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嬌兄妹]ch.5
[病嬌兄妹]ch.5
內容提要:萬萬沒想到雙病嬌組西皮好像也蠻帶感。 ==================================== 【雙向鏈接模板】 【同步】:中級。 【共鳴】:27/100。 【總計】: 目前[寄體/司徒綾]受[宿體/澪(三)]同化程度:C 。 目前[寄體/司徒綾]受[宿體/澪(三)]影響程度:69/100。 備注:宿體的主線任務完成度能夠輕易左右該模板內的任一數值變化;雙方的同步程度與共鳴程度取決于宿體對于寄體的理解和飾演;寄體對于宿體的好感程度、滿意程度以及接受程度越高,越有助于增長該模板內的任一數值;宿體對于寄體的同化程度、影響程度將決定宿體在該次輪回中的最終評價。 澪三目前的主線任務總共有兩個,分別是攻略型任務與復仇型任務,而她所攻略的角色與她所復仇的對象竟然還都是同一個人物,這次的任務難點就在于此 一方面,司徒綾打從心底里希望她哥哥能得到幸福,她不想要傷害他,畢竟司徒錦是她最重要的家人,然而另一方面,她又絕對不能夠理解她哥哥竟然只顧及到他自己的幸福,正因為司徒錦是她最重要的親人,所以她完全沒辦法在重生后將以前發(fā)生過的事統(tǒng)統(tǒng)都忘得一干二凈。 若要她原諒他,她不甘心,曾經感受過的痛苦怎么可能一筆勾銷?她想要向她的哥哥復仇,可到目前為止,在如今這個時間節(jié)點上,她的哥哥又從來沒有做過任何讓她感到寒心的事情,何況司徒錦也不是一點都不關心她,因此她怎么能夠為了暫時還沒有發(fā)生過的事而事先報復他? 宿體在執(zhí)行任務的時候總要考慮寄體的心思變化,澪三除了改變兄妹倆一年多沒有怎么相處的僵持局面以外也不準備過多的干預劇情發(fā)展,盡管她的兩個主線任務內容相互矛盾,但它們也未必沒有共通點,司徒綾的心愿自始至終都是想要她的哥哥司徒錦能夠徹底的站在她這邊,分歧點的形成不過是由于情感方面的沖突才因而導致了任務內容的不同趨向性。 她肯定不能在司徒錦對袁曉曉另眼相待前出手。 相反,假設司徒錦沒有對袁曉曉另眼相待,那么她就不能完成主線任務,因為司徒綾絕對不會滿意于她在司徒錦還未傷害到她前事先報復他,主線任務中希望司徒錦能夠得到幸福,不能夠輕易傷害他的執(zhí)行限定也不是擺著好看的。而假設她沒有提前阻止司徒錦對袁曉曉另眼相待,那么主線任務的完成難易度就很可能會產生相應的增長系數,畢竟系統(tǒng)給出的原著劇情里可從來沒有提及過司徒錦喜歡他meimei,而且這里的人物自然也不是單純的NPC,更不是她想怎么捏就怎么捏的橡皮泥,他們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思想與情緒等反應會隨著時間的推移以及因果條件的成形而引申出千變萬化的可能。 系統(tǒng)提供的原著劇情多數只能用于借鑒和參考,除非她能夠碰上極其稀罕的例外,就譬如是原著劇情里的世界觀本身便比較特別,天然就囊括了宿命論這一類設定,或者干脆獵奇到原著劇情中的每個人物都含有固定的具現化角色光環(huán),且不是出于讀者視角的抽象認定,不過等她真正遇上了指不定到時反而還要糾結于到底該怎么打破注定的命運。 