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真真假假
002 真真假假
許清如這一覺睡得很沉,等醒來都已經(jīng)是中午了。 隔壁房間空蕩蕩的,董珣早沒了影,她洗漱完下了樓也沒見到她的新婚丈夫,倒是那位公公邵博韜正一個人坐在餐桌旁吃午飯。 太太快坐,我去給您拿碗筷。 太太?許清如笑了笑,看著面前的保姆,那你們叫他什么?不會是老爺吧? 她指的自然是邵博韜,語氣也絲毫不客氣,煮飯阿姨都被她的態(tài)度驚到了,愣了兩秒才有些尷尬地回答:是董事長。 董事長啊。許清如重復(fù)了一遍,似有所指,見那阿姨去廚房給她拿碗筷,她便跟了上去,阿姨,我自己來吧,以后也不要叫我太太,我不習(xí)慣,直接叫我名字就行。我就是個普通人家的孩子,不像人家有錢人,還分高低貴賤。 拿了碗筷在餐桌另一邊坐下,許清如正盛著湯,就聽邵博韜吩咐幾個煮飯阿姨先離開,等整棟別墅只剩兩個人,他才抬頭看著她:還累嗎? 睡了個好覺,已經(jīng)不累了,多謝董事長關(guān)心。末了她又補(bǔ)充一句,對了,您都已經(jīng)榮升董事長好久了,我還一直沒恭喜您呢,不過你說現(xiàn)在是叫您董董事長好呢,還是叫您邵董事長?第一個好像不太好聽啊,還不好簡稱,那干脆 你就非要跟我陰陽怪氣的?邵博韜放下碗,看著她嘆息一聲,你都恨我這么多年了,到現(xiàn)在還是連一聲爸爸都不肯叫?就算之前不肯,現(xiàn)在你和董珣結(jié)了婚,你總該 好的,爸爸。許清如立刻接腔,滿臉都是笑容,但看在邵博韜眼里,無疑全是挑釁。 沉默了片刻,邵博韜重新抬起碗繼續(xù)吃飯,不再多說一句話。 許清如也自顧自吃著,等結(jié)束了抽紙巾擦嘴時才聽邵博韜說了句:董珣和朋友去打高爾夫了。 許清如淡淡地應(yīng)了聲,起身收拾盤子,邵博韜道:這些活傭人會做,用不著你動手。 哦。許清如放下盤子,我都忘了,我現(xiàn)在可是有錢人家的少奶奶了,哪還需要做這些粗活? 說罷她便往電梯方向走,邵博韜的聲音又從身后傳來:明明喜歡他,為什么不和他好好談,還要故意激怒他? 許清如轉(zhuǎn)身:你那寶貝兒子又來跟你告狀了?說我昨天在更衣室承認(rèn)了嫁來董家的目的? 他就是小孩子脾氣,向來吃軟不吃硬,你就不能 不能。許清如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我早就告訴過你了,別自作多情,你兒子說的沒錯,我嫁來你們董家就是為了錢,圖他的錢,也圖你的錢,我還等著你死后把一半的遺產(chǎn)都留給我呢,你以為我真的喜歡他?真是搞笑。 她的話說得很難聽,邵博韜卻沒生氣,只是靜靜看著她,到最后又都化作一聲嘆息。 四樓有個很大的露臺,剛好天氣也不錯,許清如便一直坐在上面吹風(fēng),吃吃水果看看新聞,一下午很快就過去,等再下樓吃晚飯時,董珣終于回來了。 看那張臭臉許清如就知道,他一定是被邵博韜逼著回來的,就像之前用他手里的股份逼著他們結(jié)婚一樣。 見到許清如,董珣的臉就更臭了,連吃飯都離她遠(yuǎn)遠(yuǎn)的,像躲瘟神一樣避著。 邵博韜罵了兩句,父子倆又是一番爭吵,許清如默默吃自己的,結(jié)束后就上樓回房。 