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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良人(骨科)在線閱讀 -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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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根本認(rèn)不全英文字母,更看不懂歪七八扭的曲線圖,每到課堂小測,我都是寫上名字,而后和一堆數(shù)字大眼瞪小眼,老師也放任我而去。

    兄長一目十行,我窘迫得想將卷子搶來,油然生出一股面對良善長輩的愧疚,指尖掐著衣擺,我坦白道:“大哥,對不起…我都是瞎寫的?!?/br>
    兄長點(diǎn)點(diǎn)頭,沒有責(zé)怪我的不用功,反倒漫不經(jīng)心地問起我嘴角的一小塊紅痕:“怎么傷了?”

    我摸了摸被周笙掌摑出的傷,訕笑撒謊:“不小心磕的?!?/br>
    他覷了我一眼,沒有說話,玉蔥長指在我的天藍(lán)色文具袋里翻找出一支鉛筆,一板一眼在幼稚的高中生數(shù)學(xué)題旁批注。

    沙沙,筆下生出一道它認(rèn)識我,我不認(rèn)識它的公式。

    “這個公式,還記得嗎?”

    我呆看了半晌,對上兄長有溫度的雙眼后,誠實(shí)地?fù)u頭。

    兄長耐心得很,伸手抓過我摔破一個洞,沒來得及換的書包,他盯著那個破洞,眼睛再看過來,似乎帶了微茫的笑意:“去換個新的吧,不用替大哥省錢?!?/br>
    被長輩發(fā)現(xiàn)在學(xué)校不務(wù)正業(yè),我的頭愈發(fā)低了。

    兄長翻開數(shù)學(xué)書,對照目錄,找出對應(yīng)的頁數(shù),逐字逐句教我,碰到我不會的,還肯多說兩遍。

    一時間,我恍惚有了種在桃花鎮(zhèn)隨阿姨一起學(xué)寫字的錯覺,阿姨家屋后有一株桃花,春暖花開,我們?nèi)司驮谶@花下寫字,那時日頭正好,阿姨,我的良師,仍活著。

    我原本想所有的老師都應(yīng)當(dāng)尊重的,可也不是這樣。

    所以每到討人厭的數(shù)學(xué)課,我就往cao場鉆,那里有一棵參天松柏,天氣尚暖時,我就坐在樹下的長凳,任由扎人的針葉掉落脖間,抬頭,是云卷云舒,是天高云闊任鳥飛,讓人歡喜。

    雪下得更大了,兄長同我講完最后一題,看了眼手表,起身道:“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我頭一次發(fā)現(xiàn)兄長這樣高,高得令人心安,這是我的大哥,與我有一半血緣的親人,我的腦海中突然閃現(xiàn)出這樣的念頭。

    很久以后,當(dāng)我和兄長在瑞士雪山頂?shù)膭e墅里糾纏,回想起年少的這段日子時,我抽來床頭的女士煙,點(diǎn)燃,煙灰在身體的震顫中,簌簌掉落,我譏諷地開口:“虛情假意,你那時候就想這么對我了吧?”

    兄長緊箍住我的腰肢,身下狠狠鑿著,吻卻極為溫柔地落在我唇角,我撇開頭,這個吻擦著我的嘴,落在臉頰。

    他沒得逞,也不惱怒,只是使了點(diǎn)勁兒,掰過我的臉,沉靜的眸中浸透欲念,低頭,舌尖鉆進(jìn)我口中,掠奪我的津液,一吻將盡,他笑著拼命用胯抵住我,jingye仿佛惡毒的種子噴灑進(jìn)我體內(nèi)。

    雪山亮如白晝,我痛苦而茫然地望向窗外,那雪,遠(yuǎn)比老宅所見到的大,也更潔白。

    高潮中的兄長也隨我的目光望去,一時默然,他閉眼摟住我,聲音縹緲像是在回憶很遙遠(yuǎn)的過往:“希希你那時候太像小時候無人可依的我了,我只想幫幫自己?!?/br>
    我那時的確是無人可依,貧瘠得像座荒山,別人的一點(diǎn)善意就能被我自顧自地收藏,澆灌整個心靈。

    那天后,兄長時常抽空去老祖家替我補(bǔ)習(xí),詳細(xì)周到,不假借他人之手,他的確是眾人口中溫潤善良的周家少爺,褪去一身成見后,我才真切感知。

    兄長又何嘗不是褪去對我的恨,我想他付出的比我多,放下仇恨一點(diǎn)也不簡單,哪怕還有另一個周朗在暗處咬牙切齒,可他們不同,十八歲的我天真地想。

    周笙奇怪地沒有再尋我麻煩,我以為是她將重心放在了那位曾經(jīng)在電視上嶄露頭角的周家表親私生女的生日宴上,我沒有過多在意。

    周一和小晴跑得勤,B市冬季的雪下得一刻不停,他們跺著腳把傘一收,傘尖倒流融雪,小鈴接過,遞去毛巾,周一向她道謝。

    我放下兄長出得試題下了樓,看他們像兩個落湯雞,站在樓梯上就哈哈大笑。

    小晴和我熟稔不少,掐著腰向前跨幾步:“大膽,竟敢嘲笑本宮?!?/br>
    我雙手舉得高高:“小的錯了,不該嘲笑未來堂嫂。”

    一招致命。

    小晴立刻漲紅臉,作勢要來打我,周一擋在我身前嬉笑:“長輩別跟小輩置氣?!?/br>
    入了座,周一問我:“這次那位表妹的生日宴,希希會去嗎?”