既然系統(tǒng)現在已經發(fā)布了兩個主線任務,那也就代表著無論是哪一個主線她都不能放棄,因為主線任務的完成度關乎于寄體對她的觀感,而她則需要司徒綾能夠在往后為她和本尊所用,系統(tǒng)的主線任務向來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她沒辦法任擇其一,但情況麻煩就麻煩在兩個主線內容的執(zhí)行限定截然相反,簡直就是在一個勁的彼此扯后腿,即便攻略方向的最終定義沒有定死在親情上面,但是在了解到她哥哥竟然會對她心懷不軌的事實后,親情果真是司徒綾真正想要的嗎? 永恒不變的感情,正如同永生不死的青春一樣令人心生貪欲。 她想要的家人本來就在她的身邊,她渴望的家庭明明曾近在咫尺,然而她以前從來就沒有想過她能夠和她的親生哥哥在一起,可她真的能跨過那條禁忌的界線嗎? 主線的攻略方向沒有限制在親情上,這本身其實就很能說明司徒綾的問題。 趁著司徒錦吃完早飯下樓清洗餐具的間隔,黑發(fā)少女把她哥哥的人形抱枕從衣帽間里揪了出來。純手工制作的柔軟抱枕摸起來非常舒服,面料的邊角稍稍起毛,想必是經常受到使用和清洗的緣故。枕頭里摻雜著些不知名的香料,聞著比較像是一股桃子味。枕套里的填充物似乎有些奇怪,從手感來判斷各個部位的軟硬程度都略有不同,像是由硅膠、棉絮等不同的材料組合而成。抱枕的形狀是個相對完整的人形,與她現在的身高和體型幾乎無異,雖說沒有細致到猶若球關節(jié)人偶的地步,但也是四肢健全、曲線分明。 坐在床沿的黑發(fā)少女托舉著抱枕的腋下部位,一面反復的仔細打量它,一面忍不住暗暗皺起眉,她的心跳聲在無形間砰砰加快,伴隨著突如其來的心慌感陡然變化為一陣詭異的心有余悸。 枕套的正反兩面都印刷著司徒綾的日常生活照,呈現于抱枕上的線條弧度與高低起伏完全依循著她在照片里的體態(tài)特征以一種緊密貼合的設計形式將她的正、側面以及背影統(tǒng)統(tǒng)都勾勒出來。盡管照片中人的具體形象是一副穿著保守睡衣的清純模樣,然而不管是摸還是抱,抱枕的實際觸感卻絕對與她不著片縷時的情形根本沒什么兩樣。 那實在是病態(tài)到了令人不由得心生恐怖的地步,甚至讓她連骨子里都不禁滲透著一股寒意。 你在干什么? 司徒錦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鎮(zhèn)定的口吻中難免帶著一絲慌亂。 他都是裝出來的。 他真的都是裝出來的嗎? 在感到驚懼的同時,司徒綾相當矛盾的如此想到。 黑發(fā)少女當即攥緊了抱枕,只是猶豫了少頃便將它放在兩人的面前,小哥你是不是有點奇怪?為什么會定制這樣的東西?沒有我陪著真的睡不好嗎? 她既有些心疼,又有些痛恨,然而這些復雜的情緒全部都沉淀在她的心里,紛亂的不止是她的心情,甚至還有她的思緒。 司徒綾是個特別矛盾的女孩子。 她會懊悔于自己一年多以來都不曾想過要與她的哥哥聯系,也會為了她的哥哥至今都睡不好覺而感到心疼,她會因為過去的自己唯獨只關心著席遠寒與她的婚約而進行自我檢討,也會出于司徒錦對她的心思而感到不知所措,她痛恨著她哥哥竟然也會欺騙她,但她又忍不住懷疑司徒錦的慌亂是否真的全都是偽裝使然,她會由于她哥哥隱藏在暗地里的種種手段和行為乃至是愛欲而感到毛骨悚然,也會因為她內心深處曾試想利用這點來讓她哥哥徹底站在她這邊的卑劣而羞愧到無地自容,可是她卻完全無法下定決心真正疏遠她哥哥,即便她也認為倘若他們再繼續(xù)這樣相處下去絕對是錯誤的,即便她也會害怕,即便她害怕的不僅僅是對方,或許還有她自己。 曾經她所向往的一切如今正唾手可及,她想要,亦渴望得到,然而她非但不愿意伸出手去索要,反而是因此望之卻步,為了她重生以前的事而耿耿于懷,更害怕于她可能真的想要,亦甚至是她真的能得到。 那你要陪我睡嗎? 