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
車禍
肖白拍完了和楚小小合作的網(wǎng)劇后,在家修整了一天就坐著來接她的車去了這些年都要去的一個地方。 略顯昏暗、進深闊大的大宅,一路上卻是難見人影,還是一如往常的寂靜得過份。肖白換好了屬于她的那身衣服,微垂著頭跟著帶領(lǐng)她的人走進了熟悉的茶室。 肖白坐到茶臺前,熟練又優(yōu)雅地洗茶烹茶,只是全程都是認(rèn)真地微低著頭看著自己手里的活,一眼都沒看在長案前揮毫的人:眼睛亂瞟、沒有定性的是進不了這個大宅子的。 肖白啊須發(fā)皆白的老人放下手里的畫筆,長案上是一副未畫完的荷花,以后你不用來了,去吧。 忙著手里活的肖白動作一頓,旋而站起,俯身對著那個老者鞠了一躬,然后微垂著慢慢倒退著走向門口。 肖白。那老者抬頭看向退出去的肖白,眼睛卻是一如當(dāng)初一樣悍厲,跟了我這那么多年,你就不想要點什么? 肖白恭謹(jǐn)后退的動作停住,然后慢慢舒展開,肖白站直了身子抬頭對著那個尊貴的老人說:肖白這么多年已經(jīng)得到自己想要的了,無需再要其他。 呵,你倒是不貪。 老人說完沒再管肖白,又拿起筆繼續(xù)自己未完的畫作。 太陽從正午到西斜,老人快把手底下的寫意荷花畫成了工筆的,最終他嘆息一聲扔下了手里的筆,抬頭又看向在門口低頭站了一下午的肖白:你不要,我也會給,至于給什么,我還沒想好,你先走吧。 垂著頭的肖白又俯身鞠了一躬就默聲退了出去,其實她的腿早站僵了,幸虧離門口也就兩三步遠(yuǎn),肖白咬牙挪動到門外就一步也走不了了。 一直像個黑鐵塔一樣守在門外的漢子低眼瞟了瞟癱在地上的肖白,忽然低身就想抱起肖白,將她運到休息室去。 阿杰啊,你不用管她。老人的聲音忽然從里面?zhèn)鱽?,就好像他長了一雙透視眼一般。 叫阿杰的黑鐵塔帶著白手套的手一頓,迅速站直身體,又恢復(fù)了他面無表情的門神樣子。 肖白也不管這主仆之間的暗潮洶涌,坐在地上感覺腿不像剛才那么僵直了,就扶著墻壁慢慢站起來,頭也不回地一瘸一拐著走向自己的小休息室。 當(dāng)黑色的車將肖白從那大宅里拉出來,肖白回頭看了最后一眼那個似乎還能再屹立數(shù)百年的宅邸,心里對那個住在古跡里的老人說了一聲謝謝。 這就是肖白可以悠游于殘酷的大染缸十多年還能保著自己身子干凈的最大倚仗,也是肖白最深的秘密,無論這老人是以什么目的將肖白留在他身邊這么多年,肖白還是要謝謝他,至于今后確實就只能靠自己了。 弘毓秀不知道被什么事拖住了,一開始他還能在網(wǎng)絡(luò)上和她逗趣、互懟表情包,可是突然有一天,她就再沒有收到他的任何一條信息,肖白耐心等了三天終于第一次撥通了他留給她的手機號,可是那手機卻關(guān)機了。 肖白又等了幾天,依然是音訊全無,到后來,那個手機號竟然銷號了。而在網(wǎng)上查到的關(guān)于他的新消息,肖白卻知道這是他以前就拍攝好的,所以,他到底是去了哪里? 被封殺?可是以他的背景,他的公司還不敢這么干,而且肖白能從網(wǎng)上的消息看出,他的公司在極力維持著他的熱度。 所以他到底是去了哪里? 正在肖白想不通的時候,一個爆炸性新聞出來了。 韓離死了。在某外國的海域挑戰(zhàn)他的深海潛記錄時出了事故。 他這一死,肖白可著實忙了一段時間。先是得在追悼會門口帶著半干的淚痕亮相,還得讓自己的保鏢作出憤怒擋開長槍短炮的動作,引起一輪各方罵戰(zhàn)。然后是工作人員代表她本人維護她在網(wǎng)上的各處發(fā)言口,做出遮遮掩掩下的悲傷狀態(tài)。而肖白正好可以借著傷痛無法正常工作的理由光明正大地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可是肖白剛在家癱了三天,就又接到一個工作:農(nóng)家樂?她現(xiàn)在不是應(yīng)該處于悲傷狀態(tài)嗎?樂什么樂!可是公司給的理由是:回歸自然,讓大自然治療自己的傷痛。 好吧,在人家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工作來了就得做,可是好歹選個交通便利一些的農(nóng)村吧,有必要弄到這么偏僻的地方嗎? 助理小王連開了四個小時的車,中間還迷路了一段,肖白看他越開越煩躁,就跟他換個手,自己幫著開一會。肖白更是個路癡,聽導(dǎo)航都聽不明白,小王還得拿著手機在一邊給肖白做著指揮。 要不是工作來得急,公司讓她倆盡快先自己上路,說是工作人員隨后就來,她和小王也不至于兩人一輛車就這么在這荒郊野外孤軍奮戰(zhàn)。 當(dāng)事情發(fā)生時,誰都沒注意到,誰能想到,在對面車道開得好好的重卡會一轉(zhuǎn)車頭向她們沖來呢? 肖白急打方向盤,可已經(jīng)晚了,兩個氣囊都出來了,她和小王被撞得七葷八素。 有人在車外敲車窗,肖白迷迷糊糊地給他按開了車門,那人將肖白扶了出來。肖白抹開遮住視線的血,看見自己車后邊停著一臺救護車。 肖白心想,這算是自己命好么,自己剛出車禍,就碰見正好路過的救護車 肖姐!!助理小王忽然凄厲地喊了一聲,突然又戛然而止,而與此同時,肖白突然感覺側(cè)頸一痛,似乎是被針刺入并向里注入了冰涼的液體。 肖白在失去意識前的幾秒,隱約聽到有人吩咐:重新做一下剎車痕,那個男人直接扔里面就行。 藥物殘留6小時就消失,把搶救時間安排好。讓那邊準(zhǔn)備好接收,走官之后,馬上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