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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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的天馬行空毫無察覺的費利克斯點好了菜,把菜單交給侍者,見她盯著自己,一會兒傻笑,一會兒咬牙切齒,就知道是在神游太虛。唇角微陷,他索性也學習她,雙手交握的撐在下巴下,凝視著她好玩的表情。 她回神的時候,就正對上那雙深邃漆黑的眼眸。 臉騰的就紅了,她眨巴了好幾下眼,都沒能成功壓下那份羞窘,更過分的是,他竟然也對著她連眨巴了好幾下眼睛,她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姿勢和她的好像!啊啊啊,他這么會裝可愛,德國黑社會的其他大佬們知道嗎??? 還好,他沒有繼續(xù)逗她,雙手平放上桌面,口吻輕快:一會兒想去哪兒?他已經(jīng)習慣了她散步的習慣,也習慣她好奇心重,什么地方都想去看一眼的新奇。她也是家族的一份子,就算沒有選擇家族產(chǎn)業(yè),可從小要學的基本技能也很多,更別提她對什么都感興趣,幾乎什么都要學一學,時間擠得滿滿當當?shù)?,自然出來玩得少?/br> 她能夠15歲考入慕尼黑大學,并不是僥幸。 他垂下眼,遮掩住眼中流轉(zhuǎn)的一抹驕傲。 她現(xiàn)在改為單手托著下巴,一手在桌面敲敲敲,啊,我想去同性戀酒吧看看。 他毫無底線的問:男性還是女性? 她笑起來,眼睛亮閃閃,當然是男性。她一個女的,必須要去看男的。壓低了聲音,身體往前傾,像是在說小秘密:以前就讀的時候,我有同學就是gay,可那畢竟是少年,我很好奇,滿臉大胡子的兩個人怎么親得下去。 他一點也沒料到她的關(guān)注點是胡子,眉梢揚起來,噢,有胡子就不能親吻?這什么理由? 她摸了摸下頜,很認真的對他說:你不覺得胡子扎著皮膚會難受嗎?他總是打理得干凈整潔,哪怕皮膚很白皙,也很難看出胡茬,恰好是她喜歡的類型。 他眉梢又跳了跳,很抱歉,我沒有親吻過男人。哪怕官方的貼面禮也是相隔一定距離的,誰會真的蹭上去 她噗嗤笑出來,想像一下氣勢十足的費利克斯和個大胡子男人相擁著親吻,簡直嚇死人啊。 他眼里閃過笑意,卻口吻嚴肅道:立刻停止你現(xiàn)在想的東西。 她連忙搖手,不不不,我什么也沒想。說是這么說,還是笑得抱住肚子,整個人額頭都砸到桌面,劇烈顫抖。 黃金的發(fā)燦爛耀眼,哪怕被攥成了一團,也依然有幾縷不乖發(fā)尾翹出來,正隨著她的笑,一顫一顫的,如同春日里剛出生的麻雀,又嫩又小又調(diào)皮,卻能牢牢的吸引住人們的注意,可愛得如同上帝最精心準備的春天禮物。 他知道不應該再傻傻的注視那兩彎金發(fā),卻怎么也移不開目光。 直到菜上來,她才抬起笑得通紅的臉,藍眸濕漉漉的,如同大雨后的藍天,明亮誘人。她瞧著端上來的菜肴,發(fā)出了哇嗚的聲音,看起來紅紅的,聞起來酸酸的,是放了西紅柿醬嗎? 她握筷子的姿勢相當好看,小指頭會嬌俏的彎起來,可惜中看不中用,夾是指望不上,只能用于把食物給撥到左手拿的勺子上。 他抿著唇笑,非常聰明的將嘴角的弧度給限制下來。 吃完一餐完全不知道到底怎么樣,以及用什么東西弄出來的神奇晚飯,她的興致才高昂起來,雄赳赳氣昂昂的往附近的同性戀酒吧走去。 但她并沒有進去,而只是在門口稍微放緩了腳步,往里面多瞟了兩眼,就繼續(xù)沿著街道往前走去。 他走在她的外側(cè),并沒有說什么。 離開酒吧范圍了,她才仰起頭朝他道:和別的酒吧沒什么區(qū)別,我看到有女性的服務員,難道不應該是清一色的男人么?