司徒錦站在床前慢條斯理的將自己的外衣全部脫掉,赤著上身鉆進了被窩里,撈過黑發(fā)少女手中的抱枕,不動聲色的向她問道。 你不是有它了嗎? 她指了指床上的人形抱枕,輕蹙著眉宇哼然道:雖然我在這些日子里也一直不怎么習慣沒有和你一起睡,但是定制這種東西也太夸張了吧?而且你本來不是不想被我發(fā)現嗎?現在倒是裝得一臉無所謂怎么?已經不怕我會因此嘲笑你了? 就像司徒綾不會在他傷害到她之前事先報復他,她也無法在她真正報復他以前選擇接受他。暫時還過不了自己的那關是一回事,不能跨越自己的心理底線是另外一回事,真正的心結沒有解開是一回事,最關鍵的理由則源于她微妙而反復的情緒和心思。 澪三是為了能讓司徒綾將來為她所用才會幫助她,自然也要她能心甘情愿的受她和本尊驅使,系統(tǒng)的主線任務是衡量寄體心愿的另一種重要渠道,她只有精確的把握住司徒綾的心態(tài)才能夠徹底立于不敗之地。 事實上,這一年多以來,司徒綾自己也并沒有習慣于一個人睡。該說他們果然不愧是兄妹嗎?即便她沒有司徒錦這么病態(tài),但她其實則是與對方有著極其相似的行為模式,至少她房間里的king-size絨毛玩具能充分的證明這點,司徒綾以前在席遠寒那里受到委屈或者是在家里發(fā)起脾氣以及她晚上睡覺的時候可是一直都沒少折騰她的這只小小哥。 也不知道司徒錦讓人從祖宅整理出她的行李時會不會有人把它也打包送過來。 嘲笑我就是代表著你不想和我一起睡嗎? 司徒錦微微挑起眉,認真的反問著,看起來格外的無害。他側躺在床上摟著人形抱枕,下巴恰好擱在人形的肩部,而他的指掌則在它的臂膀處來回的打轉,因為是在尋找更舒適抱法的緣故,于是整個畫面就演變成了他正依偎在人形的身畔,恰好與它臉貼著臉,并且他的手臂還在無意識的摩挲著它的胸部。 那么我是不是無論對它做什么都與你沒有關系? 他略顯不懷好意的張口揶揄著她,無辜的面容登時轉而形成一抹溫和的輕笑,帶著點意味深長的攻擊性,卻又十分的具有誘惑力與及迷惑性。 另外,由于他的眉眼間天生冷清,哪怕是現在正在微笑著向她彰顯出疏懶的韻味時也依舊維持著一種矜貴的冷靜,正如同平時素來禁欲且舉止得體的人忽然流露出了一絲秀色可餐的氣息,再加上由他本人的身份所憑添而生的禁忌感,這股從親昵和習慣中蛻變而成的危險吸引力便霍然地極其致命,在讓人倏感心驚rou跳的同時,進而衍生為一種天然的不可抗拒。 有史以來,司徒綾是第一次真正認識到她的兄長其實也是位非常迷人的異性。 不,她只是首度在以做為女性的立場而將她的親生哥哥也視作為一名能夠與她發(fā)生X關系的男性來看待。 那幾乎是不由自主的,讓她無法理解的,甚至是令她不敢置信而又感到異?;炭值?。 你想對它做什么? 黑發(fā)少女不以為然的從他的懷抱里扯出人形抱枕,而后將它丟在自己的腳下,又忍不住踩了它好幾腳,最終還把它踢到老遠,盡管說?。磕隳軐λ鍪裁??你敢對它做什么?難道你以為我不會把它捅爛?拿著自己meimei的照片訂做抱枕,你究竟要妹控到什么時候才肯罷休?而且你怎么會有我現在穿著睡衣時的照片?莫非小哥,你不會斯托卡我吧?或者在祖宅里偷按監(jiān)控攝像頭什么的 如果是在以往司徒綾還沒有發(fā)現異樣的時候,那么剛才的畫面與及問話根本不會引起她的半點注意,反之,則顯得片刻前的司徒錦乃至是他抱持著人形抱枕時的景象特別的可怕。 司徒綾近乎是勃然變色的在黑發(fā)少女的意識深處一邊打著哆嗦一邊暴跳如雷。 別犯蠢,這還是你上學期參與班級郊游旅行活動時別人給你偷拍的,你就沒發(fā)現為什么你當初的那幾個保鏢會在后來接連向你告辭嗎?也不知道自己在那時曾被其他人給尾隨過是吧?