備等艾凌好轉(zhuǎn)后說。

    時間還不過午，清潔工進來收拾垃圾，順便攬生意，問赫爾墨要不要租躺椅，赫爾墨晚上要在這里陪床，便花二十塊租了一張，清潔工還給他拿了被子。

    午后拉上窗簾的病房光線昏暗，赫爾墨吃過午飯，把躺椅放在病床旁邊，躺上去。

    早上不算驚心動魄，但也怪折騰人的，他伴著艾凌的呼吸聲睡著了，手心里還輕輕包著艾凌的手指。

    病房里的溫度不冷不熱，赫爾墨都沒有蓋被子，他睡了沒多久，艾凌渾身是汗醒過來，感覺好多了。

    她坐起來，頭不暈，眼不花，就是身體還有點軟。

    她看到床邊的赫爾墨，他靠坐在躺椅上，雙手抱胸，一雙長腿有一半露在外面，連鞋都沒脫，白皙的俊臉上有她留下的幾道紅痕。

    只要赫爾墨還在艾凌就安心，她躺下去，側(cè)過身繼續(xù)看赫爾墨，腦中想起他說“你是我老婆”以及他對夜不歸宿的解釋，她完全相信，只是早上昏了頭，經(jīng)過長長的一覺和悉心的照料，她冷靜了。

    所以，他沒有拋棄她。

    艾凌一高興，想和赫爾墨挨在一起，可是那張?zhí)梢魏諣柲粋€人躺都小，她想了想，化成原形。

    艾凌此舉魯莽，沒有考慮到赫爾墨正在睡覺，直接從病床跳到赫爾墨身上，赫爾墨被砸得猛然驚醒。

    “艾艾！”他只覺得胸口一痛，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艾凌還沒找好位置蜷縮，赫爾墨一把把她按住，抓個正著，四目相對，一人一狼都明白那場爭吵過去了。

    “想和我睡是不是？”赫爾墨抱住胸前的狼，很快想明白艾凌的用意，她在示好，無論是早上緊握的手，還是現(xiàn)在弄巧成拙的跳躍。

    艾凌躺在赫爾墨懷里，大眼睛眨呀眨，又不說話。

    赫爾墨沒了睡意，艾凌能亂跳就說明她身體好多了，他抱著艾凌講道理，“艾艾，你現(xiàn)在會化人了，要學(xué)會控制自己的情緒，這是人和動物的區(qū)別。”

    “情緒這種東西，可以感動人，也可以傷人，我們吵架，對雙方都是一種傷害，我先和你道歉，昨天是我不講理，但是你也要想一想，早上扔?xùn)|西對嗎？砸到我，說不定我們現(xiàn)在就一人躺一張病床了?！?/br>
    艾凌已經(jīng)知道錯了，她豎起的耳朵慢慢變成了飛機耳。

    “我以前跟你說過，要說出來我才知道，吵架的時候也是一樣，你想要什么，你表達出來，我發(fā)表我的意見，你可以說服我，可以生氣，畢竟我也不能保證以后那么長的日子里我們不吵架，誰都有脾氣，但是一定不能動手?！?/br>
    赫爾墨撫摸艾凌背上柔順的皮毛，手感好極了。

    艾凌默默聽著，連同赫爾墨穩(wěn)穩(wěn)的心跳一起，都落入她的耳朵，忽然她化成少女，壓在赫爾墨身上，把躺椅壓得凹陷。

    “對不起。”她對赫爾墨說。

    這是她第一次低頭，因為她也想挽回這段感情，也想和赫爾墨長長久久地走下去。

    赫爾墨抵住艾凌的腦袋，回答她：“嗯，我接受你的道歉?！?/br>
    這只狐貍！

    艾凌抬起腦袋，盯住赫爾墨，赫爾墨對她笑笑，繼續(xù)說：“現(xiàn)在我們還要分析一下為什么吵架，你來說?！?/br>
    艾凌邏輯清楚著呢，只是她很多時候都不愿意說，做動物做習(xí)慣了，而此刻他們兩個在交心，一起窩在窄窄的躺椅上，一個發(fā)型凌亂，一個穿著病號服。

    “我想去打工，你不讓我打工?！卑枰徽f就說到了核心矛盾。

    赫爾墨接著說：“不完全正確，我是因為你打工的環(huán)境太差才不同意你打工?！?/br>
    “可是，也有別人在那里工作啊！”艾凌不理解。

    “是，社會要正常運轉(zhuǎn)，每份工作都得有人做，”赫爾墨話鋒一轉(zhuǎn)，“但是你可以選擇你要做什么，是坐在辦公室里，還是在太陽底下穿梭在大街小巷？不是人人都能勝任任何工作，你看你，工作了幾天就病倒了，這說明你不合適這份工作?！?/br>
    艾凌道行沒有赫爾墨高，一下子就被繞進去了，她問：“那我適合什么工作？”

    “我也不知道?！焙諣柲睦锏淖罴汛鸢缚刹皇沁@個。

    艾凌苦惱地趴在赫爾墨胸前想自己見過的工作，赫爾墨的大招來了。

    “一個人從出生，到學(xué)習(xí)，再走向社會，目的是為了自力更生，你這個年紀(jì)，是學(xué)東西的時候，在狐族，想要找到一份正經(jīng)工作，需要畢業(yè)證書，你連身份證明都沒有，一般雇主不會要你的，所以當(dāng)務(wù)之急，我們要一起搞定你的身份證明，”赫爾墨頓了頓，等艾凌看著他時他才說，“然后我們先結(jié)婚，這是最重要的?！?/br>
    艾凌不懂什么是求婚，當(dāng)下只是感覺赫爾墨說到這句話時特別溫柔，從語氣到眼神，那種堅定，落到她心里，就幻化成了一股甜蜜。

    她也不知道應(yīng)好，就覺得理所當(dāng)然，他們要結(jié)婚。

    赫爾墨等不到女主角回應(yīng)，追問了一句：“你想跟我結(jié)婚嗎，艾艾？”

    他再一次顛倒了順序，明明已經(jīng)斬釘截鐵，忽然又紳士地詢問，“我不會丟下你，永遠(yuǎn)不會，除非我死?！?/br>
    艾凌的心因為最后一個字震動，她的肢體先于話語，吻住赫爾墨，又吮又咬，赫爾墨霸道地回吻，答案似乎不太重要了，他們吻得難舍難分，藕斷絲連。

    “可以告訴我，為什么要去工作嗎？”

    “我想賺錢。”

    “結(jié)婚以后，我的錢就是你的?！?/br>
    “我想自己賺！”

    “那你這幾天賺了多少？”

    “一百?！?/br>
    “一天一百？”狐疑的語氣。

    “總的一百?！碧煺娴恼Z氣。

    “什么？！！”

    赫爾墨扶額了，他真的應(yīng)該好好給艾凌講講物價、基本工資水平和勞動法，她這樣他怎么放心她出去！

    ————小劇場分割線————

    讓三族頭頭做個游戲——我有你沒有

    赫爾墨（突然自豪起來）：“我和我老婆打過架！”

    拉斯（一本正經(jīng)）：“我和默默的第一次用的是尾巴?！?/br>
    赫爾墨（拍桌而起）：“什么！?。∧憔尤贿@樣對默默！”

    祁連臻聽到拉斯的答案，靈感來了：“我聽過拉斯辦事。”

    赫爾墨心想有什么了不起：“我也聽過！”

    拉斯：……

    赫爾墨：“祁連臻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