喝酒、聊天、看球,似乎全德國的酒吧都這樣。 他思考了一秒:噢,大概因為更加安全?如果周圍都是對女性不感興趣的男性,那么至少免了性sao擾這一塊。 她沒理解,困惑的眨巴著眼,可很快的在看到街邊藝術(shù)表演時,轉(zhuǎn)移了注意力,呀,是Cleopatra!看到那個高挑修美,將全身涂成棕色,眼線夸張,穿了一身金光閃閃的長裙,頭上戴著厚厚的黑色假發(fā),還頂著一蛇一鷹的頭冠的女性,她禮貌的停在五米之外,小聲的和他道:真美,不是么? 他瞧著表演者雍容華貴的坐在黃金寶座上,偏頭看到她微微張開的小嘴,喜歡? 她用力點頭,喜歡啊,埃及的神秘和魅力無可比擬。法老王的游戲我玩了半年!想了想,還補充:MJ的Remember the time也超好看! 他忽然被輕扯了扯袖子,了解的朝她的方向彎下頭,就感覺到她的呼吸噴灑在他耳畔,嬌嫩的嗓音輕輕軟軟:就是最后一段群舞太欲了,像是np的前奏。 他忍住耳朵的發(fā)癢,高高挑起了眉,np? 她背起手,笑得不好意思,可眼睛在發(fā)光,啊,費利克斯不知道嗎?我初中的女同學們都在談論這個。 她到底都跟什么樣的女同學同班???實在沒忍住,他揉了揉她的后腦,別瞎聽其他人胡說八道。 她嘖了一聲,似乎覺得他大驚小怪的,他難道忘了他現(xiàn)在的地位嗎?要知道妓院合法前也是黑社會的行當呀。碧藍的漂亮眼睛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實在忍不住,再拉了拉他的袖子,踮起腳,湊到他耳朵邊,小小聲問:妓院合法化是你去談的嗎? 他的表情簡直一言難盡:不,還真不是我。 盡管看起來德國妓院合法化是在2002年賣yin法出臺后,可早在1927年出臺了抗擊性病法,就已經(jīng)在法律上明確了賣yin合法。而1927年,就只能去博物館追溯了,他沒那么牛b。 她聳肩,摸了摸鼻子,你知道,如果一位女性失業(yè)太久,政府會強制她去妓院上班,否則就停掉她的救濟金。這樣的法律太奇葩了。 他低笑一聲,你想要去組織游行? 她皺著鼻子笑了,不會呀,萬一那位女性是打著想要免費蹭國家福利的心態(tài)不去工作呢?就事論事嘛。 法不容情。他淡淡道,如果不能超脫法律所管轄的階層,至少表面上還是要遵紀守法的。 她噴笑,那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站在哪個層面了?牧羊人嗎? 他稍微傾頭看她,漆黑的眼里帶著笑意。 她不知道這算什么回答,卻并不能阻止欣賞他的英氣逼人的面容,輕嘆一聲:費利克斯,你是我見過最帥的男人。 他緩緩站直,下頜微低,矜驕無比的勾唇一笑,謝謝。 她大笑,挽住他的胳膊往前拽,我還要去前面看有什么表演。 她玩得太開心,甚至連街邊樂隊休息的時候,她禮貌的詢問可不可以借用一下電子琴,在得到允許后,彈了一首,從頭到尾沒有看鍵盤,一個勁兒的朝他笑。 演奏完,她向樂隊成員道了謝,蹦蹦跳跳到他面前,仰著燦爛的笑臉,好聽嗎? 他稍微前傾著低頭看她,好聽。 她哈哈笑著伸出雙手:那我的小費呢? 他短促的笑了一聲,眉眼都舒展開來,干脆的掏出一把硬幣放在她手上。 不可置信的瞪了眼手心沉甸甸的硬幣,她錯愕的抬起頭,這種時候難道你不應該大方的掏出錢包,說全給我么? 他笑起來,狹長的眼彎彎的閃爍著愉悅的光芒,噢,我可不是昏君。 她張了張嘴,又閉上,鼓起腮幫子,那好,我要去許愿池把這些全部用掉。撥弄了一下手里的硬幣,小氣無比的捏起一枚給他:喏,分你一個愿望好了。 他眼中帶笑,語氣認真無比的在接過后說了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