司徒錦在她生氣的踢走人形抱枕時掀開被子順勢把她撈上了床,就算睡不著也得在這里陪我,我現在可是被你鬧得快累死了。 顧左右而言其他。即使他目前是有轉移她注意的意思,但他如今的所作所為卻完全是出自于他自己的心理需求。 你是什么意思?有別人尾隨我? 結實而修長的手臂牢牢的環(huán)住她的腰際,溫熱的指掌在她的臂膀處無意識的來回摩擦,他的下巴恰好抵著她的肩窩,臉頰與她貼得極近。源自于異性的氣息整個包圍著她,借由體溫而引起的壓迫和侵染順著單薄的襯衫自她背后傳來。她應該感到放松,因為熟悉的溫和與舒適的確能松動她原本緊繃的神經,然而她卻不能自已地想起了先前他摟著人形抱枕時向她說話的那一幕,甚至是由此而驀然地感受到一絲涼意。 黑色的被褥輕軟而暖和,似乎是毫無重量的覆蓋在他們身上,卻如同沉重的枷鎖緩緩地拖著她離開安定與愜意,將她徹底的束縛在方寸之間,仿佛是被重癥病患困鎖于牢籠中精心呵護的珍貴物件。 一年級上半個學期快要結束的時候確實是發(fā)生過老資歷的保鏢接連向她請辭的事情,不過當時的她并不怎樣在意,雖然現在似乎是從司徒錦的口中了解到了一些內情,但她如今卻并不怎么相信現實里會有除了她哥哥以外的人曾企圖尾隨她。 于此同時,司徒綾還想起了一件發(fā)生在她重生以前的事。 當她收到來自于她母親那邊的最后通牒時,她本來想在自己離開這個國家前利用那些她往后再也用不上的保鏢好好的收拾一下袁曉曉,雖然不至于像是狗血言情里的惡毒女配一樣找人強X她,這么降格調的事情她還做不出來,但她起碼也想找人揍那個插足者一頓,或者就讓她單純的誤會自己是被人強X了也不錯,可惜她當時的計劃并沒有成功,新來的保鏢不如她祖父替她準備的那些用起來趁手是一回事,他們暗地里對她陽奉陰違也是一回事,不過當初席遠寒與她哥哥能夠反應那么快的在她對袁曉曉真正下手前就找到事發(fā)地點是怎么回事?她那會可是絞盡腦汁的設想了一個他們絕對想象不到的好去處用來安置袁曉曉,甚至還讓那些新來的保鏢們仔細檢查過袁曉曉身上是不是帶著定位器。 問題興許就出在新來的保鏢身上。 那么現在司徒錦告訴她有其他人尾隨她是什么意思?真的是有別人尾隨過她嗎?還是他賊喊捉賊的準備將她身邊的勢力與用慣的人手全部都剪除?盡管她不怎么在意繼承人的身份,但她是不是該動手接觸一下公司里的事情亦或者是她祖父原來安排的那些老人? 我?guī)湍闾幚砹恕?/br> 司徒錦神色平靜的淡然交代著,祖父替你準備的那些保鏢如今年紀也不小了,他們曾經看著我們從小長大,現在也是時候該過點安穩(wěn)日子。如果你覺得自己舍不得他們,那么不妨試著問問看他們是不是愿意接受回聘,然后在祖宅負責保衛(wèi)工作?也許這些年來他們早就安逸慣了,否則也不至于連你被尾隨都沒有發(fā)現。本來是不想讓你知道這些的,但是那些再也聯系不上的人也就算了,你別到時候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好啊,不過小哥你知道是什么人尾隨我嗎? 黑發(fā)少女狀若輕松轉過身面對他,微笑著啟口的同時更是在他的懷里蹭了蹭,她似乎是極為眷戀的握住了他的一只手,與他十指交錯,然而卻是不露聲色的避開了他的掌握,小哥竟然還能在我身邊發(fā)現連我的保鏢都有沒有察覺到的尾隨者,還不承認確實有斯托卡我?。?/br> 我是在關心你的安全問題。在義正言辭之余,司徒錦忽然小聲的否定道:這些亂七八糟的私密照片什么的可不是我找人拍的我只是由于睡不好覺才會在追查到你身邊有危險而且對方還有你這些照片的時候突然想到可以順便借來用用而已 真狡猾,黑發(fā)少女嘟囔道,隨便你好了,反正你就知道戳我軟處。 