    我倒是不知道,兄長未曾提起,這消息我還是從老宅下人口中聽到,話難聽得很,無非私生上不了臺面,如果不是能聯(lián)姻嫁人,誰會為一個私生女大張旗鼓?沒幾日,我就再沒看過這幾個仆人。

    她們說得卻不錯,我亦是如此,我猜,如果不是因?yàn)槔献娴牟∏?,我是不會這么快被承認(rèn)的,那么,日后呢,我的命運(yùn)也會像她一樣,被做以聯(lián)姻工具嗎?

    我搖搖頭說不知道。

    周一打哈哈:“也沒什么好去的,無非就是吃點(diǎn)蛋糕,站在鏡頭前傻笑,還不如多吃一碗希希做的紅燒排骨?!?/br>
    我繃不住笑出來:“黃鼠狼給雞拜年?!?/br>
    自從某次雪太大,他們留宿這里,我做了碗牛rou面后,兩個人就時常嚷著要我露一手,一露不得了,一到周末,兩個撐著傘蘑菇一樣的身影就準(zhǔn)時出現(xiàn)門口。

    我從冰箱取出新鮮的排骨,埋頭苦干,小鈴替我打下手,很快,飯菜就好了,除了周一欽點(diǎn)的紅燒排骨,魚香rou絲,還有小晴減肥要的蔬菜沙拉。

    “有mama的味道?!敝芤灰Я丝趓ou,煞有其事地感嘆。

    小晴聽了差點(diǎn)沒笑岔氣,我也忍不住笑了,周一也憨笑起來,一室笑聲中,小鈴在玄關(guān)處,一臉疑惑地開門。

    “少爺!”

    一聲驚呼,我們都停下看向門外,不是兄長是誰。

    一方窄窄燈光中,兄長一襲黑風(fēng)衣,手里拄著一把收起來的黑傘,落了滿頭滿肩的白雪,神情微愣,似乎立在屋外很久,見門開了,他這才回神,用一貫沉靜的聲音作答,也不過一個“嗯”。

    周一動作比我快,彈跳起來,殷勤地湊上前服侍,兄長隨手將傘柄掛在墻壁,脫了鞋,眉間的雪消融,霧蒙蒙看不清眉目起來。

    我踟躕著遞去干凈的毛巾,兄長伸手接過,隔著柔軟的毛巾,捏到我的指尖,我瑟縮回來,像一只被人踩到尾巴的貓,他用毛巾仔細(xì)摩挲過眉,鼻,唇,最后是脖子。

    周一介紹了小晴,小晴憋紅了臉說出句“您好”,兄長頷首,餐桌上是剛開動的飯菜,兄長高大的身影靜佇桌前,周一立刻獻(xiàn)媚:“三堂哥要不要一起吃點(diǎn)?”

    兄長沒有轉(zhuǎn)身:“不必了?!碧げ綔?zhǔn)備上樓。

    “希希做得可好吃了…”周一小聲說。

    如果沒有聽到這句話,兄長本可以隨心不吃,但是我和他的關(guān)系剛有所緩和,他必然不會拂我的面子。

    果然,兄長動作一頓,緩緩收回扶手上的手,道:“那就一起吧。”

    我嘆了口氣,乖巧替兄長盛了一碗飯,兄長左手持筷,夾了塊紅燒排骨,配著一口米飯吃下去。

    我有種被檢驗(yàn)成果的緊張感,口中嚼著菜,卻時不時注視兄長的神情,這么一看,不小心就和兄長對上眼,我一驚,迅速低頭吃飯。

    不一會兒,一個空碗被推至我面前。

    “再來一碗?!?/br>
    我抬頭,兄長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最后幾個小菜被席卷一空,周一和小晴吃飽喝足后,識相地離開,客廳電視中播放新聞,兄長端坐于沙發(fā),小口抿清茶,我坐在側(cè)面單人沙發(fā)上。

    “你以前告訴我,你不會做菜?!毙珠L眼睛看著電視。

    我咬咬唇:“是不太會。”

    他右手放下茶杯,仍然沒有看我:“可是明明很好吃?!?/br>
    我偷看了兄長一眼:“大哥不嫌棄的話,我以后可以經(jīng)常做給大哥吃。”

    他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我會這么主動,旋即側(cè)眸望向我,道:“好?!?/br>
    隨后,兄長檢查了他布置下的作業(yè),我已然能做對幾道題,他點(diǎn)點(diǎn)頭,夸贊我不錯,幾十道題,對者二三,我實(shí)在開心不起來,也是難為兄長來安慰我,他沉吟:“慢慢來,不要著急。”

    看著我光禿禿的手腕,兄長拿出一個禮盒,仍舊是限量同款,他告知我,那位表親的生日宴要帶我一道出席。

    樓梯前分別,兄長仍舊叮囑我,鎖好門窗,再聞此言,我心頭又是另一番情感,點(diǎn)頭進(jìn)屋,一夜長眠。

    敘事文筆還是稚嫩,如果情感轉(zhuǎn)變生硬,希望大家多多包涵,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