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羊入虎口
第4章羊入虎口
兩月后。 這兩月間,田露梢雖是搬進了向澗家,可兩人還是分開住的。 說是尋個好時候他們再把婚禮重新辦了,可不巧的是那日之后向澗醫(yī)院里的事情越來越多、越來越麻煩。 向澗每日忙得焦頭爛額,要不就是回來倒頭就睡,要不就是干脆睡在診療室里不回來。田露梢去醫(yī)院給他送了幾次衣物,也漸漸習慣了他不在家的日子。 從前曖昧的時候,他雖然忙,但是科室還沒有忙成現(xiàn)在這樣。后來兩人確認關系,卻遭到他父親的強烈反對。 理由是田露梢家境中落,并且背景不明,這樣的身份對向家的接班人來說百弊而無一利。而向家為向澗選好的那位名門之秀,直接被兩家父母商量完與他的名字一道放上了報,是同事看到報紙來問他才知道自己竟然被訂婚了。 他倆自由戀愛,他不愿屈服,她也不愿放棄他。兩人商量著,就這樣搬了出來,找了個小房子住著。 本想著舉行了簡陋的婚禮便開始過尋常生活,可尋常生活也難得。 醫(yī)院是他父親的產(chǎn)業(yè),他們出來住公然反抗家里,自然氣壞了他。于是便下了命令,醫(yī)院不許給向澗任何方便路。 說是如此,其實背地里不知道指示周圍人下了多少套,才讓向澗突然間事務纏身,還被患者鬧。 他以前在患者群中口碑很好,這次以后不僅主治醫(yī)生的職位沒了還賠了錢,一時間家里的經(jīng)濟也困難了起來。 更不好的還在后面,也就是這段時間他忙得如無頭蒼蠅一般的原因了。 這日,田露梢從學?;貋恚褨|西放下便準備吃晚飯。他最近都是夜里回來,必定不回來吃了,自己早點做了飯吃完也好去看書。 可誰曾想,剛到了廚房就聽到院子里傳來敲門聲。 田露梢慌慌張張跑出去,心想難道是收電費的來了?也不該是這個時候啊 結果一開門,卻看到向澗站在門口。 你怎么回來了?田露梢沒想到是他,連忙打開門:沒帶鑰匙嗎? 他眉頭緊皺,走了進來。 身子挪開,田露梢這才看到,門后不遠不近,還站了一個人。 這人站在黃昏的陽光下,肩上落滿了細細碎碎的光。田露梢一看,抓住向澗的手顫抖了起來。 他從后面走來,嘴角是自信的笑。 進來喝杯茶。向澗回頭,引他進來。 好。 向涵點了點頭,隨他跨進門檻。 那日也是這樣,他跨進這個門檻,然后趁機將她壓在了沙發(fā)上,搗弄出水聲陣陣。 想到這,田露梢似乎有感覺到那日被侵犯時候下身的疼痛。那日洗澡的時候才隱約摸到,那個地方都被蹭腫了,紅紅的碰一下就疼。 還未婚的姑娘,哪里敢去醫(yī)院找醫(yī)生看這種毛病,何況這里只有一家醫(yī)院,便是向澗工作的那家。 那家,也是向涵家的。 若是自己跑到醫(yī)院去,讓婦科醫(yī)生幫忙看看下體被插腫該吃些、用些什么藥,那估計向澗是在那里工作不下去了,還或許又平白招惹了向涵,后者甚至對田露梢來說更為可怕。 困難重重,所以這段時間田露梢總是忍著,可幸忍了幾天也就好了。只是走路洗澡有些疼,其他并不礙事。 可今天面對這個人,下體的疼痛仿佛又出現(xiàn)在腦海,疼得田露梢直咬牙。 露梢。 還在煩惱,卻聽到向澗的聲音。抬頭,只見他走到門口,回頭伸出手向著她。 來。 田露梢心中又慌又亂,只好過去牽向澗的手,尋求一絲安全感。 走進堂屋,向涵坐在桌前。向澗倒了茶水,也拉著田露梢坐下。只是田露梢有些害怕,只敢坐在向澗身旁,遠遠地不敢靠近向涵。 哥,你不問問大嫂? 向涵突然發(fā)話,嚇了田露梢一跳。 向澗明顯有些為難,不知如何開口。 向涵一看,便自己開了口:昨晚父親突然中風,此刻還在家里住著,怕是不好。 向澗點了點頭。 大哥也去看了,或許往后只能躺在床上了。只是家中事務繁多,我也剛回來不久,接手藥企和醫(yī)院的事物已經(jīng)有些捉襟見肘,家里的事務更是無暇看管。 田露梢望著他,又望向向澗。 今日他一大早接了電話急匆匆就跑了,她以為是醫(yī)院的事情,原來是他父親出事了嗎?心中焦急,卻不知如何是好。 況且下月,我還要去香港談建分院的事情。這邊亂起來了,公司也要盡早搬過去。大哥不想管這些事物,但我要管。只是家還在這里,需要一個主事的人。大哥和大嫂現(xiàn)在住在外面也是受苦,家里房子空著需要人照顧,父親更是不能沒有人看護,還請大哥、大嫂搬回去住吧。 他說著話,言辭懇切。田露梢聽在耳中,甚至有那么一瞬間覺得這人仿佛真的是一個正人君子,為父親與兄長的事情cao心勞累。只是那日發(fā)生的事,與今日他的樣子很是分裂。 其實他長得非常好,五官端正,是一副正人君子模樣。所以那日初見她才覺得他看起來非常陽光溫和,甚至比向澗看起來更親和幾分。 