董珣也一直都在四樓,不過依然是在她隔壁的房間,連個眼神都不愿給她。許清如無所謂,一個人該干嘛干嘛,把他當(dāng)空氣。 第二天一早醒來,一切又都重復(fù)了前一天的情景。董珣不在,家里只有邵博韜,公媳兩人一起吃了午飯,許清如一個人在四樓露臺吹著風(fēng)看完了一本書,吃晚飯時又見到了被邵博韜叫回來的董珣。 這一次,他終于在邵博韜凌厲的眼神下坐到了許清如旁邊,還不情不愿地給她夾了塊rou那是塊很肥的rou,她根本吃不下,他就是在故意惡心她。 邵博韜說:明天一早,你陪清如回她媽那兒。 按當(dāng)?shù)氐牧?xí)俗,新婚第三天是必須回門的。 董珣不吱聲,邵博韜加重了語氣:聽到?jīng)]有? 我又沒聾。董珣惡狠狠地往碗里夾著菜,因?yàn)槭亲笃沧?,手肘還時不時撞到許清如,光從這幾下觸碰許清如都能感覺到他那滿腔的怨氣。 到了晚上,夫妻倆又過起了分居的生活。在這一點(diǎn)上,他們倒好像平白生出了些默契來。 當(dāng)然,這次董珣也不負(fù)許清如所望,又一次沒聽邵博韜的話,在所有人起床前就溜了,還關(guān)了手機(jī)。 邵博韜是真的被氣到了,當(dāng)即就摔了個很珍貴的花瓶,反而是許清如一臉平靜:我去看我媽。 邵博韜嘆息一聲:我陪你去。 新婚丈夫不在,公公陪著兒媳婦回門,這事任誰聽了都會覺得不可理喻。開門那一刻,許君瑜也愣住了。 公司有急事,董珣去處理了。邵博韜是這樣解釋的。 沒事沒事,公事要緊。許君瑜沒怎么管自己女兒,反倒很熱情地招呼著邵博韜,你最喜歡的茶我上次買回來了,給你泡一杯吧。 許清如看到了母親抓緊衣角的手。一個五十歲的人了,每次在邵博韜面前都還是那么拘謹(jǐn),像個和暗戀對象初次約會的小女人。 泡什么茶?許清如冷哼一聲,人家堂堂沁源集團(tuán)董事長,什么好茶沒喝過?會喝得下我們這些窮人的茶?你那寶貝茶葉,拿去喂狗還差不多。 許君瑜瞬間僵在原地,進(jìn)也不是退也不是,邵博韜看許清如的眼神也帶了怒火,許清如卻誰都不理,大步走進(jìn)房間狠狠摔上了門。 在自己房里沒待多久,許清如就聽到外面?zhèn)鱽黻P(guān)門的聲音,等她再出來時,只剩母親一個人站在窗邊往下看:放心吧,走了。 我還以為他會跟你多待一會兒呢。許清如譏笑。 外面那么多年輕漂亮的女人等著他,為什么要把時間浪費(fèi)在我這個年老色衰的初戀身上?許君瑜輕撫著眼角的皺紋,現(xiàn)在和我待在一起的每一秒鐘,他應(yīng)該都會覺得無比煎熬,要不是為了你這個女兒,他肯定連看我一眼都嫌多余。 那正好,你也是這樣想的。男人總是這樣自戀,真以為別人都把他當(dāng)成寶,對他愛得死去活來的。許清如輕摟著母親的肩,他以為他還有什么魅力?滿臉皺紋身材走形,頭發(fā)都開始白了,也不知道還硬不硬得起來。等我拿到董家的財(cái)產(chǎn),給你找?guī)讉€干凈帥氣的小狼狗,每天變著法兒地伺候你。 許君瑜被逗笑,伸手拍了許清如一下:那我可吃不消。 過了會兒她又問:董珣也是這樣自戀的? 那可太是了。許清如嗤笑,我嫌他臟,他居然覺得我在吃醋,真是爛而不自知。本來還想著要是他表現(xiàn)好,等我掌控董家以后可以賞他根骨頭,現(xiàn)在看來,讓他直接卷鋪蓋滾蛋才是對的。