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痕跡
8、痕跡
放學后,羅欽達主動留下來,表示要幫池月打掃衛(wèi)生。 彼時,池月剛算完一道函數(shù)題,頭也不抬說:班長大人,你還是閑閑吧,咱倆這情況,你是想被陸主任請去喝茶? 羅欽達聳肩,我無所謂啊,又不是沒去過。 得,你就別添亂了。池月邊收拾書包邊說,今天第一天,我們得先去儲藏室領衛(wèi)生用具,還要排值日表,制定衛(wèi)生標準,接著才打掃衛(wèi)生。等我們今天先把工作理順了,日后啊,你想把衛(wèi)生工作包下來,我都不攔你。 池月的話都說到這個份,羅欽達沒再勉強,行,那你有什么需要的及時跟我說。 教室里只剩下兩個人。 筆尖摩擦紙面發(fā)出沙沙的聲響,傅希琛正伏著身子寫字,過了兩分鐘,他合上筆帽,回頭看池月,去領衛(wèi)生用具? 池月問:我們是不是要先寫申請書? 傅希琛說:我寫完了。 誒,好的。 池月默默跟著傅希琛,兩人到德育辦公室遞過申請書后,拿著蓋過章的申請書成功進入儲藏區(qū)。 新學期要用的掃把、水桶等都已經(jīng)擺在門口走廊,他們來的比較晚,一些好的工具都被其他班級挑完了,剩下的總有些不如意的地方。 別的工具到還好,尤其是掃把這個東西,擺著的里面幾乎沒有能用的,勉強拿幾個壞的回去,還不得被全班同學嫌棄。 池月提議,不如我們?nèi)ダ锩婵纯?,還有沒有新的? 傅希琛沒來得及說話,她已經(jīng)擰上儲藏室的門,擰了一下還沒擰開。 咦?之前這個門都不會鎖的啊。池月不信,又擰了幾下,門把果然松了些,好像在動。 不過很快,她就發(fā)現(xiàn),不是門把在動,是整個門都在動,以一種不可言說的節(jié)奏,晃動。 里面有聲音,是個女生在哭和男生的喘息聲,池月又湊近了點,好像還聽見了打人時啪啪啪的聲響。 傅希琛,里面有人打架。池月慌了,抬頭看他,是校園霸凌? 傅希琛垂眸,張嘴,想說什么,又沉默。 不行,我得去找老班。 池月抬腳,正準備走,被傅希琛握住了手腕,別去。 為什么?池月擰眉,難道就看著那個女生被欺負? 說話間,她因著急喘氣,胸口起伏,隱約可見校服下發(fā)育姣好的胸型,柔軟若有似無的觸碰著他的手臂。 手腕被禁錮,密集的力若鋼鐵般朝腕骨壓迫,疼得池月倒抽冷氣,使勁掙脫,沒掙開,你放開我! 傅希琛低頭,眸色暗涌。 少女痛苦的皺著眉頭,用盡全身力氣在他手中掙扎,就像一只被蛛網(wǎng)纏住的蝶,奮力的展翅,描繪生命力。 只是,如果她沒有翅膀,那該多好。 啪嗒 一滴guntang淚水落在他的手背,guntang從手背慢慢向下滲,匯入無限涼的血骨,最終融合,方寸之間的暖意,差一點,就能點燃心脈間沸火。 在平海中學的各項實踐課中,59分等于0分. 所以,差一點,約等于沒有。 他松了手指,道歉,對不起。 池月抹了把淚,抬頭,隔著夕陽,看見傅希琛的側(cè)臉。 他揚著下巴,神情淡漠,就連說抱歉時,也帶著倨傲。 夕陽無法給他顏色,和暖意,或許世間萬物都不可以,但凡沾上了他的,終究吞噬成孤獨。 可池月卻有些心疼。 該怎么形容呢? 他就像天邊清冷的月,沐浴過寒水里窒息,再放到火上炙烤,烤過后,還是冷。 而她,希望他能暖一點。 傅希琛,我 她想說她不是要哭,也沒有怪他,那只是手疼被刺激出的生理性淚水,她也沒辦法控制。 可是,她的話還未說完,儲藏室的門開了,走出一男一女,男生朝他們看了一眼,扶著女孩離去。 兩人皆穿著校服,女生低著頭,脖頸處紅得有些不正常,走路一瘸一拐的。 撲面而來的濃腥讓池月嗆了下,朦朧間,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沒有。 時間不能再耽誤了,掃把是肯定要選的,池月管打算直接進去, 這時,傅希琛擋在她的前面,你回教室排名單,東西我拿。 那么多東西,池月皺眉,你一個人怎么拿? 剛才在外面還好,現(xiàn)在人到門口,那股味兒愈發(fā)的濃郁,池月站了會兒,還是沒忍住捂上鼻子,身子被他擋在門外,貼近墻壁。 不遠處,有路過的學生正朝這邊看,眼神帶著八卦。 池月才反應,兩人現(xiàn)在的姿勢多容易讓人誤會。 傅希琛進了儲藏室,關上門,將她留在外面。 他背靠著門,深呼吸,即使?jié)M室濃郁的腥味,他依舊能分辨出她身上淡淡的香,比芒果甜。 帶著甜味的細小分子無序的鉆進他的鼻尖,纏綿,而又霸道的盤踞在他的味蕾,好像快要上癮了。 她嘗起來,一定很美味。 環(huán)顧四周,傅希琛隨便選了幾樣掃把出門,池月竟還沒走。 她提著水桶,又從他手里搶過一個掃把,你不要擔心浪費時間,我剛才已經(jīng)在腦子把值日表粗略排了一遍,待會兒回教室寫下來就行。 看看,學霸的腦子都是這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