這是在邀功?還是在向她博取同情? 可能是她準備搬來與他同居所導致的連鎖反應,司徒錦并沒有在她面前刻意掩飾什么,反而主動提議讓她原來的那批保鏢正式入駐司徒家的祖宅。 只是按照她哥哥現在的說辭,這里有幾處相當耐人尋味的地方: 其一,什么叫做再也聯系不上?消失的人究竟是受到了別人的收買,以至于對她的安全造成了隱患?還是那些人本來才是她最能夠信任的,因此才會被她哥哥故意制造機會弄走? 尾隨的事是真的嗎?真的有別人尾隨她?還是他哥哥借故向她身邊的人下手?或者就連有別人尾隨她的事也是出自于他的自導自演? 依循司徒錦現在的意思,他是想說以往有人欲對她不利,而她的那批保鏢里很可能出現了問題,然后他才私下里替她解決了這件事,不僅僅是存在于她身邊的禍患,之所以這批人當中還會有人能夠向她請辭,自然是因為他們無法再受到重用,而她哥哥本來不準備讓她知道這些,即便她還是在和他賭氣也不愿意來找他,但他仍然在暗中關心她、保護她。 如果不是經歷過重生,她應該是會被他打動的吧? 可是以往的經歷里她并沒有受到過任何來自于她哥哥的提醒,更沒有攸關尾隨事件的眉目出現在她身邊,雖然此刻依然伴隨于她身邊的這批保鏢在最終誰也沒有留下,而辭職現象的開端也照舊是發(fā)生在相同的一年級上半學期,但是從此以后她卻再也沒有收到過與他們相關的消息,至少在她重生前的經歷里就是如此。 其二,假設司徒錦真的是對她動了什么不妙的心思,而且正是被他們的祖父察覺并因此將他掃地出門的話,那么為了杜絕司徒家鬧出丑聞的可能性,在原本的這群人當中最主要是她祖父安排的人手以及在他們家工作了許多年的老人,亦或者是一些看起來沒什么問題的人也不能掉以輕心,這其中恐怕未嘗沒有祖父在生前為了防范她哥哥而特地留下的后手。 不過既然事情已經發(fā)展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情況再無轉圜的余地,無論那些后手中是否還有人一息尚存,而且就隱藏于她如今的這批保鏢當中,對于目前的她而言根本沒有絲毫意義,她完全沒辦法否定她哥哥的建議,至少現在不行,即使她哥哥的建議其實更像是想通過她的手去處理那些或許會存在的遺留性問題,把她身邊的人全都打發(fā)到祖宅里與其他的老人們統(tǒng)統(tǒng)聚集在一起。 首先,倘若祖父或有后手的事情屬實,那么由她出面,這些漏網之魚不至于拼個你死我活,畢竟他們往后還有機會反擊,這是屬于圍三缺一的策略。 其次,既然她離開祖宅的事情已成定局,往后她都會與她哥哥住在一塊,那么就算把那些漏網之魚統(tǒng)統(tǒng)都安排在祖宅,他們勢必也翻不起什么更大的風浪,分而化之,逐一擊破,離間計,同時這也是一個最容易剪除她潛在勢力的時機。 最后,這甚至還是一個更好判斷以及分辨她祖父究竟是否曾在此間留下過后手的時機,想必她哥哥能夠借由這個機會逐步梳理出一個具體的人員脈絡,如果她祖父真有一番布局,那么為了預防她哥哥做出什么無法挽回的事情,當那些人被聚集到一起后,很有可能會由誰領頭并為此做出一些不同的反應,至此留下線索、暴露行跡。 其三,縱然她身邊或者會藏有她祖父的后手,可一定是占據極其少數,本來家丑便不可外揚,更何況是有違敦倫人常,其中的絕大半人很有可能完全不清楚個中內情,或許有人能夠從中揣測出些許端倪,可若是單就尾隨事件而一次性的罷黜她身邊的所有人,未免也顯得有些小題大做,不止是平白無故地寒了其他人的心,還極易引起外面的風吹草動,如是忽然誘來了另外的牛鬼蛇神,同樣也是得不償失。 