若是沒有那日他冷漠的眼神和粗暴的言行,或許田露梢始終都會覺得他是個良善之人。 當然,大嫂要是覺得不妥,害怕在家里住的不舒服,大可跟大哥說。他繼續(xù)說,我還有兩日就走,大哥便是家中主事的人,大嫂也是家中女主人,宅院里上上下下都不敢怠慢。 我低著頭,心中很是為難。 這向澗也很為難,可孝道困住他,不能在父親病重之時棄之不顧。 從前對田露梢的許諾也不能食言,。初說了是自由戀愛不受家中束縛,可父親是不喜歡她的,甚至因為自己與她的戀愛在保智商登了,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此次父親出事,以后或許是只能常年臥床了,也沒有那個精神管東管西,家里由自己管理肯定自由一些。何況這段時間在外,自己薪水賠了個精光,讓她跟著自己受了不少苦,若是此時回家,家里條件再如何也要好些。 她本就是富貴人家出來的小姐,跟著自己吃苦還總說沒事,向澗心里一直是愧疚的。兩相矛盾,只是不知她是否愿意跟自己回家。 醫(yī)院的事有我,大哥放心。向涵繼續(xù)說,可家里的事父親最惦念的一直是大哥,若是大哥實在不愿意,等我去香港。三月以后再尋機會看是我回來還是托人回來照顧家里,大哥倒時搬出來也可? 向澗聽了,更猶豫了。 不說平日三月,這父親重病,回家照料三月是理所應當?shù)?。三月后父親病情穩(wěn)定,二人還可搬出來過自己的小日子,也未嘗不可。 只是這些都是他的想法,他不愿強加在田露梢身上。 正巧這時,電話響了。 向澗皺眉看了一眼,還是放開了田露梢的手,走上樓去接。 還在為難,田露梢低著頭權衡利弊,一只手就輕輕覆在了手上。她嚇了一跳,抬頭一看竟是向涵。 向涵嘴角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抓住她的手,一改剛才溫順謙和的模樣,眼神凌厲至極,如刀劍般穿過人心。 他是父親的心肝,從小父親多重視他,你都不知道。他笑著說,仿佛此刻重病臥床的人不是他的父親一般,這次或許兇多吉少,他是想回去的,若是沒回去父親有個三長兩短沒見著,必然是一生的遺憾。 田露梢顫抖著,望著眼前滿面微笑卻說著威脅話語的男人。 你想給他留終身遺憾嗎? 田露梢皺起眉頭,想抽出手卻被他精準掌控,將手握在掌心不肯放開。 你知道他的性格,若是 你! 向涵微笑著,靠近:我這是好言勸你。 你到底想 剛問出口,腳步聲就向下而行。 向涵一笑,放開了手。 向涵,你先回去吧,我們再商量商量。向澗說。 向涵提起公文包,隨即站了起來:那好,你們慢慢商量吧。只是我過兩日就要走,最好早點決定,這樣也不至于家中無人看管。 好,我明日答復你。 那好。 向涵點了點頭,便提著包走了出去。 向澗站在門口,望著弟弟西裝革履的可靠樣子,陷入了沉思。 入夜。 田露梢洗漱完畢,坐在書桌前,猶豫不已。 向澗其實什么都沒問,能說的向涵已經(jīng)說了,他不愿再問,給她徒增壓力。只是想著如果她想得通,或許回來找自己的;想不通,就陪她住在外面,每兩日回家去看望一次也未嘗不可。 他的心思,田露梢心里都明白。畢竟一路走過來,兩人已經(jīng)十分熟悉了。 正巧這是向澗洗完了澡,也走上樓。 向澗。 田露梢主動開了口,這是向澗沒有想到的。 他拿著浴巾擦拭濕發(fā),走到面前,蹲下。輕輕握著她的手,望著自己心愛的女人。 我,我 嗯,如何? 我有點害怕。 你若害怕,我們就不去。 可是 如果你只是擔心家里住得不自在,這個不用怕。他語氣溫柔,向涵要去香港辦事,一年半載回不來。咱們就去三個月,等他回來咱們也走了。他不在,爸爸在床上下不來也說不了話,家里其余人都聽你的差使,沒人敢為難你的。 田露梢聽了,也覺得有理,點了點頭。 若是你不喜歡,咱們三個月就搬出來,可好? 向澗不明白她為什么害怕去到他的家,他不知道她其實是因為害怕向涵,怕去了之后就掉進向涵的狼窩里了。那日在自己家中向涵都敢這樣為所欲為,若是去了他的地盤,怕是一發(fā)不可收拾,到時候想逃都逃不掉了。 只是向澗也說,這次的事情他至少得去個一年半載才能回來,她這才稍微放下一點心。況且他父親得病,向澗若是也去看過,那說明沒有問題,確實是突發(fā)疾病家中無人照管了。 思來想去,田露梢看見他為難的雙眼,還是點了點頭。 向澗一時驚喜不已,又有些愧疚,起身抱住她:多謝你體諒。 她靠在向澗懷里,心中忐忑,卻也為自己的選擇能讓向澗得到一個盡孝道的機會而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