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家長
見家長
見家長這件事在兩人一番解釋里不了了之。 如若江酬不提起,溪曦也就不強求了。 原以為這事就這么過了,可緣分好像不打算輕言放過。 馮女士出差回來的當天,家里就來了客人。 是當初安排相親的金阿姨。 她帶著江家的意思作為中間人來邀請。 江老爺子八十大壽,請了相交甚好的商界老友到家中小聚,劉家和江家分支兩派,原是打不著什么照面的。 偏偏有了上一回的相親宴,勉強算扯了個聯(lián)系。 據江酬身邊人的口風,他現(xiàn)在正談著一位女朋友呢,至于是誰,大約就是那位劉家小姐沒跑了。 江母也是有心見見她,這才托了閨中密友來說和。 馮女士聽聞,沒有如上回一口答應。 上次瞞著劉森給女兒相親這事已經鬧過了,她不會蠢到在敏感問題上碰兩回釘子。 金阿姨也實在熱情,好話說了一堆,馮女士聽完連連點頭,只說先聽聽女兒的意思。 送走了客人,這才把溪曦喊下了樓。 埋頭在房間看資料的人被叫下樓。 來龍去脈聽了個大概,才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難怪啊,那天他問自己愿不愿意跟他回家,想必就是為了江老爺子的壽誕。 她只是稍稍遲疑,就被他列為不愿意了,當下把這個念頭否決。 馮優(yōu)秀是知道他們在交往的,只是不知道走到哪一步了。 礙于劉森的情緒,她不聞不問隨他們鬧去。 那個孩子她打過幾次照面,是個修養(yǎng)得體的人,彬彬有禮,重要的是,女兒中意他。 現(xiàn)在江家有意結交,她其實不排斥這次邀約。 想得太多,躊躇越久,馮優(yōu)秀拋開條條框框,這事主要還是看她意愿。 馮女士直截了當問了:江家爺爺八十壽誕,邀請我們去參加,你怎么想。 溪曦沒多想:mama你決定就好了。 你現(xiàn)在和江酬處得好嗎? 被mama問得這么直白,她露出了小女兒的嬌態(tài),說話也支支吾吾的:挺好的啊。 挺好算什么回答。你該知道他們邀約的里層意思,你想去嗎。 是她們想見見我?托金阿姨來當說客,大抵是這個意思。 嗯。 那去吧。她點頭答應。 江酬和她提及見自己的家人,溪曦心里是發(fā)怵的,這害怕背后歸根究底還是不自信。 這一回借著祝賀的明目,少了見家長的那一層目的,再加上長輩撐腰,一切就容易多了。 她答應還不算完,劉森同志不知道什么想法。 溪曦知道爸爸不喜歡江酬,她把這歸根于同性相斥。 同理可證,或許江母也未必喜歡自己。 這么一想,她又慫了。 等劉森同志公干回來,馮女士不敢隱瞞,一五一十都告訴了他。 至于去與不去,也全由他定奪。 劉森聽完,鮮少的沒有什么負面情緒,只問了一句:溪曦怎么說。 馮女士把溪曦答應參加的話重復了一遍。 劉森意料之中地皺了眉,隨后又像是想通了什么,舒緩了神色。 我回頭叫秘書把時間空出來。他說完這一句,就進了書房。 轉眼就到了江老爺子壽誕當日。 溪曦聽了馮女士的建議,特意換了淑女系的藕紫色連衣裙,收腰的設計將她的身材襯得窈窕別致。 雪藕般的柔軟玉臂,裙擺及膝,露出細削光滑的小腿,真的是婷婷玉立。 她平時褲裝穿多了,突然變了風格,跟換了個人似的叫人眼前一亮。 馮優(yōu)秀很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杰作,挑了一個素雅的淺色手包遞給她。 反倒是她有些局促不安,好看嗎。 我的女兒當然是最好看的。 馮優(yōu)秀笑著將她臉頰的長發(fā)塞到耳后,露出明媚精致的五官。 mama的回答帶著主觀,溪曦聽了莞爾一笑。 看著鏡子里的人,很久沒有如此文靜的穿著了,既然是馮女士的品味,想必長輩們會喜歡的。 劉森攜妻子女兒登門江家祝賀,還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溪曦一入場就驚艷一眾小年輕的眼球,不論男女,目光都黏在她身上挪不開。 馮優(yōu)秀女士的到場讓在場的名門貴胄倒抽一口氣,直言江家面子頗重,將這位業(yè)界權威輕松請到現(xiàn)場。 最出人意料的當初劉森同志。 他正任職于政法委正副級干部,炙手可熱的人物,多少人想攀這層關系都找不到門路,這會兒直挺挺就站在眼前,其震撼程度不遑多讓。 劉老將軍與老夫人在當今世上皆是舉足輕重的人物,不論國宴還是閱兵式都占著首排位置。 這三位站在一起,代表著整個劉家,在場誰都不敢怠慢。 聽聞他們前來,江老爺子如此城府之人,都免不了形于臉的訝異。 到底是大風大雨闖過來的,眼瞧著劉森一家走近,江鎮(zhèn)業(yè)難得起了身。 江老先生,恭祝您福如東海,日月昌明。身為晚輩,劉森率先道出了賀詞。 江鎮(zhèn)業(yè)正值花甲之年,兩鬢斑白,唯獨一雙鷹眼仍是銳利精明。 他目光轉了一圈,最后落在劉溪曦身上,心里的疑云在見到她的那一瞬就散開了。 老爺子心情挺好,言笑奕奕:劉書記大駕光臨,多有怠慢。江酬,好好招呼客人。 聽到了熟悉的名字,溪曦頷首了一路,這才抬眸去尋。 四目相對時,她笑了,他也跟著綻開笑容,不似對旁人的客套生疏,是見到她發(fā)自內心的欣喜難抑。 說是招呼。 劉森同志和馮優(yōu)秀女士也輪不到他這樣的小輩來做主,有江父江母在一旁寒暄小酌,以及絡繹不絕來攀交情的外人。 江酬鉆了空子,拉起她的手繞著聚會場所瞎溜達,一副宣示主權的霸道樣,叫那些心思活絡的人都收了癡心妄想。 他們一到,江酬就看見了。 劉森同志和馮女士固然分量重,但他的重點卻在另一處。 端莊秀麗的少女乖巧跟在父母身后,線條柔美的雪白藕臂如凝脂,閃爍著象牙般的光暈。 絕色嬌美的芳靨泛著可人的紅暈,她微低著頭,又黑又長的睫毛緊掩著那一雙剪水秋瞳輕顫。 見過她濃妝淡抹的無數(shù)面,今天心跳得尤為失控。 今天的場合不容許他胡鬧,江酬忍了忍,生生將心底的蠢蠢欲動壓制住。 得了爺爺?shù)拿?,他才走上前去,距離近了,目光里的肆無忌憚就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