況且她身邊亦有好些叔字輩、祖字輩的人物,他們也是跟著她祖父一起看著她與她哥哥自小長大的,不論是忠誠程度還是工作能力都極其出色,而且那些人與他們本來就具有著相當深厚的感情做為基底,別說她是否舍得他們就此離開,哪怕是她哥哥也不可能真正安得下心放任他們另謀高就。 無論尾隨事件是否出自于她哥哥的手筆,既然她哥哥是以失職做為理由光明正大的更替在她身邊的人手,即便是稍顯大驚小怪、反應過激,但也不失為是一種她哥哥極端重視她的正當表現,從未察覺到異常的人自是感受不到詭異,與他們本就關系不錯的叔字輩、祖字輩當然也不宜多說多勸、動輒徇情。 她哥哥玩得相當漂亮的一點,什么是如果她舍不得就讓他們接受回聘負責祖宅里的保衛(wèi)工作?這是在做給所有人看,不止是間接證明了他對她的重視,進一步的刺激了祖父或有的后手,又在她這邊刷上好感,同時也消減了其他人有心私下調查尾隨事件真?zhèn)蔚目赡苄裕苊夤?jié)外生枝,而且明面上完全就是在以她作為他一切的行為動機,就算是為了籠絡人心做基礎,也有她能夠成為借口。 其四,基于以上假設,其實她最擔心的問題反而是倘若現在最先消失的人不是她祖父的后手怎么辦?如果連她哥哥也不能確實后手的人選,那么是否還有一種情況更為不妙的可能性?或許現在最先消失的人才是受到了她哥哥的收買,而她哥哥正是在由此打草驚蛇,借以區(qū)辨目前尚殘存在她身邊的人手。乃至,另一方面,試探她到底是否真正了解祖父曾準備改立繼承人的事情。 現在她應該信任誰?有誰能夠值得她信任? 重生前的司徒綾一直將自己的生活重心聚焦在席遠寒身上,整天就想著怎么折騰袁曉曉,根本沒有多余的心思旁顧,甚至是由此忽略了周邊的一系列變化,如若不然她也不會在察覺到自己身邊有大幅度人員變動的時候依舊不管不顧的繼續(xù)針對席遠寒他們,滿心以為是那些人在同情袁曉曉,同時也越來越看不慣她的做法,簡直是著了魔一般,非得認定全天下都在跟她作對,也只有在面對司徒錦時才無意識的卸下防備。 總之以后你也不會失眠的。 黑發(fā)少女慢悠悠的向他做出保證,不疾不徐的問道:那么小哥是不是也把尾隨過我的人解決掉了?這可攸關我往后的自由福利,我可不想出門上盥洗室也得有保鏢看著。 司徒綾的四類設想必須有一個重要的前提:她哥哥的確戀慕著她。 哪怕是到現在,她本人仍然有一種不切實際的感覺,這個世上還有什么能夠比喜歡著自己的血親更為荒謬的?但是這個重要的前提卻直接關系著她祖父是否曾準備改立繼承人甚至是有沒有對此布置后手的事實,倘若她哥哥沒有對她抱有遐想,而且也沒有被他們的祖父察覺,那么一向對她哥哥比較滿意的祖父又是為了什么才會打起改立繼承人的主意? 同樣的道理,如果她能夠確定改立繼承人、她哥哥被趕出家門,以及她身邊是否曾存在著來自于他們祖父的后手之中的任意一項,那么她或多或少也能證實她哥哥的確是對她抱有奇特的遐想。 然而勢態(tài)真有如此簡單嗎?最起碼,她能夠從中輕易找出至少兩個疑點。 第一: 距今為止,他們的祖父已經去世一年有余,可無論是改立繼承人,還是她哥哥被趕出家門,司徒綾不管是重生前后都從來沒有接觸過有關這方面的信息,也一直不曾聽說他們的祖父是否有在生前立下遺囑 這實在是一樁令人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 如果她祖父當真發(fā)現了她哥哥對她懷有的不軌心思,那么他為什么要瞞著她?縱然是他怕她即便知道了這點也不會徹底疏遠她哥哥,說出來以后或許還會導致適得其反,但他難道就沒有別的手段能令她對她哥哥升起惡感?比起一無所知,因此毫不設防,好歹也是對這方面抱有一些警惕才更不容易被她哥哥趁機下手吧? 