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初吻。
7.初吻。
顧承昭打量了兩眼她身上染血的衣服,氣若游絲地說:把衣服扔了。穿我的。 然后他便筋疲力竭地合上了眼。 這應(yīng)該是答應(yīng)她了。 洛云又蹲了一會兒,才爬起來到衣帽間里,找了一件顧承昭的薄毛衣?lián)Q上。 顧承昭一夜睡得都極不踏實。 他好像一直在做噩夢,手腳不斷掙扎,擰著眉翻滾搖頭。 洛云原本蜷在他床邊的躺椅上,后來實在見不得他這樣痛苦,便悄然躺到了他身邊,摟住他微微發(fā)燙的身體,貼在他耳邊小聲說:對不起承昭對不起 她只有這種時候敢叫他承昭。平時只敢在心里叫。 顧承昭極低地唔了一聲,好像在回應(yīng)她。 她沖動地低下頭,在黑暗中找到他唇,膽戰(zhàn)心驚地親上去。 他的唇是熱的,也是軟軟的,不像平時訓(xùn)人時那么緊繃,倒出人意料地可口,也出人意料地配合她,被她輕輕含在唇間,還像小動物似的伸舌頭舔了她一下。 她也只有這種時候可以親他。 她的初吻沒有甜,里面裝的全是歉意和心痛。 她的吻好像使他安靜了一些下來,縮進了她懷中,不再掙扎地那么厲害了。 洛云一夜都沒怎么敢睡,第二天顧承昭果然有一點發(fā)燒了,一直睡到快中午才醒,他在迷迷糊糊中仍然不愿意去醫(yī)院,只是讓洛云給他找出了止疼藥和消炎藥。 洛云幫顧承昭發(fā)了休假一天的通知,重新安排了他這天的日程,然后下樓去幫他煮粥。 顧承昭的家里和辦公室是一樣的,典型的強迫癥收納,櫥柜家具表面沒有任何一樣雜物,所有東西都分門別類地裝在收納盒里、再貼上統(tǒng)一標簽、收進櫥里。 廚房里的廚具和食材倒挺齊全,洛云只會煮白粥,淘米點火,然后站在爐灶前對著鍋發(fā)呆。 蓄意傷害他人身體要判幾年? 他怎么血流成那樣都不喊痛?反而很享受的樣子? 他們兩個人今天一起消失了,會不會被人說閑話? 呆到一半的時候,洛云的手機響了。 宮蕊在那邊冷靜地問她:你是不是跟承昭在一起?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洛云心漏跳一秒,弱弱地否認:沒、沒有啊。 宮蕊沉默了一下。 洛云不知道她是猜到了什么,也不敢說話。 片刻后宮蕊笑了笑,說:你用不著跟我撒謊。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我跟他只是兩個人、兩個家庭互相利用,不會有真愛的。麻煩你轉(zhuǎn)告顧總,我可以跟他各玩各的,他可以有你,我也可以去找別人,這是早就說好的事。但是既然要做戲,就麻煩他面子上過得去一點,不要再做出昨晚那種派對開到一半跑去找你的事情來。 我洛云失語。她沒想到宮蕊面上一直在做戲,其實卻看得這么清楚,甚至連她和顧承昭有關(guān)系都知道了。 還有,小姑娘,我要好心提醒你,顧承昭這個人,是沒有感情的。宮蕊又笑笑,他可以給你很多東西,但是永遠不可能給你愛。不是他不想,是他根本沒有這個功能。 洛云又一次呆住。 宮蕊跟顧承昭算得上是青梅竹馬,應(yīng)該很了解他。 她不是很明白什么叫沒有感情,宮蕊及時補充道:他爸爸的氧氣管,是他親手拔的,你知道嗎? 洛云拿電話的手微微發(fā)抖。 雖然他爸是腦死亡了,但顧承昭不只是簽了放棄治療同意書,而是親手關(guān)了呼吸機,把管子從他爸的身體里一點點拽出來,看著他爸咽氣。宮蕊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你敢相信嗎? 洛云敢相信。 昨晚顧承昭給自己裹傷時那副冷若冰霜的樣子還歷歷在目。 爐子上的粥汩汩沸騰了,洛云攪動了許久,才盛了一碗端上樓。 顧承昭已經(jīng)坐起來,捧著筆記本電腦在工作了。 你下午去上班。他盯著電腦對洛云說,不要讓人發(fā)現(xiàn)什么。 (一個心酸的我,熬夜碼心酸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