何況若非祖父沒有瞞著她的意思,那么重生前她怎么會連一丁點消息都收不到?尤其是在不涉及倫常問題的情況下,如果不是出自于她祖父的授意,那些人總不至于連改立繼承人的事情都向她瞞得滴水不漏,別說他們找不到一點機會借此對她做出示警,假設她能夠提前了解改立繼承人的事實,她也不會對自己身邊的人員變動疏于防范,以至毫無危機感。 第二: 類似的事情還有一樁。 雖然他們的父母向來不怎么與國內進行聯系,但是改立繼承人這種事情他們又怎么可能會完全不知情?這其中又是否蘊含著其他的關鍵?他們的父母為什么沒有任何動靜?為什么祖父哪怕親自布置一番后手也不愿意通知他們的父母? 按照常理而言,家丑不可外揚的道理同樣適用于這里,即便是再忠心的手下相較自己的孩子也終究是外人,祖父何必舍近求遠?難道比起他們的父母,祖父其實更相信自己私底下的安排?究竟是基于什么樣的理由才會促使祖父寧可吩咐自己的手下來做為預防,也不敢指望他自己的血脈? 還是說,不管他們兄妹今后變成什么樣子,他們的父母都對此漠不關心?因此縱使知情也依然選擇袖手旁觀,于是祖父才不得不退而求其次 可是這依舊說不通。 如果他們的父母果真不在意丑聞,那么十六年前她也不可能會出生。而且,母親也不會在她重生前做盡了蠢事時特地勒令她出國,言語內外明確的指摘著她丟盡了司徒家的臉面。 第三: 司徒錦與席遠寒的通話內容。 她哥哥沒有必要在她被他藥昏的情況下撒謊,而席遠寒自然也絕對不可能是在配合他作秀,他們都以為她了解祖父曾準備改立繼承人的事情,至少她哥哥在她來找他以前也是如此懷疑的。 也難怪他們會覺得她是在揣著明白裝糊涂。假設立場交換,她亦不外如是。有誰會相信她能夠沒有覺察到絲毫的古怪呢?無論是她哥哥長時間的離家不回,還是她順應祖父生前的吩咐和要求一直居住于祖宅,不管從哪一個方面來看,她怎么也不像是應該毫不知情,何況她身邊還伴隨著那么多、那么多的人手,而且全部都是出于她祖父的安排 那么,即便她身邊仍然存在著她祖父或有布置的后手,盡管他們或許會隱隱針對她哥哥,防止她哥哥指不定哪天沖她下手,禁忌意義上的,可他們便一定是真正站在她這邊的嗎? 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指使的,雖然看上去像是學校里的人做的。 司徒錦揉了揉她的腦袋,總之,你還是注意點的好,要不要加派點人手在你身邊?如果沒事的話就不要隨便亂跑,更不準擅自甩脫那些貼身保護你的人,假設你不喜歡有人跟著就盡量和我待在一起吧。 我知道了,黑發(fā)少女有樣學樣的揉了揉對方的腦袋,小哥真是愛cao心。 現在的她在面對司徒錦時,常常會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并非是絕對出于心理層面的恐懼,有時候她甚至很茫然,心里面也完全沒有主張,因為感官上并不真實。她不愿意相信她哥哥會對她持有特殊想法,但她也沒辦法為了她哥哥的一些特殊舉動而做出讓她自己能信服的合理解釋。她對她哥哥可能喜歡她這件事沒有切實感,甚至帶著點微妙而復雜的抗拒,可她偏偏又忍不住基于她哥哥或許喜歡她的這個前提來琢磨各式各樣的問題。 思考無法得出一個確實的結論,感覺卻在矛盾和動搖間沉淪。 他喜歡她嗎?他喜歡她嗎? 司徒綾極力的克制著自己不要胡思亂想,然而除卻思考以外她卻始終無事可做。 第一聲喜歡來自于疑問,第二聲喜歡收攏于困惑。 她哥哥是真的在喜歡她嗎? 可原來的他,到底是會喜歡上袁曉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